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证据吗,否则全都是废话。”
“有。”不紧不慢笑道,几人眼神瞬间一亮,等着那人后文,“瑾儿…还活着,他便是最重要的证据。”
“既然如此,大皇兄立刻带上十三弟岁,我们一同觐见,揭穿玄月面目。”桀王面上一喜,激动道。
“不可。”牧王诧异的看了眼雀跃男子,急忙出声,“即便证据确凿,父皇也不会相信我们的。”
“怎么会。”
“恕我直言,我总觉得父皇似乎…变了。”
那日晚宴的玄武,总觉得奇怪,可有具体说不上来。
“哼,很显然,那个狼子野心的玄月一定勾结了穆惜颜那个妖女对父皇下药,让父皇对他们…”
“不要乱说,父皇英明神武,怎么被玄月下药。”桀王呵斥着胡言乱语的人,表情有些不悦。
在二人起口角前,玄明接话道“且不说如今皇宫已经是玄月掌控,贸然进宫,怕会羊入虎口,置瑾儿于危险。”
“那大皇兄有何打算。”总不能任由着真相一直被淹没,他们一定要给那些无辜的生命一个交代。
“父皇生辰那日,不仅文武百官汇聚一堂,甚至还有别国前来道贺的使臣,若是在所有人面前揭穿玄月的真面目,届时父皇顾忌大玄皇族的颜面,也不会太过偏私那人。”
“好主意,不过还是要进宫啊,而且驻守城门的官兵也是玄月的色。”牧王皱着眉头。
“这也是我让各位前来的原因,我住在皇城,玄月对我府上人颇为熟悉,而且近来一直盯着我,着实不好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进去。”
“我知道了,让我来吧。”
桀王摇了摇头,道“不,玄月一直视牧王为眼中钉,想来也会特别防备你,十三弟便由这个平日不甚起晚的我负责带进去吧。”
玄明看了眼越玉明,后者点了点头,“那就劳烦九弟了。”
“不过…即便有十三弟作为人证,可是整个禁卫军都在他手里,若是那人狗急跳墙,直接造反,届时我等皆会陷入危机。”
看向直爽而又细腻的男子,玄明眼中闪过赞赏,笑道“牧王不必顾虑,那日承乾大殿当值守卫工作的是肖家军。”
“肖修…他女儿遇害之后,他不是已经投靠了玄月那个伪君子了吗。”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语气傲慢无礼。
越钰明摇了摇头,这人已经无药可救。
“肖将军为人正直,深明大义,自是不会与玄月这等虚伪狡诈之徒同流合污,先前不过是被他蒙蔽罢了。”玄明不由蹙了蹙眉,开口为肖修正名。
“大皇兄所言极是,既有肖将军相助,大典之日,定能彻底揭穿玄月的真面目。”似乎想到什么,桀王满是期待的看了看周围“对了,还不知十三地如今何在?”
“桀王有所不知,十三皇子如今被安置在一处秘密之地休养,待他醒过来,在交由您。”越钰明先一步出了声。
“越相爷可否告知十三弟如今何处,我作为长兄,理当前去看望一二。”
“好麻烦,等大典前他们直接把人带过来不就行了…”
“胡说什么,十三弟可是你我血缘兄弟。”桀王低声呵斥着一副不耐烦的奢王,说罢转向了脸色稍稍不悦的越钰明等人,“还望大皇兄告知,好让小弟尽一番为人兄长的责任。”
玄明微微低垂着眼帘,掩盖眸子深处的思绪,并未立刻开口,倒是牧王当即接话,“桀王,你应当知道,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关心十三弟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倘若因此暴露了十三弟,岂不是让十三再次陷入危机。”
“牧王所言,正是老臣和大皇子的担心之处。”
桀王愣了下,随后恍然大悟,轻轻敲了下脑袋,心悦诚服的行了一礼,“关心则乱,还是大皇子与牧王想的周到。”
“玄月与穆惜颜的关系断然不简单,我们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不让大玄沦为穆惜颜的囊中之物。”
“大皇兄所言极是。”
…
又聊了会儿,几人并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开,凉亭之上只留下一高一低的身影。
“外公,我想看看这春色。”玄明面上坦然自若,扫了眼满园春色,目光也被明朗的春天,染上生机。
“嗯…”
越钰明推着玄明走在青石小道之上,微风拂过,吹起他耳畔的青丝,身后人儿的衣袂随着风鼓动。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轮椅咕噜咕噜的声音,以及树枝上鸟儿的轻语。
“明儿,这一切不过玄云的片面之词,甚至未曾见到十三皇子,你就当真如此信任他?”
