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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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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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整个营地东侧,有片溪流和沼泽,重装的步骑很难行动,但横跨其上的有座古老的石桥,我们可以经过这道桥,取得从科尼雅苏丹运来的补给——当然,从尼西亚到来的扎哈斯的军马,也可能会攻击这桥。你带着本列的同袍,前去扫荡这座桥头的敌人,并建立个前哨。”这就是法罗夫口中的作战任务。

    站在辎重骡车前的高文,看看伯爵指挥官,又看看他所言的那片一眼看不到边,到处长着弯曲大树,和雾气缭绕的广袤湿地,确实有个坚实的黑色的石桥,看起来是古罗马时代的遗产,横跨其上。

    “我需要辅助,指挥官。”高文要求。

    “那我再调配一列贝内文托轻装弩手给你。”法罗夫表示,这是他力所能及最大的帮助了,“还有,额外给你增加四头骡马和两辆骡车。”

    一支松明在手中无声地燃烧起来,照亮了沉重的夜色,也闪烁了高文身上所着的同样沉重的锁子甲,他顺着光亮,往后面望去,三十名瓦兰吉亚卫队武士,二十名来自意大利的弩手,跟随着他的旗帜,沉稳地顺着桥梁而行,最后面是五十多名根本没有武装的军仆,押着四辆粼粼的骡车,车轮声音绵长绵长,在根本无法辨清方向的沼泽地里,沿着那道灰白色如蛇般的石桥,寂寞地游走着,再往远处望去,篝火点点的大军营地,俨然如同浮游在夜色当中的星辰般了。

    “这支分遣队伍就交给你了,记住,别完蛋了。”这是法罗夫临行前,对他说的一句完完全全但特别可怖的废话。

第54章 高文新战术

    清晨时分,在桥的另外一端,沼泽湿地的彼岸,所有的士兵都集合在骡车的四周,高文就站在他们的面前,而埃里克森则执旗立在旁边,至于菲特亚斯因为手伤还未痊愈,被留在了大营当中。

    他们选择了一处稍高的凸起的土坡来立营,从上望去,夹在了一片森林和荒原之间,再越过森林的话,则是被山脉河谷隔断的一条“道路”,而这条最终于奥哈斯峡谷相连的通道恰好就是罗姆苏丹援军和给养过往之地。

    换言之,只要固守住这道石桥,就能保证罗姆苏丹国源源不断送来好东西,但是假若石桥失守,起码从苏丹国的食道就会被切断,乔治。帕拉罗古斯典厩长便只能够从海峡那边获取君士坦丁堡的帮助,可惜现在恰是国库空虚的时刻。

    现在小亚细亚拉锯交火地带早已被蹂躏得面目全非,十分凋敝,企图当地就食,也只能是很虚无的想法——故而乔治对这道石桥还是十分倚重的,但因为石桥那段的地带,与普鲁萨间互不邻靠,也不值得派出大股队伍前来驻屯,主力是要去围攻城池的。所以最终的任务,就“合情合理”落在了高文这支小部队肩上。

    “敌人会来吗?”高文对着所有人说出这句话。

    “只有主能知道。”几名贝内文托的轻装弩手齐声回答,而后他们的列长,也是高文理论上的“副手”弗兰奇思科哈哈笑起来,用种不羁不在乎的眼神,看着这个相貌混血、高大英俊但是不知道底细如何的新军旗官,等待着对方展示自己的才能。

    “把四辆骡车按照圆圈形式,排列在这处高地上,所有的骡马都拴在中间,掘出便溺池来。”随着高文这句话,埃里克森一跃而上,将三角形的军旗插在了高阜的中央地带,接着其余军仆们纷纷牵着驮兽和车辆而上,“不要均等分开,将骡车集中在背靠桥的一面,对着桥的一面敞开,在下面挖掘壕沟,立起木栅,赶快!”说完,高文再度站在高阜上的军旗边,对着所有人说,

    “现在,我们的列不再是个单独的编制,我要拆开。”

