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啊!”
亲信捂着脑袋连说不敢了,狗首梁气呼呼,“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济州大军包围了!冲对面喊!”
憋足了力气,亲信飙高音喊了出去,如所料,没一丝动静,狗首梁继续喊之:里面的人听着,李侍从知道你们是被王家人胁迫,做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恶事,现在有罪的是王家人,与你们没有关系,李侍从法外开恩,准许你们投降,赶紧出来吧,拿贼有重赏!升官发财娶婆娘,全看今天喽!过了这村可没这……
对面楼上,一群席地而坐的商行人,愣是被这又臭又长的喊话吵疲软了,“好家伙,对面请的是什么人物,这么能比叨叨?赶超东家的水平了。”
公孙胜道,“真他娘是个人才,怕是李阉人亲自上阵了吧?”
王希孟趴着窗口道,“不是,李阉人还在斜对面,离着有百十步,如果庞万春在这,一箭穿死这狗贼,一了白了!”
“呔!别提他,非缠着花荣比试箭法,比试箭法你在附近耍耍不就得了,还非要去山里比,射什么鸟雀!一走就是十多天!有本事,有本事的人不干活光吃饭我他娘早踹走他了!”公孙胜的暴脾气上来,谁的账也不买!
王希孟劝解道,“道长,消消气,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恶化成这样吧?无心之失罢了。”
“无心个屁!正道这次回来,净带回些怪人来!老实本分的孩子没几个!有十个吕伢子那样的孩子,这商行上下还用我一把老骨头操心?不就都交给你们年轻人?”
“额……”能把甩责任说的这么高大上清新脱俗,王希孟也是服气的:道长你不就是想憋在屋里捣鼓那几个鬼丹药嘛……见不得别人偷懒,你真好意思说!“道长,恁比哥哥大不了几岁吧?”
公孙胜道,“我这心力交瘁啊,实际年龄要比看上去大十几岁,比不得正道那种糙后生,愣是晃荡在外面一年多不回家!也不知道这个商行到底是谁开的!”
咄咄咄!一阵沉闷的钉木声传来,王希孟叫道,“卧倒!小心暗箭!”
公孙胜身子一歪,“得了,开干吧!听我口令敲锣!”
“三、二…’
“先等等!”王希孟正在疑惑中,“他们没有进攻的意思啊!还是龟缩在旁牌下面。”
公孙胜不耐烦道,“射箭就是宣战,哪有那么多废话!李阉人在几点钟方向,我下去先砍了这阉厮!”
“有人投降了。”
慌神三秒,公孙胜豹喝:“他娘的,内奸不要脸!”
“先等等!”王希孟正在疑惑中,“他们没有进攻的意思啊!还是龟缩在旁牌下面。”
公孙胜不耐烦道,“射箭就是宣战,哪有那么多废话!李阉人在几点钟方向,我下去先砍了这阉厮!”
“有人投降了。”
慌神三秒,公孙胜豹喝:“他娘的,内奸不要脸!”
第653章 宦商对决——能不能让老子安静会儿?()
“这不是要我去死吗?”狗首梁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额……”小吏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梁头儿,恁…认真的?”
“罢罢~”狗首梁钻出人群,“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给我加几件衣裳!衣甲凑一凑…”
在李彦的第三波催命鬼到来之后,臃肿的狗首梁终于保护到牙齿,臃肿着被众人推出门外:大街上人在喊,驴在叫,箭枝在咆哮!还有大石头咣咣咣!一个拳头大的黑东西就飞了过来!直杀狗首梁的面门!
我去!说时迟那时快,狗首梁把头一低,咣!石头改变方向跌落,嗡嗡~整个脑壳都在抖。
飞快窜来两个手下扶住狗首梁,箭枝突然密集起来,无奈之下把梁头儿拖回了屋,第一次亮相,败得也太快了!狗首梁摘下头鏊,颤音问,“快看看,我后脑是不是被开瓢了?”
众人像挑西瓜似的摸索这颗脑袋,解开绾发检查,最后统一意见,“没有伤头儿,一点也没有,恁戴上吧?”
