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明人也就不说暗话了。你想要多少吧?”
孙学礼倒了杯酒道:“你做过的事,我全知道。我要一万两银子,你若是敢在我面前哭穷,那你等皇甫松来找你吧。”
唐二狗扮老道是屡试不爽,一万两银子倒也不是没有。可是他对孙学礼是一无所知,要是他敲骨吸髓,自己也难逃厄运。“哈哈,好一万两就一万两。跟我取银子去吧。”唐二狗起身就往走,孙学礼慢慢的起身在桌上放了一块碎银子后才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城东唐二狗的家中,唐二狗进屋一指院内一角土道:“你要的银子就在这里边埋着呢,你要自己挖去。”
孙学礼看了看那方土摇头道:“你挖吧,我才不挖呢,这里不是藏银子的地方。”
唐二狗怔住了,自己就是想让他在挖银子时暗施毒手,杀了他将他埋在自己挖的坑里。却不料他那么厉害看一眼就知道这里不是埋银子的地方,难不成他真成了活神仙?
“敢问高人大名,我唐二狗失敬了。”
“你这样的采花贼根本不配知道我是谁,我最恨跟我动心眼的人。”说话间孙学礼揉身上前,一道精光突然刺来……
“啊呦”唐二狗右手臂传来了一陈剧痛。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要是在你里面的棉袄吸饱血之前老实交出银子,幸许还能保住这条手臂。”孙学礼在唐二狗的道袍上擦拭着带血的半把剪刀……
“爷……我再不敢了,银子不再这里。银子就藏在我床下的坛子里,不信你自己去看。”唐二狗痛的呲着牙道,可是眼睛却往门外瞟了一眼。
“啊……”唐二狗的大腿又被挨了一剪刀,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
“我说过,我最恨和我玩心眼的人了。你就是记不住,我现在没功夫陪你玩,你信不信我能杀了你之后翻遍这里找到那些银子。”孙学礼冷冷的说道。
唐二狗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苦笑着说道:“爷,那桌底下确实有银子,我可没敢骗你啊。”
孙学礼拖拽着唐二狗进了屋,掀起床板下面果然有一个大坛子。孙学礼捡起床铺下垫脚的石头砸去,坛子里尽是三寸长的紫头大蜈蚣,好在是天寒地冻那些蜈蚣原来是聚成一团的,现在从坛子的破洞里四散而逃,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孙学礼把唐二狗一脚踹倒在地,地上原本是四散蜈蚣感觉到了热气纷纷的爬向了唐二狗身上咬噬起来……
“爷,我说,我全说。银子埋在门外青石板下面,你拉我起来啊,我浑身动不了啊。啊……,啊……”
孙学礼看着地上翻滚嚎叫的唐二狗道:“你想害我,可是你却露出了三个破绽。在那个酒店里你根本就不该答应的那么快,自古有讨价的就会有还价的,没有答应的那么爽快的。”地上翻滚着不停抓搔着全身的唐二狗现在已经对孙学礼的话听不清了,惨叫一声高过于一声。
“你让我去挖那块土,可是那块地上还留着鼠洞呢,若是地下埋了东西老鼠在几年中都不敢去做窝,最可气的是你宁愿挨上一刀也要让我来看着坛子,但是你的眼中却有喜色。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就会做些蠢事……”
唐二狗的叫声渐渐的在变弱弱,蜈蚣肆意的在唐二狗的口鼻中爬进爬出。孙学礼关上了门,出去找了一家酒馆慢慢的喝着酒,想着刘家豆腐坊的事……
孙学礼故意假借风水请唐二狗去装神弄鬼,无非是有三个目的。借风水来平众人对刘明宗的死因,乘机接近关氏和刘秀霞最重要的是一步步的掌控于刘家在自己的股掌之间。孙学礼在学堂所学到的上者攻心,次之伐谋,下者伐兵。这就象是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猫只会在百般玩弄老鼠后才会将老鼠一口一口的吃掉……
夜上华灯后孙学礼才从酒馆中出来,到姑苏城里的车店中租了一辆驴车。大模大样的驾着驴车到了唐二狗的屋外,象唐二狗这种靠着招摇撞骗过日子的人是没人愿意和他为邻的。所以唐二狗一直就住在城东巷尾四处皆是荒地,撬开门口的青石板用租来的铁锹稍微挖了几锹就露出一口大樟木箱。
孙学礼打开箱子一看,赫,好家伙。箱子里尽是金银珠宝,玉器首饰看样子唐二狗扮老道骗人的事还真没少干。
搬箱子上了驴车,整好了门前的青石板,摘下挂在车辕上的马灯往屋里一照,那唐二狗早已经是口吐白沫死去多时了……
十天之后,刘家豆腐坊的团合之阵已经修缮完工重新开业了。刘秀霞和关氏从大姐家搬回来向工匠付银子的时间,工匠却说银子已经由孙学礼付过了。这让关氏母女俩皆是始料不及的,当天晚上关氏和刘秀霞在内室说着贴己话。
“秀姑,我总觉得孙家老大对你有意思,那看风水的老道长也说了你的好日子快来了,那一定说的就是孙学礼啊。秀姑,你看那孙学礼怎么样啊?”
