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仲朝里露了一面,让左纬看到侄儿来了,随后众人三三两两随处看,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里面响起稚嫩的和声,左纬宣布今天的学业结束,三个孩儿收拾好书本笔墨,恭恭敬敬施礼退出,见了满院子的人,停下脚步好奇打量:“伯伯,恁要喝什么茶?我这就去给恁去沏。”
“孩子教得真有礼貌。”王伦抓住一个就抱,举高高难以实现,就大轮盘转了两圈。
左纬含笑走近与林季仲叙礼:“贤侄想必拿来横塘的回信了?”
林季仲笑:“委羽居士诗集一出,名满朝堂啊!”
左纬掩饰不住喜悦道:“贤侄别卖关子了,快拿出来让我看看,横塘写的什么序?”
林季仲卸下包袱给伯父找,左纬搓着手满脸红光,这档口王伦就问郑国器这是怎么回事,郑就把前后知道的一点信息告诉王伦。
林季仲的恩师许景衡当年在黄岩县做过县丞,那时候左纬极善写诗颇有名,许景衡刚好也好这一口,同兴相吸一来二去成了莫逆之交,许景衡迁任还一直保持书信往来。
台州的州解名额少,考试几千人抢一个名额,左纬有点力不从心。听过很多江湖传言,某某文章写的好,多少卷,赐进士出身;某某写了一首颂诗!赵佶很开心,你也来当官吧~哎!这也是一条出路啊!我写诗写的好!再有口碑发酵,不用费力吧啦考试,就能当官。于是乎全力攻读古代诗词,着重学习杜甫,在去年时候,左纬把自己的得意之作挑选编纂,成书《委羽居士集》,请许景衡为其作序。
许景衡也够意思,拿着这诗集到处找人品评,帮着吹一波,如果抬得好,是极可能蒙中赵佶的诏进宫大奖。
孙傅评价:此非今人之诗也,若置之杜集,谁能辨别?
许景衡、黄裳作序:自唐天宝之后,不闻此作矣。
今天林季仲顺路拿回的,就是恩师的回信和序文,难怪左纬高兴得双脚快要离地了。
“好,好!少伊,真识我之人啊!”左纬还反复念几遍其中的妙句,这样拐着弯得夸自己,真的好吗?什么样的师傅,教什么样的徒弟,林季仲是爱写诗,郑国器说他好几本诗集。
左纬洋洋得意完了,这才恍然大悟一样,急邀请众位贤侄入内,儿子们烧好了水把茶泡来,左纬才慢慢悠悠熟悉每一个人,然后对其经历做一些高端的评价。
轮到王伦一共两句:我是机密部院的差官,25岁以前的出身文字都在大理寺地底的水池大牢锁着。
左纬尬笑一声,“那现在的名字身份呢?可以见光?”
“都有可能是假的,只为办差方便,什么身份从业都会被安排。”
林书豹咬耳朵道:“你看是不是魔障了?一会还有更绝的!”
话音刚落,只听左纬道:“今天诸位小友光临委羽草堂,可谓人杰相聚,如此良辰美景,不如一人赋诗一首,以此次茶会为题,最好。”
王伦捂脸,都怪你右王伦!非要跟过来凑热闹,这都是什么人?写诗、写诗、写诗!中了写诗的毒了?所以还是高歌嘹亮,震撼全场: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一个不怎么愉快的晌午,在王伦的高调搞笑中度过了,众人逃也似的离开了左纬草堂,然后开始疯狂吐槽。
林季仲很是不解,“左伯诗文一绝,有他指导你们诗词,颇有裨益,怎么都冷嘲热讽?这不是治学的态度!”
宋之才道:“可以了季仲,倚老卖老让我感觉不舒服,他还不够老。”
贾如规道:“我是没什么,只是这人自夸太甚了吧?横塘先生那几句话我们都听到了,他还要念几遍?”