……
李彦缓缓转过身,诧异之色满脸,“郓城县押司找我?他是个什么人物?”
属下讲述前次沈押司的各种强硬,根本不把西城所放在眼里,添油加醋几句坏话,把沈晦钉成了有史以来最刺头难缠的一位。
李彦缓缓,“就是这么个人,要找我?还是独自一个人来的?我没听错吧?啊?是不是发疯了?”扫视四周,众爪牙笑出声来。
“这押司老糊涂了吧?”
“我还记得他!嘴老毒了!咒咱们收地要断子绝孙,没得好报!”
“今天他来了,还想全乎回去?侍从,看我去收拾他!”
众贼叫嚣,要拿沈晦开刀,周懋突然站出人群,“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士子,想想朝廷诸公知道了今天的事儿,会怎么想?”
“额…”官差们还在笑,胥吏们僵住了,宦官们看向了李彦,他们这些人从小入宫受到的教导,就是尊重士人,前辈与上官的严词叮嘱,便是绝不能得罪士子集团,那是一个可怕的团体,有无比蔓延的关系网,能绕着走,一定要绕着走!那么现在这位沈士子,该怎么办?
李彦沉默,“真是个麻烦,我不见他,周通判你把他带走!”
周懋却道,“不,我还要在这里监军,看王氏商行储藏了多少箭枝!”
绷着脸的李彦露出一抹笑容,“周通判,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好吧,就遂了你的心思,到时候记得跟我联名!”周懋没反对,李彦随便指了两名胥吏,去带走沈晦。
沈押司再怎么胡闹,正义直言誓死不屈,也敌不过两名壮汉把他举起抬走,来之前幻想无数次的舌战群贼落空了,沈晦心里很不爽!见一面的机会也不给?
清掉了沈押司,李彦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战场,混合队伍继续推进,商行射出的箭枝渐少,来回报告的跑腿气喘吁吁,满头热汗。
“让梁方平别躲着了,驱赶军汉向前!一举拿下商行!话说,他有没有在前面顶着?”
“哈?”跑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个都是头儿,骗谁出卖谁很难抉择啊!
李彦一怒,“又找地方躲着了?”
“啊,哈…敌人箭雨太猛烈!梁头儿不顾危险,一次又一次冲前指挥,稳住了战场的形势!给三军鼓劲功不可没啊…”
“行了!马屁精!”李彦拔出佩剑,臂指远处的王氏商行,“一个时辰后,我要见到那个不可一世,敢对抗天兵的糊涂总管!”
跑腿躬身褪去,李彦的心情通畅了些,看李侍从心情不错,一漕官觉得这件新事可以说一说了,上前道,“李侍从,神霄观的观主要见恁。”
“咦?他来有什么事?跑来哭穷要建设款吗?靠后再说,我忙着呢!”
漕官一咧嘴,“不只是这样,王氏商行盛起有一年多了,加盟商铺较多,其中就有神霄观道士的股份,所以观主代表数百位道长,来和恁谈谈…”
“滚!都给我滚!真是疯了!真是疯了!”李彦暴跳道,“谁都要蹬鼻子上脸来触我的霉头?我是给陛下干活的!挤兑我就是挤兑陛下!侮辱我就是侮辱陛下!一个个上赶着来找事儿,是吃的太饱了,没地儿溜食儿是吧?你来告诉我!我这张脸上是不是写着好欺负三个字?”
“我知罪了侍从!我这就走!这就走!恁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放了个屁!”漕官发觉自己说话不是那时候,看那眼中的烈火,咄咄逼人,立马怂了!
啪!一脚踹翻漕官,李彦大骂,“你说谁放屁?”
漕官痛呼,“我这臭嘴,是我放屁!”
“李彦你好大胆子!张漕官是朝廷任命的父母官!你平日里骂骂咧咧也就算了,今日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恣意动手!该当何罪!来人啊!给我拿下这阉宦!”
呼~沉闷的空气肃杀的气氛,李彦撇了张漕官蹬蹬蹬来到周懋面前,“周通判,你是不是忍我很久了?”
