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上了飞舞的鞭子,和各自军官的叱骂,于是便更加卖力地把矛尖斜着对着前方。
“陛下。。。。。。”影影绰绰当中,布雷努斯不由得十分紧张。
“布雷努斯你要相信自己是个优秀的将军,去朕的左翼指挥;右翼朕交给了马林努斯将军去统率了——这样,你不用面对最震撼最暴烈的骑兵攻防战,也就不会心存着胆怯的想法了。”皇帝轻描淡写,而后几名禁卫武士和内卫骑兵,半是邀请半是强制地将布雷努斯将军“护送”到了左翼去了。
“高文,朕可是上天赐命的圣使徒,所以雾气尽快散去好了,它也该散了。。。。。。”皇帝如此想着,手不由自主地捏了下后背背负的弓弰,它是由皇都军械所最优异的弓匠、皮革匠和铁匠联合制就的臻品,“朕的箭簇,今天最好就能射入你这头忤逆野兽的胸膛,是的就像猎捕头恶兽那样杀死你,解决一切。”
而后一缕惨淡的阳光果然笔直地照到皇帝的兜鍪前,他欣喜地抬头看去,上面的雾气正在迅速烟消云散,整个战场轮廓也开始清晰起来,双方杀人者的狰狞面目也足以互相望见,但是让帝国前沿和双翼队伍惊骇的是,在先前浓雾掩护下,高文漫无边际的步骑队伍,已经抵进到距离他们不过六七百尺外的距离了!
“射击!”帝**的“头部”,一队队克里特弓手开始上前,拉起他们最恐怖的白山弓,由岛屿上最优良最有韧性的木材制成,箭簇则阔大沉重,特别适宜在短距离抛射,威力堪比凌厉的标枪。
红手骑兵的队伍,眼睁睁看着半空里射出了无数的黑点,那是克里特人的箭簇在折射着阳光,它们尖利地在飞行途中发出让人震怖的啸声,而后急速坠下。“突袭,哈利路亚!”最前方的数百名红手骑兵,急忙低下身躯,仍由箭簇在头顶和肩上掠过,有同伴死伤也不加顾忌,直接将骑矛端平,齐齐冲向了帝国的重装矛阵。(未完待续。)
第8章 新月战术
盾牌和武器剧烈的响动骤起,红手骑兵将骑矛和铁蒺藜锤直接蜂拥着砸向了皇帝的重甲矛手阵列当中,这是种让孱弱者无法忍受的残忍战术,但最前列的几队重装矛手虽然被掷砸得血肉横飞,但还是继续挨在一起,怒喊着保持了阵势,有的后列勇敢的士兵,还捡起骑矛将其反投回去。
“咻咻咻咻!”刚刚赶到左翼队伍的布雷努斯,亲眼看到了皇帝大军箭队的可怖,他们重重叠叠,轮流拉弓猛射,弓弦的声音几乎和雷声般不绝,那些箭矢组成了片铁的飓风和乌云,鼓荡在原野上,朝着敌人逼近的大矛阵落去,布雷努斯看到许多手持着巨大长矛的士兵在阵列里倒下了,但其余人很快就填补了阵亡受伤者的位置,继续保持着严密的队形朝前,有的两三人前后共持一根长矛,开始呐喊起来,朝着这里跑动突袭起来。
距离五百尺,但似乎就在转眼间,高文的大矛阵就轰然将许多矛刃对着这里端平,到了三百尺的距离,而后是二百五十尺,二百一十尺。。。。。。
“我们的箭手还能射出几轮箭矢?”布雷努斯在震天动地的喇叭声和喊杀声里,询问身边的保加尔雇佣军官,得到的回答是,“您真会说笑,最多还有一轮齐射。”
“然后便肉搏吗?”
