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不仅是一县之官,还是一个男人。
汤池也不再说什么,让温楼将她送到了店门口。
汤池转身,朝温楼道谢:“温楼,今天多谢你。”
让她过了个元宵。
温楼笑了,比烟花还要灿烂。“谢我的话,把花灯给我吧。”
没想到他会提要求,汤池先是愣了愣,随后觉得把花灯给他就给他,毕竟也是他猜灯谜猜来的。
只是,她挺喜欢这只兔子灯笼的。
“给你。”汤池将花灯递过去。
温楼伸手接住。
“那我进去了。”
“嗯。”
汤池打开门走了进去,回身锁门的时候,发现温楼依然提着只花灯站在那里。
然后……
她急忙地把门给关上了。是的,就这么干净利落的关上了。
回去之后,她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了。
温楼提着灯笼缓缓地沿街而行晃回了知县府。
温叔还没有睡,正等着他。
“少爷,可算回来了。”
立即有丫环上来帮他脱下斗篷。
温叔接过温楼手上的兔子花灯,问道:“少爷去花灯会了?”
温楼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温叔也没有再问。
☆、1116
“少爷这灯放哪?”
温楼看了看温叔手上的兔子灯,想了想说道:“放书房吧。咣玒児晓”
“是。”
汤池一夜无梦,睡得沉沉的,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眼下泛着青黑,眼神迷离,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姑娘,你这是没睡醒?”戏文问道。
汤池打了个呵欠,点了点头。
“昨晚你是上哪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感觉到你很晚才回来。”
汤池又打了个呵欠说道:“哪有,一定是你弄错了。”
她总觉得有种偷情的感觉。
戏文点了点头。“姑娘,一会儿你再去睡一觉吧。”
汤池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脑子一阵阵发昏。
所有的伙计厨子都来了以后,看他们准备好了一切,汤池便跑回后院,躺床上补觉了。
就在汤池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戏文忽然把她推醒。
“再让我睡一会儿!”汤池是真的累了。
“姑娘,出大事儿了!快起来!”戏文焦急地说道。
“什么事啊……”
“有人在我们店里店里死了!”
“什么?”汤池顿时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翻了起来。
她拉住戏文的胳膊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戏文道:“刚刚在我们这里吃饭的一个客人忽然死了。已经有人报官了,马上就有官差来了。”
“走!带我出去看看!”汤池拉着戏文,也不管自己刚睡醒发丝有些散乱,便跑了出去。
大厅里围了许多人,钱掌柜和李当李飞正在努力地维持秩序。
“姑娘来了!”李飞看见汤池,叫道。
钱掌柜一脸焦急地看着汤池,道:“姑娘,这……”
他们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汤池虽然十分害怕,但是她是这店里的负责,她必须鼓起勇气去看。
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躺在地上,面色青白,嘴唇发黑。
汤池别过了脸,差点吐了出来。
一个男子站在他边上,面色惶恐焦虑,似乎是他的朋友。
“这……看上去像是中毒而死啊!”一个人说道。
“是啊是啊,我看着也觉得像。”
“难道是在这里中毒的?”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姑娘……这……”钱掌柜看向她。
汤池第一次见到死人,被吓得不轻,但是却努力让自己装出镇定的样子,她全身都紧绷着。
她被死人吓得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
“什么事那么大动静?”二楼包厢里,刘解元走了出来。
“死人了?”刘解元看了看那个躺在地上的人,“看来是中毒死的。”
听刘解元这么一说,大家更加确认是中毒了。只是,居然在一家酒楼里中毒,那么……
众人纷纷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就怕有什么不适。
“让开,让开!大人来了!”一群官差走了过来,开了条路。
汤池看过去,只见温楼在一群官差的簇拥下走来。
温楼朝汤池看了看。
汤池忽然觉得安心多了。
温楼不慌不忙地走到死者身边,低头查看了一番。
死者是从椅子上倒下来的。温楼又看了看桌子上吃到一半的火锅,然后道:“将尸体送到县衙,找仵作验尸。”
看了看桌上的两双碗筷,温楼问道:“哪位是死者的朋友?”
站在死者身边,面露惊恐的男子说道:“我。”
温楼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留下。这家店暂时不能营业,所有无关人员立即离开,保护好现场。”
得到吩咐后,吴山刘实他们立即开始疏散人群。
“哎!他们还没付钱,怎么能走!”戏文叫道。
汤池现在根本顾不上什么付不付钱了,只想把这事给解决了。
开业第十一天,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刘解元叹了口气,惋惜道:“我一顿饭还没吃完呢!”说着,在桌上留下了钱。
刘解元是个不错的人。
店里的所有伙计和厨子都和汤池一起留了下来。
温楼让人检查了一下死者吃的东西,不一会儿,得出了结论——菜里有毒。
这让珍馐楼分号里的所有人都惊讶了。
“怎么可能!”汤池激动地问道。
温楼检查完这里所有的东西之后,说道:“汤池,你跟我回县衙。其他人各自回家,等着一一问话。”
“姑娘。”钱掌柜担心的看了一眼汤池。
看着众人忧心的目光,汤池心里暖暖的,也没那么害怕了。
汤池朝他们笑了笑道:“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到时候问起话来,照实说就好了。”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进县衙了。
温楼又看向一旁看着死者的尸体,面露惊恐的男子,问道:“你是和死者一起来吃饭的?”