刘秀霞在灯下绣着给关氏的一条外衣,停下手道:“孙家大哥挺好的啊,人也挺热心的。可是我当他大哥哥一般,并无其他啊。”
“唉,你爹在世的时候整日的说那孙学礼明年开了年考了秀才,往后有了功名定能大富大贵。要不是他有个不成器的兄弟,早就把他入赘咱家了。”
“娘,天都不早了。夜里寒气重早些休息吧,女儿的事到时候再说吧。”刘秀霞起身给关氏铺好了床,伺候完关氏后才熄了灯到内室的另一头上榻休憩。刘家豆腐坊又开门做起了生意。庄子上的人都惦念着刘秀霞的豆花呢,重开之日客人如潮。早些年只是前堂一间的豆腐坊现如今被改成比以前大了三倍,原来的四合院就改成现在的前后两间厅堂,那不大才怪了……
母女俩忙活了半天,都已经是腰酸背痛了,明显的感觉到人手不够用。晌午过后刚得了空暇,孙学礼就来了。关氏看见孙学礼忙放下手下的活过来招呼,刘秀霞进内堂取出一个包里也走了过来。
关氏道:“孙大侄子,这些日子来多亏你照顾。家里没个男人终不是件事,秀姑也是老大不小了,要是能找个姑爷来就好了。”关氏的话已是说的很清楚,已经把孙学礼是当成了自家人了。
刘秀霞冲着孙学礼嫣然一笑将手上的包里放于桌上道:“孙大哥,这里是修建房屋你所垫付的银子。上些天也一直不曾遇见你,今天就将这银子还你。”
孙学礼急忙摆手道:“秀姑,这万万使不得,照顾你们遇我义不容辞之事,哪能收这银子啊。”
关氏叹道:“孙大侄子,你也不宽绰家中的那点银子都叫你的兄弟给花的差不多了,来年开了春还要去考功名,三年后还要去乡试这都是要花钱的啊。”
孙学礼听了是哈哈大笑道:“婶婶有所不知,我那兄弟近人与人做生意可是挣了大钱,如今都已经在外买下大屋。估计是往后回木渎的时会都不多了,这不前些时日刚托人送来了银子。所以这修建之费用就算是我的对秀姑的一点小小心意,要是婶婶不收下那可真是伤了我心啊。”
关氏听孙学礼这么一说,倒是更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大善人了……
第91章:仗义救人
一切尽如孙学礼预料的那样,刘家母女俩对自己是越来越依重了。可是孙学礼压根就没打算着去娶刘秀霞,大姑娘失节遭人唾弃那比用刀杀了她更解心头之恨,但却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把孙学礼的如意算盘打的粉碎……
刘明宗五七忌日正值新春佳节,家家户户都在自家歇年欢庆。清早天刚亮关氏就和刘秀霞带着香烛祭品去城外的清水滩祭奠刘明宗了,大过年的也就不叫三个出嫁的姑娘一起去了。母女俩踏着积雪,路上是冷冷静静不见一人,店铺都是早在年前打了烊。街道青石上只留下母女俩的两串脚印,清水滩是庄上埋骨冢,三面傍水荒芜人烟。关氏和刘秀霞来到了清水滩,刘明宗的墓地是在清水滩高地之上临水而望。
“秀姑,你看那滩上好象躺着一个人啊。”关氏走上高地,正看见下方不远的滩头上躺有一人。
刘秀霞抬眼看去,河滩之上侧身躺卧着一人。一手成拳而握,一手被压身下,头发散乱难以看清面目。
“秀姑你腿脚灵便快去看看,别是庄里谁家酒醉失足落水的。”
“嗯,我这就去看看。”刘秀霞放下手里的祭品篮,急步下了坡朝着滩头而去,关氏提起篮也跟了过去。母女俩走近一看,见那人半身被积雪所埋,唯有身上的貂皮轻裘不惧冰雪,积雪从裘衣散落开去堆叠在裘衣之外。
“娘,看这人的衣着打扮绝非是庄上的人啊。”
关氏叹道:“不知道庄上可有人认得此人,秀姑这方圆皆无人家。你去找辆驴车将他拉回庄子里叫人来认认。今日你那孙大哥去访师会友去了,要是他在就好了。”
