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娘,你好好的想想。就在二个月前端阳节的时候,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会成了我双儿的样子?”
女鬼臻首片刻道:“端阳节之前我爹的师兄毛老道曾来我家,说了什么婚嫁之事应是父母之命这些混帐话。可是后来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是怎么成了这个模样我自己也不知晓啊?”陈梦生听了,怎么这件事又多出个毛老道?
东方天色已经开始透出了一丝鱼肚白,江南的秋天五更就会大亮了。陈梦生把那女鬼的魂魄收入了摄魂瓶中,盖好棺木掩好土匆匆忙忙的赶回湖州府到那金家一探究竟……
来到金千里家外拍了门,不多久屋里出来了一位,年约五旬的高瘦中年男子。
“敢问大叔可是金千里?”
“不错啊,正是老夫。你这小哥相貌不凡啊,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必是大有作为之人啊。可是老夫确难看出小哥的命相,惭愧惭愧。”
陈梦生无语了,大清早的金千里当自己是来算命的了。只听闻屋里有妇人骂道:“你个老不修的,整日里痴迷于那么神神怪怪的劳什子,请个什么道兄给自己的闺女改什么命格。如今却是害我闺女阴阳相隔,我这些作了那门子的孽啊。老来丧子,都怨你……”妇人骂着就出来了,坐在金千里的面前嚎啕大哭。
金千里的脸上也是一阵神伤,扶着那妇人劝道:“毛师兄不是说了吗,是我家的巧云福泽命薄,受不起那富贵才……”
那妇人不等金千里说完话,抬起两只手是左右开弓“啪啪啪啪”,这大嘴巴打的金千里是找不到北了。
妇人边打边骂道:“那个毛老道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哪有人劝嫁劝死人的。你也不想想那毛老道要是真有能耐,干嘛还住在后庄的破茅屋里啊?”
金千里掺起了妇人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别让人笑了。”回头再看时,门外的那个陈梦生却早已经是不见了影踪……
后庄的人都知道那个毛老道,陈梦生稍一打听就找到了那毛老道的破茅屋。天光已是大亮可是茅屋外却是透着一股子阴冷之气,茅屋旁边竖着一块白幡:逆天改命无所不能,长生不老神仙人家。
陈梦生笑了,自己去幽冥地府就是那阎王十殿之上,也不曾看到过这般狂言。
“毛神仙可在家吗?”
屋里面传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是来求财?还是来问命?”
“我想改命啊。”
“吱丫”一声,那茅屋门打开了,门里站着一个尖嘴猴腮身披道袍的老人。
“你想改命?改命可要五十两银子,没银子你就莫开尊口了。打哪儿来就回哪儿走!”也难怪毛老道,陈梦生身上穿的再怎么看也不象是个有钱人啊。
正打算关门送客,却瞧见了门外的人手上托着两锭银元宝足有百两。日光之下银光闪闪,夺人眼目。
“呵呵,你看这事闹的,先生想改命进来说话。”毛老道大开屋门,笑迎着陈梦生进了茅屋,那两只眼睛可一直盯着陈梦生手中的元宝。
陈梦生一进茅屋,顿时明白了。这茅屋里到处是那招引魂魄的符咒。外人看的是热闹,行家看的是门道。
“毛神仙,你可真是没少做伤天害理之事啊。”
“先生说笑了,我也是受人钱财,为人消灾嘛。你想改什么命?报上名姓和生辰八字来,待我与你算算命势该改什么命。”
那毛老道还是真有点本事的,陈梦生把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报给了毛老道。那老道掐指一算,嘴巴惊愕的张成了鸭蛋……
