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孙胜瞅着这醉了一地的人,包括直喊杜迁老弟的何涛,再来两杯准倒了。
“正道,这个好对付,那边狗官已经召集附近的渔户要上岛了。”
“寥儿洼难走的狠,尤其现在芦苇荡每日都能抽高一节,外村的渔民来也没用,白忙活。”
“州衙那边没消息吗?会不会直接从李家道口开船上岛?”
王伦笑笑:“上次联合抓捕的皮还没扯清呢!我真是高估他们的效率了。张三盯着呢,说笑要个把月。”
陈知州指责:郓城县故意拖慢,推迟出兵,不配合何涛,走漏了晁盖!
时文彬反击:晁盖逃跑早有预谋,明显前一天就收拾好东西了,是你们自己走漏消息的!与我们无关!
陈知州再责:济州衙门必须协同,发兵来梁山泊合捕贼人!
反对:梁山泊是你们郓州辖地,我们不能出兵!
贼人是你们济州郓城县的!你们居然不负责任?
贼人在郓州杀人,窝藏地也是郓州,你们不抓,谁抓?
阮氏兄弟送人送粮上岛,晁盖花钱买服务,组织起一支百多人的水军队伍,虽然个体差点吧,好在打仗不需要,一锤一凿能打沉来船就好。
阮氏兄弟事毕匿了,王伦也放心了,那么点人,不算捞鱼,储粮够吃三个月,至于晁盖能不能摆平不安分的人,那就不是自己要考虑的了。阮小七带回杨志的后续,被晁盖一行拖上船丢在某处了,是不是该感谢吴用的不杀之恩?
何涛有了消息都跟公孙胜讲,这一晚,陈文昭已经收到枢密院回文了!
王伦不解,之前赵训之呼啦啦带来那多军汉,案发就出兵,这次没来个先遣队?不自量力一波也好啊!能捡不少装备。找林冲问去!
林冲躲在呼千他们院子的对面,窗户开了小孔,只要月光足,出来黑影就能看见。
“林兄,怎么样,有情况吗?”
“焦躁了两天,今天看着镇定了。”
“何涛那里新消息,陈文昭收到枢密院回文了,是不是要征调大军?”
林冲一惊:“那可麻烦了,知州,转运使都有权从急调动少量禁军,如果上报枢密院,这是要来真的了!”
王伦挖挖鼻孔,“林兄,给我讲讲禁军呗?”
大宋兵员分四种,花钱招募个体较优的禁军;招募、流民强编的厢军;地方维护治安性质的,保甲,土兵,乡兵;雇佣的蕃兵。
练兵,握兵,发兵,这三大权力分属三方,率臣,三衙,枢密院。
太祖初创更戍法,将军驻守一地,士兵来回驻扎,阻止了武夫做大割据,而士兵频繁往返更戍跋涉,军刚至营,未三月,又复出,一往三年,死亡殆半。
将不识兵,兵不识将弊端显露,在大宋建立八十年后的仁宗时期,为对付西夏,陕西路已经开始实行“将兵法”,由一将负责平时的训练,掌二三千人。神宗熙宁年(1068年)王安石正式精简合并禁军番号,全国推广将兵法,之后一直增减至现在的全国131将(神宗时至少151将)。
各将兵力多寡,千至万人不等,各设正副,这与都监一职相似,辖百人至千人不等。
三衙,望名生义,天下禁军全由这三衙掌握。负责禁军的统制、训练、番卫、戍守、迁补和赏罚。
殿前都指挥使司:大部分驻守于京畿京东京西河南一带,马步军都有。
侍卫马军使司:因宋马匹较少,只有京畿京西陕西河北河东建制较多。
侍卫步军使司:规模最多的建制,以弓弩手占七八成,枪刀只有一二。
枢密院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虎符发兵,下设十二房各管一片。
而有趣的是,各地禁军往往不属一司,由此将之兵东一营,西一营凑来的,这些兵称为:将系兵,而全国来看,有无将之兵,大致数量是相当的。
再说厢军,基本是重苦力补充,从他们的番号就可见一二:桥道、壮城、牢城、马监、杂攒、开山、关河、步驿、窑务、水运、梢工都、作院工匠。
所以北方多禁军,南方河渠多是厢军,再加弓手、乡兵,构成了整个天下的治安维持与国防需求。
王安石变法精简后,禁军61。2万,厢军22。7万。哲宗执政在扩军,端王赵佶继位后,也在扩军,崇宁,大观两次扩军逾十万人,所以,目前账面上,大宋合计还是有八十万军队的,其中多少水分,那就不得而知了。而即使是正牌禁军,其中剔去养老营,镀金营,辎重兵,火头兵,还有几何战力?
