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在下定决心时,高文又说了句话。又让人的脑筋瞬间被扭成了缆绳,“我们就去布拉西龙,绕一圈后,伺机再和朝圣者联合。。”
“唉。”这下连安娜都有点跟不上节奏,只能苦笑起来。
当然她明白。高文口中的“绕一圈”,绝对是故作乐观旷达之语。
布拉西龙,在比提尼亚旁边,标准的以山地为主的省区,大军难行,城堡林立,并且现在在彼处,希腊人和保罗派的势力犬牙交错,情况异常复杂,稍有不慎,便会是身死军灭的下场,“高文,真正的挑战怕是要来临了。”安娜在暗中给大蛮子打气祷告,也为自己。
但在此前,还是要尽快夺下尼西亚城。
“安娜,我希望去见阿格妮丝,现在围城打援已经成功,守军的胆气已丧,就差在城墙上打出通道来,现在诺曼人、法兰克人、普罗旺斯人、弗兰德斯人莫不希望如此,但他们都没有特别合格的,能继承罗马工程技术精髓的匠师,我们却有。”会议结束后,高文单独对安娜如此要求说。
“可是先前阿格妮丝对我说过,她帮助你改进车辆图纸,就已经是极限了。”安娜有些许为难。
“对了,阿格妮丝不是应该缠在你的身边吗?”
“今日的禁闭结束后,她就单独向营务官莱特要了所帐篷,离开了这里。”
“哦。。也就是说,你和阿格妮丝违背了我事先的提醒,还是偷偷看到了些什么。是不是?”
“我有点被吓坏了,战争确实是残酷的,而血淋淋的。”安娜如此回答。
于是高文在离开绯帐,叫安娜早些休息后,“我办完事后,就守在外面,别害怕。”而后就带着几名彪形的武士,来到了阿格妮丝的帐篷处。
当时这位灰眼睛少女正在与她的仆役爬上爬下,忙着收拾行装,当高文忽然闯进去时刻,她吓得尖叫起来,不住地往后退。
“这是在做什么?”高文看了看周围的态势,冷峻询问说。
“我要回雷斯波斯岛。”阿格妮丝说出这句话,是万分害怕的,她现在眼中的高文,是个砍下四千颗敌人脑袋,然后用抛石机它们全部扔进异教徒城墙里的——英雄,或者是屠夫。。
“不可能,你必须和安娜在一起。”高文与几名武士逼近,就像下达判决般说到,阿格妮丝的奴仆们吓得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乖乖站在了角落里,一动不敢动,他们都听说了今日的事情,不想自己的头颅,也被抛石机“嗖”一声扔到尼西亚城当中去。
“可,可笑,我可没有加入你们兄弟会,更没有许下过圣战誓言,就算有过,但也有解除返乡的权力。我要走,明日就要离开。。”
“首先我还是要感谢你,用车轮船把我与安娜送到小亚细亚;但现在我决定雇佣你,为大连队制造器械,你享受工程师的特殊津贴和食粮。”说完,高文猛地将阿格妮丝的手给拉起,恐吓说,“我早就警告过你少女,这可不是场悠哉悠哉的野游,但你为了猎捕安娜的美丽,还是一头扎了进来。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像你这样聪明的有工程知识的,进了大连队,过了我高文的眼,就不可能放你走的。”
本来,高文是准备来请求阿格妮丝的,但他从安娜口中知道这个灰眼睛女孩被今天扔脑袋的事情吓坏后,就决定反其道行之,利用她心中的恐惧,来达成目标。(未完待续。)
ps: 功名不过梦中迹,唯有精诚永不销。
人生但感意气过,成败谁复可置评!
离骚一曲高吟罢,慷慨悲歌今日完。
吾辈腰间利剑在,廓清海内血泊涌!