那人点了点头。
“跟我一起回衙门吧。”
汤池就这么跟着一群官差离开了珍馐楼分号前往县衙。
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还没有散去,一路上都是议论纷纷。
“听说珍馐楼分号吃火锅吃死了人人呢!”
“不是吧?菜里有毒?以后谁敢去吃。”
若是这次处理的不好,汤池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珍馐楼分号就要毁于一旦了。
她望着前面一脸不安和惊恐的死者的朋友,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一起吃的饭,一锅里的东西,死了一个,另外一个还好好的活着?
汤池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一直到了县衙。
到了县衙之后,汤池被请进了一个小房间,门外有人看守,她估摸着死者的朋友被请进了另外一间。
汤池坐了下来,回想起那人的死状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疑惑。
后来,门被打开了,温楼走了进来。
察觉到只有温楼一个人之后,她没那么局促不安了。
“怎么样?”她问道。
“死者中的毒与在锅里发现的一样。”温楼回答道。
其实,两个朋友同桌吃饭,死了一个活着一个,怎么样也没办法把问题归结到酒楼的。
“锅里有毒?那么他的朋友怎么是活着的?肯定不是我们的问题。”汤池说道。
温楼点了点头。
汤池想了想,又皱眉道:“难道是陷害?”可是如果是陷害,这也太没技术了。
她一下子也摸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1117
温楼道:“的确,如果是陷害,手法太不高明,应该用更狠的方法,可是如果不是陷害,是他杀的话,也做得太不高明。咣玒児晓”
温楼这样说了,汤池也就放心了。酒楼不会有什么事。
“他那个朋友呢?”汤池回想起死者的朋友那惊慌的神色。
温楼答道:“他什么都没说。不过,他一定有问题。”
任何人的神色都瞒不过温楼那双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
“那要怎么办?”
“我已经派人从查他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汤池点了点头。
“不过……在真相出来之前,酒楼是不能开业了。”
“我明白。”汤池看向温楼,认真地问道,“那么我能回去么?还是得去牢房?”
温楼看着汤池的表情,嘴角上挑。“你还不能回去。”
汤池:“……”无缘无故要坐牢么?就当体验一下好了。
“但是也不用坐牢。”他补充道。
“嗯?”
“走吧,等会儿跟本官去死者和他朋友的家里看看。”
原来是这样。
汤池道:“好。”
“你先在这里,我等会儿让人送饭来给你。”说完,温楼起身离开。
吃完饭,温楼还没有来,汤池趴在桌子上又开始犯困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由于酒楼里发生的事情,汤池睡得十分不安稳。一会儿梦到自己的绑在村口要被烧死,身边都是烈火,一会儿又是一个人在酒楼里,周围汤池一地的人。
“啊!”
汤池被惊醒,发现自己还在县衙里。她喘了几口气。
随后,房门被打开,温楼走了进来。
汤池还没缓过来,惊慌地看向门口。
“怎么了?”
“没事,刚刚做恶梦了。”汤池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随后,她反观温楼。同样睡得很晚,他却是精神很好,还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温楼带着她离开了县衙出了城,到了另外一个村子——杨家村。
死者和他的朋友是一个村里的,一个叫杨元,一个叫杨树。
温楼带着汤池在村里问了好几个人,才得知,杨元和杨树的生活并不好。他们两个都是赌徒,欠了一屁股债。
杨树还好,有个妻子,但是杨元却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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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楼和汤池找到了杨树的家里。
这屋子都是用土和草堆起来的,看上去就很破。
“杨嫂子在家么?”汤池敲了敲门喊到。
随后便有一个女子走出来开门,面带焦急。看见他们之后,她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问道:“你们是……是不是杨树出什么事了?”
汤池刚想说话,就被温楼打断。
“我们只是来找杨树的,嫂子怎么会觉得杨树出事了?”他温声问道。
杨树的妻子看了看温楼,觉得他气质不凡不是普通人。“是不是他欠你们钱了?先进来坐坐吧。”她招呼汤池他们走进了院子。
“就在院子里坐坐吧,屋里太乱。”
“嫂子,别忙了,不用给我们倒水了。”汤池道。
杨树的妻子看了看温楼,又看了看汤池,忐忑地坐了下来。
温楼问道:“杨树最近有什么反常的么?”