“林兄,如果给你,需要调多少军兵?”
林冲眼睛眯笑:“如果是何涛来吹的话,起码要六营军兵,这个数量,郓州一地是不愿出的,不只是人,还有开拔的赏钱。”
“那咱们能抵挡得住吗?”
“主动出击,即便来了,也是分批分进,一营人马拖拉个前后十几里,要是等他们来全乎了,安营扎寨,弓弩鹿角摆上,可就要拿命填了。”
王伦摸摸下巴道:“我明白了,看来要在李家渡口下点绊子了。”
林冲道:“咱们军器不够是个问题,我的意思是,先夺了寿张县的军械库,再做打算。”
“偷袭好说,人多了搬运目标太大啊。”
“糊涂了是不?让他给你啊!”
王伦一拍脑袋:“哎,犯困了,脑子也不好使了,明天我就去找他!林兄,我先睡了,你差不多也别熬着了。”
林冲道:“你先睡吧,我总觉的这狗官不会安分。”
第174章 只等鱼儿来()
王伦被林冲叫醒的时候有点落枕,这木头梆子,真睡不习惯!
歪着脑袋出门来,正瞧见呼千大步赶回来。
“呼队将,吃了没?”
“额,还没。”
“走,上我屋里吃去。”
呼千退了两步道:“王员外,不太妥当吧?”
“我问你点儿事,就那几个,是不是逃回去了?”
呼千一愣,随即顿悟:“恁说的是那几个逃兵啊?是回来五六个,看我把这事忘了。”
王伦咬咬牙:“你帮我问问,我的马,还有其他人。”
“这个,我现在走不开啊。”
“表兄,出来帮忙。”
林冲快速闪出,一个举火烧天式。
“擦,表兄,咱们把他虏走,不是要摔死他啊。”
呼千四肢乱蹬,口中急喊招来屋里人,赵训之紧走几步:“王伦,你想干什么?”
“逃卒回营几个,我托他帮我问问剩下那几个,他不答应,你说这还怎么信任?宋押司的面子我要卖吧?我的宝马也要寻吧?”
赵训之叹道:“既然回来了,呼千你回去探清楚,顺便见见陈知州,什么时候能调来大军,贼人最近越发张狂了,我生怕他们打上岸来。”
呼千抱拳应了,王伦二人左右把他架走了,酒肉一进口,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其实也没啥秘密:赵训之在计划如何攻打梁山,草图都画了好几十张了。
送走了呼千,迎来了张三,一脸神秘的笑容:“哥哥,咱们有靠山了!”
王伦拍拍裤腿道:“是吗?走通谁的门路了?”
“当今官家!”
“道长,给他叠一下,这家伙没睡醒。”
张三躲开道:“哥哥,这可是扬名的大事!阎大夫被诏进京!去给皇子皇女看病!”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阎大夫一回来就跟我说的,这不就来了?”
王伦笑道:“太好了,有这闪眼光环名头,阎大夫也能在陈文昭面前说上话了,咱们能安心发展了。”
“阎大夫了无亲人,哥哥你看?”
