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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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 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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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现在阿格妮丝才算在心中承认,像棕熊那样的蛮勇武士还是能在危急时刻保护别人的。

    一团阴影罩在了正在思索的小翻车鱼的衣服和头发上,接着越来越大,她抬起头,原本金灿灿的秋阳不知在何时起被大片大片的乌云吞没,整个天地海洋变黑了,风也从海上席卷而来,小翻车鱼站起来,被吹动的草不断拂动着她裙角下的双足。这时候,在海岬尽头的灯塔忽然冒出了光耀的火,不远处的水面上一艘艘斜帆的罗马战船在米蒂利尼港的面前经过,桅杆上蒙着蓝罩衣的水手正晃动着旗帜,对着岸上不断打着信号。

    “塞琉西亚方向,有个皇帝陛下希望捉住的巨寇博希蒙德,在塔尔苏斯逆贼的战船的保护下,正在对着罗德岛的方向突袭。我们身为皇帝所属的精锐遗孤箭手,是到了建功立业的时刻了!”不久,在普拉尼庄园外的山崖边,五十名禁卫箭手列成了队伍,带头的侍卫官慷慨激昂训着话,“这个庄园里只有老人和姑娘需要我们监管,不需要那么多人力,留下十二人在这儿的哨塔即可。”

    说完后,其他的禁卫箭手都穿着柳叶片甲扎成的半身铠,外面蒙着刺绣的绯红色长襟袍子,背着盾和圆筒皮革箭箙,举着旗帜秩序严整地走下了海岬的道路,在阴云和大风下登上了那些船只之上。庄园谷仓的窗户后,阿格妮丝将身形隐没在建筑和影子里,眼睛盯住了禁卫箭手们的动作,“队长走了三十八人。。。。。。有个副队长带着十一名士兵留在了庄园出入的塔楼里。。。。。。”

    二日后风息了,但乌云和阴天依旧,海面越来越不平静,到了傍晚时分一艘桅杆折断的船只,风帆被烧却了半面,狼狈地在一片混乱骚动里驶入了米蒂利尼港当中,许多渔民在靠近码头后,看见那船只甲板上一半是桨手,另外一半堆在中间的全是死伤的人,有的死者身上插着尖头的木梭镖和铳箭,有的则脑袋被飞石劈开了,血顺着船甲板的缝隙不断冒着泡,伤者也密麻麻地躺在旁边,此起彼伏地呻唤着祷告着。

    “几十艘战船在阿塔利亚湾大战起来,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恐怖的阵势,以前都不清楚塔尔苏斯那里有那样的船只——高大得就像是堡垒。皇帝和将军的船被打沉许多艘,人死了几百,海军大伯爵逃回阿塔利亚去了,很多伤员被沿路送到罗德岛、开俄斯岛、萨摩斯岛,那里简直都容纳不下了,敌人的轻船还跟在我们后面追杀纵火,现在整个阿塔利亚湾都被他们占据了,太可怕了!”船长指着满甲板的死伤和血泊,惊魂未定地对着前来帮忙的渔民们喊到,看来他也是尽责,开船开了一日一夜还多,硬是将手里的伤员送到人口繁盛的雷斯波斯岛来。

    “哎呀,为什么不直接送到士麦那去?”渔民和当地居民一面将伤员抬到岸边,一面七嘴八舌地询问。

    这时候船长气愤地说到,“我这是被陛下征用的商船,悬挂的是我们罗马人自己的旗帜,但而今开俄斯和士麦那都是意大利人的殖民地了,他们看到我船上的旗子不但不前来救助,还用射石机驱逐我,真是群沼泽里的蛤蟆。”听完这话后,大家也都非常愤怒,说这片圣海到底是谁的天下?我们罗马的,还是意大利商人的!