众火力围攻林季仲,林书豹出来护着哥哥,“你们喜或是不喜左伯,请不要当着我哥哥面说,他是做晚辈的,也很为难。”
王伦劝架道:“年龄有差距,大家与他只是有代沟罢了,不必过分计较吧?只当尊老爱幼了。”
第502章 擦出爱的火花()
张阐道,“那么,这些新友,你打算去谁家混吃混喝?”
王伦露牙坏笑,林书豹直摇头,“肯定不能去我家,虽然你很逗乐,但家里管教极严,容不得嬉皮笑脸喝酒乱闹,我们回去就跟蹲大牢似得处处小心,我想你也不愿意来吧?”
王伦呛道,“本人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给我两本好书,我也能安安静静呆好几天的,好久没试过严肃的生活了,听你一说,真的真的好向往。”
林季仲扶额,众人哈哈大笑,林书豹可是,可是不出个下文来。林季仲替他回应道,“林家欢迎你过来热闹,只是被我伯父小皮鞭打的时候掂量清楚,他可不管是不是客人,你那样读书是不行的,他会要求你每天背诵多少。怎么样,要来爽一把吗?”
“我被罚,你会被牵连吗?”
林季仲苦笑道,“交友不慎,你说呢?说不定还加罚,把你赶出去都有可能。别不信,我伯父真能干的出来!不是危言耸听,不信你问书豹,那会他记事了。”
林书豹附和道,“是真呢!伯父好凶的,我哥跟卖货郎学吹口哨,伯父发现后逼问,揍了我哥一顿,你以为这就完了?他专门去找那人痛殴了一顿!说他教坏孩子下九流。”
众人皆道:真是暴躁伯父。
宋之才道:“怪不得小时候只听林家吹你的名字,却压根没见过你出门,真当个金童在家供着了?”
林季仲叹:“差不多吧,大家望族,有几个压力小的,那晚不是见了楼氏兄弟,有个当官的老爹罩着,生活轻松得多啊!”
贾如规道:“别羡慕人家投胎投的好,楼家伯父兄弟子侄那么多,也就出了一支楼异,其他人还不要死命读书?你投胎林家最起码衣食无忧,可能想过平阳有多少穷人家的孩子都吃不起饭?”
“好好好,挑火了啊!”王伦赶忙拦在二人之间,以防他们言辞升级。
贾如规言,“正道,我们正常辩论而已,你急什么?”
“我怕你们擦出爱的火花。”
噗嗤,有人笑出声来,气氛这才舒缓几分,王伦道,“先把我去谁家混吃等死的事解决一下吧?”
张阐道:“正道哥,你能不胡闹么?你不是还有二十几护卫?怎么丢下不管啦?他们找谁要饭吃去啊?”
王伦得意道:“年终奖发给他们了,有头领管着不用我操心。我可以随便出去浪十几天。”
张阐叹:“真是独一份的神奇人物,小弟我佩服!”
“佩服就把我带回家吧?早中晚供应三顿饭就行。”
“不敢不敢,我家庙小,住不下恁这尊大神,不,是恁四尊大神,要不恁去永嘉寺庙借住,那里住的舒服,也不会漏水,这样我们有空,可以约出来一起游玩。”特指周通和两个护卫,是啊!带着这三位多有不便,不带他们,王伦怕麻烦。
“呵呵,那宋兄……”
宋之才忙首手共摇,“我家是我娘说了算,我可不敢违忸她!你能过了我娘这一关,就能留下!”
王伦笑,“妥了!我有延年益寿健康操,定能博伯母欢心!”
一直默笑看戏的郑国器好奇道,“什么延年益寿贱康草?是一种药方吗?”
“什么啊,这是一种舞蹈?专适合40…60岁的妇人练习,经过长时间有序的锻炼后,可使心情愉悦,吃嘛嘛香!腿脚灵活,上五楼也不费劲儿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众人皆不为所动,笑王伦又编段子,在这奇人异士满地跑,假药广告满天飞,神奇疗效比谁吹的时代,鞋垫都能包治百病,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只要思想有够远……
郑国器收场道,“这样当仁不让,东家还是随我回莆田吧!”