“你……你……你不是人啊……,你早已经是……个死人啊……”话音未落,毛老道夺门而出。纵身就跳入了门前不远的荷花塘中,借水遁走了。正是因为那毛老道做过控魂之术,今日不想有个活死人找上门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去请能人来对付他。
陈梦生也不去追赶,倒是在这茅草屋里找寻线索起来。毛老道招引的魂魄大多是那些刚死不久的生魂,凡是枉死的人死后七天内就是生魂。这些生魂还有着自己的记忆,也最容易被借尸还魂,陈梦生找到了写着金巧云的命格黄表纸后。将屋内的引魂咒用阴雷火炙起。那些被控在引魂咒里男男女女的生魂呼啸哭喊着被放出……
陈梦生喝道:“众生魂听着,你们被歹人所困符咒之中。我先将你们收入摄魂瓶中,待绳之以法了歹人后,度你们去轮回。”
离后庄不远就有着一座古色古香的梅花庵。来进香的都是女客,陈梦生混在香客之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梅花庵的庵主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妇,拦住了陈梦生。
“施主请留步,梅花庵不进男客。”
陈梦生作揖行礼道:“师太误会了,我来梅花庵里是来找那叶双儿。”
“梅花庵里没有叶双儿这个人,施主请回吧。”
陈梦生记得余镖头曾在这里看见过金巧儿,而金巧儿应该是被毛老道施了移魂之术。怎么这梅花庵的庵主却说是没有叶双儿这个人?莫非真是余镖头认错了人?还是叶双儿更名换姓了?一系列的疑问让陈梦生自己都糊涂了……
陈梦生无可奈何的被梅花庵的庵主吃了一个闭门羹,回到能仁寺里已经是午时了。
“陈大哥,你回来了啊。”陈梦生被眼前的青衣小帽的孩子愣住了。
“我是小六子啊,陈大哥不认识我了?”小六子忙把头上的小帽摘了,一头长发散落下来。
“你怎么这副打扮了呀?”
小六子笑道:“我平日之中,白天与二秃子出去行丐都是这样打扮的啊。女孩子出去行丐总被人欺负的啊,讨得吃的了就会被别的花子抢走,所以后来我就……”小六子说到这里眼睛都红了。陈梦生想起前日回寺之时,难道小六子要以厚布束胸了。小小的年纪却历经了人世间的沧桑凄苦……
“那二秃子呢?他怎么不在寺里?”
“现在的光景正是食客们吃饭的时候,二秃子去讨饭了。我……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就想回来睡会,要是我是个男孩就好了。”
正说话的功夫二秃子拎着一个讨饭的瓦罐从寺外回来,口里嚷着:“小六子,快来吃饭了,有你爱吃的鸡肉。”
陈梦生看着两个孩子吃着瓦罐里的残羹剩饭问道:“如果有一天,你们有钱了会怎么做啊?”
二秃子嘴里咬着鸡骨头道:“我要是有了钱,就天天吃烧饼牛肉汤。”
“那小六子你呢?”
“我……,我要是有了钱。我会去帮助比我还可怜的人。”
“好,好,你们明天就不要去讨饭了。湖州府有一座醉仙酒楼你们知道吗?”
“知道啊,我和二秃子常去那里等他们倒剩饭剩菜啊。”
“那座酒楼现在就是你们的了。”
“什么……”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惊叫起来。
第61章:观音显圣
过了晌午,陈梦生带着两孩子去了天福宝号买了几身衣服,又带着去了浴室洗漱了一番。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两个孩子衣服一换就仿佛是两个小瓷娃娃一般。咋眼一看还以为是官家的小孩,哪里还有一点寒酸气。
三个人大模大样的进了醉仙酒楼,醉仙酒楼的伙计也都听说自己原来的老板跳了楼,将酒楼已经输给了一个黑汉子。所以这几点伙计们都是上心上力,就怕哪天新老板来了找自己的麻烦。
陈梦生带着小六子和二秃子直接就进了楼上的雅间,对伙计说道:“好酒好菜尽管上。”伙计也不敢怠慢,好酒好菜端了上来。
等孩子吃饱了陈梦生唤过伙计问道:“现在酒楼之中是谁在管事?”