她看了一眼温楼,回答道:“他爱赌,连他爹娘都说不了他,最后都被他气病了。”
看来也不是个好人。
看着杨树的妻子脸上无奈的表情,汤池有些同情她,居然嫁了个这样的丈夫。
看见汤池脸上忿恨的样子,她笑了笑道:“不过他对我很好。前两天,他忽然说,让我跟了他受了那么久的苦很愧疚,马上就能让我过好日子了,让我好好的。”
忽然这样说的确很反常。
“可是和他那朋友杨元有关?”温楼问道。
杨树的妻子有些惊讶地看着温楼,点了点头道:“是啊。那几天他跟杨元天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难道跟这件事有关?汤池带着疑问看向温楼。
温楼似乎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朝她点了点头。
“嫂子,实不相瞒,我是城里的县官温楼。”
一听说是县官,杨树的妻子立即惊慌地站了起来就跪下。“参、参见大人。”
“起来吧。”
杨树的妻子却不肯起来,抬起头问道:“大人,是不是杨树他……犯什么事了?”
汤池朝她笑了笑将她扶起来,道:“嫂子,别担心,杨树他没事。”
“真的?”她半信半疑地站了起来。
杨树的确还好好地活着,汤池觉得自己这不算是忽悠人。
“那么……你们这是……”她问道。
温楼回答道:“杨元和杨树一起去酒楼里吃饭,然后杨元中毒死了,杨树还好好的。他和杨树吃的是一锅东西。”
杨树妻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杨元死了?他们两个怎么会有钱去酒楼里吃饭?”
的确,两个欠了一屁股债的赌徒怎么会有钱去酒楼里吃饭。
“嫂子,你跟我们回一趟县衙看看杨树吧。”温楼说道。
“好……好,我这就跟你们去。”她焦急地起身,想要准备一下,却又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汤池笑着拉住了她的手道:“嫂子,县衙里什么都有,你就不用准备了。”就算县衙没有,温楼也有。
说到这里,她朝温楼看了一眼,温楼也正含笑看着她。
杨树的妻子能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一个赌鬼,汤池虽然替她不值,但是也被她感动,跟着这样一个男人过日子,多么不容易。
他们刚出门没多久,走在前面的汤池一拐弯,看见了一群人,其中还有一个是熟人,立即缩回了脑袋。
“是周老爷的恶奴!”汤池低声对温楼道。
“先躲起来。”温楼带着他们躲在了一块石头后。
在带他们躲起来的时候,温楼的手抓住了汤池的胳膊,然后一直没放手。
汤池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没作什么反应,仔细地看着前面。
只见他们走到了杨树家门口敲了敲门,见半天没有人开门,便将门踹了开。
杨树的妻子惊讶得捂住了嘴巴。
☆、1118
汤池皱起了眉。咣玒児晓难道这事又跟周老爷有关系?
“嫂子,这里有没有进城的小路?”温楼低声问道。
她点了点头。“跟我来。”
于是他们三人趁着那些恶奴进去,走小路回了城。
“小月!你怎么来了!”杨树看到妻子站在门口的时候,惊讶得站了起来。
汤池看得出来,杨树眼中的担心不是假的。只是既然这样,那么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非要去赌呢!
“你到底又干什么了!”杨树的妻子看见丈夫,忍不住落了泪。
“我……我……”
汤池和温楼就站在门口。
看见这对夫妻这样,汤池心里有些感慨。
“前两天就觉得你不对劲!你到底跟杨元干什么去了!”
“月儿,你别这样。我也是想让你过好日子,但是我没有勇气。”
听到了!这里面果然有什么!
汤池震惊,与温楼对望了一眼。
“我不要过什么好日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杨树的妻子痛心地问道。
“我就是放不下你一个人,才放弃的。”杨树看着妻子也是一脸深情。
“到底怎么了!”杨树妻子带着哭腔问道。
杨树看向站在门口的温楼,松开妻子的手走了过来,说道:“知县大人,小人有话要说!”
说完,他跪了下来。
“起来说话。”
温楼等人都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元是怎么死的?”温楼问道。
杨树叹了口气道:“我和杨元喜欢赌,输了很多银子。害的家里都跟着受累,而且越欠越多,根本还不请。后来,赌坊的东家,周老爷找到了我们,说如果愿意帮他办一件事,就免了所有欠下的钱。”
“果然是周老爷。”汤池喃喃自语。
“他让你们干什么?”温楼问道。
杨树想了想,说道:“他让我们去一家酒楼吃饭,然后把毒下在锅里然后吃下去。只要我们死了,所有欠的钱就全都免了。要知道,欠了那么多钱,我们这辈子都换不清啊!而且我不想月儿跟我过一样的日子。”说完,他看向自己的妻子。
杨树的妻子惊讶得说不出话,随后骂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说完,她便开始哭个不停。
果然有钱什么事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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