“不不不,我不去!”
“怎么还不行?不是跟你说过,我家夏天重新翻修了,5现在居住舒适大大提升,没有老鼠蛇蝎被窝爬了,可以睡个好觉。”
王伦道:“跟那个没关系,莆田太远了,一去一回太费时间,过完初五我就想回济州了。倒是你,紧赶慢赶快回家陪伴妻儿老小吧,别跟我们在这胡闹了。”张阐道,“那么,这些新友,你打算去谁家混吃混喝?”
王伦露牙坏笑,林书豹直摇头,“肯定不能去我家,虽然你很逗乐,但家里管教极严,容不得嬉皮笑脸喝酒乱闹,我们回去就跟蹲大牢似得处处小心,我想你也不愿意来吧?”
王伦呛道,“本人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给我两本好书,我也能安安静静呆好几天的,好久没试过严肃的生活了,听你一说,真的真的好向往。”
林季仲扶额,众人哈哈大笑,林书豹可是,可是不出个下文来。林季仲替他回应道,“林家欢迎你过来热闹,只是被我伯父小皮鞭打的时候掂量清楚,他可不管是不是客人,你那样读书是不行的,他会要求你每天背诵多少。怎么样,要来爽一把吗?”
“我被罚,你会被牵连吗?”
林季仲苦笑道,“交友不慎,你说呢?说不定还加罚,把你赶出去都有可能。别不信,我伯父真能干的出来!不是危言耸听,不信你问书豹,那会他记事了。”
林书豹附和道,“是真呢!伯父好凶的,我哥跟卖货郎学吹口哨,伯父发现后逼问,揍了我哥一顿,你以为这就完了?他专门去找那人痛殴了一顿!说他教坏孩子下九流。”
众人皆道:真是暴躁伯父。
宋之才道:“怪不得小时候只听林家吹你的名字,却压根没见过你出门,真当个金童在家供着了?”
林季仲叹:“差不多吧,大家望族,有几个压力小的,那晚不是见了楼氏兄弟,有个当官的老爹罩着,生活轻松得多啊!”
贾如规道:“别羡慕人家投胎投的好,楼家伯父兄弟子侄那么多,也就出了一支楼异,其他人还不要死命读书?你投胎林家最起码衣食无忧,可能想过平阳有多少穷人家的孩子都吃不起饭?”
“好好好,挑火了啊!”王伦赶忙拦在二人之间,以防他们言辞升级。
贾如规言,“正道,我们正常辩论而已,你急什么?”
“我怕你们擦出爱的
第503章 款爷()
王伦总算抓住上茅厕的机会,跟陈经郛单独聊聊,半矮墙茅草顶,四条石板三道坑,听着大条噗通噗通掉下水,畅快淋漓。
“经郛啊,考虑了几天怎么样了?有木有一点点心动?”
“呵,”陈经郛笑出声,“一点点心动就要我抛下学业,去给你当里正?我在本地混个胥吏也不难啊!你说呢?”
王伦道,“不一样的,你想想为什么进士都要外派当官?一方面是打击宗族强于皇权,这个我想你也明白。再一个就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你坐在那个位置上,在本地有那么多亲戚朋友玩伴,认识的人太多,这个有恩,那个有情,他们来找你破例一下,你许不许?”
陈经郛思索道:“小情的话可以适当通融,大情的话不行。”
“还是年轻啊!在太学呆的太久,看不到人性的恶,你觉得本地官吏如何?你这次回去后再问问百姓的看法,换位思考自己怎么解决?一个人坚守本心容易,你在一个家族就根本做不到,各方面无形的压力,体会一下,你至亲的老交情来求你,你帮不帮?”
陈经郛脑补一下,还真是难办。“我二哥三哥就是受不了家族的议论,而跑到南雁山隐居的,现在才感同身受人言可畏啊,尤其是自己的家人。”
“是吗?教书育人也是正经营生啊,家族里怎么就绯言绯语了?是嫌弃不赚钱吗?”