伙计答道:“是管帐的冯伯。”
“去请冯伯上来一下。”伙计一听明白了七,八分,恭声应道出了雅间。
冯伯人长的很精神,声如洪钟:“这位爷就是醉仙酒楼的新东家了吧?我叫冯钧大伙都叫我冯伯,这是酒楼的帐本近日来的开销收支都一一在帐。请新东家查阅,差之分毫拿我是问。”
陈梦生笑着把帐本交给了小六子对冯伯道:“他们俩才是这酒楼的新东家啊。”
“啊……”冯伯一直把这两个孩子当作了陈梦生的孩子,却不料这两个孩子是新东家。
陈梦生从怀里掏出了地契道:“没错,就是这两个孩子从现在起便是醉仙酒楼的新东家了。”
没想到小六子对这帐簿虚心的向冯伯问这问那,一直到了天快擦黑才搞明白。
陈梦生担心小六子不能走夜路,叫冯伯准备了一些饭菜回了能仁寺。两个孩子兴奋了半宿,到了三更天才昏昏睡去。陈梦生也是累了,靠着神龛眯起了眼……
“殷洪,殷洪……”
陈梦生愰惚之中感觉有人在叫他,回过身一看。那神龛之上观音力士宝相庄严,端坐于莲花台上。
陈梦生忙起身跪拜在地:“师伯在上,殷洪见过师伯。”
“自打你进了能仁寺,我就已经知道了。见你在阳界做这冥判功德无量,日后我上太华山也能让你师傅宽慰了。”
“师伯言重了,只因当年弟子忤逆连累了恩师,还望师伯告诉我师傅他老人家现在可好?”
“你师傅赤精子只想你能早日赎满罪业,重返天庭。”
“弟子谨记师伯教诲,但是弟子如今却是有事相求师伯。还请师伯能答应,这个孩子尚在腹胎之中撞了邪煞,弟子虽已经授她于道门驱崇降魔之术,可是这孩子无道门根基。若遇上猛鬼恶煞定会死于非命,还望师伯大发慈悲救救这孩子吧。”陈梦生手一指小六子道。
“南无阿弥陀佛,形色异相,形不异色,色不异形。”观音兰花指轻轻一弹,一股清气将小六子包裹在其中。
“多谢师伯出手相救,殷洪替那姑娘谢过师伯。”陈梦生叩了三个响头。
“没想到你被封神台中封印了千年,一身的桀傲已化尽。善哉,善哉。”
“师伯,弟子在这湖州府遇上一件借尸移魂的公案……”陈梦生将叶双儿之事告诉了观音。
“呵呵,殷洪人间之事,事事无常。今夜五更之时自会有分晓,到时候你便自知了。我这里有佛珠一串,日后遇上了凶险必能逢凶化吉,危难之时手持佛珠就能到落伽山,我自会助你……”说完佛龛之上祥云升起,观音驾祥云而走了。
陈梦生的腕上多了一串桃木佛珠,今夜五更之时叶双儿的事就要会水落石出。陈梦生定下心来,默念静心咒等着五更……
且说今日遁水而去的毛老道,隐于水中见陈梦生离开之后一路上潜行暗中跟着。见他进了能仁寺后,才回身走了。
毛老道他有着一个师傅,毛老道身上的道术都是他那师傅所教。雇了驴车直奔湖州府龙王山的生云观而去,今日非要让那陈梦生好看。
生云观中有一个瘸脚道人,自封为白鱼真人。毛老道未学道之前叫毛不平,是个无赖。在龙王山山下每日竟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有一日,这毛不平就打起了生云观的主意。夜半时分偷偷潜进了这生云观,却看见观云的瘸脚道人正在观中练功。凌空坐在井上,嘴巴大张口里吐出了大片大片的黑气。那井中的水象是被煮开了一般,咕噜咕噜冒着泡,水漫过了井却不四溢托着群瘸道人一个劲的往上升……
毛不平扒在生云观的墙头看傻了,神仙啊,今天看见了神仙了。要是能跟着这道士学点本事,那日后不是可以呼风唤雨了啊。
毛不平顺着墙头就喊了起来:“神仙在上,请受凡夫俗子毛不平一拜。”
瘸脚道人被这毛不平吓了一跳乱了真气,瘸脚道人卟通一声落入了井中。井水被激起三丈余高,瘸脚道人哇呀呀一声吼,飞身而起一把抓住了毛不平。张开血盆大口,正要吃了那毛不平。
毛不平别的本事没有,可是讨饶拍马的本事从平时偷鸡摸狗里早就练的炉火纯青了。“我早听闻生云观中有神仙,今日能一见神仙死也无憾了。”