“娘,那我去找辆车来。你寻处避风的地方等我一会啊。”刘秀霞大步往庄上赶,没多久就带着人驾着车回来了……
庄子里谁不认识豆腐西族刘秀霞,美人开口求助自然是人涌济济。弄明白了什么事后,有车的出车没车的出力,一下子就准备了两辆驴车,五六个小伙子跟着刘秀霞到了清水滩。众人将雪地里的人翻了个身,竟然是个年轻俊秀的男子,可是却没人认识他。这就难办了,庄里唯一的祝郎中早在数月前就不见影踪了,这男人能不能救也没人知道啊。顿时间众人们就开始争论该怎么办……
“好了,都别争了。先把他拉到我家豆腐坊,没准他是来庄子里走亲访友的呢,要是没人谁得那就有劳你们哥几个把他拉到姑苏城里找个郎中瞧瞧,所有的费用有我关玉花一人承担。”关氏的善举让在场的人汗颜,啥都别说了抬人上了驴车就往刘家豆腐坊赶。
没半日的功夫,整个庄子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刘家的豆腐坊比平素做生意时还人多。有来认人的,也有来看热闹的。屋里人声鼎沸暖如阳春,等到所有人都说不认识这个人时,关氏让方才赶驴车的小伙子抬人上车去姑苏城找郎中,不料抬动中那俊秀小哥他却自己醒了张口哇哇狂吐一通后,神色紧张的看着豆腐坊百十口人……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谁?”小哥勉强的用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脚下虚浮的打着踉跄就要往外走,可是东倒西歪走了不到三步路就瘫软倒了下来,幸好人多才将他扶住。
关氏道:“小伙子,你的命算是够大的了,在冰天雪地里埋了那么久都能活下来。你现在这样出去只会活活冻死,不如稍作休息吃点热乎东西,换身干衣再行回家不迟啊。”众人也是纷纷附和关氏所言。
“没事了,没事了。大伙都散了吧,刘家豆腐坊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张呢,今日我可没东西卖哦。”大伙听了关氏的话都哈哈大笑,各自开始散去。一柱香过后刘家豆腐坊里就留下关氏母女和那个陌生小哥。
刘秀霞从铁锅里乘了一碗早上和母亲尚未吃的米粥,端到那人身前道:“这位公子想必也饿了,吃点东西吧。这粥已经热过了,你小心烫着。”刘秀霞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哥竟然是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如撞鹿的感觉……
“秀姑,你去烧些热水,再去找些你爹的干衣来。”
“知道了娘。”刘秀霞起身去了内堂。
那小哥只是捧着粥碗也不吃也不说话,满脸尽是无限的悲伤。在一旁的关氏很奇怪,都说是大难不死是为福。可眼前的小伙子非但没有欣喜还是一脸的悲苦便问道:“孩子啊,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事?”小哥仍然是象泥塑木雕一般举着碗一动不动……
“我说你这样可不是件事啊,不吃不喝的既便是不为自己也要为你家里父母想想啊,你年纪轻轻的,你父母要是知道你这般该多伤心啊?”那小哥抬起头看了关氏许久才提起碗上摆放的筷,将米粥三口两口就吃了……
洗完热水澡换过了刘明宗的干衣之后,陌生小哥的脸上已经有了几丝红润之色。刘秀霞母女俩开始问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又为何会落水之事……