昨日,失踪已久的玄云突然出现,告诉他们这一切,还让他们找几个与玄月不对头的番王,相助他把玄瑾在大典那日带进宫去。
可说起来,一切的事儿,不过玄云的一面之词,他们甚至没有核实消息的时间。
“是真是假,都无所谓,我知道我们目的一样,所以我只需要助她一臂之力便可。”玄明笑了笑,并不在乎所为的真假。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调查一番。”他早已习惯作为一个棋手,将一切掌握在手中,而非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家宴那次将众位番王带出宫后,听说母后…被下人□□了。”说这话是,玄明原本明亮的眸子,生出一丝灰暗,隐忍怒火和愧疚。
“是玄月…干的。”
“我不希望母后再次因为我而收到牵连。”母后被困冷宫,神志不清,被人欺辱,而他妄为人子,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守本分”。
这一次受玄云之拜,他才召见了那三人,小心谨慎,唯恐被玄月得了风声,让母亲承受无妄之灾。
“明儿,现在是你大显伸手的好时机,若是此番你成功制裁玄月,你便是…”
“我也曾想过,这或许是我翻身的好机会,也为之而努力,可现在…母后性命为重。”
“明儿,你要顾全大局。”
“百善孝为先,若是我连自己母亲的生死都不顾,试问,还算人吗,若连人都算不上,还谈什么大局。”玄明逼视着那人,目光灼热,一字一句道,“外公,母后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如此不在意吗。”
“我…知道了,这几日我会安心等待着大典之日。”良久,越钰明有些失望的移开了视线,叹了口气,终是答应。
自小玄明就是太子,一直作为储君培养,作为一个未来的帝王,他可以有情,甚至滥情,却绝不能重情,哪怕是对父母的亲情。因为情,会左右他的决定,而帝王的决定,涉及国家社稷。
玄明做的很好,唯独一点,是一个十足的孝子,皇后便是他最重视的人,也是他的软肋。
此番,也是因为皇后在宫中,受制于玄月,严重束缚了玄明的手脚,错失着大显身手的好时机。
越家,或许真的就要衰落了。
不同于越钰明的伤感,玄明放眼望着满园春色。“等一切结束后,外公将母后接回越府静养吗。或许在这里,她的病会好起来。”
“随你…”
这时一个侍卫急忙跑了过来,“大皇子…外面一个女子要…要见你,硬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何人胆敢如此放肆闯入相爷府。”越钰明横眉竖眼,怒斥着,发泄着心中无处发泄的不满。
“是本宫,所以越相爷是打算如何处置?”红衣女子,度着慵懒的步子,缓缓而入,那一抹张扬放肆的红,成为万绿丛中唯一红,灼眼而婀娜。
穆惜颜!
玄月瞳孔一缩,她怎么在这,这是不是意味着玄月知道了他们今日的秘密会谈!
那母后…
“大皇子不必担心,本宫只是偶然路过,什么也不知道,自然玄月更不知道。”一眼看穿那人的顾忌,似笑非笑的开了口。
“老夫不知穆殿下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还望穆殿下莫要见怪。”越钰明终究为朝堂数十载,很快便反应过来,隐去了眼中的情绪,挂上和蔼的笑。
女子并没有回答,目光一直落在玄明的身上,嘴角的笑,越发的饱含深意“越相爷院子春意盎然,美景如花,不知大皇子可否带着本宫好好欣赏一番。”
言下之意,我要和你聊聊。
虽然穆惜颜说了不会和玄月谈及今日之事,令他松了口气,却并未放下警惕和戒备,不过他倒是想听听,穆惜颜此番有什么目的,“小王的荣幸。”
说罢看了眼越钰明,后者心领神会点了点头,“穆殿下乃是贵客,老夫这就吩咐下人好生准备一桌佳肴。”
寻了个借口便出了院子,留下二人。
“穆殿下,今日到访,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有拐弯抹角,玄明直接开门见山。
穆惜颜挂着一个诚恳的笑,“自然是来帮你。”
……
第255章 她不是一个好人()
将军府最近最大的事儿; 应当就是他们那位冷若冰霜的将军夫人似乎心情大好,且经常带着婢女于花园内品茶赏风景; 笑颜逐开。
据说昨日府中一下人; 偶见那位夫人与婢女轻笑嬉闹的场景; 宛若仙女下凡; 嬉戏人间,自此心猿意马,夜不能寐,深陷其中; 当夜竟斗胆偷偷潜入了凌昀阁,被护卫当场抓住; 赶出将军府。
为了不出现类似事件,他们将军夫人所到游玩之处都会有护卫把守; 遣散下人; 以免生出事端。
下人们望着花园拱门处站着的护卫,耳边传来了悠扬的琴声,几人相互换了个眼色; 既好奇又八卦; 最终还是乖乖的避开。
花园内,中间被百花环绕的凉亭之内,两个曼妙的身影坐在石桌旁; 近看正是夜灵与魍,前者一身白衣低眉抚琴,后者穿着粉红衣裙坐在旁边; 胳膊肘抵着桌子,手撑着下巴听的如痴如醉。
一曲罢了,粉红衣裙的女子欢脱的拍着手,近乎殷勤的吹捧,“好听,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白衣人儿缓缓停下手,睨了眼旁边的女子,薄唇轻启,“夸张。”
“瞎说,我可是实话实说。”咧着嘴凑了过去,眼睛笑成一条缝,“看我卡姿兰大眼睛里那满满当当的真挚。”
被那人搞怪的模样都乐,忍俊不禁,点了点那人伸过来的小脑袋,满是宠溺,“顶着魍的相貌,胡作非为,小心她揍你。”
