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人才刚捞出来!急个屁啊!押司摆手道:“晚些再见,朱官人需要好好清洗才行!”
弓手领命出去,押司道:“咱们继续吧,哎呦我这折寿啊~”5
押司抱毛巾被褥转回,衙役们冲水拿刷子洗涤,朱汝乔哼唧乱颤,含糊不知所言,大体干净了,扒掉脏衣服再冲刷,这一身黑肥肉,毛巾擦了丢,被子裹了抬,咿咿呀儿抬回了屋。丫鬟们惊叫手脚忙前后伺候。
押司歇半口气使人去见朱二夫人,快来见见你宝贝儿子吧!
……
“还没有线索!我夫死不瞑目啊!”
正厅之上人满为患,叶知州带着州府官员满脸惨然,朱二夫人正在痛斥贼人猖狂杀人,必须要调动大军挖地三尺,将贼人捉拿归案,千刀万剐!跟女人没有道理可讲,一众官员只能听着,如鸡点头啄米。
衙役过来报事朱二夫人才想起儿子,自以为没离开多久,拿手帕揉去泪水,作悲痛状急急而去。朱二夫人走了,厅上众人芒刺在背的感觉才消失,动动酸麻的腿。
窝在正坐捂着锦被的发运副使,徐铸回想昨夜,前半夜极尽花样的欢乐,后半夜刻骨铭心的折磨!阴差阳错胡穿了女人衣裳随众逃出来,混在人堆里没被揪出才躲过一劫。
此时是灾难亲历者,又是高官的徐铸指示就很重要了,送走了朱二夫人,徐铸轻轻嗓子,“好了,咱们继续商量罢,这伙人熟知朱府地形,进来得神不知鬼不觉,肯定是熟人作案!但闹得这么大,做手这么狠,肯定是破家的大仇啊!你们查查会是谁?”
叶知州脑子里一团麻,这个这个,蹦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官吏道:“熟知朱府地形,那内鬼、工匠逃脱不掉!全抓来审问便是。”
“对,这府内的女子都无伤害,留下人证甚是蹊跷,全部抓起来审问!”
“这些亡命之徒,训练有素狠辣,很可能是某教邪徒,也要细查!”
“还有贼人进来逃脱,路上不可能没人看到!附近十里都要排查!”
“不,二十里!”
……
几位大官一碰头,很快明确基本处置方案,发报朝廷派专办大员,发报两浙帅司,发信苏州朱太尉、无锡朱汝文。调动本地驻军、民兵扩大侦查范围,封锁各处水路道口…各种文书当即签发,立即发人执行,常州衙门临时迁到朱府,全力侦办此案,紧张诡异的消息随着调查疯一样传播,街头巷议都是朱家新庄灭门案!暗自回家躲在被窝里笑出声的不计其数。
王伦睡了个好觉,兄弟们也休息得不错,打发人去购买熟食,顺便问问衙门怎么还没上门找茬?朱武带回消息,只审问那些丫鬟婆子就占去大量人力,官军还处于迷糊乱抓状态,一两天内看是不会找上门了。
王伦便宣布起航,咱们去无锡县,看看能堵到朱勔上门不~
第404章 ?这事不算完!()
无锡县位于常州治、苏州治之中间点,相距都是60余里,王伦船队抵达的时候,奉命传令的官差才到位,一时间满县风雨:朱家灭门惨案百鬼闹门,除女子外只有三男子存活!
三男子漏网?王伦鼻子差点气歪了,“你们说吧,个把打更的来福也就算了,朱勣的三儿子朱汝乔居然也逃掉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还有没有天理了,最坏的这个活下来了!藏在茅坑里,真是绝了!”
朱武眯眼沉思,关胜、史进懊恼不已,吕方、王定六直拍大腿自己怎么就没想着去茅厕丢几块石头?砸出这王八羔子?气归气,问题还是要解决,王伦击掌吸引回主事人的目光:“来说说吧,怎么干掉这个朱汝乔?”
黄文炳嘴长道:“现在他被官军层层保护,你犯得着此时派人去冒险吗?依我看,咱们先去了,过些时日等他们放松了,再来个猴子偷桃不迟!”
