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愣是被逼出了流通市场。
卫朔发行货币除了将从海贸赚来的白银等贵金属转化成实质上的财富外,他还有一统华夏货币的野心。当前混乱的货币体系,给了卫朔统一货币的机会。统一一个国家的货币,其蕴藏的好处简直无法估计。
“景前所言深得我心,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发行信誉较好的五铢钱妥当。”
“主公英明,只要辽东铸造出来的五铢钱质量好,根本就不用发愁流通的问题。属下可是非常清楚有的世家为了牟取暴利,在铸币的时候往里面掺杂各种金属,导致铸出来的五铢钱的铜含量只三成,掉在地上都能摔烂!可见眼下劣币泛滥到了什么程度!”
“诸位且放心,我辽东铸造的五铢钱自然诚意满满,绝不会让百姓利益受损!从下个月起,幽平两州将全面禁止劣币在市面上流通,所有劣币将全部被用来回炉重铸。另外,私人的铸币权将被官府全面收回,除了官方外,以后任何人和家族都将无权铸造货币。”
听着卫朔斩钉截铁的话,刘翰心若死灰,尽管他对此早有预料,但真当这一刻来临时,他还是感到一阵肉疼。铸币可是世家非常重要的财富来源,若不是卫朔替世家们找到了海贸这条新财路,真不敢保证世家们会闹出什么动静。
“主公,铸币权收回来后,您打算让哪个曹管理呢?钱利可是一块大利润,历代官府负责管理铸钱的官员都会从中大肆贪墨,有的官员靠的就是往铸钱里面掺假获取钱利。”
“呵呵呵,我打算新设立一家官营的钱庄专门用来负责五铢钱的铸造与发行。”
“钱庄?主公何为钱庄?”
“钱庄嘛,主要以经营货币间的兑换、存取、贷款为主要业务!官营钱庄将直接负责货币铸造和发行,故不从事其他业务。钱庄主事将由官府直接任命,直接对我以及郡守府负责,不受其余诸曹管辖。”
鉴于目前金银储备不足,因此前期卫朔只打算发行五铢钱一种货币,等日后时机成熟了,他就能推出银币、金币等两种货币,并彻底建立起完善的货币体系。至于纸币,除非晋朝一下子步入现代社会,否则他连想都不敢想。
金属货币虽然也会贬值,可不管怎么说也比一堆废纸强不是?他可是深知当老百姓手里的钱全都变成废纸的时候,比老百姓没饭吃更可怕!
听卫朔介绍完钱庄的职能,在场三人不得不感叹,钱庄主事绝对是肥的流油的一个差事,不比崂山、旅顺两地的市舶司主事差多少。高、鲁二人身为军方一员,自不会对眼馋这个差事,可刘翰就不同了,如今他身上还没个正式官职,自然迫切想执掌钱庄。
可惜刘翰却不知,关于钱庄的掌舵人,卫朔心中早就有了人选,没错就是之前高瞻跟他提过的那个并州莫含。莫含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商业人才,对卫朔来说是非常急缺的人才类型。可惜眼下莫含还属于刘琨,他还没找到机会向其开口讨要莫含。
“几位先生,今日所谈内容暂时不要向外界透露,若走漏一丝风声,休怪我不念旧情!”