    哨塔里的十二名弓箭禁兵也跑出来,当他们看到被抬过来奄奄待毙的伤员里,居然有两位是自己同袍时情绪都激动起来,大喊大叫着,抢过来把血淋淋的他们抬入了宽敞的普拉尼庄园庭院里。

    在那里三名阿尼少女被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尖叫,但很快马格伦迪乌斯和阿格妮丝就从容地走了出来,表示愿意肩负起救治这两位弓箭禁兵伤员的职责。

    很快,两位伤员被抬到了通廊下的床板上,阿格妮丝点起了灯具,爷爷眯着眼睛取出了装满精密器械的匣子,还有盛着各种药水药膏的罐子和玻璃瓶,随后开始用蘸满药剂的细布,擦拭着伤员的创口。

    弓箭禁兵们感激地退到了庄园门阍外,自觉为这对爷孙站岗放哨。

    此刻,普克利普斯和他的呆侄子,提着些莫名其妙的礼物,外带他私下豢养的群武装起来的农奴打手,来到了大门外,高声要求马格伦迪乌斯出来谈谈孙女儿和他侄子间的婚事和嫁妆。

    “滚开!”站在门口处的弓箭禁兵副队长忽然拔出了单刃马刀,架在了管家的脖子上,凶神恶煞地说到。

    普克利普斯叔侄吓得屁滚尿流,跑了回去。。。。。。

    阿塔利亚湾的惨败,让得知消息的阿莱克修斯雷霆震怒,“高文的舰队什么时候如此壮大了?不但有马尔代特人为他充当水手,据说还拥有新式的堡垒战船,有车轮驱动,还有契丹火的射具在上面。他击败了阿普索玛特斯,现在又击败了阿萨西都斯,明显要击溃朕为数不多的海军力量,让博希蒙德能安然回阿普利亚去。难道朕的杀手锏,现在就不得不使用了?”

    “陛下,陛下,这是刚刚从阿塔利亚那里火速送来的情报!”御墨官匆匆走入。

    结果这个情报给了皇帝更大的错愕,“什么!在先前的海战里,企图混在高文舰队里坐船逃跑的博希蒙德,被我们的水兵射毙了?”

    “起码现在高文对布雷努斯殿下是如此交涉的,他说博希蒙德虽然地位崇高但命途多舛,在水面的激战里被一枚流矢射中了眉心丧命,现在他已被收敛入了棺椁当中。高文还希望皇帝能够为博希蒙德的棺椁尸体放行,以便用船运回这位的故乡阿韦尔萨下葬。”(未完待续。)

第51章 荣耀的棺椁与可疑的船只

    皇帝根本是将信将疑,他踱步到了银盘地图桌前,凝目观验了番圣海所在区域,“麦莱斯,传达朕的旨意——朕同意高文的请求,但是运载博希蒙德棺椁的船不得超过四艘,而且必须从士麦那湾航行过去,全程在朕舰船和岛屿的监视下。此外朕保证,朕的海军大伯爵不会开棺验尸,然而朕会命令快马通知约翰从科林斯城抵达优庇亚,由他来验核博希蒙德的尸体,如果属实那么朕可以本着帝王的怜悯美德,给他的尸体放行,而不是送到赛马场却悬挂任由皇都市民侮辱。”

    “遵命,这样也能体现陛下的宽仁和体恤,不至于激起阿普利亚和安条克的诺曼人的敌视。而由约翰皇子来检查尸体,身份上也毫无破绽。”

    布置完后,皇帝紧锁眉头,沉默着用手指摸着地图桌用名贵木材织就的边沿纹理,在心中始终不敢相信,“朕这辈子遇到过很多宿敌,在外有,在内也有,在这几年当中朕最为忌惮愤恨的无外乎两人,博希蒙德和高文。真是没想到,博希蒙德才和高文联手起来危害帝国没多长时间,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失去了安条克的权力,此时又被朕的船队射毙了,难道就如此除去了个大患?不,朕对这种真真假假的消息不能掉以轻心,绝不能。”

    就在皇帝琢磨不定时,塞琉西亚港口处则是一片哀声,码头前许多追随博希蒙德的诺曼骑士们统统脱去了头盔和铠甲,围着跪在了一个棺椁边,含着眼泪握着剑柄,连声为阿普利亚公爵祈祷着,愿他能升入天堂。

    连隐修士彼得都从阿拉汉修道院风尘仆仆来了,和许多教士一起举着法器和十字架,为忽然丧命的公爵补办着临终忏悔仪式,棺椁被推开了一角,博希蒙德尸体被刺绣的袍子所覆盖,露出了毫无生气的青白色手腕。

    海防城堞上,蒙着黑袍的大主保人、塔尔苏斯女凯撒,还有许许多多的宫廷成员都聚集在那里,每人不分男女都捧着素雅的白花,既为博希蒙德的棺椁送行,也为了表达诚挚的哀悼之情。

