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官差后牢头进来了,愤懑道,“那个粉面和尚,一看就不是个好种!不知道多少良家妇人被他诱污呢!真该死的畜生!”
王伦道,“把他关重犯监里,找人好好伺候他一顿,狼牙棒菊花。”
牢头摆手笑笑,“不行啊,重犯单间牢房,我给他架了重枷镣铐,不用半日就能窝成个虾米!”
王伦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
咣咣又敲门,“牢头!来嫌犯了,出来接收一下。”
牢头笑,“今个儿真热闹哈,我去去就回来!”
王伦又踮着脚去瞅,耳听的:把人都打散了…还跟我们动了手!谁看都会以为是恶贼!那婆娘就是个勾魂鬼…
猛然一声大喊,“我东家在哪屋?把我也关过去!”
啊?王伦吃了一惊,怎么是姚义的声音?蹦哒两下闪现,中间被押着的还真像他!
牢头道,“少废话!他是斗殴案,有证人作证是防卫过当,你是涉嫌杀人,去重监!”
姚义吼道,“放屁!老子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有那两女的作证!”
差官道,“大汉你别不识好歹!那二人受了惊吓哭哭啼啼,前言不搭后语!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尤未可知!你给我老实点!无罪自会放你出去!别给牢头添乱!这是为你好!”
姚义骂骂咧咧被拖走了,片刻后牢头送走官差推开一道门缝儿,“神医,那个姚义是你的人?”
王伦道,“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那就对了,你穿上那件衣裳,我带你去见他,太暴躁了。”
王伦顾不得多问,捡起柜头的衣裳穿了,一瘸一拐去牢监,路过一屋的时候牢头努努嘴,“那里面关着贼和尚。这边是姚义,你说话小声点。”
外门打开,牢头先进去安抚,然后请王伦进去,姚义攀着栏杆把脸挤成鞋巴子状,“东家!你咋还瘸了呢?”
“我没瘸!很快就能出去!不用担心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啊!是这样的!”姚义三言两语就把经过讲明白了,本来也不是啥复杂的事儿,只是人证情绪不稳定,另外被锤变形的是个官差而已。
王伦听完心下安定许多,安抚姚义几句,让他收敛脾气,有助于早日出监,当然,给牢头的好处不能少。姚义看到王伦自然没了恼,笑冲牢头赔不是,有钱好脾气谁不爱?刚才的冒犯也就翻篇了,牢头主动提出帮着通融官差那里,有利于姚义的审判,王伦把钱袋直送了他。欢喜得牢头叫他抱着姚义亲一口都不难!
咚咚,“牢头你在里面吗?又来重犯了,快去接收一下。”
“今天真是个怪日子,回头我去翻翻黄历,恁二位在这,一会我来接神医你。”说罢牢头去了。
这次过了好久,牢头才来开门请王伦回去。那脸上的笑意仿佛就等着王伦问话呢,却不让王伦开口,回了休息房这才道,“神医,刚进来这小子够胆色啊!都偷到衙门里去了!啧啧!没看出他胆子这么大!”
嗡嗡……王伦脑子有点乱,自己的预料最差是时迁不愿意冒险进去自己逃了,刚才跟姚义对话得知苏泾押着他去了,心里就记挂些千万不要出事,现在牢头一开口,王伦心凉了半截!时迁被抓了!
“神医?不好笑吗?”
“好笑好笑,你接着说到底怎么回事?”
牢头津津乐道,“今儿早些天还没亮,这个叫时迁的贼,之前也因为小偷小摸进来过两次,手里又没钱了,你猜他挑哪里下手!州衙门啊!真是胆大包天!”
“然后被发现抓住了?”
牢头目光一挑,“这不是绝的,绝的是这小子摸到谭侍中住的那一片去了!还摸到了屋里!你猜那里怎么着?有三个陪侍女在睡觉!”
王伦感觉有下文,牢头咯咯坏笑道,“那小贼被这等春光迷了眼睛,居然趁她们睡着酥胸半露摸人家!”