临了,卫朔还不忘叮嘱高瞻三人,发行货币是一件大事,必须慎之又慎,自然不想让外界闹得沸沸扬扬。(未完待续。)
第232章 代县榷场
建兴二年,八月
幽州与拓跋部落的榷场正式开通,韩寿代表幽州早早赶到了代郡代县。在这里,韩寿将与拓跋比延一起主持榷场开市仪式。
不出幽州所料,拓跋猗卢还是将主持开市一事交给了少子拓跋比延,此举引发了拓跋六修的极大不满。
为了让拓跋比延立功,拓跋猗卢特意请滞留在盛乐的莫含在一边指导拓跋比延。本来莫含无意帮鲜卑人做事,可后来得知榷场是由辽东人发起的,他顿时来了兴趣,表示愿意陪拓跋比延走一趟代县。
与胡人开市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但榷场内要有专人负责检查入关的货物,还要防止有人趁机走私,更要防范有人闹事什么的。
不过,由于榷场是在鲜卑治下,故一切俗事都有鲜卑人负责,韩寿此时正坐在屋内一边优哉游哉地品尝着茶水,一边欣赏着四周环境。
距离榷场开放还有一段时间,可四周已有部分鲜卑士兵在巡逻,且在两边的入口处已挤满等候交易的商贾,众人皆不敢高声喧哗,仅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小声兴奋地谈论着什么。
吉时已到,韩寿、拓跋比延一起慢慢走上中间的高台上,接下来将由他们主持榷场的开市仪式。
拓跋猗卢十分兴奋地站在台上,高声讲着代县榷场的意义,并重申了榷场内的规矩,要求所有人必须无条件遵守。
接下来轮到韩寿代表辽东一方讲话,他看了看下面商贾,朗声道:“各位,从今日起代县榷场就算正式开市了!榷场开通,乃是拓跋部落与辽东双方的大事,接下来将由我与拓跋少主一起来完成第一宗货物的交易。”
台下等候多时的商贾终于等到了开始的一刻。不少人忍不住热烈欢呼起来,或许只有商人才知道榷场对两地经济发展有多重要。
不一会儿,就见两边代表带上了第一种要交易的货物。辽东一方拿出的自然是青盐、丝绸、瓷器、铁器等日常用品,而拓跋部落不出意外的将牛羊马匹作为主要货物。
当韩寿看到拓跋部落奉上的马匹质量时,不禁暗自撇撇嘴,暗自腹议拓跋猗卢太过小气。很显然拓跋部落并不希望开通榷场后。部落中的战马流向幽州,因此此次拿到榷场交易的马匹质量均是中等以下。
基本上只能用作耕马或者驮马,却不能用来做战马。好在辽东有自己的牧场,对战马的需求并不旺盛。而且随着济州岛马场开始产马,未来辽东的马匹数量将会大副增加,要不然卫朔也不会将辽东马贩卖到江东去。
首次交易完成后,标志着榷场正式开通,随后两边商贾迅速涌入,然后自由寻找合适的交易对象。官府除了保证榷场的正常运转并收缴税赋外。将不插手商贾之间具体的贸易行为。
榷场内人山人海,道路两边摆满了各种要准备交易的货物,而走在路上的鲜卑人、晋人随心所欲地挑选着让自己称心的货物。
整个榷场俨然和菜市场一样的繁华喧闹,到处是讲价的声音,激烈地讨论声。拓跋比延早就根据莫含的提示,命令部落中税官去市场上收税,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商贾,拓跋比延心中是说不出的高兴。
榷场开通之后。对拓跋部落来说,终于可享受白花花的青盐。在草原上是很很少能见到青盐的。因此目前榷场内前来购买青盐的鲜卑人很多。
而辽东商贾显然不在意良马的质量,而是大肆得购买在牛羊牲畜。随着卫朔大力提倡食肉,各种肉类消耗极快,仅靠辽东还无法满足两地百姓对肉类的消耗。而代县榷场的开通,让拓跋部落过剩的肉类大量涌入幽州市场。
