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嵩一听脸都气的发绿了,怒不可歇吼道:“白茗,你还敢来史家放肆。今日非要你给我一个说法,史家可不是妓院茶楼!嫁个女儿是婊子,还想指望老子给你们白家立牌坊吗?”……
喜堂中是乱成了一锅粥,白茗看见史嵩出来了。大喝道:“姓史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家宝贝儿子欺负完我家女儿就翻脸不认账了啊,天底下哪有这种混账事。”史家满屋子的人都被白茗的话惊的张目结舌,江州两大大户喜结连理怎么就闹出翻脸不认账的事啊?
史嵩当着众人的面叫白茗弄的是狼狈万分,狠狠的说道:“白茗你说话给我放干净点,什么叫是我儿子欺负了你家的女儿啊!明明是你家的女儿怀上了别人的野种,含血喷人说是我家史万鹏的孩子。这事我倒想找你理论理论了,各位都是江州府有头有脸的人。大家都说说,哪有娶亲讨回来的媳妇就怀着人家孩子的道理!”
“你放屁,我女儿自幼恪守妇道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还不是你家的二小子做的好事,有本事就叫你们二小子出来。咱们当面对质,看看是谁家含血喷人。”跟着白茗一起来的白家亲戚个个是义愤填膺,恨不得是马上暴打那史万鹏一顿。好好的在白家喝喜酒,喝到一半竟然是白婉贞哭哭啼啼的跑回来了。一问双喜丫头才知道是白婉贞在史家被欺负了,敢动白家的人还死不认账……
史万鹏换过了一身对开厚锦的轻衣出来喝道:“白大伯,我素有思慕婉儿姑娘……”
“谁是你大伯,你小子给我听清楚了。婉儿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你三番五次的夜闯我们白家。做了此等大逆之事还要诋毁我家婉儿的清白,白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争这口气。不为婉儿受的欺负讨上一个公道,我白茗也就不必在江州府混了。”白茗说话是掷地有声,在史家喝酒的每一个人都听明白了。原来是史万鹏夜闯白家才惹下的风流债啊,有的史家亲戚都低声暗暗说道起史万鹏了。
史嵩一时也被弄糊涂了喝道:“鹏儿你可有过夜闯白家?若是你胆敢说谎我绝不会轻饶与你,若是你是被冤枉的史家豁出一身剐也是给你主持个公道!”
史万鹏扑通一声跪在了史嵩面前大声道:“爹,鹏儿对天发誓从未夜闯过白家。是白家诬陷与我啊,爹爹若是不信鹏儿愿意以死明志!”史万鹏往地上捡起了一个空酒坛子眼看着就要砸自己的脑袋,史万里忙扑身过去抢那酒坛子就这样史万鹏的额头上还是被砸的鲜血直流。
史万里也跪在史嵩跟前道:“爹,二弟从不说谎,既然是白家硬说是我家的二弟所为,不知道白大伯可有证据?”
白茗听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指着史万里咆哮道:“你和你家媳妇行事时,难不成还要请人在一旁观看?来啊,史家的人都不讲理毁我婉儿的清白还在这里大放厥词,给我打给我砸!”白家来的几十号人抄起板凳长椅也不管那么多了,纷纷动起了手。喜堂里陷入一片惊惶,史家的本亲也没闲着也抄家伙就和白家干上了,女眷的惊叫声孩子们的哭喊声使得喜堂里一下子就成了打架的地方。胆子小的也不去理会是谁家对谁家错,逃命最要紧撩开袍子就往外冲。更有两家都沾了些亲戚的也不知道该帮哪家好了,也是跟着逃命的一起往外走……
这架打的真是血流成河了,被两家板凳长椅砸中脑袋的,就直接是开了瓢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了。打断了手脚的人哀嚎不已,史白两家百十口人战成了一团。相骂无好言相打无好拳,也不知道混乱中是谁扔的酒坛子打中了白茗的脑袋。白茗咣当一声就躺地上了,酒水混着血那是哗哗的流,两个女婿一看情势不妙架着白茗就出了史家。
喜堂里躺着一会的功夫就躺倒三十来人,白家是吃亏的走了,史家也没落着好。史嵩的胳膊断了,史万里腿折了,两家的世交是彻底完了。史家花了银子娶媳妇没想到会是这样,愤恨之下连夜请人代笔写了一纸状纸。天不亮就去了江州府县衙状告白家之女白婉贞失德,还召集白家人打杀史家之人……
天刚亮的时候,江州府县衙的两班衙役就到白家来提拿白婉贞了。白茗刚被郎中包扎好脑袋看见如狼似虎的衙役绳困锁枷的来抓自己的女儿,瞪着血红的眼睛要和去衙役拼命了。两个女婿是急忙拉住了白茗,白茗一口气没缓过来喷出了口鲜血倒地昏死了过去。白婉贞被衙役带出了白家,曹氏和女儿女婿抬着白茗带着一群白家亲戚跟着白婉贞一并被带上公堂。白婉贞一个柔弱女子哪里是看见过这种场面啊,一夜之间,江州府的百姓都知道此事了。史家的人和昨夜在史家喜堂里被殴的家眷领着头骂着白婉贞,污言秽语蜂拥而至……
“不要脸的女人,怀上了野种还敢去史家当媳妇。贱人!”