庆丰四年,二月廿六
第38章 “蛤蟆”
“凶手、屠夫、骗子,粗鄙,不文,勾引怪、巨大怪、蓝眼怪、棕熊,无耻的拳手和流氓,拿着诅咒之剑的恶魔,好色的瓦良格蛮子,诱拐公主的恶棍,恶名昭著的金钱兑换商,霸凌美丽纯洁少女的禽兽,把人头颅当成球和石弹的。。的。。呜呜呜。。”阿格妮丝一边流利地骂着,一边禁不住哭起来。
“不准哭!”高文更凶了。这声怒喝下,阿格妮丝立即把哭声生生吞了回去,接着就是不住地抽泣和颤抖,“你看到了营地中央,那个被钉上十字架的突厥细作没有?现在秃鹫和乌鸦在啄食着他腐烂的尸体,很快他就会化为一副森森的带肉白骨,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代替他的位子,一个是跟着大连队走,我相信你会选后者的,我与安娜都会照顾保护你的,以后稳定下来,你不妨去渔猎其他入你眼的,我不妨碍你,不过我在这里也提前告知你——别自作聪明,对安娜出手,不然的话。。”
“我就叫格拉纳爱这群女医师,割掉你最宝贵最珍视的,牡蛎籽。”高文很低声地说出这话来,吓得阿格妮丝裙裾下凉意飙升,牙齿都在打架,她虽出身普拉尼名门,但“牡蛎籽”这句粗鄙俚语所指何处还是明白的。
接着高文放开了她的手臂,对身边的卫队说,“把工程师的营帐好好保护起来。”便离开了。
同时,一名营务士兵,将书写的桌子推了过来。示意叫阿格妮丝在观察城防后,详细绘制出攻城器械的图纸来。
阿格妮丝吓得坐下。即刻就举起各类描线的专用笔管,然后她抬头看到。高文回头看了自己眼,便又立即将笔管落在了纸卷之上,刷刷刷,连大气都不敢喘半下。
就在阿格妮丝废寝忘食,为大连队制造攻城器械时,奇维特港口的十万朝圣者们,已经火速改装好了数百各式车辆,集中大批牛马、骡子、驴子,用麻绳和皮革带。将停泊在港口上,皇帝和朝圣者的各色轻型船只,用绳索拖曳上去,甚至是分开拆卸,随后川流不息地顺着诺曼人控制的峡谷,向尼西亚城的方向运去。
接着,当抵达了诺曼人的营地后,再把这些船只自车辆上拖下,统统推下水去。再用木桩和绳索系好。
“哈哈哈,坦克雷德看看,现在船只都集中在我的手里,高文那家伙倒是没说错。尼西亚的水门即刻就会被我们封锁。”站在高地上,看着这一壮观景象的博希蒙德,踌躇满志。
“舅父。可是你的军队里并没有水手。。”坦克雷德提醒说。
博希蒙德哑然,对的。没有专门的水手。
但他还不愿意放弃,“笑话。我们诺曼人可是从船只甲板上长大的民族。”
“可就算是卡拉布里亚士兵,也不愿意从事水手船员的勾当,现在不同往日了舅父,我们贵族都以为自己是从庄园了的葡萄架里冒出来的。另外,上面的士兵都是泰提修斯的部属,他们是亲高文的。”
这话让博希蒙德彻底没有了脾气,他便招招手,没趣地说,“叫高文的大连队前来接手这些船只,他有专门的水手连队。”
当数十艘潘非利亚船,排成两列纵队,敲着激扬的鼓声,自尼西亚湖的西侧,驶往东侧时刻,好像是有意让城中望见。许多罗姆士兵来到了平日里没什么人防守的水门城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朝圣者到底是如何,从那边的海,将这些船只变戏法似的,送到这片湖水当中?
几艘自湖面迂回而来,企图给尼西亚城运送补给的小舟,避闪不及,当即就被这群船只给截获,船被当场凿沉在水门前,俘虏被列成排摁在皇帝战船的甲板上,对着尼西亚城。
其中不乏当地因利欲熏心,而帮助科尼雅苏丹方送粮食的希腊船主或亚美尼亚、撒拉森商贾,“奉皇帝的旨意,等同于敌人处置,杀!”随着水师指挥官的号令,这群俘虏全被砍下了脑袋,随即悬挂在船只的桅杆之上。
城中守军哗然,这种沉重打击不次于“头颅抛射”,这也就意味着,尼西亚城真的内外断绝了!