由于是第一天贸易,两边的商贾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甚至到了正午吃饭时间,依旧热闹异常,人流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
看到这情景,拓跋比延心中很是得意,心中想着这榷场开通以后。贸易增多了,受得税就多了,不禁想着自己的实力会越来越大。
不过,在一旁的韩寿同样十分开心。种子已顺利种下,就看何时开花结果了。
不像站在台前的拓跋比延那么风光,而作为促成拓跋部落开市的幕后功臣——莫含,只能站在一边笑吟吟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果不是有心人,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他会是榷场开市的主要策划者。
莫含之所以答应拓跋猗卢前来代县,首要原因就是是为了近距离观察辽东。对当初韩寿在盛乐的表现,他多有耳闻,以他的智商自然看出了辽东对拓跋部落没安什么好心。
莫含与拓跋猗卢的私交是非常好,可他也没打算提醒一二。不管怎么说拓跋部落都只是异族罢了,若辽东真吞并了拓跋部落,对并州来说未必是什么坏事。
终于到了日落的时候,榷场关闭的时刻到来了。不少商贾依依不舍地收拾起自己的货物,打算先到城内客栈休息,等明日再来榷场交易。而韩寿与莫含二人趁着交易间隙已暗中约好晚上见面。
在一处秘密据点内,韩寿拉着莫含的胳膊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的笑容响在了偌大的密室中飘荡着。
莫含纳闷地看了一眼韩寿,想不明白他为何发笑,不由得开口道:“不知韩大人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不妨出说来让在下也开心一下。”
韩寿轻轻摇了摇头,道:“莫先生,在下如此开怀大笑非是别的缘故,只因先生耳!。先生有所不知,自高长史从并州返回蓟城,向我家主公举荐了先生后,主公就对先生念念不忘,恨不能早与先生相识。”
“此番韩某奉主公之命赴拓跋部落除了促成双方开市贸易外,还身负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任务那就是寻找先生!”
韩寿的话让莫含有些动容,他出身商贾,在这个世家当道的年代,尽管他天纵奇才却依然不受上位者欣赏。
在并州,刘琨只是借助他与拓跋猗卢之间的交情来维持双方的友好关系,除此之外他根本无法进入到刘琨的核心集团中。
拓跋猗卢虽然非常欣赏莫含的才华,也曾多次请求他留在盛乐。然莫含却心怀故国不想为拓跋猗卢效命。历史上也是因刘琨反复劝说,更是拿大义来威逼莫含,才让莫含最终前往拓跋部落效命。
从不受人重视的莫含,如今听闻名震北方的卫朔竟为了他竟不惜派人寻找,不禁感动不已。
“含一介贱民而已,怎敢有劳卫大人挂念?若非在下身不由己,定当亲往蓟城当面拜谢。”
“若是主公得知莫先生有赴蓟城之意,一定会兴奋地睡不着觉。先生有所不知,如今辽东正筹划着发行五铢钱。为此主公特意成立了一个名叫钱庄的新机构,专门用来负责铸币、发行货币。”
“在辽东有不少人盯着钱庄主事之位,然主公却坚持认为先生才是该职位的最佳人选。若先生真有意来我辽东,望早做决断,铸币、发行一事迫在眉睫,容不得片刻耽搁。”
莫含一听辽东还有一重职等着他赴任,他彻底坐不住了,真想立即跟随韩寿前往蓟城。然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不然不但会给故主刘琨带来麻烦,说不定还会坏了卫朔的大事。
“请韩主事转告卫大人,将来若有机会在下一定亲赴蓟城!”