    高文语出惊人,这是任何名士兵,不光是内宫瓦兰吉亚卫队,哪怕是招募来的贝内文托老兵也瞠目结舌,因为按照皇帝下发的操典规定,单列是最小的军阵单位了,三十名士兵在会战时要严格遵循这点,密密挨在一条战线上,来抵抗或进攻敌人。

    “暂时把操典放在一边,因为当敌人来袭时,我们不可能就排成单独一列来拒敌,也不能躲在筑就的工事里被动挨打,那样一旦遭遇到优势的敌人,我们是必然会失败的,是会遭到全歼的。我们的惨败,对于将军或者皇帝来说,也许只是个数字吧,可是。。。。。。”说到这里,高文停顿了下来,“不要寄希望于毫无益处的狂热和意志,避免牺牲才能换取最好的胜利。”

    而后,高文先前毕竟是管理过人力的,莫说五十名士兵外加同等数目的军仆,十倍一百倍他都参与过。

    很快,一列卫队武士被分为了四组,前三组八人,最后一组六人,这六人都是服役最长的老兵。

    贝内文托人,出于对弗兰奇思科指挥权的尊重,高文并没有分离,而是将他们安置在高阜上,担当掩护性质的射击。

    前三组,高文叫军仆们从骡车里取出了足量的武器装备,一人持双手铁矛,披双重锁子甲,加上皮革内衬;两人持希腊大盾掩护,配备近战的武器小斧和钉头锤;两人持盾携刺矛,这种刺矛通常是骑兵所用,其上系着三角旗;三人持盾和维京长剑,“不允许再持双手斧”这是高文的规定,“因为在近身作战里没有效率。”

    最后一组六个老兵,高文将军仆们也分成了六个小组,每组九到十个人,用自草甸之战里缴获的突厥人武器武装了这群军仆(现在乔治的军队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钉头锤、小圆盾、战斧、单刃砍刀,每组都安插名老兵担任指导、镇抚和督战职责。

    接着,高文按照分好的组别,叫一组武士在高阜前担任前哨,与其余两组轮休监视;而六组军仆,三组在高阜四周掘壕立栅,其余三组顺着森林与高阜间,砍伐木材削尖后,密密插在其上,桩尖对着森林那面布置。

    没多久,弗兰奇思科就带着自己的人,主动前来帮忙修筑了,“你们要是败了,我们也逃不了。”

    最后,高文把身上所有以前受赐的金币,事先换成了赛里夸银币,统统分发给了所有人,“就这一次了,以后皇帝就得使用‘特伦塔伦’新币来犒赏我们了。”

    待到傍晚的时刻,在奋力构筑好的工事前,飘扬的旗帜下,高文与弗兰奇思科看到了苍茫的暮色下,一名身着黑袍的突厥武士,骑着马,背着剑和标枪,举着书写经文的战旗,缓缓走到了距离四五箭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那武士凝视这一切,高文等人也居高临下看着他,而后拉着缰绳来回奔驰了几遭,接着便再度举着战旗,迅速消失在了黄昏的灰暗里,只剩下个淡淡的背影。

    “他们确实找上来了,应该是扎哈斯在尼西亚的留守部队。”弗兰奇思科轻声说到,“不过我能揣测出他们的进攻时刻。”

    “愿闻其详。”

    “他们多数是在晨礼拜时候进攻,这样不会耽搁他们下一次的礼拜——至于宵礼拜,新月教徒们并不擅长在雨季和黑夜里进攻,所以基本可以忽略。”

    “也就是说,明天的黎明时分?”

    “大致如此。”弗兰奇思科说,接着他看着高文,“我毕竟在意大利和他们作战过多次,你应该知道,那儿是个大战场和大走廊,什么敌人都可能会遇到,简直和街道上的狗屎般,到处都是。”

    但是高文出于谨慎,还是要求一组士兵留在高阜外围,担当了警戒的职责。

    当天空出现了鱼肚白后,工事里的同袍战友们挨个将对方推醒,接着所有人都扒在了木栅之上,看到了五箭外的平坦荒地之上,密密麻麻地立着大约三百名突厥士兵,马上的,步行的。