“对咯,并不是所有长辈都开明,亲戚们认钱理的是大多数,二哥今年都51岁了,他俩看似风光闲适,可又有几个人愿意那样活?读了一辈子书,靠种地过着清贫生活,一直靠朋友救济吗?”
王伦又多问了几句,对陈二,陈三的现状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把孩子们带到这世界上来,就一定要担起当爹的责任,首先一定要养家,再说那些狗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那也算的一种生活态度了,苏东坡不也一样吗?苦难下写出不少脍炙人口的作品来。”
“人家苏东坡养着百十口子人呢!为了养活家口,亲自耕田种地,分得清主次,不是我嘴毒,你二哥三哥这样绝对不可取,哪有把主要家务活都丢给内人,自己闲的天天吟诗写词郊游,诉说自己多么清高!年轻时候有爹娘养着,浪就浪吧,现在了还不务正业!”
陈经郛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尤其二哥,你中了进士不去当官,又何必去考?因为程师的事怄气,也不必如此嘛!”
“哈?什么程师?”
陈经郛双手托膝盖,苦涩道,“腿麻了,你好了没?咱们还是外面谈。”
“好了,好了,咱们出去谈。”
王伦赶紧擦了起身,二人是扶着墙出去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林书豹转来哄笑,“我们还以为你俩掉茅厕了,这是蹲得腿软了?”
王伦摆摆手,“你们先玩着吧,我们还有悄悄话要谈。”
林书豹哦一声,笑嘻嘻走了。
陈经郛道,“咱俩还是长话短说吧,程师的学说不是被评为异端吗?二哥三哥又学的洛学,所以远离朝堂。”
“哦哦,那个程师啊!我知道这事,马大哥给我讲过,马伸你认识吗?”
“马伸!我知道啊!最后的程师弟子!二哥经常提起他!”
“嗯,在泰安住,他本身是郓州人,离得也不远,我经常找他玩儿。”
陈经郛道:“是嘛,他近况怎么样?二哥应该很想知道。”
“那就一起来呗!又可以赚钱,又不浪费学问,还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你帮我说和一下!”
陈经郛一愣,“你这套路猝不及防啊!骗我一个还不够,二哥三哥也想要?把我大哥打包了也算了。”
“你大哥太老,我真的不敢给他安排工作,所以就你们三个吧?怎么样?不要考虑了。”
“那我回去试试吧,成不成不敢说哈!我看他们割舍不下会文阁。”
“捐了建成学堂不就行了?多少钱,我买下了,你跟他们说!”
陈经郛眨眨眼,“为什么你不亲自去说?感觉你去了效果更好。”
王伦道:“太远了,不想跑。抓一个保本,抓二个大赚。”
“……”陈经郛,“这种话,也就你敢说出来,我要不要原话说给他们听?”
王伦道:“那我再来传授你几句,过来…”搂着陈经郛脖子就开讲。
“呵呵…”张阐故意绕道他们这里走一圈,发出清晰的笑声。
王伦放开陈经郛道,“得了,咱们继续回去吹吧。”
筵席间,王伦又获知重要关系谱,乌程知县林杞居然是林季仲小叔!哇呀呀!真是无巧不成书!
只呆了一天,十里相送友人们,张阐回永嘉城,林季仲和林书豹回平阳泗溪,宋之才回平阳宋桥,陈经郛回平阳浦源,回到贾家除了贾如规谁也不认识,人又不可能一直陪着王伦,就把他放养了,总之好吃好住没得说。有钱人就是任性啊~
好学的王伦就观察一个大家族是怎样维持的,问管家问仆头问婆婆,有人告到贾老爹那里,还以为王伦是要嫁女,提前来打听一下情况。事后王伦对此事不予评论,自己长得有那么成熟嘛?不就叫了你一声老伯?
这天几个富几代聚会,贾如规就带着王伦去了,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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