“我不这么看,现在只是名义上的严加保护,稍微想想却是一大破绽!官员忙着审问疑犯,官军民兵散出去四下排查、捉拿凶手,他朱府有什么得力人手保护?要是等朱勔派家臣大军支援来,那可就真是严加防护了,反而无法下手。再看这朱勣大儿子朱汝文,全家钻回县城不出来了,咱们只能看着咬不动他!”
“朱总管的意思就是我的想法,所以咱们讨个方案,进去干掉这个朱汝乔,这次行动才算圆满!”
史进道:“还有那发运副使和一个什么员外?”
王伦一抬手:“那个员外吕方给兄弟们讲讲。”
吕方就往前蹭蹭,把当夜之事托出,此前只跟哥哥讲过,大伙这才了然,如今看来真不是朱家人,那员外没说谎。
王伦继续道:“小故事也听完了,咱们谈正事,干这事人不能多两人便好,我拟一个报丧文书带着,遇到盘问就说赶路走错了,量他们也没能力识破,进去杀完就走,干脆利落。”
吕方道:“哥哥,那算我一个,他们的墙头我爬过,有些经验。”
“好,再来一个。”
史进摇头道:“我一路嘶吼甚多,冲锋在前,怕那里有人认出来啊?”
“夜黑雨落、戴着兜帽能认出个鬼啊?额,那些妇人看见你了?”
“不好说,我下命令的时候比较多,牲口太毛躁、愣春太惹眼,干这事都不合适。”
关胜哼一声:“那就我去,正不爽没杀解气呢!”
“哎哟!关将军,恁冲进去没砍了一百也有八十了,还不解恨啊?恁这形象看一眼就印象深刻,还是在船里呆着,门都不要出!”
众人哄笑,王伦看这些家伙又开始玩笑,击掌道:“算了,吕方、马麟你们两个去吧,留下来我交待一些事,其他人散会吧~净给我捣蛋!”
“哥哥英明!我们就等着朱太尉从这无锡运河上过了!”
“到时候直接砍死这丫的!”
“你们太粗鲁了!我凫水偷摸到他船上,给他菜肴里喂毒!”
人走个七八,朱武笑不拢嘴:“兄弟们不藏心事啊,你一句话,这就惦记上怎么杀朱勔了。”
王伦道:“哪有那么容易,朱勔出巡肯定前呼后拥,这么危险的事儿派个儿子出来也正常,等你们二人回来,咱们就远离此地,坐过来点,我来推演你们下船后的行动……”
……
吕方、马麟一对儿小厮扮相低调,只怀藏锋利匕首,还是桃花兄弟借给他们的,潜行混进了朱家庄周围,好家伙连绵二里地的草棚挂白幡,香烛味老远飘得浓烈,来往兵丁都腰缠着麻绳,马麟上前打问,得知这是徐副使的操作,举州哭孝朱二老爷!头七的时候,全州三等户以上都要出人来参加,祈福他一路走好!
马麟憋着笑回来,悄悄耳语吕方,吕方气炸了肚皮:这是什么献媚货色!一并杀眼前干净!
庄外走了一圈,除棺椁处盘查,别处较为宽松,马麟混街市嘴脸带着进了庄内,白麻纸灯笼高挂,灵堂从门口直通中场大院!后面跟三五人进来,问马麟去哪里交灯笼、挽联?
“哟,真是死了还要折腾一方百姓。”
马麟一个暗肘,眼色吕方别胡说,来来往往都是耳朵。吕方吃痛一下,捂着肋眼不再说话。
“你们几个是来交供的?去西厢院有专人验收。哎,你们两个去哪?”
马麟停下脚步,扭头作揖迎笑:“我们老爷是朱二老爷生前好友,听闻二老爷惨遭不幸甚为挂怀,特遣我二人打个前站,他随后就到。”
“朱二老爷的宾客?去东厢问问,你们怎么空着手来的啊?”