“不,然后便逃跑!”那保加尔军官爽直地回答说,就在他话音刚落时,左翼各民族的箭手再次也是最后一次将弦上的箭射出,接着就争先恐后地转身,背着箭袋和马刀,如同遏制不住的洪流般朝后面疯狂跑动起来。
“佩尼帕瑟巴斯托斯殿下,随着这群人一起跑!”布雷努斯回过神来,看到那蛮族军官早已跑得无影无踪,这话是他的名侍卫喊出来的。布雷努斯四周烟尘大作——高文前列举着盾牌和长剑的意大利老兵,个个如同豹子般跃进,斩杀着落后的帝国箭手们,布雷努斯看到几名脱逃不及的箭手,是如何被砍掉头颅、斩断胳膊的,“更换阵地!我但愿这个名词是个战术,而不是溃逃的另外种说法。”布雷努斯也急忙骑着马,跟着己方跑动的队伍一起,朝着更后方冲去,红手旅团大矛阵的排排矛尖,就追在他和坐骑的臀部后,吓得他几度要落马,他身旁的某位侍卫就没那么幸运,没能操控好马匹而落下,“瞬间就被十几根长矛戳成了碎块。”
这时候,高原上的雾已彻底散去,时间对于双方阵营而言,都是恰恰好——高文的步兵和骑兵趁着大雾,没有经过弓箭骚扰就逼到了皇帝军队不足八百尺的地方;而皇帝的箭手队伍,也在雾散后得以精准而猛烈地对来犯之敌实施了打击,给高文的队伍造成很大伤亡,接下来上整个战局总体呈现一片乱战态势。一分的时间内,皇帝的两翼在矛阵的突袭下,后退了很远,失却了保卫皇帝中军的作用:又过了相同时间,忍受了相当伤亡的红手骑兵们,撕裂击溃了三队皇帝的重装矛手阵势,失却战马的也举着武器步战冲锋,毫不退缩。
不久后皇帝的重装矛手们四散退却到两侧,避让高文骑兵的突进,继续和高文围蔽过来的大矛阵鏖战在一起,
“皇帝的御营和御旗就在正前方,跟随我上,夺了它去!”一名红手骑兵旗官胆气豪勇,怒吼着对着前方道路已通的阵地,催动马蹄,挺着骑矛如风般,他身后跟着齐声呐喊回应的十数名同袍。“冲啊,冲啊!哈利路亚,圣母庇佑!”连高文和其余所有骑兵都发了狠,或者说这时候所有人的斗志根本无法冷却下来,放眼望去都是四散互相交战的步兵,所以反倒显得这群奋勇突击的骑兵更加凶悍无敌,他们践踏撕裂了所有挡在眼前的人和马匹,朝着皇帝紫色的御营杀来。
“猎杀这头恶兽!”皇帝立马在御营前,拔出了阿索斯剑劈下——他身后的草丛里,忽然立起了数百名弓手,这全是阿莱克修斯一手豢养和训导出来的“皇宫禁卫箭队”,由纯正的罗马贵族遗孤和子弟组成,就在布拉赫纳宫的靶场上日夜刻苦训练,又是急促猛烈的弓弦弹射的声浪——高文身旁的红手骑兵不断中箭坠马。
“皇帝万岁!”阿莱克修斯预先在后阵与前阵间埋伏的三道伏兵战线同时暴起,将突入进来的红手骑兵围在核心,挥动长斧、攒动长矛,血腥搏杀。
“皇帝万岁!”此刻,当阿莱克修斯再将圣海剑拔出劈下后,他的预备队共四百名普洛尼亚重骑,大多是比提尼亚和南奥普希金的富裕农兵地主,披着甲胄举着钉锤和阔剑,也迈动着马蹄涌来,身后密密麻麻全跟着提着短刀和投石的随军农奴兵,要来收割屠宰高文的性命。而这时,原本退后的皇帝两翼的轻装步骑,则再度在旗帜的指挥调度下,蜂拥折回占据了高阜,对着战场核心交叉射出铺天盖地的箭雨,自后侧杀伤高文的红手旅团大矛阵。
典型的突厥式战术!利用诱敌和退却,而后再利用己方速度和箭术的优势,形成包围的新月形,围捕歼灭敌军。
