“是森严壁垒的墙,你怎么可能看成是月季花?”幻影说。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明明困在这四面墙里,急的上下找出口,老人却说是一片红艳艳的月季花。
“要是月季花,我早就能出来了,怎么可能?”幻影纠正说。
老人捋了面前的雪白长胡须,直摇头不相信。他说:“我们下去。”
老人说完,先行下去。
“那个月季红花呢?”老人问。
“它跑了。”幻影说。
幻影见老人飞到地面上,也准备随后飞去。衣袂飘飘,恍若仙子,一眨眼已到老人跟前。
“你现在法力不错,看来不多时日就能成仙了。”老人夸赞。
“你刚才说什么,在外面你看到的是月季花?”幻影问。
刚才老人说在外面看到是月季花,而自己在里面却看到是四面围墙,感觉奇怪,再次证实一下。
幻影觉得白胡子老人从来不会开玩笑,在这种关键时刻更不会开这种玩笑。
“当然,是真的。”老人认真的回答,接着反问幻影。“一丛丛月季花,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不,我没——”幻影否认,然后停下想了一想。“我没有看到,哪有月季花一丛丛的?”
老人满脸不解,说:“不可能,我一直看到的都是月季花啊!怎么你就没看到到呢?”
幻影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说:“哦,不是没看到,我刚开始和你在这围墙的外面时,看到了的啊!”
“是啊,我也是说在外面看到了啊!”老人立即应声道。“可是你怎么老说你没看到那一丛丛月季花呢?”
“自从我进入这里面时,是什么花呀,草呀,什么都看不到,哪里看得到什么月季花。”幻影强调。
“可是——”老人吞吞吐吐,边说边思考。“我看到的是一大片的月季花,所以我就没有进去,等着你出来,以为你进入里面,也是一大丛的月季花,没有路了——却没想到。疑,月季红花呢?”
“在那儿。”幻影说道。“那一面墙后面。”斜身随手一指,是月季红花刚才钻过去的那堵墙。
“在哪儿?哪有墙?”老人问。
老人朝幻影手指的方向看去,哪有什么墙,见到的是一片空旷之地,根本看不到像幻影所说的那一面墙。幻影听到老人疑问,回过头看去,才发现那面墙早已不知踪影,早已跟四周围的墙及天花板全部消失无踪。
“现在说什么也说不清楚,你信不信我,随你。但是我要老实告诉你,我根本就没遇见这里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月季花。”幻影一字一顿地说。吐字清晰,声音高大,省怕老人耳背听不清。
“好啦。”老人说。“我们赶快去找月季红花,它到哪儿去了?”
听老人说到月季红花,幻影不说话了,她凭着记忆走到那月季红花钻过去那面曾经是一面墙而如今却只剩下的野草野花。
幻影弯腰俯身细细看那里花草,左右徘徊,最后立定在那儿不动。
“明明这是一面墙,现在怎么没了?”
老人见幻影在那徘徊不定,听她说的那些与自己所见的差异过大,使人不能相信,但自己的辩解她也不相信。他不想再追究是墙还不是月季花什么了,徒劳无益。
“算了,别管这些事了。”老人说。“我们尽快找到月季红花,救出于从他们,就回去吧!”
“月季红花就在这里。”幻影没抬头,继续埋头思索线索,她肯定自己没错。
“月季红花就在这里?”老人重复反问。抬头看幻影,见幻影不像是开玩笑,认真寻找着什么。
老人问:“你在找什么?”
半天幻影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到老人的问话。忽然又自言自语说:“明明在这里有一堵墙,现在怎么不见了?”
老人见幻影在那一块长满长蒿的草地上,划拔着草,寻找月季红花刚才钻过去的那面墙,除了草,哪里有什么一面墙?终于忍不住生气。
“你在干什么?”老人高声说道。“墙在哪儿?找不到就算啦。我们该赶快去找寻于从他们。”
“找不到墙就找不到月季红花,找不到月季红花就找不到于从他们。”幻影抬头看着老人,认真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你这样就能找到了吗?”
“就在这一块,不这样找,该怎么样找?”幻影反问。
老人不说话,但见他从腰间解下一根系腰的细腰带,往地上一扔,那腰带顿时活了,犹如一条蛇一样,在草丛里游来滑去。
正在专心致志寻找月季红花的幻影,忽然听到草丛里有丝丝之声,回头一看,惊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帮你寻找月季红花。”老人说,。
“它能寻找什么?”幻影说。“还不快收起来,要是将月季红花也吃掉,就永远找不到于从他们。”
“不会的。”老人说。
“你……”幻影还想讲。忽然间,她感觉自己掩埋在草丛里的脚露出在外面,原本长蒿茂盛的草变成白色的土地。那像蛇样的腰带从幻影脚边一驰溜滑向前边。
原本这是老人的万宝腰带,它拿在手上看像一条极普通的布条连在一起的一条腰带,系在腰里就像是一个叫花子围着一条破烂布条,是一条根本不起眼的腰带。谁见了都认为扔了也不会有人会捡拾,于从他们就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们不能知道,这条破布腰带,老人看着就像宝贝一样,平时都带在身上,就连睡觉也从不解开,只有幻影知道这宝贝的来历,也多次想得到它,无奈老人从不松口,只是敷衍说,等下一次去的时候,我给你带一条回来,就是不知道那树现在还有没有长?