当伊本。麦蒙知道这个消息后,虽然强定住心神,但他也明白,守住尼西亚城已经不可能的任务:不管如何奋勇抵抗,也就是早迟陷落的差别,要为退路做准备了。
三天后的清晨,围困城墙三个方向,所有朝圣者营地内再度行动起来,包括高文的红手大连队和泰提修斯的分遣军在内,许许多多的器械、攻城槌、梯子,再度被推到了阵地的前沿,对着尼西亚城虎视眈眈。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城东新门塔楼上的罗姆士兵,惊恐地喊叫起来。
因为他们看到:大连队营地中央土垒之上,站在十字架细作尸体下的高文,与诸位将官,抱胸看着下面正在组建的攻城器械,数十名匠师连队的人员正按照着阿格妮丝的图纸,伏在其上忙碌运作着。
这怪东西的高度远远不及先前法兰克人所制造的“狐狸”,而是巨大而扁平的类似壳的构造,两排可以驱动的轮子,被隐藏在护板之后,这样攻城人员可以在里面免收敌人投射武器的伤害。其中面向城墙的那侧,和另外一侧,楔入了许多倾斜的木板,再按照阿格妮丝的指示,用铁栅和锁链相连起来,并在斜板上绑上了许许多多的枝条捆,大多是新春时节的采摘来的,不易燃烧,还能抵消梭镖和投石的破坏,并打上了密密麻麻,毫无规则的铁刺和铁桩,防备敌人的石头或者火罐的攻击。
“很好阿格妮丝,犒赏你一百枚拜占特金币。”红色伞盖边的高文,对脸色苍白坐在椅子上的阿格妮丝说到——安娜披上了朴素的袍子,扮成了阿格妮丝使女的模样,以掩人耳目。
阿格妮丝却不敢回答。
“这个攻城器械叫什么名字?”高文接着问道。
但阿格妮丝还是不敢回答。
于是亚细亚行军总管自言自语道,“这器械大而低矮,虎踞威猛,能推动前进,外表凹凸不平,内里暗藏机关——”紧接着,高文恍然大悟似的说,“那就叫‘蛤蟆’好了!”
“蛤,蛤,蛤蟆。。”心念自己的智慧结晶,就换来这么个名字,阿格妮丝是怒气填膺,但也不敢对这位的美学理念说半个不字了。(未完待续。)
第39章 “蛤蟆”(续)
就在阿格妮丝为“蛤蟆”的横空出世,而伤悲愤怒不已时。城的西侧和北侧,喊杀声四起,这下是雷蒙德、戈弗雷与博希蒙德三方竞相奋力攻坚。因为恰逢大胜的时机,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必须加快加大攻击的力度,一鼓作气打垮守城罗姆军的士气。
这下,朝圣者武装的战术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诺曼人和普罗旺斯人因长期与新月教徒作战自不必说,但法兰克人各步兵团、各领主的军士们,也开始使用旗帜和鼓点互相联络进退,戈弗雷与鲍德温他们还动员了数千名平民朝圣者,立在攻城队伍纵深后方,担当战场的救护工作。
三位领袖将所有弩砲和射石机,都排在了阵头,集中对那座既定目标:尼西亚西北拐角的塔楼,进行了猛烈的轰击。
石弹呼啸着,一颗接着一颗,不断沉重砸在角楼之上,不断砸出一溜溜碎石烟尘,有的越过幕墙,砸入了街道和屋舍后,罗姆士兵叫喊着,顺着城道排成队伍,在晃动颤抖的角楼上,不断用木材打上支架,以期望它能持久抵御下去。
尼西亚城的工艺和构造是让所有人诧异的,不光是围城的朝圣者,甚至守御者们也这样惊叹,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有谁不愿意当上“罗马帝国”这个荣耀光环的合法继承者呢?