噗……时迁你他娘是个傻缺吗?王伦头顶羊驼大军奔腾而过、源源不绝…
“哈哈~被她们发现闯进个陌生男人,当时就春光乍泄,引来人抓这小贼!州衙搜了一早上才抓到!这小子完了,火葬肯定能赶上裴如海这波~你说好笑好笑…”
王伦算是服了,这该死的时迁昏了什么鬼头!会不会供出自己?啊啊啊!快给我个枕头撞一撞!
“神医?你哪里不舒服啊?”
“吃了药肚子里有点难受,我想躺一躺,你扶我一把呗~”
“好好。”牢头把王伦安顿好出去了,只留下心里的凉瓦瓦……
……
大牢不远处的一家小店,拘捕姚义的那个官差正在应酬,对面请客的不是别人,正是史大官人!
史进回去客栈没找到王伦,以为他们几个出去忙别的了也就没在意,四个人就寻屋去睡了,刚梦入娶媳妇送入洞房,苏泾就跑来炸门了。一问之下这才知道遭了!哥哥被押走!州衙内部敲锣抓人!而这里最好解决的事就是营救王伦,待众人赶往大牢,这位,押着姚义的官差刚好过来。
史进头一次体会到,什么是万驼奔腾~一种长脖子的绵羊萌哒哒~
第588章 不给你开门还硬敲!()
破费了钱财换得了保证,史进笑送走官差,指派苏泾去杨雄家慰问,指派解珍去大牢送饭,混进去跟王伦接头。
解珍自称王伦的外甥,采买些吃食就去门口混了,狱卒拿了好处通报牢头,自然轻松进来,留下一只烧鸡一坛子酒,让解珍自去找王伦,大白天也就是这牢头心大!
除去挂着的锁链,吱呀解珍推门进来了,看脏兮兮的榻上躺着一个牢子,背影辨不出,细声叫道:“王东家?”
“谁?”王伦心里正群魔乱舞呢!
“真是你!怎么穿这身衣裳!”解珍掩了门进来,“饿了吧?看我给恁带的什么好吃食。”
王伦一骨碌坐起,“史进他们出来了?”
“自然是,边吃边说吧。”
“唔!真香,刚从笼屉上拿下来吧?”王伦边吃边和解珍交换信息,半个时辰里外的情况都共通了。
解珍先道,“东家有什么法子?”
“我也是为时迁为难呢,我和姚义的案子都简单,出去不难,他是被抓了现行,真要命!没被当场打死真不知是灾是幸!”
解珍撇嘴道,“下三滥的小蟊贼而已,史大哥说不行就做了他,省得麻烦。”
“唔~”王伦迟滞一下,这个邪恶的念头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时迁也算立过功的,就这样不厚道的放弃,不是自己作风。“能救还是救一下子,我答应了给人将来的美好,就要尽力做到,一条命,很珍贵。”
解珍道,“这次是他自己作死,怪不得东家薄义!”
“从他身上并没有搜出东西,这说明时迁已经完成任务,然后心猿意马的,还是有点责任心的。对了,你进来见牢头了吗?怎么就自己过来了?”
“给了点吃喝,就让我进来了。”
“那你再去,这些我都吃不了,都给他们送去,就说再陪我唠一会儿,你别回来,去后院这么走,找到时迁那屋,问他几件事……”王伦蘸着酒画出个路线,解珍用心记下出去了。
没多久,解珍偷摸回来了,“东家,伤得不重,放开了就能跑。”
“哈?没被打残吗?”
“跳花池的泥塘子里,你闻闻我身上,谁敢接近啊!”
王伦搓手道,“能跑就好说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你出去后复述史进这么办!……”
解珍告别走了,王伦现在盼着天快点黑了。
……
苏泾颠颠跑到杨雄家,大门紧闭!犹豫了半晌,是敲门还是不敲?最后决定敲一下哈!
咚咚!“杨节级在家吗?”敲几下喊一嗓子,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良久,杨雄黑着一张脸出来了,“不懂事吗?不给你开门还硬敲!”