第55章 晨拜

    高文的三组兵马,分开站成一列横队,依托着高阜前的荒原,这群人毕竟是瓦兰吉亚卫队的老兵,旗帜、甲仗、盾牌、武器无一不精良严整。

    至于高文本人,则戴好了浑身上下的锁子甲,站在了队列的最前,埃里克森还是执旗,他则举着鸢盾,右手持着一个拜占庭新式武器——一点二个肘尺(一肘尺约合四十四到五十五厘米不等)长的“马其顿短戟”,这种短戟缀着流苏,可以戳刺,可以劈砍,可以拉勾,可以格挡,是最利索不过的近战利器——故而高文始终没有想明白,为何这种短戟没能成为拜占庭军队的制式装备。

    风儿卷着砂土,一缕缕,从两军静静对垒的空间而过。

    一会儿后,高文掏出了日晷板,对着阳光看了几下,校准了下大致的时间,而后他回头对立在高阜上的弗兰奇思科打了个手势,对方点点头,不久一名贝内文托的弓手,将缠绕着亚麻布的箭簇在火堆上点着,接着一枚流星般的火矢,划过了麻麻亮的天空,在双军众目睽睽下,飞行了好长的距离,才坠在树林的叶冠当中。

    “奥丁神庇佑,他所骑乘的思来普尼尔八足神骏将带领我们驰往胜利,或者英灵的殿堂。”所有的瓦兰吉亚武士吟咏完这句话后,又十分讽刺地加了句,“愿主的扈从,圣米哈伊尔大天使加持我们的剑刃和盾牌。”接着从半跪的地上依次站起来,随着高文短戟所指的方向,整整三百名突厥步骑敌人,毫无所惧地压了过去。

    不久,果然突厥军队开始了迎敌的布阵,他们所使用的,还是传统的撒拉森军队作战风格,所有的弓箭手列在第一线,第二线是背负着长矛与标枪的骑兵,然后是两翼的由各色步兵组成的长方形军阵。这种阵型的优点在于纵深很大,特别利于拒战,可以趁着敌人攻势力竭后发动反击包抄。

    结果好不容易布好阵后,阵里的黑衣阿訇忽然呼喊着,激动地举着手里的经文,对着军旗下的指挥官愤怒不已。

    那指挥官也是急得满头大汗,时不时看看慢慢逼过来的重装敌人,和他们的盾牌、羽翎和耀眼的武器;时不时掏出了自己怀里的日晷板,对着阳光,对着阿訇咕噜着喊道,“最初敌人只是群蚂蚁,很快便会化为小蛇,当我们不注意的空档,最后他们就会变为血盆大口,足以吞噬任何人的毒蟒。”

    “可没有经文的庇佑,你们就连群蚂蚁也踩不死。”随军的阿訇也非常理直气壮。

    “安拉至大!”随着这声口号,所有的骑兵都只能翻下了马背,和其余的弓手、步兵一起,放下武器,对着朝拜的方向跪下黑压压一片,只留下了第一排的士兵,还在那里十分焦急的模样。

    没错,这是他们必须的晨拜的时刻。

    即便面对敌人,也只能如此。

    高文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叫他们尝尝兵刃的厉害!”接着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埃里克森也大呼着,举着旗帜,很快就冲到了正在晨拜的突厥人的面前,其余武士们也怒目圆睁,势如风发,转瞬就跟上了高文的步伐。

    最前面的突厥弓手,还未能来得及从箭囊取箭,或者拉开反曲弓的弦,当头一个就被高文的短戟削去了半个脑袋,接着高文推着鸢盾,搡翻了旁边的几个,又是一戟,刺穿了一位的胸口。

    “上马上马!”眼见最前面的弓兵队溃不成军,二线的骑兵急忙在击鼓声里跨上了马背,但是一组瓦兰吉亚武士如砍瓜切菜般奔到,其中手握双手铁矛的奔在最中间,一下子就将名骑兵刺翻马下。其余的骑兵急忙掷出了手里的标枪,但是全被后面赶来的盾牌手给挡下,接着又有两名刺矛手突来,接二连三地戳刺惊吓突厥人的战马。

    “咣当”一声,一名混乱里的突厥骑手,抽出了单刃刀,结果砍在了双手铁矛的铁环之上,是火星四射,但是铁矛却岿然不动,再一晃,那名骑手顿时被扫下了马。而后其余持剑步战的瓦兰吉亚武士,也闯入骑兵阵线里大开杀戒。