“平时还真没看出来啊,你这个女人是骚到骨子里去了。”
“嫖子贱人,还我的相公。老天开眼啊,千刀万剐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啊!虎子他爹你死的好惨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后还怎么活啊……”
白婉贞看着一张张暴怒的脸,听着一句句说自己是不要脸的女人时,白婉贞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想想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明明是那史万鹏做的坏事,为什么他就不承认啊?伪君子彻头彻脑的伪君子,我一定要为自己辨明清白让江州的人都知道史万鹏的真实嘴脸……
第218章:反目成仇
江州府娄知县陪着妻妾打麻将一直到了三更时分才回房安睡,还没等他睡暖床笏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击鼓鸣冤。娄知县是恨的牙根都咬碎了,破口大骂道:“这是谁啊?管他是哪个不开眼的,搅了本大人的清梦有理没理先挨二十板子再说。”
服伺娄知县的小妾穿着水红肚兜伸出耦臂勾住了娄知县的腰,腻声喁语道:“大人日理万机夜里就好好安睡吧,去管什么案子啊!”
小妾发嗲声还没说完,门外值执的衙役跑来轻轻叩门道:“老爷,快起来升堂吧。那江州府史家有状子呈上,有请大人过目审理。”
“哪个史家啊?胆敢扰我好梦,去给我先打二十板子,不把他打出屎来真当老爷是纸糊的!”
执事衙役吓的颤声道:“是江州府的史嵩家状告白家,老爷……”
娄知县一听史嵩家打官司,急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连鞋都没穿,打开门喝声高骂道:“狗奴才还不快去给史大爷沏茶倒水,待老爷换了朝服即刻升堂。”门外的执事无端的挨了顿骂,奉上手中的托盘唱了个喏就退下去了。
床上躺着的小妾见娄知县火烧火燎的样子也不敢怠慢,光着屁股披了件长摆秋袄起身道:“老爷,瞧你急的。打官司哪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劳大人这般费心?”
“你懂个屁,江州府的史白两家可不是好惹的。上到东京汴梁下到两江两广皆有生意,朝中百官与他们两家素有交情。只要他们两家一抬手,我这乌纱帽可就到头了!”
小妾望见娄知县手里托盘除了有状纸文书外,还有一叠千两纹银的银票。“呵呵,老爷那史家可是大手笔啊!这里少说也有几万两银子吧?”