“不间断射击。”戈弗雷下达了这个命令。
单座的射石机,是无法对尼西亚城墙上任何一段造成伤害的,但当所有器械都对着一处猛轰时,效果终于出现了——一个时辰后,西北侧的角楼,被砸出了道裂缝。上面包覆的砖块滚落,“冲,给我冲!”布洛瓦伯爵斯蒂芬即刻挥剑喊到,大批大批的朝圣者战士们举着盾牌,重重叠叠,冒着罗姆士兵拼死在城头上抛下的弓矢、火罐。再度逼近了那座角楼,他们不再胡乱攀爬,或是搭梯子,而是将其团团包围,随后匠师和其余人员,拿着鹤嘴锄、铁杵、铁锤等工具,在盾牌的遮挡下,逼近了那道裂缝所在的墙基,开始奋力挖掘起来。
疯狂的声响里。那裂缝越来越大,而后在喇叭声里,围城的士兵又朝两侧避让看来,他们用带着绳索的桡钩,全力往后牵拉。。
惊天动地的响声升腾而起,就像是无数陨石坠落般,让整个尼西亚的街道、修道院和宫殿都在抖动着,其间处理文书信函的人员跌倒滚爬。坐在他们中间的伊本。麦蒙也惊愕莫名,在各处塔楼和营舍间。卡迪与阿訇们,正在不断接受罗姆士兵的告解,随后鼓动他们决死守城,哪怕是全部成仁。
“尼西亚城陷落了,尼西亚城陷落了!”苏丹妻子沙赫娜美几乎有些崩溃了,她拉着吉利基的子女。在惊慌失措奴仆们的簇拥下,从宫殿的内室跑出来。
“夫人,请保持克制和冷静,相信安拉的庇佑!”伊本。麦蒙和卫队站在外厅,严厉地对着这可怜女子呵斥道。“退回去!”
“我要见到我的丈夫,我要见他!”沙赫娜美再也忍受不住,尖利地对着维齐尔叫到。
麦蒙挥挥手,几名武士上前,将沙赫娜美粗蛮地架起,送回到了内室当中,其余的奴仆被马鞭抽打,也抱着脑袋,窜了回去。
这会儿,负责报信的传令兵骑着匹带着彩饰和旗帜的母马,疾驰到了宫殿入口,接着跑来向维齐尔汇报,“西北侧城墙有段坍塌,被敌人的射石机击毁。”
“损毁情况如何?”
“缺口大约有二十尺到二十五尺。”
“无妨!”伊本。麦蒙当机立断,“把原本准备营建宫苑的石块,全部用绳索牵拉到缺口处,推起来封上。此外叫哈吉布与吉加萨丁拼死抵御住,把君士坦丁提姆门的守军抽调一批前来。”
巨大的烟尘当中,那座角楼歪倒在一侧,已经有一半的墙体倒塌,数十在里面驻防的罗姆士兵,不是当即被压死,就是滚落下来,被守在下面的法兰克人用斧头劈成了肉泥。接着,举着盾牌,列成密集队伍的他们,看到了烟散去后,当面的城墙,出现了裂口,足以供数人并肩爬过。
“万能的主,让我们战无不克!”带头的骑士和扈从军士们,立即踏着塌下来的石块废墟,朝着那裂口扑去。
“安拉至大!”其后自君士坦丁提姆门驰援来的罗姆士兵,也奔向了裂口处。
很快,在这二十余尺宽度的地方,很快化为了血腥的屠宰场,双方的人拥堵到无法自由挥砍的地步,只能将剑互相刺出,各种武器和盾牌错动挤压,受伤的人被践踏或窒息而死,敌对的士兵呼唤着各自主的尊号,拼死前进,或者绝不后退。
“上去,上去,攻上去!”这是前线指挥的多多伯爵的喊叫。
“把异教狗给堵回去!”一墙之隔后处,哈吉布和吉加萨丁也不断用鞭子,踢打叫骂着不断朝上爬的士兵。
从塌方的恐慌里清醒过来的其他守城士兵,也自两侧的战道爬过来,举起石块和火罐,不断朝下面猛砸着。
终于法兰克人支受不住,他们又开始顺着坍塌后的废墟斜坡,将盾牌护在身后,四散开来,朝着己方的围城营地逃走。
勇猛的吉加萨丁,当即带着数十名士兵,越过缺口,准备奋勇追击。
但是博希蒙德早已预先在缺口两侧竖起了柳条大盾,其后埋伏了数队弩手,当吉加萨丁与他的部众刚刚踏着缺口冲出时,就起身猛射起来。
一发自围城营地射出的石弹,也掠过了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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