王伦抓住张三手指捏道:“我就说呢,臭小子这么高兴,是想回汴京了是吧?去了还得给我回来,我可舍不得你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
众人笑答,张三转了个圈把手松开道:“哥哥,我回去接了几个兄弟的亲眷就回来,半年没见,还真怪想念的。”
“你一个,再带两个吧?”
“萧先生也想去!”
“他腿利索了?有了二百两又想浪了吧?什么时候走?”
“就这三四天,阎大夫要准备几服秘药以备不时之需。”
闲聊几句,何涛吆喝着进来了,众人忙改了话题。
何涛笑道:“呦,都在呢?”
“我们打算凑钱买两条船和渔网打鱼呢,何巡检有没有什么熟人,介绍则个?”
“有,怎么没有,我在郓州也是体面人,熟人海了去了,这事先放放,郓州的大军,明天开到,王员外,咱们商量一下如何扎寨吧?要占用你的田地。”
王伦欢笑道:“官军终于来了,剿灭了贼,赵仪曹就可以走了吧?”
何涛哈哈大笑:“你太记仇了!”
“话说,来了多少人?我们是不是也要有些防身的家伙?”
何涛道:“额,来了多少不知道,马都监是被硬赶着上架的,他手下,三千人?去了水,有千八人吧?”
“千把人?这怎么打?岛上就有千把贼!”
何涛笑道:“咱们只是协助,管他许多?王兄弟,聪明点,有陈知州和马都监担着,怕什么!至于你的佃户,我想还是先撤走吧,大军来了,争执起来,两方都不便。”
王伦想着也是,安排宋万李达等人组织百姓撤离,至于地方呢,挨着寿张县城吧,这个有钱就好办,林冲再挑出六十汉子当作护村民兵。
王伦的工作组运行起来,百姓们陆续上路,王伦跑前跑后焦头烂额,没了大红枣,还真费腿!
呼千鬼鬼祟祟跑回来被朱贵发现了,王伦放下手头的事,再一次堵了赵训之屋门。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赵训之,当初信誓旦旦君子一诺,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赵训之猛得打开房门道:“王伦!你吵闹什么!胆敢直呼本官姓名!”
“再嚣张两天吧,大难临头都不知,把呼千叫出来,我要问话。”
“你说什么!”
“自己去问陈知州,不要问我,自己干的缺德事,心里没点数吗?呼千,出来,赵训之保不了你了。”
赵训之怒视王伦一眼,推开王伦走了,呼千战战兢兢走出来,朝远处确认他真的走了。
“说吧,有什么线索。”
呼千道:“那队将一共是七人,出去抓拿黑贼路过一村休整,恰好那户人家有个女儿…”
“哪个村?这人要是突然死了,是不是也没人追查?”
呼千哑然:“我与仪曹也是刚讲到此处,仪曹意思等他回来拿去有司定罪。”
“告诉我地方,然后忘掉我跟你说过的话。”
呼千看王伦认真,忙道:“王兄不可,那队将一时见色起意,虽是强娶他女儿,第二天还是摆下酒席遍邀亲朋的,彩礼也有奉上,入赘当女婿,手下几个吃了喜酒就回来了,给那队将请假,过几天就回营。”
“真是好人惯的,抢我的百姓,强娶别家良女,你以为我王伦是好欺负的?”
“广洼村。王兄弟,可千万别卖了我啊!”
王伦一拍呼千胳膊:“我可不会卖自己人,赵训之要完了,离他远点。”
得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王伦思考让谁去办了他,唉,人手咋这么缺?只能阿虎去一趟了。
被王伦灌了一肚子复仇火焰的崔虎出发了,王伦私下里还要和林冲商量,在李家渡口干官军一炮的事。
“林兄,你的样貌气质太独特,最好颓废一点,邋遢一点,混进民兵队伍里,这支队伍明面的甲长还是朱贵那种人畜无害比较好。”
林冲摸摸自己脸道:“像我刚来那样?那好说,渡口,你准备怎么打?”