为什么那树现在还有没有长呢?那腰带跟那树有什么关系?原来老人这破布条其实不是布的,看着像布,用手摸也像布,于从他们都说这是一条破布连接起来的,没什么稀罕,自己的皮裤带胜过这布破条好千倍,每每这时老人总是笑笑了事。于从他们哪里知道这破布条来历,老人也没对任何人讲过,除了幻影。
幻影记得老人对她说,总是爱抚这破布条,怜悯地说,这宝贝也真是可怜我老了,来陪伴我。继而接着说起那次的经历,还在老人黑发黑胡时,老人身体硬朗,所喜欢游山玩水,到处游乐,一次来到蓬莱山山脚下,看着巍峨峻岭,无限羡慕。那蓬莱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老人心想要是能遇到仙人,拜师学艺,兴许自己就也能成仙呢!
带着满腔热情,老人手脚并用开始爬山。爬山对老人说并不难,他本来就是个妖,再是个半道出家的半仙,一忽而直立走,一忽而四肢并用。老人为什么不用他的半仙本领呢?原来神仙都能掐会算,为了让神仙知道的诚心,所以不敢用自己的半仙本领轻飘飘去拜,俗话说,升得快,降得也快。
虽然这样爬山很慢,但是对老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山顶。遗憾的是山上空空如也,只有树、花、草,和四处稀疏飘摇白云,什么都没有。见如此荒芜,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什么草啊花啊被压着,先休息休息再说。
看看眼前的蓬莱山景,老人有些懊悔,自己不应该跑这么快上山来,这只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山嘛!没有神仙,也没有什么奇花异草之类。忽然一阵嘶嘶地声音,传了过来,老人从草地上坐起来,向四周察看,一切平静,没有什么异常。
这声音是从哪儿来?老人心想,不得其解,就在正前方,他忽然顿住了,原来一束长长的五彩色如青丝般长发在飘舞,那是什么东西?这奇异的景色吸引了老人,从地上站起,向那五彩色发丝方向走去。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五彩之色好像也向着他走来。他向前迈一步,对面就向他跨一步,老人被吓了一跳,顿住了,不向前走去,对面那五彩发丝也停住不动。
好一会儿老人不动,立在原地看着那五彩发丝样的东西,心里怯了,往旁边走去。但是让老人没想到的是那五彩发丝竟然自己向前迈进来。待老人来到原来的地方,准备坐下时,无意瞥见一个东西近在眼前,定晴一看,原来是那五彩发丝来到跟前了。
老人被出其不意来到跟前的五彩发丝吓了一跳,颤声道:“你是何方妖孽,想要干什么?”
那五彩发丝立在那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弯弯地样子像是一个人头发,只不过看不到人的脸及整个身子。好一会儿,那五彩发丝忽然跌落在地上。
老人紧闭着眼睛不敢动,见没有一点动静,眯成一条缝往下细看,哪有什么五彩发丝那东西,睡在地上的是一条烂布条连接样的东西。
老人弯身捡起那破布条,看着没用,准备将它扔了。可能也许是有缘吧!幻影听老人第一次也是那最后一次说过这破布条,老人从不系腰带,以至每次长衫大褂如风飘动,很不俐落,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破布条竟成了他唯一也是至始之终腰带,以至到现在让他爱不释手。那个破布条忽然活了,自动缠在老人腰间,开始老人紧张好怕,但感觉还不错,用手试试松紧,还好,满舒服的。
时间一长,老人慢慢了解到这破布条以草为食,还是一条神奇的五彩发丝,你想要它干什么,它都能帮助你。
现在眼前这破布条就是这样,将那些野蒿荒草全部吞食进肚子里,像是一条饿死的蛇一样,永远吃不饱。
眼见着野草消失,土地全部露出表面,幻影急了起来。“月季红花被它吃了,怎么办?”