此刻与往日全然不同的“魍”不是别人,正是从皇宫出来后,经过魑之手再次易容的玄云。
佳人一笑,倾国倾城,瞬间勾走某人的魂儿,回过神,那人趁其不备,一亲芳泽,成功后瞬间逃开,指尖点唇,意犹未尽道,“好香,好软。”
“胡闹。”女子脸颊飞过一抹红霞,让女子本冷漠模样瞬间失去了杀伤力,含着几分羞赧“忘记昨个的事儿了。”
“那也不是我的错,人家情不自禁吗,谁知道会被人看到……不过那人已经被送出府去了呢。”想起昨天的事儿,某人心虚的笑了笑,小声的回着。
“那我问你,理由千千万万,为何偏要编个那么荒唐的理由。”什么被她迷住,茶饭不思…
“不荒唐啊,很符合现实啊。”厚着脸皮蹭过来,很是狗腿的为那人捏肩捶背,“小凝凝可不就是仙女下凡,嘿嘿…”
“油嘴滑舌。”嘴上说着,身子很自然的靠在了后面人儿的身上,任由着她捏捶着,满脸惬意。
有一点没有错,她真的很开心,那人能够这样陪着她…目光有些缥缈,若有所思。
两天前摘星楼
贵宾间,白衣女子坐在窗户旁的茶几前,自斟自酌。旁边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可那面无表情的脸孔,以及随时环顾四周,很是警惕的眸子,无不告诉别人,此人断然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丫鬟。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成为这静若寒蝉的空气中唯一的声响。
“进。”
一个带着帷帽,看不清容貌的神秘男人推门而入,可屋内的二人并没有意外。
那人关了门后,随意的取下帷帽,露出了俊美容颜,嘴角还挂着笑。
若是有旁人在,定要惊呼出声,只因此人正是那传闻中已经死了的鬼面将军玄云。
“说吧,突然见本宫,所为何事。”夜灵并没有什么反应,冷冷淡淡,甚至并不想看到那张脸。
“不知魍可否回避一下。”玄云瞅了眼屋内另一人,挑了挑眉。
“好。”魍看了眼夜灵,点了点头,退下。
今日公主是突然收到魑老大的消息,说是有要事禀报,适才约在摘星楼一见,无可厚非,眼前的玄云是魑易容后的模样。
关门时,还不由深深看了眼某人,心中暗道,魑老大的易容术越发高超,竟连同那人说话的语气神色都有七分相似,若非一开始知道是魑老大,她当真要叫一声将军了。
魍守在门口,屋内只剩下两人,夜灵并未看那人,因为那张脸会让她错乱,“何事还要避开魍。”
良久没有等到那人回话,抬眸看去,却见那人看着自己发呆,那模样简直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短暂失神后,女子黛眉紧蹙,面上附着一层冷意,“本宫说过,不许用这幅面容直视本宫。”
“公主如此美貌,属下是难以控制自己的目光。”
“放肆。”眸子一寒。
说罢周身一股强压瞬间释放,莫名的压力让那人脚下一软,跪了下去,嘴里渗着一股血腥味,“我去,玩脱了…”
这人哪是什么易容后的魑,就是某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玄云本人。
偷偷瞟了眼面若寒霜的女子,咽了咽混着血水的唾液,现在这种情况,她莫名不敢承认自己身份,否则一定会火上浇油,惹得小凝凝发怒。
在她记忆中,小凝凝虽然看着冷若冰霜,每次都会惹她生气,可那人从来不会这般疾言厉色的呵斥她甚至毫不留情的对她动用武力。
玄云并不知道的是,夜灵所有的温柔和宽容都只对她而已。
“公主息怒!”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故作胆怯惊恐。
扫了眼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人儿,夜灵眸子的冷意并没有散,只是她受不了那张脸跪在自己面前,如此模样与她说话。
“换张脸。”
“哈!?”玄云一脸懵逼,这特么真的把自己玩进去了…
“不愿意?”当真最近对他们太过和颜悦色了,竟三番两次违背她的指令
“那啥…既然公主不愿意见属下这模样,要不属下先撤…下次禀报您…”露出一个自认为最乖巧可爱的笑。
见那人愣住没有说话,玄云深吸一口气,“既然公主大人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小的…先走了…”
“玄云!”
“是,公主大人!”挺直了身子,一动不敢动。然后心中暗道,果然瞒不过小凝凝。
看着那人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过来,来到她面前,扬起手,玄云下意识闭上了眸子,承受那人的怒火。
良久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睁开眸子,对上一双冰雪消融的眸子,盛着温情,以及一丝心疼。
“那个…”
“还疼吗。”声音不复冷冽,轻声细语,说不尽的愧疚。
她应该早点认出这个傻瓜的,竟然出手伤了她,而且…还让她看到了不好的一面。
“嘿嘿,你不生气?”咧嘴一笑,像个孩子。
“还笑!”这个傻子,刚才她可完全没有留情。
“看到小凝凝我开心啊。”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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