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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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判-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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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啸天被那老头神神叨叨的搞的一头雾水,回过头对陈梦生道:“兄弟,我看这老头八成是有失心疯,咱们还是别谋去处得了。省的让这老头给吓死了,随便找个避风的地方对付一宿,再不济找个桥洞子也能凑合啊。”

陈梦生露宿街头是无所谓,可是他不愿上官嫣然跟着受罪,摆手道:“老伯,这三更半夜的我们只求投宿一晚,明日即走还请老伯行个方便。”

老头漠然道:“这里的客栈已经不做生意了,你们走吧。”话一说完就把门上的木格给关上了。

项啸天怒骂道:“什么混帐东西嘛,又不是不给他银子天底下哪有这么做买卖的人啊!”

“项大哥,我觉得那大叔似乎有着难言之隐,方才他叫我香兰时神情异然不像做作之态。师兄不如我们进去查探一番,看看倒底是怎么回事。”上官嫣然看着大门两旁挂着的红灯笼道。

不等陈梦生开口,项啸天接言道:“丫头,好主意。咱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进去探探,若是这是家黑店咱们就一把火烧了这鸟店,也算是替天行道了。”项啸天后退了两步脚下猛的一发力,冲上前蹬着门前的石狮子双手一扒墙头就跃入客栈院墙里。

上官嫣然俏皮笑道:“师兄,你先请。”

陈梦生摇头叹道:“咱们三个人竟然要像肖小蝥贼一般,唉!”

上官嫣然轻笑着跟着陈梦生飞身进了古家客栈,客栈院墙内飘散着一股子烧纸过后的烟味。两层楼高的客栈是漆黑不见一丝灯光,寂静无声的让人发悸。

项啸天低声轻言道:“兄弟,那老头就怎么会子功夫怎么就不见了影子,屋里也没亮灯这间客栈八成是家黑店。”

陈梦生四下一观望道:“黑店倒是不像,应该是间鬼店。大哥你看这里墙角上焚烧的纸钱余烟未了,今日又非月半也不是盂兰节,三更半夜烧冥纸实在是有违常理。”

项啸天走到墙角蹲下用手一探道:“兄弟,果然不寻常。沿墙角还撒有一些草穗纸符,老头这是想干什么啊?”

陈梦生用手指撩拨着地上的纸符道:“这是引路幡和招魂符,就照这样子来看,下符的人想引鬼招魂啊。而且各符都不相同应该所招的魂魄还不只一个人,不知道下符之人是为何目的?”

上官嫣然问道:“师兄,鬼店门口可确实有人借红灯指路招引生魂来唤醒死者啊。爹以前也和我说过民间百姓用此法招魂,其结果如何我倒是不知道了。”

项啸天拉起蹲着的陈梦生不厌烦的道:“管他是鬼店还是黑店,咱们进去探明了再说,要是个祸害就把他端了。”

陈梦生手抵木门掌中一用力,“吱吱嘎嘎”令人牙酸的门轴被慢慢推开了,冲鼻的霉味迎面扑来。屋内伸手不见五指,三个人倒也能在黑暗中看见屋中摆设。长长的帐桌上积着一层灰尘,蛛网蔓挂在各个角落里。屋里有着三四张被翻倒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更是散碎了一地。

陈梦生皱眉道:“看情形这里不久前有过一场浩劫啊,我们上楼再去看看。”项啸天和上官嫣然不禁也是大为惊奇,跟着陈梦生踏上了仄仄作响的木梯……

木梯到了两楼后,就看见有四个被分隔成了正方形的小房间,陈梦生刚推开靠木梯最近的一间房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嘿嘿嘿”的冷笑声……

项啸天一声暴喝摘下后背的霸王弓拉箭引弦,利箭直指门后屋角厉声喊道:“你到底是人是鬼,胆敢在这里吓唬你项大爷!”