    士兵们和围观的市民们都看到或者听说,虽然传说阿普利亚公爵和大主保人向来情好不协、互相争斗,但真实情况却是英雄惜英雄的——高文扶着垛口,为公爵的死痛哭不已,几乎都无法直着站立起来,而女凯撒的眼圈都红得不行,还连声劝慰丈夫不要过度悲哀。

    码头栈桥上的水手们,用四重绳索将棺椁绑好,而后用盘式绞索起重车将其高高吊起,转过尖刺嶙峋的礁石群,直接慢慢摆在了一艘热腊鸭商船的甲板上,接着于凄厉绵长的喇叭声里,诺曼骑士们排成两列,中间举着从马拉什亚美尼亚赎回的白底金边大旗,踏着木板走上了那艘商船,将旗布庄重地覆盖在棺椁上,接着此船升起了风帆,和其他三艘小点的船只一起,缓缓划桨驶离了塞琉西亚军港。

    “别了,永别了!吾友博希蒙德。”海防城堞后的高文捂着胸口,目送着满载着哀伤的那艘船,眼泪滂沱,声音几乎都快要窒息了。

    而安娜也流着泪水,挽住了高文的臂弯,同样痛惜一位枭雄的逝去。

    大约半日后,这个小船队经过了阿塔利亚港,在城堡塔楼上布雷努斯和阿萨西都斯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

    “这难道是真的?”海军大伯爵率先发问。

    布雷努斯远远指着为首船只甲板上,覆盖着醒目旗帜的棺椁,很谨慎地回答,“陛下考虑问题是睿智的,是你我所永远不能及的。他已考虑到未来整个阿普利亚和两西西里的局势,真是让人惊叹又仰慕。据说陛下在马上踏平塔尔苏斯后,肯定是要去攻克安条克的,那么适当地给予博希蒙德体面的葬礼,也是为了安抚意大利的诺曼人势力所致,这样在攻击安条克时,那边的诺曼人也会消停些,甚至会和陛下签署不战条约。至于开棺验尸的事,陛下也非常明智地交给了科林斯的皇子去做(在约翰完成这个任务后,便可径自前去皇都汇报,并就任行政大首长的职务),因为只有皇子的卓越身份,即便是那群不识王化的诺曼人也能心悦诚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阿萨西都斯也立刻做出个非常非常诧异的表情,来表示皇帝陛下的这种策略根本超乎了常人所能想象的范围。

    两人身后的监察廷官们,也都低下头,没有发出半句多余的言语。

    马屁归马屁,但阿塔利亚港很快就驶出了十二艘轻型排桨战船,亦步亦趋地跟在运载博希蒙德棺椁的船队后,担当前往士麦那海湾的护送监察任务。

    连连绵绵的云层下,海浪始终泛着灰黑的颜色,失去了原本圣海的活泼和蔚蓝,“感觉会有风和雨啊!”阿塔利亚战船上,总负责的指挥官看着翻腾的越来越紧密的浪花,摸着略显湿润的铠甲,对身边的水兵们说到,并且得到了一致赞同。

    下午时分,阿塔利亚湾的尽头,那指挥官抬头望去,乌云好像越来越厚,越来越压抑,就好像直接压在人的鼻梁上那般,远方还能用双眼目视到白色的闪烁,水手盯着风帆的转向,大声汇报说“奇里乞亚方向的风暴快来了。”

    “该死,原本我们观察星辰,应该是没有这种天气的。各位给我盯紧前面的船!”指挥官跃上了船首的木塔,挥动着胳膊,在呼啸的风中指着昏濛的前方。

    “阁下啊,你看你看。”一名了望员指着前面的小船队里的第三艘帆船,忽然喊起来。

    阿塔利亚指挥官随着他的方向望去,但见那艘帆船上,水手们正在匆忙地跑动着,不断从甲板下的舱室里取出木桶和箱子,扑通扑通,朝船舷两侧翻滚的海浪里抛掷,“升起焰火,加快船桨的划动,询问那艘船要干什么?”