娄知县骂道:“去,去,去!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这银子可收不得啊。如若几千两银子那是史家孝敬的,可是几万两银子就是要命了!保不齐老爷是有命收没命花啊,照说史白两家昨日才结成的亲家怎么不过几个时辰就闹上了县衙啊?”娄知县一边由小妾穿着朝服,一边看着史家的状纸眉头是能拧出水来了……
“呵呵,史老爷久侯了。下官娄古田见过史老爷,史家之事我已知晓。这银票我断然是不能受,娄某在江州为官数十载不敢取百姓之民脂民膏。”
史家父子三人和些史家亲戚被娄古田这么一说,倒觉得平时都看不上眼的娄知县为官还不错。史嵩作揖道:“大人高风亮节着实令人钦佩,那白家欺人太甚将怀了身孕的白婉贞嫁于犬儿。此事人神共愤,还请娄大人为史家死伤的十七人做个公道。”
娄知县沉思片刻道:“史老爷,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请几位委屈在这县衙大堂上少待。来人啊,给我将白婉贞一干人等全带上大堂来!”两班衙役接过令签就出了大堂,天刚亮把白家几十口人全带到了县衙之中……
“呔,民妇白婉贞何在?现有史家状告你不守妇德与人私通,还污赖史万鹏。可有此事,给我速速招来!”娄古田一拍惊堂木吼道。
白婉贞哭喊着跪道:“民女冤枉啊,小女子自幼养在深闺哪里敢不守妇德。是那史万鹏三更半夜闯我闺阁,才有了今日蒙羞之事!”白家和史家两帮子亲戚一听可全是炸了锅,谁也不服谁争执的面红耳赤定要对方给个说法……
娄古田连拍了三下惊堂木,才把两家人争论声给压了下去。怒道:“本官问案,你们倘若再敢争执本官就先治你们个扰乱公堂之罪,每人打上二十大板。”史白两家顿时间就不敢再去多言语些什么,大堂里就留下了白婉贞嘤嘤而泣的哭声。
娄知县喝了一口茶道:“史万鹏我且问你,你可曾做过不齿之事。就因为白婉贞腹中有子牵连史白两家死伤了几十人,你与从实招来。”
史万鹏长叹道:“娄大人明鉴,小生从未去过白家和白婉贞私混有染。她腹中之子究竟是何人的,小人实属冤枉!”
娄古田笑了笑道:“白婉贞你确实是认清那人就是史万鹏吗?他来你房中可有人证?”
白婉贞羞红了脸道:“民女深知礼仪廉耻若非是和史万鹏有着婚事盟约,民女就是一死也不会与他人做那苟且之事。史万鹏自去年腊月江州府灯会之日三更起,几乎是每夜都来民女闺中。至于人证双喜丫头睡在前屋之中,都会被其用迷香昏睡过去。”
娄知县一拍惊堂木怒道:“好你个史万鹏,人家白家小姐能如此记得清楚,那你又能作何解释?若是白家小姐与人有染又怎么会留下孽种告诉你呢?腊月灯会之日夜里你又在何处?可有人证能证明?”
史万鹏被娄知县一番问话问懵了,心想要是白婉贞怀了别人的孩子肯定也不敢告诉自己啊。可自己的的确确的没有做过此事,定心之下史万鹏不卑不亢说道:“江州府灯会之夜,小人确实是与白婉贞在江中游船赏灯。但是那是史白两家皆在啊,后来小人上岸就和家人回去了啊。哪里是三更夜访白家小姐,小人早就睡觉了啊!”
白婉贞跪在一旁哭道:“大人,他撒谎!他……就是在那夜……”
娄知县咳嗽了几声打断了白婉贞的话,起身走下堂向史嵩和白茗施礼道:“白老爷史老爷,现在白小姐与史公子各执一词真假难辩。依下官之见不如是等白小姐产下幼子再滴血认亲。到时候是不是史家的骨肉就一目了然了,不知道两位老爷有何异议?”
白茗被曹氏扶起了身子,要靠生孩子滴血认亲来找孩子的生父这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是种莫大的侮辱啊。可是除了用这个办法外,白茗也已经想不到有更好法子了。史嵩冷笑道:“露大人果然高明,我只怕有人会做贼心虚不敢将那孩子生养下来,万一被查出谁是真正孩子的生父是谁。我想白家老爷定然不肯吧?在江州地面上,白家可栽不起这个大跟头啊。哈哈哈……”
“你……你满口胡说,好,那我就让婉儿生下那孽种,看看到底是谁栽不起这个大跟头!”白茗已经是被史嵩逼的再无退路了,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娄古田沉声说道:“既然是史白两家老爷都觉得此法可行,那下官就不在多说什么了。两家死伤之人就由你们两家自行赔付,这案子皆由白家小姐腹中胎儿而起。等到瓜熟蒂落时自有分晓,史老爷白老爷下官的判罚两位老爷若有不满尽管提出。”
白茗铁青着脸道:“娄大人,你应该将那史万鹏给押入大牢,做了恶事还让他逍遥法外天理难容。等婉儿产下幼子他跑了,我白家到哪里去说理?”