周懋苦笑,扫一眼众人,“我是忍你们所有人很久了。”
“陈知州不是重病在身吗?代我去看望一下老人家吧,钱来!”
属下递上钱袋,李彦举到周懋面前,“我的一点心意,务必带到!”什么时候李阉人这么好说话了?众人疑惑接下来周懋会怎么做?
周懋笑一声,“那我代陈公谢过李侍从了。”绕开李彦,去扶起张漕官一起离开了,留下众人目瞪口呆。
李彦笑,“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了吧?”
面面相觑,连周懋都自觉退下不再招惹李彦,这些被打断骨头的官吏又怎么会触霉头?只等李彦发话。
“有这么多箭枝存储,负隅顽抗打伤官军,济州逆贼案算是板上钉钉了,诸位同僚与我作证,联名奏书,拿下逆贼,功勋可待啊!”
爪牙、墙头草自然是全力嘴上支持啊!义愤填膺高呼拥护李侍从的一切决定!必须拿下王氏商行这伙乱贼!衙属与西城所战线达成全面统一,有理有据有胆够狠毒,李彦撸起袖子恨不得快点结束这场糟糕的围击!
“你过来!原话带给梁方平!几百人围打几十人,十倍围之,武器占优,怎么好半天还没冲进去?他平常是怎么跟我吹牛北熟读兵书战策的?一个时辰拿不下,滚回凤翔吃西北风去!”
第654章 宦商对决——曲线外援()
宦官,早在产生这一职业的初期,他们只是皇族、勋贵及其大家族中役使的杂役、仆人以及管理人员,他们有的是戴罪之身,有的混碗饭吃,常年在贵族家后院进进出出,出于雄性的霸者思维,岂容你们苟且?所以确实需要一些没有功能的男人干活。故而先秦和西汉时期,宫廷内所用之人并非全是阉人。但自东汉开始,刘秀建朝,宦官一职便全为被阉人,他们各有分工争夺荣宠,执行着帝王的各种许意,迎合着他们的爱好、趣味儿,教他们玩耍娱乐,休闲舒适。治国理政,那不是他们该插手的事儿,修修园子,给娘娘们爬树摘果子不好吗?
即便这样日防夜防,东汉还是被外戚、宦官给毁了。历代王族痛定思痛,还是无法解决这一世界性难题,权力啊~财富啊~美色啊~诱惑得人心神不宁,春心萌动,萌动。
历史的车轮迎来了五代的统一,宋王朝的建立终于使得富庶的中原得以休养生息,读书人终于能安静读书了。经过百年的契合,精英士大夫们牢牢限制了外戚、宦官的权力,宦官们再顽皮,只能像套了紧箍咒的孙猴子,被人牵着去市井表演杂耍。
士大夫们阅读古书感慨兵灾战火的惨绝人寰,默默地约定俗成地守护着秩序的稳定,只有稳定,才会带给他们富足与权力。那么,就要向尊贵的陛下要一丢丢权力了。
皇权至高无上,天下唯一,光环看着显眼,说白了和普通孩子没啥区别。宋帝几代都比较忧伤,想完完整整培养出个太子,让他顺利登基咋就这么难呢?更别说皇太孙了,压根儿没见过!
这一点上,赵佶超越他的祖宗哥哥,儿子多、很幸福,太子去年结婚,今年太子妃就诞下龙孙,怀抱着婴儿,把赵佶乐得爱不释手,下令大赦天下。
赵佶如今把玩朝臣的手段炉火纯青,遥想初登之时,还不是乖乖当孙子?外戚法理不让用,朝臣个个说话好听,不知道其心如何,至于说话不好听的,恁出去转转呗?
于是呼,孑然回首,赵佶发现自己是孤家寡人,坐在龙椅上有感祖辈也是如此吧?