    一组当先,其余两组也在左右两侧猛攻,互相策应,就如同上古时期皮瑞克的战舞般,夹杂着敌人飞舞的血与头颅。三十余人的突袭军力,居然连破突厥的两道防线,其中埃里克森还怒叫着,径自冲到了突厥的指挥官“阿塔伯格”前(atabeg,太傅的意思)前,将手中的长矛带着旗帜一起掷出,那位阿塔伯格急忙附身躲过,接着就随着败逃的骑兵们一起,冲乱践踏了后面的步兵方阵。

    整个三百名的突厥队伍,就因为在晨拜里被突袭,败退了好远,才停下了脚步。

    愤怒的阿塔伯格与阿訇,下令所有残存的士兵,做完了第二次朝拜后,再度朝前前进了些,逼住了高文的高阜营寨。

    高文这边,只阵亡了两名战士,还是众人抬取担架,大剌剌将尸体运回来,洗干净后摆放在了骡车里的,经此一战,整个队伍人人奋发。

    “再战一场!”当下午时分,突厥人重振旗鼓,再度靠来搦战后,高文将整整六组军仆排在了前列,每人都手持武器,而将贝内文托弓弩手们列在其后,至于三组瓦兰吉亚武士列在最后担当预备队。

    结果“鏖战”了两个时刻,突厥人惊恐地发觉,他们无法攻破面前的这支披挂着缴获他们一方铠甲和武器的,由军仆组成的队伍——即便这群人来自于拜占庭罗马治理下的各个乡村,无法承担随军所需的费用,只能充当最无武装的军仆,但是只要他们列成密集的队形,占据了平坦的地形,学会把武器和盾牌重叠起来,在老兵的督战和弓弩手的掩护射击下,居然也能让突厥的步骑寸步难进。

    这时候,统率队伍的“阿塔伯格”才回想起来,他征召的这三百来号人,除去百来号人是从各个部落里选出,有些许战斗经验外,其余大部分步兵也是临时从希腊、撒拉森和亚美尼亚人当中,用各种手段“征募”来的,上了战场,这些人的斗志,也只限于与当面军仆组成的拜占庭小股武装,互相对刺着非致命的长矛,消磨一个下午的时光而已!

第56章 诋毁

    今天答应了读者五更的,不过苏拉的存稿有限,请大家也要踊跃地收藏给推荐票哦!不多说,上午先两更,晚上再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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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光景,莫要说突厥人的阿塔伯格了,就连手握短戟在军旗下督战指挥的高文也恍如隔世,他好像是个导演,正在使用中国的一批群演在表演“战争戏”似的,以前他觉得群演真是领着盒饭出着盒饭的力气,没想到刀光剑影的古代更是这样。

    己方的军仆队,都举着盾牌,互相紧密靠在一起,对方也是相同,你来我往,穿梭站位,杀声四起,看得霎是热闹逼真,但这群人都是狡狯世故的农民出身,仔细看就不难发觉双方都是做着样子,长矛戳戳对方的盾牌,或者直接用佩剑打打,反正给长官大人听个响就完结了。

    最后,实在是绷不起劲的高文将短戟放下,呆站着原地,而突厥人的阿塔伯格也在自己阵线的后方,骑着马咕噜着嘴,满是无奈地看着高文。两人对视了会儿后,又怔怔而没脾气地看起中间阵地上,这个盛大的集体舞蹈来。

    站到日暮,各自的步兵撤还后,高文统计完了,惊骇了,除去有七个军仆受轻伤外,其余无一阵亡。

    这个世代,血腥的厮杀,只存在于亡国之战,或者精锐武士之间吗?坐在营寨工事里的高文,在暗自思忖着,这时候弗兰奇思科走来,递来一壶酒,“对不起,我尊奉禁酒的信条的。”其实高文只是在刚刚穿越来,在冰天雪地里企图搜罗过那具奴兵尸体上的酒,目的是取暖,他在原先确实是严格的滴酒不沾的,只抽上好的雪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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