“额……我是王伦家的跑腿,刚知节级家遭难,特来问候一声。”
“奥~”杨雄脸色和缓些,“泰山不省人事,我还需要在家陪伴,神医那里请体谅则个,多谢他的关心!”
“哎,谁也不会想到发生这种事,节级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们东家会鼎力相助!”
杨雄点点头,“某在此谢了,请回吧~”
苏泾就这么转回了,姚义的事儿忘了提醒一下子!叹人生不幸,颠颠又跑回去找史进,报知一切。
潘公多和善一老者,就这么遭难,大伙情绪都低落,呆了不多久,蹲守的护卫把解珍引进来了,报知牢里情况,外带王伦的新计策。
史进忙摇头,“这不是乱搞嘛!万一牢里加强了戒备,还怎么出来!”
苏泾道,“依我看倒是好事,把州衙那边的注意引过来了一些,先把东家他们的案子结了,把人放出来,然后从长计议。”
史进道,“时迁腿脚真没事?能跑?”
“能!他还在里面蹦跳来着!我看不见,但能听到他落地的声音,两只脚声音正常,应该不碍事!”
“嗨!我真是派对了人哎!你还有这一副好耳朵!”
众人哄笑,史进还去摸人耳朵,“既然如此,没有别的办法先这么干吧!现在找个客栈睡到黄昏再起来干活!”
……
当夜,大牢里寂静异常,两个鬼魅的身影翻墙进入,左边辨别认清方向潜行过去,守卫?压根儿没有!几十年也不出一件劫牢案,连个演戏也没举行过。黑影穿过几排牢房,停在数好的数上,一人放风,一人直奔过去,铁栓门上挂着锁链,震慑大于实用,黑影的手段看起来很笨拙,换签字捅了好久才捅开,侧身钻了进去。不久扶出一人,二话不说背在身上,一前一后离开牢区,到了墙根二人搭桥上去,再把犯人吊出去,墙下一人却不着急,伏在地上等待,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狱卒走上一圈回营房,黑影重新出动,又选了一间牢房费力打开,钻了进去。
这次比较费事,犯人不愿意跟着出来,黑影硬是把人劝了出来,以致于犯人犹豫要不要跟随,最后妥协了,配合着翻出墙外,黑漆漆的街巷如此可爱!黑影跳下墙头,把犯人接了下来,然后用着二百步内肯定能听到的嗓门大喊:“跑啊!愣着干什么!”
犯人只觉得耳朵嗡嗡嗡……然后那个黑影撒丫子就跑了……
捂着伤处的犯人嘶吼,“我去!谁告诉我这他娘的怎么回事?”
“有犯人逃了!快来人啊!”墙内的狱卒呼声再次划破心神!
咣咣咣!铜锣声爆炸般的刺耳!夭寿啊!“有人劫狱!快去追!快去追!”这一声是牢头的怒吼!
王伦把圆木枕头丢掉,终于可以安心睡去了。
大牢的炸锅不可想象,只有十余人的狱卒牢子飞速外出搜索痕迹……半个时辰后万幸万幸,终于在巡差的配合下抓到了越狱的犯人!
“你他娘的跑!你他娘的再跑啊!”
“别打了!别打了!我没想跑!”犯人疼得哭嚎,显然巡差已经打过一轮了。
“哎!算了算了,押回去再打吧!这贼也是够笨的,腿脚不灵便还学别人越狱!”
“贼性不改!”咣咣又挨几脚,架着往回走。
牢头匆匆跑来,“人找到了?”
“找到了!”
牢头一把薅起犯人的头颅,“时迁在哪里?说!”
“时迁?你在说什么!我没见他啊!”
啪啪!“张保!嘴硬可没好果子吃!你俩分开跑的是吧?他跑去哪个方向了!”