“高文,你最终也不过就是头野兽而已。朕的用兵妙术,你去火狱后慢慢体会罢。”阿莱克修斯冷笑着得意地看着远远的高文:这位大主保人已陷于了亲自搏杀,突厥军仆忠心地卫护在他身旁,“主人你今日的作战太过急躁了。”木扎非阿丁左右各持盾牌抵挡着不断刺来的长矛,对挥舞着马其顿手戟的高文说到。
“是吗?我唯一遗憾的就是冲得太慢了。”高文闪过名刺来的矛手,而后用手戟反着钩住了对方的下颔,将对方撩了跟头,翻滚毙命。
后面的红手骑兵陆续赶来,他们都是打硬战的好手,冒死血战突阵,用骑矛和长锤居然将原本已将高文围堵起来的皇帝伏兵打得七零八落,骑着高头大马来回纵横怒撞怒踏,皇帝的瓦兰吉亚卫队还没来得及挥斧,往往就被闪电般刺来的骑矛扎翻倒地,后退的则完全没有重整的机会,纷纷被追袭杀死。
“陛下,您的伏兵,您的三翼伏兵都被冲散打败了!”一名侍卫结巴着,指着灰尘里到处乱跑溃散的伏兵说到。
阿莱克修斯面色铁青,但是战局他还占据着优势——四百名普洛尼亚骑兵正替补上前,和高文的骑兵混斗起来,而对方两翼的大矛阵则被牢牢牵住钉死,在箭雨当中运转不灵,“朕亲自上!”说完,皇帝居然持着弓箭,带着所有的内卫骑兵,愤怒填膺地朝“血战中核”扑去。(未完待续。)
第9章 大漩涡
虽然后来安德奥达特。尼西塔斯在书卷里,对于这场“小安条克堡会战”(其实并非这个命名并不妥当,因为堡垒还在两军近三十古里外,而此刻厮杀红眼的双方也顾不上去夺取小安条克了)记录简略而充满传奇色彩:
双方都在同一时刻对小安条克进军;
双方都使用了错误百出的地图沙盘,并且在浓雾里行军发生偏差;
高文军队的结果,是抵达了条无名河流,而地图上这条河流却明明白白注明是小安条克堡所在地;
皇帝军队也好不到那里去,也迷了路,一万人进入了个几乎没有遮蔽的旷野,并且和高文的队伍在猝不及防下相遇。
但更为传奇的桥段,却不是安德奥达特这位没有亲自参加战役的人用笔所能尽述的。晌午第一个时辰的第二分,整个战场达到了残酷白热化境地:中核方位,高文的千名红手骑兵正和皇帝的混编队伍——禁卫箭手、瓦兰吉亚卫队、普洛尼亚骑兵和扈从农奴厮杀在一起,皇帝据说亲自策马冲锋,并对着高文连发数矢,以报刻骨之恨;而在这个兵器和马匹组成的熔炉外围,是高文的两翼大矛阵,和皇帝的重装矛手队在激烈交锋,一方要突入进来,一方则是决死捍守;更外围,则是皇帝的两翼轻兵们,在最外围的两处高阜箭发如雨,势如飞蝗;整个战场成了血腥旋转的屠场大漩涡,吞噬着所有参与者的性命,谁都在包围对方,谁又都在企图突围,谁都渴望击杀对方的主帅,谁又都在拼死护卫着己方的首脑。
交错劈砍的长戟和斧头当中,高文胯下的萨宾娜精疲力尽,血染甲衣,四足不断在打弯颤抖,但整个战局则还处在僵持角力环节——普洛尼亚骑兵采取的是“一骑夹两人”的战术,重装铠甲骑兵夹在中间,两侧各傍一名武装农奴私兵,持盾挥斧,前后连亘数列,和红手骑兵就像两面墙般鏖战不休,互不相让。
流矢雨点般朝高文射来,他已经接连阵亡了三名身边的旗手了,普拉吉特受了伤退回,接着帕尔尼也中箭退回,木扎非阿丁虽然甲胄上连中数箭,但还在英勇捍卫着大主保人,他的一面盾牌已千疮百孔扔弃了,这位便又单手操起一根骑矛,左右刺杀围堵上来的敌兵,“主人今日你有有意偏袒歌利亚,让他留在野营子城不出战的吗?”