史嵩怒道:“明明是你家的姑娘不守妇道,你还要诬赖我家。等你家小姐产下了小孩,我史家定然也会来讨回一个公道为鹏儿洗净不白之冤!”
娄古田一摆手道:“好了,两家老爷就不要在公堂上掐了。你们也不看看衙门外有多少人在看,此事不过数月后就会水落石出了。你们都回去吧,好好安抚死伤人等。要是把事情弄大了就不是我江州府知县能管了,东京汴梁大理寺我想两位老爷也是有所耳闻的吧。搞的不好娄某人大不了是乌纱不保,可是你们有理没理的都要受那杀威之刑!”娄古田的话让史白两家一下子都没话说了,暗暗的积怨就开始萌生了……
史白两家相互瞪着眼出了县衙,娄古田长吁了一口气回到了后堂早有妻妾闻讯候着他了。娄古田之妻见面就埋怨他不该把到手的银子又送了回去,娄古田擦了一把脸笑道:“你们都知道什么?今日大堂上疑惑众多,白家小姐若是腹留外人之子早可以请郎中下药除去。那史家公子要是有夜闯过白家与白婉贞私会,也就不会劳师动众死伤了那么多人!”
小妾不解问道:“老爷,那究竟是不是史家公子做的风流事啊?”
“蠢才,你们都给我看着吧。江州府史白两家要明争暗夺了,一场大风雨就要来了……”
果然是不出娄古田的预料,江州府中所有的商铺凡是和史白两家进货的都必须是要选择其中一家了,要不然两家都不给货。史白两家业下的酒楼客栈一夜之间势如水火,原来卖十两现在只要是对方一改价,这边马上是降的更低。百姓们都知道是两家为了争一口气,大伙都不买东西就想看看到底是哪家先撑不住。可是江州府的百姓想错了,史白两家才不会去在乎那点蝇头小利呢。两家都是在等白婉贞腹中的胎儿,借着胎儿欲将对方置于死地……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最为难的是当属白婉贞了。肚子是渐渐的隆起了,白茗和两个姐姐已经有了明显的厌恶神色。大姑娘的连个孩子的爹都不承认这叫什么事,白婉贞常常是在房中独自垂泪满腹的委屈又能给谁去说啊……
到了八月中秋节前,白婉贞已是快到了生产之际了。饱受冷眼嘲语的白婉贞也知道只有肚子里的孩子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几次都想是一死了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勉强着自己活下去,告诉所有的人作恶的人就是不肯承认的史万鹏。但让白婉贞意想不到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
第219章:晴天霹雳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白家女儿女婿都来在了白茗府中过节。可是就在天还没亮的时候,白婉贞在闺房里痛的死去活来双喜见状急忙回禀了白茗。
按照常理,那白婉贞还尚不足月,可偏偏是却已经身子上见了红。白茗现在着急的不是腹中胎儿的死活,而是担心万一孩子死了白家在江州府就再难说清了。白茗派了大女儿带着丫鬟请来了江州府的名医妙手金给白婉贞号脉,妙手金在江州府是医治妇科杂症小有名气的。
可是妙手金号了半天的脉愁眉不展的对白茗说道:“令千金脉象浮乱之中却带有沉亢,依老夫愚见是恐怕腹中孩子怕是要难保了。白老爷倘若是现在去请稳婆来接生,兴许还有一线生机。白老爷,救人如救火还是快去请稳婆吧,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白茗知道妙手金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事关紧急了。再瞧瞧白婉贞躺在床榻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裙摆上隐隐的有着血迹渗出,白茗长叹了一口气,对白婉贞的厌恶顿时立减了许多。交待了曹氏和两个女儿好好照顾着白婉贞。
白茗走出了白婉贞的闺房后,吩咐两个女婿一个去禀报娄古田叫他带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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