陈梦生纵身上前手按下了项啸天的霸王弓道:“大哥不要鲁莽,里面的是个人。”

三个人后背传过一阵灯火,先前在客栈外见过的老头正拿着一盏油灯骂道:“怎么又是你们三个,谁叫你们进来的。滚,都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上官嫣然借着老头油灯的火光终于看清了在屋中角落里正坐着一个年约四十的妇道人家,如木雕泥塑一般。目光呆滞头发蓬乱,一身的衣服肮脏不堪人。妇人除了偶尔会发出几声嘿嘿冷笑外,竟是没有一点反应。

陈梦生上前作揖道:“老伯,我们绝无恶意只因被你院里的引路幡招魂符所惑才进来一探究竟,还请老伯勿怪。”

老头听完就更是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看什么看,看够了没有。都是你们这些个修行之人把我好端端的一个家给毁了啊!”

项啸天瞪起眼道:“老头你怎么说话的啊,我们素不相识的怎么就毁你家了?”

老头被项啸天的话气的瑟瑟发抖,举起手里的油灯就向项啸天飞砸而来。老头这是气极了油灯飞出手后是后悔不及,二层的木屋别说是一盏易碎的油灯了,就是丁点的微末火星子也能叫小屋化成了灰烬……

说那迟那时快,陈梦生箭步冲上用大悲神咒的千手身法疾如闪电的接住仍在空中翻腾燃烧的油灯,油盅里的油在尚没有落地前就被陈梦生似变戏法一般的接入油盅之内。在场的所有人除屋里那个妇人都被陈梦生如魅如影的身法惊住了,老头脱口问道:“你们是些什么人?”

项啸天乐了说道:“呵呵,老头今日可是叫你开了眼界了啊,我兄弟和这位上官姑娘都是仙神……”

“呸”老头没等项啸天把话说完,一口浓痰直朝着项啸天面门啐去。大骂道:“又是神仙,我去你个奶奶!”

项啸天低头闪身,浓痰就贴着擦面而过。项啸天的火暴脾气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双拳紧握两眼喷火纵身想要去打那老头幸好让陈梦生一把擎住。项啸天忍不住的吼道:“这老头蛮不讲理,兄弟你别拉着我。今天要是不教训这个老头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已经是处处让着他了,他倒好还蹬鼻子上脸了啊……”

上官嫣然也过来劝道:“项大哥,那大叔也定是事出有因吧。”老头被项啸天的吼声怔的也不敢再出口不逊了。

陈梦生提着油灯不客气的道:“老人家我不知道你为何这般对我们,但我可以告诉你那老妇人得了是失心离魂之症。”

老头冷冷的说道:“我老婆子的病还不是给金佛寺的和尚气出来的吗?你们俩也是修行之人和那些和尚是蛇鼠一窝,都给我快滚。”

陈梦生叹了口气道:“嗯?又是金佛寺?老人家要我们离开这里并不是难事,不知老伯想你夫人恢复如常吗?”

“哼,就是你们这些道士光有一张嘴来欺瞒我们!骗了银子不算还骗了我儿子,三天后金佛寺的和尚就要烧死他了……”老头激动的满头青筋暴起。陈梦生也是愣住了一会,口中念念有词向着呆坐在墙角中的老妇人吹出一道青气……

墙角的老妇人青气过后,捶胸顿足的哭道:“老头子,是我们害了人家香兰姑娘啊,我们对不起她啊……”老头也是一脸苦相跑到老妇人面前,俩个人是抱头痛哭。

陈梦生三个人被这他们哭的摸不着头脑,项啸天眼尖一捅陈梦生的手臂朝着对面的小房间一指。陈梦生顺着项啸天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那小房间里堆满了纸人冥箔,最大的纸人有真人那么大身穿一身青绸缎袄浓眉大眼的静静躺在纸人堆里……

二楼一共也就四间小房,最后的一间房木门紧闭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老俩口哭完后忙相继走到陈梦生面前,老妇人下拜求道:“大师,求你救救我家香兰吧!我老婆子命死不足惜,可是我们欠了人家姑娘一条命啊!”

陈梦生被老妇人说的莫名其妙,扶起她道:“大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老头在一旁颓然说道:“此事都怪我不好啊,是我作的孽啊到头来是活活害了人家姑娘。就算我天天给老婆子和香兰姑娘引魂也是无济于事啊,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三位,大师请随我来……”

陈梦生糊里糊涂的顺着老头去到了最后一间房外,老头手抖抖战战的推开了房门。陈梦生提油灯一照瞥见里面赫然摆放着一具红漆金丝楠木的棺材……

第152章:作茧自缚

陈梦生看着这口棺材问道:“老伯,这是?”