“啊!”老人被幻影提醒,也急了起来,赶忙弯身将那正在狼吞虎咽蛇似的破布条捡起来。
但是太迟了,那一方之地的荒草,瞬间只剩零星几株,等到老人快步走过去救那几株可怜的小草时,也已迟了,那几株小草早被那破布条咬烂含在口中,还没吞食。
“你真是饿死了吗?”老人将破布条捧在手中,对着破布条说:“也不怕撑死你。”
此时这个地方,干干净净,没有一根草,和一枝花,更别说什么月季花。幻影看的清清楚楚,什么墙,什么小洞,都不知道到哪里去。
“现在看清楚了吗?”老人问幻影。虽然这样说,老人还是有一点担心,月季红花是不是被它吃了。
“看清楚,都被它吃的光光,能不看清楚?”幻影坐在一块石头上,那石头四四方方,平平整整,刚才被掩在长草下面看不见,现在露了出来,是一块不错的石块。
两人互生闷气,说起话来都带刺。老人见幻影坐下来,自己索性也坐下来。
“你要相信我,那月季红花没有被它吃掉。”老人说。“那些花花草草里没看到一枝红色的花。”
“红色的花?”幻影低声重复,陷入沉思中。
见幻影没反应,老人以为她还在为那破布腰带生他气。“好了,别再生气了。快想想办法救于从他们。”
“谁不再想。可是到哪儿去找呢?”幻影两手摊开,问老人道。,
六十三、老人的腰带()
六十三、老人的腰带
两人坐在那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现在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于从他们,救他们出来。老人忽然感觉两只手一阵疼痛,低头一看,他的手被破布条缠住,隐隐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是那破布条死命勒住他的手掐入肉里一样。一阵阵剧痛让他几乎难以忍受,好像两手快要断了。他艰难地转过头看身旁的幻影,幻影无动于衷,仍在低头思考。
“幻影……幻影”。老人微弱的唤道。
幻影忽然听到一声声微弱声音,在呼唤声她的名字,以为是于从他们看到她,向四周看看,没有看见,摇了摇头,回头对坐在身旁的老人说话。忽然见老人脸色难看,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幻影问。“脸色这样难看。”
老人的两只手背在身后,幻影没看到,所以不知道。现在老人疼痛难忍,忽然不能说话。
“你怎么了?”幻影站起来,靠近老人。
老人满脸通红,转为紫色,就是不说一句话,这让幻影非常生气,正要发作时,忽然见老人两臂使劲微微颤抖,但是两只胳膊却不放在前面。
“你的手怎么不放在前面?”幻影说。
她立在老人面前,伸出手想将老人的手扶到前面来。边扶边说:“背个后面也不觉得累。”
哪里知道根本扶不到前面来,好像硬了一样,为了一探究竟,幻影走到老人背后,才发现,老人的手被他的破布腰带捆绑起来,并且往肉里使劲勒,好像要把老人的手勒断一样。
“这个破妖绳,发神精了,该怎么办?”幻影焦急地问老人。
老人不说话,此时他的嘴唇发紫,再过一刻很可能就没命了。幻影知道要老人说话是不可能的,就扑上前抓住那破腰带试图拽下来。但是让幻影没想到的是,这个破布腰带忽然浑身长满了刺,她的手刚碰上就被针刺样疼痛,手电击般弹缩回去。
幻影摸摸手,细看,虽说快速缩回,但是血已流了出来。
幻影火起来,什么破布能有这么大的威力,看我怎么治你。面对这破布腰带幻影也无可奈何,只是嘴里说说而已。忽然老人跌倒在地,全身筋挛起来。
“该怎么办呢?”
幻影着急起来,扑到在老人面前,两手举起又放下,她本想扶老人起来,但是刚举起看到自己血淋淋的手,不知道老人身上有没有刺。
幻影只好跪下,手扶着自己的膝盖,眼睁睁看着老人,希望他有所提示,自己能够帮助他。但是老人两眼望着幻影,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幻影看着老人,越来越难看的脸,变成暗黑,接近死亡的颜色。
眼看着老人就快要不行了,幻影看着心痛,忘记了刚才两人还在争论,互不理睬的时刻,硬声说道:“与其让你疼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
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就往老人被捆绑的手上倒去,特别是在破布腰带,幻影顺着那线条浇湿透,几乎满满一瓶全部倒完。然后幻影盘腿坐在对面,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睛,默默念词。
这个瓶子里装的是幻影曾经用来烧月季花的仙火,当时多以群计的月季花被仙火烧的支零破碎,幻影心存善念,没有将仙火全部放出,所以现在瓶子里还留有一点。她忽然想到不管什么东西都是怕火,这个破布烂条也不一定就不会不怕火。
只听得一阵阵咯咯声,和一股烧焦胡味夹杂着呼救声,幻影慢慢睁开眼睛看去,果然如她所料到的一点不错,这个妖邪已经脱离了老人的手,正在满地打滚,试图将身上的火压灭掉,老人还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昏死过去。
幻影立起身来,来到老人身边,不管那妖孽在那千滚万扭,轻声唤道:“快快醒一醒,快快醒一醒。”
好一会儿,老人才慢慢醒来,幻影大舒一口气。
“唉,真是没想到。”老人叹气道。
“你看。”幻影指着地上,那还在滚打摸爬地破布腰带说。
此时老人的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已经由暗青色渐渐变红润。
“扶我起来。”老人说。
“饶了我吧!”一个细小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
幻影四处瞅看,原来是那破布腰带忽然像人一样,弯腰曲膝来向他们两人求饶。只见它浑身火焰燎燎,红红焰焰,犹如一个被火烧着瘦竹杠的人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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