韩寿清楚眼下还不到莫含投靠辽东的时机,随后二人又就拓跋部落交流了一番,对于辽东挑拨拓跋部落内乱一事,莫含是举双手赞同,并表示愿意从旁协助。有了莫含相助,韩寿对辽东的谋划更加有信心。(未完待续。)
第233章 拓跋内乱
转凉的秋风中,自永嘉以来,幽州百姓总算迎来了近十年来的第一次大丰收,农田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而官府除了指导各地农户完成秋收外,还将负责征收农税。
由于卫朔废除了各种苛捐杂税,治下农户只需按照十五税一的原则缴纳一定的农税,此举大大减轻了自耕农的负担。而且无论寒门庶族又或者世家豪族,都必须按照此原则缴纳农税,而且为了抑制土地兼并,卫朔又向大地主征收了土地累进税。
经过这一番改造,再加上卫朔细化了商税征收的规则,使得辽东财政收入并未因减少某些税源而导致财政收入降低。相反因为扩大了征收对象,以及海外贸易的扩张,使得辽东财政收复大副增多。
就在卫朔忙着指导各地秋收时,突然接到了莫含自盛乐传来的密信。信中莫含以相当急切的语气告之卫朔说,拓跋部落即将爆发内乱,让他早日做好准备。
原来在莫含、辽东有意无意的挑拨下,拓跋六修与拓跋猗卢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前段时间拓跋猗卢在莫含的建议下,以拓跋比延管理代县榷场有功为由,将自己的辇乘赏赐给其使用,并且还强迫拓跋六修当众向拓跋比延施礼,企图以此定下名分。
拓跋六修当众翻脸,不顾拓跋猗卢的威胁,带着自己护卫扬长而去返回了新平城。自此之后,父子二人形同陌路,拓跋猗卢多次召拓跋六修到盛乐,却被拓跋六修以各种借口拒绝,不仅如此他还在新平整顿兵马,打算以武力夺取大单于之位。
……
深夜。长城脚下的盛乐城寂静无声,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牛羊马的嘶鸣之声,萦绕在空旷无风的草原上空,久久不曾消散。
城内的鲜卑人早已安然睡去,然谁都没料到,今夜草原边上这座明珠城市。将遭受一场空前的劫难。鲜红的血液很快就会染红整座城市,多年以后的鲜卑人在回想起今夜发生的一切时,才知道鲜卑人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就发生了改变。
拓跋六修望着黑漆漆的夜晚沉默不语,周围围着一群彪悍的鲜卑勇士。在兴奋、激动之余,拓跋六修还有小小的担忧,一种对未来命运的担心。自从定下了武力夺取大位的策略后,最近一个月里他没有一天能睡个安稳觉,每次到了半夜就会被噩梦给惊醒。
饶是作为拓跋部落的右贤王,拓跋六修也算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可真到了政变发生那一刻,他才晓得发动叛乱绝不是简单的一件事。
不过,走到今天这一步拓跋六修已没了回头路,且不说日后拓跋比延继位定不会让他好过,就是如今看来他父亲拓跋猗卢怕也不会让他安稳过活。
想到这儿拓跋六修用手使劲握握刀把,仿佛从战刀上汲取到了无穷的力量,就连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都准备好了吗?”
“启禀右贤王,一万骑兵已潜伏到盛乐城三十里外。只需右贤王一声令下,半个时辰内就能杀到盛乐!”
“好。通知大家立即出发!”
拓跋六修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翻身上马领着本部一万骑兵悄无声息地向盛乐城驶去。
“驾!”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草原上空的宁静。原本漆黑寂静的草原上,出现了黑压压一片彪悍骑兵,一阵阵杂乱的马蹄声,夹带着刀枪兵剑的碰撞声传来。让静谧的草原一下子嘈杂起来。
在距离盛乐城不到五里的地方,骑兵打灭了火把,一万人和同样数量的骏马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走近了就会发现原来马嘴里全都绑着布条。
一万名骑突然来到盛乐城下,本来还寂静无语的城市。突然传来阵阵骇人的呐喊声:“有……有人偷袭,有敌军来袭击,快……快通知大单于。”
盛乐遭遇袭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拓跋猗卢的大帐内,他穿着单衣,右手提着宝剑,满脸愤怒质问前来报讯的护卫:“说,到底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偷袭我拓跋部落?难道他们不怕我拓跋部落报复吗?”
“大单于,盛乐城外突然出现不少骑兵部队,他们见人就砍就杀,如今正朝着这里杀来,请大单于赶紧撤离!”护卫急急地向拓跋猗卢禀报事情的经过。
此时拓跋猗卢还没意识到是他儿子要造他的反,以为只是普通的叛乱,故他大手一挥拒绝了护卫的提议,不以为意道:“区区叛乱,有何可惧?本单于要亲自将这群叛逆诛杀殆尽,如此方可泄我心中之恨。”
拓跋猗卢穿上铠甲拿着武器,领着一帮亲卫走了出来,直到走到大街上他才发现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