老头先在棺材头前上了三柱香,泣不成声的道:“大师,小老儿名叫古靖,在这徽州地面上也小有名气。可是万万没有料到就在几年之前我带小儿逛庙会,遇到一个摸骨老道这一切都变了,都是我做的孽啊……”

徽州古家,从古靖这辈一直往上翻三代都是在徽州买卖药财的生意人,祖上兄弟姐妹也多有四个兄弟三个姐妹。姐妹嫁的都是徽州的富贵人家,有事没事也就回娘家帮衬着这几个兄弟们。到了古靖这会儿已经是占了徽州城内的半壁家财,有多少银子古靖数不过来,有多少地古靖几日都未必能走的上一圈。但是水满则溢月盈为亏,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古家银子是多了可人丁却不旺了,古家有钱没人花,古靖就成了四家兄弟中唯一的男丁。

古靖二十岁娶了徽州城大户人家徐家之女,成亲两年也不见生有一男半女。古靖和徐氏是见庙就烧香,遇佛道就布施。好不容易积德行善才生下一子取名古铭恩,古铭恩到了十三岁那年被古靖带上街头去看庙会,徽州城里都是些有钱的主。古靖他一个人就请了三个戏班子,杂耍的唱戏的变戏法的什么都有。那庙会比过年还要热闹,古靖和半大的小子就坐在人群里看热闹。

等到庙会散场后,这父子俩就准备上马车回家了,偏偏就在自家的马车前盘腿坐着一个瞎眼道人,白胡子白头发面上却是红光童颜连一道褶子都没有。古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了车夫,自己和儿子就上了车。哪知道那瞎子竟然是不要银子,古靖探头出来问道:“道长是嫌银子少吗?”又从身上掏出了一锭银子下了车,亲自放在瞎眼道人的手上。

瞎眼道人不接银子反倒是抓住了古靖的手,古靖脸上顿起不悦之气。那瞎眼道人就边摸着古靖的手掌边把古靖从小到大来的家事如数家珍的说了出来,连古靖成婚后多年无后去过庙里求佛问道,布施了多少银子的事也都不差分毫的说了出来。

古靖大惊问道:“道长果然是神仙奇人啊?→文¤人··书·¤·屋←不知道老神仙找我有何事?”

瞎眼道人朗声大笑道:“哈哈哈,老夫并非为你来而是为了他。”道人手朝车上的古铭恩一指。

古靖连忙唤儿子过来,古铭恩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来到了瞎眼道人的面前。瞎眼道人让古铭恩摊开手,老道摸了手掌是半晌无语站起身来又摸了古铭恩的额骨……,古靖也是聪明人若是道人说自己儿子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命,立马就拉上儿子就回家,世上哪有这种好事,要是有瞎眼道人早自己去占了还会留给别人啊?

那瞎眼道人摸了半天沉声道:“令公子可绝非寻常人啊,此子身俱仙骨不过就是……”

古靖没想到瞎眼道人会说自己的儿子不是寻常人,身上有仙骨那是转世的神仙啊!忙问道:“大师,不过什么?”

瞎眼道人言重心长的叹道:“不过他的仙骨被蒙了尘,想要脱胎换骨就得看他参佛悟道的造化了。”

古靖心里那可和明镜似的,用怀里掏出了一张纹银一千两的银票。古往今来有钱的有权的那怕是九五之尊也想着有朝一日能成神成仙,自己的儿子是求神拜佛才珠胎暗结势必想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要能成了神仙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也沾光不少。古靖毕恭毕敬的把银票放在道人手上道:“还求大师为我儿指点迷冿,古某人定当是重金相酬。”

瞎眼道人哈哈大笑道:“万事只可直中取,谋事在人而成事却要看天意了。老道儿去也,善男好自为之吧。”瞎眼道人迈步就走,也不去接那古靖的银票。

古靖他可着急了,自己儿子日后能不能成仙得道全指望这瞎眼道人点化玄机了,道人一走以后自己上哪儿找他去啊。想到这里古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住了老道的手把怀里剩下的银票可全都掏了出来硬塞到道人手里。古靖陪着笑道:“今日出来逛庙会身上也就带了这两三千两的银票,大师万勿推却敬请笑纳。”