马麟一口内伤,哪里又招来的腥臭幺蛾子,这么惹人烦!“我们老爷自有安排,小的办事也不好多嘴则个。”
“那你们去罢。”巡逻丁背着手又迎去陌生面孔。
“走吧。”马麟当头快步离开,吕方紧随其后,摸到一处鹿角拦路,二人轻巧钻了过去,打着手语开聊,“晚上的守卫肯定比现在多,咱们不如白天动手。”
吕方拧眉心,“被人撞见就麻烦了,他身边的丫鬟能少得了?你杀是不杀?”
马麟冷笑:“吕兄弟不忍心,那就我来干这脏事,今天不杀了他,明天继承这家业还要囊括多少女子入瓮?你也看见了,人是死了,逼着全常州百姓给他祭祀!这厮还要祸害多久?全在咱们兄弟一念之间了。”
吕方舒开疙瘩,“是我妇人之仁了,我要作难,就给你放哨。”
“妥了,咱们出去找个人问问。”
“前面有诵经的声音,灵堂应该不远,孝子也必然离得不远!”
二人左右拐来,这间大院遮高槐,进出丁妇不绝,马麟拦住个妇人道:“哎,咱家三官人在哪呢?”
“哭片刻便回去了。”回罢便走了。
马麟四处不经意打问,吕方扫视着场内的一切,碗口粗的树木,茂密的花草都被铲除了,搭建的佛道场禅音贯耳,听多了昏沉。马麟一拉吕方,搂过脖子咬耳朵:“人问到了,在二道院子里,咱们快进快出,不要愣神!”
吕方点头,暗掐了自己两下,跟着马麟往里混,哪有那般容易?第二道门进不去了,奴仆言:要见主家,直接去对过见朱二夫人,现在由她老人家拿主意。
“前面不行,咱们绕到后面翻墙进去吧?”
马麟摇头:“翻墙?绕过去你指不定翻进谁家院儿呢!”
“那你说怎么办?”
马麟抹了一下脖子:“甭啰嗦,咱这就开杀罢。”
第405章 熟人见面()
马麟、吕方一前一后走向那道门,笑嘻嘻道有东西要交给朱官人,两个护卫有些嫌烦,伸手道:“放下快走,别吵了我们主人安歇!”
马麟假意掏怀,步落半分,突然匕首飞出直奔远一人面门,近一人高边腿带走!这一记狠劲儿正踢在下巴上,当场昏死过去,马麟抢步上前铁爪掼喉把中刀之人拉回身前,大膝盖击胸让其直接昏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秒之间。
吕方甩头确认无人,上前帮着抱一人撞进门,赶紧合了门,马麟擦刀已毕,两人配合把尸体拖进花圃掩了,这才有时间细细打量这套院子:影壁、左右廊、花厅、正厅、偏厅五六门洞去处,这该如何寻找?
吕方有点懵,马麟拽一把道:“跟我走,愣着干嘛!”
“你知道在哪?”
马麟一笑:“看地上的印记啊!”
地上?哦,的确是清洗过的,这一条更干净些许,二人快步绕转,又来到一处院前,四个护卫聚在石桌上吃喝,兴致正高,一人面冲看到了马、吕二人。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作甚?”
马式乖巧躬身抱拳:“张知县捉到两个案犯,请二夫人定夺,有碍妇人身份,还是请三官人前去一观。”
“捉到案犯了?二夫人使你们来的?官人刚刚歇了,不便打扰。你们怎么没穿公服?”
四个人回的乱糟糟,马麟憨笑依旧:“小的只是传话的,还请几位给个口信回去交差便好。”
当头一人扬手止住三人道:“让张知县严加拷问,务必使供出其他同伙,三官人需要静养,不便去见那血里乎叉,口供随后送到一份便好,尔等回去复命吧。”
马麟近前几步道:“张知县还令我探问一下三官人身子恢复得如何?有无不适?有无其他需求?”
那头一翻白眼道:“小小的知县,屁事怎么那么多?不要老支人来打问,一点事理也不明。”捻捻手指见马麟依旧没表示,怒道:“快走快走。”
马麟突然抬头笑:“哟!三官人恁怎么出来了?”