“别废话了,把快银换上萨宾娜。”高文大喊道,“看见那个披着紫色斗篷,头顶鎏金盔的将军的嘛!他就是科穆宁皇帝。”
“什么?”木扎非阿丁看着战场外围气势汹汹,带着许多箭手和斧手逼迫而来的那位黑胡子将军,原来他就是帝国的皇帝啊,在马背上好有气派和威严——主人也真是彪,敢和这样的至尊人物对抗死斗。
“恶兽!”阿莱克修斯在交错追逐的人马当后,怒声高喊道,接着举起自己的重弓(箭术是拜占庭皇族必备的技艺),切齿里拉满了弓弦,对着高文就是一箭,高文乃至能看到对方的箭簇在半空里急速旋转,他急忙低头避让,结果盔顶的红手羽饰再度被射飞。
“射他!”高文起身,对着继续拉弓的皇帝喊到。
“他可是紫衣公主的父亲!”突厥军仆嘴上犹豫着,但手头早已快速将灵活的反曲弓给钩上了弦,并将骑矛插在马镫环中,拈起三支箭羽搭上去,对着皇帝急速射击。
结果皇帝帽盔上的羽饰,也被射飞。突厥军仆的第二箭,射中了名内卫骑兵,第三箭则斜着射断了皇帝身后的大旗索,旗顶上的矛尖折断掉落。
阿莱克修斯双腿夹着马腹,不让这畜生在惊恐中乱窜,接着回身射出了第二箭,这根箭皇帝选取的是四角铲子头箭簇,夹杂着他的愤怒,“这是为死去的安娜射出的”,瞄准的却是捍蔽在高文身前的军仆。
四角铲子头的大箭,咆哮着飞来,木扎非阿丁的身躯被射中的瞬间抖动了下,高文看到他背负的箭囊,被铲子头贯穿,碎片和箭矢四处炸裂式地乱飞,“木扎非阿丁!”高文眼红着大喊道,看到军仆翻身落马,这会儿快银在两名马弁地抽打下,急速朝自己驰来,高文怒吼着从萨宾娜的背上,跃上了快银的背,接着松开缰绳,一手提着蒺藜链锤,一手从快银的马鞍悬袋里抽出柄骑兵斧,迅捷如电,冲开普洛尼亚骑兵的重重阻隔,和十余名骑兵如尖刀那般,奔着皇帝杀来!
真准备举弓射出第三发的皇帝,见到高文凶神恶煞,须发愤怒地张开,连头盔都不要了,舒展着双手如剪刀般,朝自己袭来,顿时有些心慌,便急忙将弓掷下,握着腰间的双剑柄顺着斜刺里纵马避让。
几名普洛尼亚私兵步行着,企图将高文扯下马背,结果高文人马一体,舞动手里的链锤,这是他从诺曼骑士劳尔那里得来的技艺,横着砸去,一排普罗尼亚私兵农奴颅骨尽裂,武器全毁,全被打倒在地呜呼哀哉,接着高文的快银便像刺破奶酪的利刃般,踏着翻滚的尸体横穿而过。
皇帝的侍卫们也背着弓箭,不明所以地与皇帝一起奔逃,而后红手骑兵士气大振,突破了普洛尼亚骑兵们的墙式防线,整个战斗又演变为一场大混战。
直奔到自己的御营处,皇帝才气急败坏地打了响动的马鞭,这会儿整个御营内到处都是败兵正在重整,唯一保持阵列的,就只剩下皇帝的“遗孤弓箭禁卫队”了,“对着那个骑银白色战马的恶兽,射击!”
箭矢接着如旋风骤雨般而来,高文和伴同的骑兵们连冲了两次,也没有得逞,快银胸前的挂铛也插着几根弯裂的箭矢,高文只能饮恨拨马退回去。
然而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回去后却看到,他的那个突厥军仆,一个好运气的混蛋,居然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呲牙咧嘴,被几名马弁和骑兵架着往回跑着:皇帝的箭簇把木扎非阿丁的箭袋给摧毁了,但这也保住了他的命,“我的肋骨,我的肋骨!”木扎非阿丁的侧腹,显然被威力巨大的铲子头箭簇给刮伤了。
日影开始西斜,在双方血战的中核方位,各自精锐骑兵都付出巨大伤亡,人马更是疲累不堪,于是便同时吹响了号角,往后暂退数百尺,重整队伍。
“我的预备队!”御营前暴躁如雷的阿莱克修斯,和退回去的高文,几乎同时喊出了这句话,但得到的回答也是相同的,“陛下(大主保人),我们无预备兵可用。”(未完待续。)
第10章 卫教保皇
是啊,这场遭遇的大混战,双方哪里预先布置好了预备队呢?
皇帝也只能恼怒地要求,所有败退撤回的步骑重新布好战线。在他的两侧,红手大矛阵和帝国重装矛手双方苇列般交错的矛刃暂时错开——双方都疲累欲死,也各自退回去,重整队形。
就连布雷努斯所指挥的左翼轻兵箭队,也在射出不少箭矢后完全疲惫了下去,他们也暂时停下了射击步伐,人马拥堵在一起,开始恢复体力,并开始修复损坏的射具。
旗帜下,帝国的佩尼帕瑟巴斯托斯殿下满头是汗,看着眼前绵延不绝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