瞎眼道人为难的说道:“并非是老道不肯指点禅机,实在是天机不可泄露。泄露了天机那对你家公子可大为不利啊!”古靖听瞎眼道人这么一说倒也不敢再造次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道人扬长而去……

且说那老道是瞎子那倒不假,可是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道人。在徽州的寺庙之中也就是个门子叫邹平,古靖和他夫人徐氏曾有到过他的庙里布施过。就因为古靖出手阔绰,随手布施几千两银子那跟玩似的。邹平他一个小小门子人卑位贱上不得台面,只能是在暗地里见过古靖。

邹平年纪不小可为人轻浮,就靠了三寸不烂之舌几年间下来也骗了好些钱财。后来被庙里的主持僧给扫地出门了,邹平这下可没了活路。与人赌钱使诈被人活活的废了一对招子,瞎了眼后邹平就更难活命了,往日里跟着一群花子靠乞讨为生。不料想是徽州要庙会了,那个古靖一人就请了三个戏班子。

邹平马上脑子里就有了主意,等戏班子进了徽州他就混在戏班子里说是与古靖相识,一来二去就和戏班里的混熟了。人家戏班子初来乍道的对邹平这个瞎子也挺客气,古靖来庙会就有戏班子的人来告诉邹平了。邹平就在戏班子里要了一身行头,摸着打听到了古靖的马车坐在那里等古靖上钩了。邹平有了这两三千两银子照理说也能丰衣足食的过日子了,却不料想日后那邹平还差点害得古家倾家荡产……

古靖让他儿子辞了私塾带着他访道成仙去了,家里的生意也不管了。他儿子古铭恩也知道成仙得道那是件好事,渐渐的就开始痴迷于此了。一晃就过了好些年,天底下名山古刹跑了无数,可是古铭恩成仙之事是毫无进展。无奈之下这对父子就回到了徽州,那古铭恩更是对自己成仙趋之若鹜了。每当有僧道人来化缘的他都会给予重金,要是有修行之人夸他有仙缘他必以千两银子厚赠。成天的在家看些《崂山术》,《麻衣图》,《淮南子》诸类杂书,古靖老俩口还觉得儿子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等到古铭恩十九岁那年,来了两个一瘦一胖的中年道士直接就找上门来说是能度古铭恩成仙。古靖看着这两道士也是半信半疑,便问道:“不知两位仙道从何而来,又是如何能度小儿成仙?”

瘦道士不屑道:“我们兄弟俩来自瀛州,我叫通天道人他叫彻地道人。你这凡夫俗子又怎么会知道我兄弟俩的神通广大,不露点手段谅你也难信服。”精瘦的通天道人大口一张从嘴里吐出了一股子烈焰,火光把古靖吓的不敢睁目。

胖道人彻地笑着道:“古施主受惊了,我给施主赔礼压惊了。”彻地一手摊开凭空的就多了一只不足巴掌大的壶酒。另只手随手一抓就有了一只大海碗,用巴掌大的酒壶给海碗里倒起了酒。古靖看的真切小小的酒壶里源源不断倒出的酒浆马上就注满了大海碗,可是酒壶里酒就像取之不尽一般。胖道人将海碗递给古靖,古靖那敢接啊。胖道人大笑着一饮而尽了碗里的酒,又用那小壶给海碗倒满了酒,如此反复了三次让古靖看的是目瞪口呆。

两个道人对古靖笑着说道:“古善人这些不过是些微末小技,善人若是还有疑窦,我们兄弟还能行云布雨撒豆成兵。古善人可要看吗?”

古靖被两个道士给唬住了,连连说:“道长仙法高深,古某人佩服,却不知两位道长将如何度我儿成仙?”

通天道人撇着嘴道:“度人成仙那要得看仙缘,不如我们兄弟俩给你儿子炼一炉金丹。你儿子吃后就自然能成仙了,不过就是炼就金丹所需的天灵地宝不好找啊!”

古靖问道:“天灵地宝?只要是徽州地面上有的,我手下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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