瘸脚道人一听哈哈大笑:“我是神仙?我是神仙了……”道人放开了毛不平,满面尽是欣喜之色。瘸脚道人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飞天成仙,今天被这毛不平一称赞更是心花怒放。毛不平更是投其所好对瘸脚道人又是大加赞美,到最后是磕头要拜这瘸脚道人为师。瘸脚道人就收下毛不平这个徒弟,一教就是三年。但是毛不平对行善悟道学的是一知半解,偏偏喜欢学那些旁门左道。
三年之后便仗着自己学的道术在湖州府开卦看相了,课卦之术倒也是灵验。可是他用心非善,常常给人下厌胜之术。你要是钱给的少,毛不平就给你在生辰八字里做手脚,让你有无妄之灾,不是要你病就是让你走背运,然后再上门扮神仙你不给足钱他就让你那么耗着,很多的人都被他吃尽了苦头,所以时间一长没人去他那里课卦相面了,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到后来干脆是做起了伤阴德招引生魂,用刚死不久的生魂来给人逆天改命。
毛老道在湖州府还有一个朋友,就是屡不中举的金千里。一个是自以为龙困浅滩无人识宝,一个是自以为怀才不遇遭人排挤。这么两个货碰在了一会儿喝酒聊天,慢慢的就惺惺相惜起来倒是成了莫逆之交了。毛老道告诉金千里你就别去考举,你命里就不是那块料还不如跟着自己学点道行。金千里还真跟着毛老道学起了道术,两个人就成了道友,以师兄弟相称。几年下来五行八卦也精通于胸了。
金千里给自己女儿课了一卦,按卦相来看自己女儿必是大富大贵的命相。毛老道自己就是个二把刀,教出的金千里更是只有半桶水。易经文王六十四卦博大精深,四柱之中变数又各是不同。金千里只不过初懂了一些皮毛,却被毛老道那么一捧就铁定了心。女儿的婚事也就一拖再拖,直到知府续弦托人来说媒。
金千里就去找他师兄毛老道商量了,毛老道心里打着他的如意小算盘呢。要是能和知府搭上关系,那以后在湖州府的地面上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极力的鼓动着金千里答应这门亲事,金千里到头来被毛老道给说服了。
回到家给女儿一说,金巧云是死活的不答应。金千里那也不再提起这件事了,可是毛老道心有不甘啊。他要金千里答应湖州知府,金巧云不答应他自有办法让她回心转意……
毛老道上了龙王山一进生云观,看见了瘸脚道人就嚎上了:“师傅啊,今日徒儿让个活死人给欺负了,师傅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瘸脚道人鱼眼一翻:“啥?什么活死人?咋就欺负你了?”
“今日有个人来找我课卦,但是徒儿一算那人却是活死人。生辰八字一课算那人应该是早已经死去的人,那人分明是来者不善啊。”毛老道丝毫不敢说自己招引生魂逆天改命的事。
“胡说八道,八字里死的人岂又会是个活人?”
“师傅,我说的可全是实话啊。那个人欺负的是徒儿我,其实他这是打你白鱼真人的脸啊。”
瘸脚道人本来就是个脑袋中缺了根筋的,听毛老道这么一说,胡子气的根根立起。大声吼道:“真是气煞我了,那厮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你带我去找他理论理论。”
“好,师傅那厮现在住湖州府的能仁寺中。”毛老道心里得意,管你是活人还是死人,敢来找我麻烦的就叫你生不如死。
瘸脚道人腿脚不利索,一瘸一拐的跟着毛老道下了山。天气已晚,龙黄山地处偏僻也没有驴车代步,这可苦了瘸脚道人了。等瘸到湖州府的能仁寺外已经是天色微明的五更天了……
第62章:斗法能仁寺
能仁寺之中小六子和二秃子在天刚亮的时候被陈梦生叫醒出去吃早饭了,陈梦生告诉两个孩子在醉仙酒楼等着自己切不可再回寺庙。两孩子虽说是不明白,但是也不敢去细问。拿了陈梦生给的银子匆匆的出了能仁寺,寺中只留下了陈梦生在定坐调息。
五更之时能仁寺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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