除了宦官还能用谁?至少,大多数宦官没有后代,不会有损公肥私的家族利益至高无上的私心,或者说,弱那么一些?如果宦官有后代,然后才进宫呢?这个好解决,不允许私人进行手术,二,小小年纪就割了送进宫……给你们吃,给你们穿,教你们写字学文化,忠君爱国一定要刻在骨头里。的确,是个好法子,不细究那些无耻的宦官,有宋一朝,出色的文武宦官可圈可点,机制在发挥作用,朝堂运行良好。
如果没有宦官在左右帮忙,皇帝连京城的大门都出不了,岂不是被士大夫们哄着玩儿?皇族跟这些伴随他们长大的人,天然的亲近,没有感情那是假的!亲近之后就是信任,信任之后就是放纵了,如果能力比贪欲强,那么,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像杨戬这种能开源耙钱的,童贯这种可以监军打仗的。朕心甚慰。
制霸朝堂的士大夫们并不孤单,皇帝打不过他们,提拔新晋的精英士子出来打擂台!年轻意气的新科进士们,初任地方,有能力的很快就能取得建树,展露头尖,这些人往往又不怕事,敢于杠正面!不畏惧权威,正是打击朝堂元老的利器,遥想当年,蔡京也干过这活儿。跟老家伙们斗,即便斗败了,也可以涨身价!
双方准备就绪,士大夫们的扒皮揭老底大戏开锣,都是人,谁还没个三长两短的时候?治政谁还能不犯错误?天灾人祸都是锅,尔虞我诈都是常规剧情,上上下下那么多官员,可谓每一次上朝都不知道谁会被揪出来弹劾。总之日子还要过,斗争不会停歇,坚守底线不死人,打嘴仗有益于大脑皮层活跃,延缓衰老……这一切,直到熙宁变法。
熙宁变法不负责任的说法是新旧地主的利益之争,激进云云、利弊云云、措施不当云云,任人用将云云,探究曲折原因,这帮人是吹毛求疵,干活的人千万不对,难道只能祖宗之法不可变?大伙节衣缩食等死不就好了?哦不,大地主们不是靠俸禄过活的,饿不死,生活质量也不会下降。
封建王朝总有那么一拨人,不是平民百姓,从没体验过平民艰苦的一群人,替百姓在选择、发声,美其名曰为民考虑,民不聊生。呸!要脸吗?
负责任的说:但凡改革,总会有人跳出来反对的,产生分歧的原因很多,不好一概而论,也不能一概而论,循序渐进、摸索前进说起来容易,可当你坐在那个位置上,谁他娘给你十年二十年慢慢来?
熙宁这一次,真的太激烈了,党争剧烈,波及面广,以至于因言划分派系、翻老账、泼脏水,完全丢掉文人形象下场约架,激烈过后数百年间官方对此的界定一直在摇摆,熙宁变法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就事论事,就大环境讨论生存问题,不在当场,后人又岂能体会当时的含恨无奈?站在朝堂的一角,茫然罢了。
堂前打生打死,鸡飞狗跳,政和末年,被党禁尘封的大部分官员解除限制,听话的重新起任,不听话的挂个名儿自己看着办吧。不管咋地,总算轻松了一些。
可两拨人蓦默回首,才发现他们争斗这些年,宦官势力崛起了……
皇城宦官,分职具细,各司所业为皇帝提供服务,有如梁师成主管食宿,有如杨戬分包后苑建设,有如童贯西北监军,有如贾祥花鸟山水博君一笑,这些宦官各有自己的势力,勾结包庇又同时在斗争,只不过梁师成调教的好,团体之间比较和谐,都是出宫祸害人。
党争,给了宦官们悄悄生长的空间,赵佶当朝,给了宦官们极速升迁的刺激,极尽献媚之能,反哺赵佶的内藏小金库。
宦官很上进啊!到处镀金,战区、出使、苑作、纲运、局所、稽查……无所不能。
这样全能的臣子,谁不爱呢?
也有人嫌边塞太艰苦,坚持不下去,趁着回京求爷爷告奶奶谋求调职,狗首梁就是如此。
如今,梁方平真后悔那些年吹的牛……
第655章 宦商对决——保安队()
“顶住!顶住!不许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