四人上当回头,马麟、吕方饿虎扑食搏击!啊呀!你们是什么人!惊呼不迭,血溅三步!片刻间栽倒一地尸首。
吕方呼呼直喘,翻一眼道:“收拾不?放这里太扎眼。”
“还怎么收拾,一地血。捂了脸进去,免得溅一脸。”
马麟割下布条当面巾,吕方从之,直奔影壁前,却发现左右两道门,“嗨!失策,早知道留个舌头了!要不咱们左右分开?”
吕方摇头:“如果还有护卫,你一个人应付不来,随便选一边吧?”
“吕伢子小瞧我,刚才只是脚滑了,那就这边!见人就杀!不要留手!”说罢马麟冲了过去,拍门呼,“开门,开门,出事了!”
俄而,有婆子呼呼赶来,“谁啊?”
“我啊!快开门,夫人有急事!”
“嗷嗷,是张五哥吧?”
门吱呀打开一条缝儿,马麟狂踹递刀!窝心攮死那婆子,唔呼亡命!推到一旁马麟继续潜进,吕方紧跟其后,又见一二人都是干脆结果!
丫鬟临死堵在嗓子里的半声呼喊,引起了屋内的警觉!忙问道:“春莲?妳怎么了?”
呯!话音刚落,半掩的房门口被踹开!跳入两个凶徒!衣衫上的点片血迹,凶狠目光让人惊呆!
马麟嗷一声扑进,吕方却呆立当场!我去这是怎么回事?展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家三口围坐桌前吃饭,惊骇得看着自己!
“哎!慢着!”
马麟匕首早已扎出!直奔那男子心窝!那男子反应也是快,脚踏往后倒去,马麟隔桌扑空,横刀再扎呆立的女子!
唔~迟滞,马麟被抓着腰带扯了回来!吕方大叫:“这不是朱三!”
马麟一推吕方,“伢子你疯了?我知道他们不是,但他们看见咱俩了!”
“你们是什么人?朱三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变化,哪里是两个妇人能反应过来的,小娘子呜一声扑进娘亲怀里,老娘抱着女儿只嚎挤不出泪来!地上的男子滚身爬起来护住妻女道:“好汉!我们是被朱家强留在此,朱三就在对面院子!”
“多谢了!”马麟听罢,扬刀在手,“我会给你们一家留个全尸!吕伢子你干什么!都杀了那么多,现在发什么善心!”
吕方道:“不要乱杀无辜了!”
“外面躺了那么多,你说怎么办?”
“唔”吕方心下作难。
“好汉!好汉!把我们打晕!我们啥也没看见,都别哭了!别哭了!捂住嘴!女儿!”
妇人女子抽嗒嗒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男子使劲捂着二人的嘴巴,老泪纵横,“好汉,放过我们吧?我们是被强抓来的!什么也没看见。”
吕方怒道:“我来问你,朱家都灭门了,你们为什么不逃走!”
男子一愣,“好汉,你是…我们走不掉啊!全庄的男子都死了,就我们三个活了下来!要接受官府审问!朱三要强娶我女儿冲喜,便拘在此地。”
“呔!原来是他!你啊,要害咱们死在这里!我先去了,你快点过来!”马麟哼罢走了,留下吕方不知怎么收场。
彭员外恳求道:“好汉!放我们一家性命!出去给你立生祠!”
“朱三死了,你们又怎么出去?”
“我已经联络了城里乡人,变卖产业,只要朱三死了,便无人再纠缠小女,我倾家荡产逃脱朱家,马上给她相一户官人家嫁了,他们便不能再咄咄逼人!”
彭员外说得斩钉截铁,吕方扫一眼体若筛糠的母女,叹一息,“你们自己造伤吧,敢说出去一个字!”
吕方亮完匕首匆匆走了,彭员外一颗心在嗓子眼艰难下咽,瘫软在地。
“呜呜~夫君,咱们造了什么孽,总是摊上这种事?”
“咱们前生做了什么善,两次都死里逃生,快~快回里屋!”
……
吕方冲去朱三的跨院,五六具尸体横陈,都是年轻丫鬟,大呼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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