第589章 有些突然的见面()
王伦的奸计得逞,张保成了放跑时迁的替罪羊,本来伤筋动骨,又雪上加霜!宋律不得私自动刑?那要看犯人是不是配合!王伦听着惨叫,有那么一瞬间,有一丢丢于心不忍。自从昨夜出了越狱之事,牢头苦笑着把王伦也关进了牢房,免得被人说道,走失了一重犯,这锅该怎么背?
王伦期盼赶紧完事,来过堂自己的案子。
石秀托着腮帮子道,“东家,你说我跟你去了济州,当个护卫是不是太闲了?当不起每月6贯钱的常例啊?”
“主要是我得罪的人太多,明里暗里都有人欲望除我以后快,所以你身上的担子还是很重的!”
“这样啊?那你给我弄一身皮甲来,我给你挡刀!”
王伦摇头,“皮甲好什么,给你量身打造一副锁子甲!再配一口好刀、匕首、钢钉、备用三棱刺、开颅斧头、武装带、工具双肩包……”
王伦一顿神侃,把石秀听得一愣一愣,“好家伙,这里面门道这么多呢?我身上这么大点地方,能挂下这么多东西?”
“一点问题都没有,干好了,你以后就是我的贴身金牌护卫。”
“那行!想不到还能遇到恁这样的贵人!”
解宝听得眼馋,“东家,你看我行不,我才十七,还能长个的!我多吃肉,用不多久也能有秀哥这块头!”
王伦笑,“你跟秀哥不一样,还太年轻,出去闯闯见见世面再授你职位比较好。”
“世面我已经见过了!”解宝说完没来由的一红。
“男女之欢连开胃菜都算不上!你们说那个二缺跳蚤,要不是脑子里犯浑能出这冤?见多了才能对肉体美色产生抗体,视之一堆俗肉而已!”
石秀道,“连念经送佛的和尚道士都做不到,我们难喽~”
“话说秀哥,你之前的事我一直没顾上问你,你怎么会到莱州?”
石秀半躺着朝屋顶望道,“去年秋天我和叔父照例去收秋茶,押着全家的房产地契和借来的钱全投了茶饼,想一票赚回来!”
“好端端的,为什么冒险玩的这么大?”
“哎,事儿说起来挺复杂的,总之,若是这一趟安全送到雄州榷场,茶饼就肯定能顺利出手!”
王伦点点头,“辽人喜欢喝茶,这个稳保本还是不难的。”
石秀道,“可天不随人愿啊,契丹人那边有人造反了,还打得挺凶,为了筹集物资春防,过税茶水都暴涨。”
“遇到官抢,一点脾气也没有。”
“谁说不是呢?这也就算了,后来我们找到一个乡人介绍的收客,结果全栽在这些人身上了!想起来就叫人火大!”石秀怒罢,气得直捶地!
“团伙骗人?”
“对,这个说找那个,那个说谁谁欠我钱,你去找他肯定行,绕来绕去谁都没钱,为这破事耽误了我们有两个月!”
“被骗的人很多吗?”
“据我所知不少,但最可恨的是有汉人在中间冒充契丹人当掮客!为了骗钱脸都不要了!”
王伦安抚道,“辽地现在混乱什么蛇虫鼠蚁都跑出来了。”
石秀猛然起身,咬牙切齿道,“我叔父一时气愤不过,一病不起溘然长逝!我这心头啊,像挨了闷棍一样!”
铁打的汉子也有柔情处,石秀哭了……王伦措手不及,真后悔问了不该问的事儿,应该私下找解宝问的。
哗啦啦~远处狭长的通道传来锁链摘去的声音,阳光洒下一道光亮,飞灰漫散腾起,让王伦看清这牢里有多少灰尘。
牢子板着脸进门,身后跟个陌生人,王伦一看衣裳认识,是谭侍中的随从。只听牢子道,“王伦!到你过堂了,老实交待,不得撒谎隐瞒!”
“多谢牢差提醒,那咱们走吧?”
因王伦只是嫌犯,没有挂枷,但必要的手镣还是得带上,一左一右押着他出门。
“我们这事一起的,不一块出去吗?”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