小哥起初一直是默不作声,后来觉母女殷殷的关切才说道:“小生临安府人氏,姓许名若宜。因为家中遭仇家所抢家人被害,我拼了一死才跳入河中才逃过一劫,我现在已难再回家了……”母女俩听闻大骇没想到这貂裘锦衣的许若宜已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其实这俊秀小哥说的只有一半才是真的,此人并非姓许而是姓郑,乃是当朝三品御前司副都领郑三友之四子郑若宜,年方十九岁。
两年前孝宗幸得陈梦生相助,禁军统领马如龙率叛军逼宫金鸾殿,最后是功败垂成被宰相张浚带兵围困在金鸾殿前,自刎于禁军面前。当时在叛变禁军之中就有那郑三友,孝宗赵眘对叛乱禁军的处罚是偏将以上的都领回家自省,叛乱军卒则是重新整编远调临安府戍守边关。郑三友是为马如龙的嫡军副官,跟随马如龙南征北战三十年。弓刀马步样样精通,保驾高宗皇帝从应天府一路辗转到了临安府,如此的一员猛将却叫马如龙拉拢造了反……
回到都领府的郑三友被禁军所监控,全府上上下下一个不留的全被招回了府。郑三友娶有三个妻妾,生养了五儿三女。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已是各自成家,这会儿是被全部招回了府中,等孝宗帝最后的发落。郑三友子女之中又是以小妾许氏所生的四子最为出众,刀枪剑戟琴棋书画能文能武无所不会,郑三友还把一件先帝所赐的紫貂轻裘给了他……
虽说是被软禁在府中,可是只要不死那就还有希望。郑三友每日带着家眷巴望着孝宗皇帝能念旧功放过自己,一直等到腊月二十九那天。楚江枫带着禁军来赐孝宗帝给的一坛鸠酒,郑三友心知是完了。就让郑若宜穿上传家宝衣伺机而逃,带着全家喝下了鸠酒……
楚江枫见郑府上下全部喝了鸠酒死了后,留下了两百禁军清理死尸。自己带着剩余禁军回旨复命去了,郑家的死尸被一具具的搭到大厅淋上火油。可是没想到搭到郑若宜的时候,那小子从地上突然跃起,暴然出手将两个禁军打倒夺路而逃,奈何整个都统府是禁军所围。郑若宜双拳难敌众人,一路奔逃被逼跳下了钱塘江。天寒地冻的江水上薄冰浮动,禁军兵卒料定那小子难逃冻死在江上巡查了一会也就回去了……
郑若宜酣斗之身被刺骨的冰水一激顿时间就昏死了过去,要不是身上的貂裘宝衣护体早被冻死钱塘江中了。连日的劲风把昏死了二天的郑若宜带到木渎城外的清水滩,被关氏救起后郑若宜不敢以真名告人所以就用其生母的姓氏谎称自己叫许若宜。
关氏又问许若宜还有亲戚可投靠没,许若宜黯然摇头。关氏母女俩对视相看,满脸皆是为难之色。怜其不幸,留其不便寡母孤女留一个大男人在家那算个什么事呀?
许若宜也知道人言可畏,起身行礼谢过关氏母女的救命之恩,拿过身边的貂裘放在桌上道:“许某身无长物只有这件裘衣还能值些银子,此衣不畏严寒遇水不侵,请恩人收下吧。”
关氏道:“眼下正是寒冬时节,许公子要是没有御寒之物,那岂不是要活活冻死啊。”许若宜不答空着手举步往外走。
''文'“公子,请留步。你有打算去何处啊?”刘秀霞问道。
''人'许若宜苦笑道:“天下之大终有容身之所,姑娘勿须挂怀。”
''书'“娘,咱们店中不是缺人手吗?不如将他留下帮着店里忙活,等天开了暖再由他离去。娘,你觉得呢?”
''屋'“这……,这好是好,可是我们就母女娘俩,他一个男人终究不便啊。”
“那就让他住在前厅堂里,我们内屋上了锁就没什么不便了啊。”关氏沉思半刻后也就同意了刘秀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