    “把船舱里的货物都扔掉目的很简单啊,是为了减重,他们要顺着这股风,加速走了。”还没等那个了望员说完,果然那艘船把所有的帆升起,前后鼓胀如满月,在劲风的推进下,迅速脱离所在的船队,劈开了两边的波涛,电也般朝着偏西南的方向而去。(未完待续。)

第52章 珐琅盒

    “红头发,红头发!”这会儿船首木塔上的另外位了望员大声喊起来,“什么?”那指挥官双手扶住被打湿的木塔雉堞边缘,果然看到那艘如小马般疾驰的船只上,晃荡着一个人,头发如陶钵的形状,特别辣眼睛的红色头发在翻舞着,闪现了下就很机敏地伏在船舷当下。

    “那个棺椁果然是个骗局,可恶的博希蒙德,匪徒、骗子!”阿塔利亚的桨帆船顿时也升帆划桨,挨个加快了速度,追击那逃逸的船只而去。

    此刻阿塔利亚的塔楼上,几名奴仆气喘吁吁地顺着蹬道爬了上来,对着回头的布雷努斯说,“紫衣公主殿下在非拉多菲亚姆的产后榻上,听说了这件事,她说这绝对是博希蒙德和高文的花招,千万不可以相信。”

    “可是皇帝已经下达了旨意,我们只负责执行。”阴风怒号里,布雷努斯和海军大伯爵阿萨西都斯都摊手回答说。

    还未等众人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罗德岛北端的塔楼忽然点起了鲜明的烽燧,表示海面上发生了突然的情况,接着整个风雨大作的圣海上各个岛屿接二连三地燃起了报警的烽火。

    隔日后,士麦那和萨摩斯岛都开始烽火滚滚,阴云下雷斯波斯岛也能很醒目地看到,次日马格伦迪乌斯已将两位皇帝禁卫箭手的伤势给控制住了,并且写好了药方,两位伤员包裹着伤口,躺在了通廊的床榻上,其余十二名弓箭禁兵毕恭毕敬地站成一行,领头的副队长面带难色和愧疚地说,“看起来整个拱门之海爆发了大事件,应该是关于陛下拘捕博希蒙德的。为了您和阿格妮丝小姐的安全,几乎毫无城防的米蒂利尼不可以再呆下去,请随我们前去麦塞姆那要塞。”

    这当然是表面的说辞,其实内里含义就是“我们十二个人,马上在一片混乱里监管你俩实在力不从心,是该将你们祖孙重新送往麦塞姆那的时候了。”

    正在盥洗盆中洗手的马格伦迪乌斯听到这话,愣了会儿,而后点点头说是啊,“既然士麦那都燃起了烽火,我们也应该采取避让的态度了——不过,普拉尼的庄园和大部分田地、牲口还有仆役都还在这里,我希望将其委托给我的管家普克利普斯,请给我点交代的时间。”

    “是的,我留下四名同袍在这里。其余人,跟我去准备行装出发。”很快,在庄园的门口处,一辆辎车停在那里,副队长和其余七名士兵正在往车厢里搬运着行李和武器,并将两名伤员抬了上去,庄园内的奴仆们抬着另外座肩舆也停在彼处,等待着马格伦迪乌斯祖孙交代事情完毕。

    得知这个消息的管家,又带着他的侄子和几名帮闲,喜出望外地来到庄园的会客厅当中,在那里正面的座椅上,刚刚因做完了手术而满是疲惫衰老之色的马格伦迪乌斯萎顿在那里,银白色的头发有些凌乱,而阿格妮丝则站在爷爷的旁边,满脸鄙夷而愤激地看着大小普克利普斯。

    “这么多年了普克利普斯,我们也该到了谈谈的时候。”爷爷沙哑着嗓音。

    “老爷啊您就安心去麦塞姆那呆一阵子,这里的田产契约可以安心地委托给我,不管是海盗还是敌人来,我都会誓死保卫这些财产的。”管家假情假意地搓手鞠躬,实则要明目张胆地霸占主人的家产。

    爷爷叹息了声,“当初,你从帕弗拉哥尼亚的乡下自我阉割,跑到皇都里来想要混成宦官,但图谋没有得逞而钱财耗尽,又因没有证书被救济修道院驱赶出来,差点冻死在街头。那时候我在皇都担任元老,是我可怜你。。。。。。”

    “主人啊,说那么陈旧的事做什么。现在我的侄子不也当上皇宫侍卫官了,说不定你的祖先也不过是个帕弗拉哥尼亚或布拉西龙的农民呢,谁又能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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