“你不是说,官军的甲胄和重兵器都由辎重兵运送,临战才穿戴吗?咱们就打掉他的辎重船!”
林冲点点头:“这个好。”
“咱们那三十人就交给阮家兄弟,汇合了岛兵藏在渡口外,有了确切消息,就开始行动。”
“道理是这样,可你怎么指挥他们?官军要过的话,封锁渡口,船只勿近,他们也不知道哪个装载军资。”
王伦沉吟道:“旗语?铜锣?窜天猴?”
第175章 这波差点栽()
路况良好,辎重拖后而行,路况泥泞,辎重先行,要不然踩稀了根本推不动。王伦有些明白为什么秋后兴兵了。
六月阵雨常有,郓州大军出动沿途戒严,鉴于张三的探查能力,王伦考虑成立个刺探组,好好提升一下他的能力,要不然水平起伏太大…真要命!
“哥哥,那大红枣找回来了?”
“恩,崔虎把那小子掐死了,他说这是第一次杀人,真解恨。”
“阿虎那身板再练练肯定是个好手。”
“今天事完了,你和萧让带两人护送阎大夫出发吧,如果村里能安定,我就追你们,否则就算了,要保护好阎大夫,咱们的大护身符。”
张三笑道:“放心吧哥哥,只是铁牛兄弟怎么办?”
王伦一听这名字就头疼:“这黑小子安排,安排,你们还是带上吧…”
张三连忙摆手:“哎,哎,哥哥,路上我可照应不来,你可别甩包袱。”
“那好吧,看那后边,这几船都是吧?你去发信号。”
透过浓密的芦苇荡,欢跳的飞虫,满装的几只大船离开东码头,缓缓启动,张三爬起身子,猫着腰溜了。一直在渡口外等待的阮家兄弟三条船,看到了约定中的:红色一物突然飞起,半空爆豆子炸响。船上之人脸涂锅底黑,赤膊短裤,锤挂腰间,手持大锥。阮小二一声令下,船只驶向渡口。
阴云未退,好歹也是白天,大军渡河,谁能想到贼人敢来袭击!
即便守备松懈,一船三五张弓弩还是有的,对着诡异的来船吆喝警告。
小二坐镇,小五小七带了人下水,有佯攻,有主攻,弩机向下射箭会有动能损失,弓箭可没这个顾虑,黄汤水看不清人迹,同样,钻出水面看方向的就要挨箭了。迂回片刻后,晁盖领着自家水军来了,十来条船,好歹能射出十来枝箭,民用的六七斗弓,真是看个样子,伤不了人。
船只被凿穿,一时半会沉不了,如此需要多凿几洞,王伦度日如年一般看着渡口的紧张,东码头方向已经有军兵往这里赶了!
水里泛出腥红,王伦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失策了…
小五小七在水下奋战力尽,一齐在某条船后露出脑袋,这次的主攻只有他们二人。
“从来没这么试过,太费劲了,真不如跳上船杀一番,要不就这样吧?”
“也好,再久了怕逃不出去了,哎,是不是有人受伤了?”
“嗨!没好好练过,哥哥就让拉出来,声东击西吧,让其他人救回去。”
小七答应一声,猛蹬出水面,双手扣舷,收肘曲腹踢水翻上船去,刚待扭身,官军已经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
“上来吧,安全。”
话音落,小七持锥冲杀过去,小五紧接着也窜上船来加入战团。
“贼人杀上船啦!”
小五,小七,夺了兵器势如猛虎,弓弩兵近战不堪一合,全被踹下水去。操船的艄公愣了,丢了桨橹求饶,小七令道:“往那边划!快点!”
几艘船的箭枝纷纷射来,小五心急如焚,他俩没法还击,只能用木板护着艄公。阮小二晁盖的船队合一,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官军也不敢追出来,只得后方调集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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