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心中一亮,什么居然有女大夫了!这卡没办亏!
众百姓抢问,办事员双手一摊,“各位抱歉,这二位高徒目前只能贵宾预约,三五年内,应该能宽松些。”
“什么!三五年不是耍笑!”
“这位好汉,我看恁还是离去吧,我们这里的大夫见了病人才开药方,你这样是断然不行的。”办事员抱拳谢罪,引着朱仝往外走了。武松有些失望,一琢磨也是这个理,怏怏而出,还是尽快回龚县任职吧!
想起这俩月,波折事情多少?感叹万千,不过欣慰的是哥哥身体康健,还娶了貌美的嫂嫂,就是,就是这嫂嫂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居然那样亲昵得贴着自己,口吐香兰,燥热、燥热得紧,拉开衣襟放放风儿!
东去龚县,很快进入了戒备区,民兵四下设卡检查可疑人物,单身魁梧的武松被拦了下来,武松潇洒一亮龚县衙门的委任文书,顺利放行了。武松心道:有了官身就是舒坦啊,你看那些民兵,横里横气的,见了文书态度立马不一样了!
哥哥武大的丑笑脸依稀记得:“武二啊,咱们武家遇到贵人了,就是王伦王大官人,你说说自从他来过之后,虽然你杀了人,可是人没死,我赔的和解钱都是王大官人给的,他都算到你小子肯定犯浑!天降个貌美的白婆娘让我武大也做一回新郎!周围哪个不羡慕的要死?就这,慌得我住不安稳,卖光了家产搬到这阳谷县!到了这阳谷县你说说咋滴?人家王大官人又算到了!专门放个小哥儿守我的消息,不是人家,我能全款买下这间铺子?
”王大官人忙,你年轻多跑几步追随有什么可抱怨的,现在你也是有官身的人了,人家肯定下了力气,要不就凭你这愣子劲儿,当个班头就不错了,凭啥让你当都头?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我想着这大时运不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是咱武家祖坟上冒浓烟了!回去后好好当差,不用挂记我和你嫂嫂,都头是个有油水的活儿,看看咱们阳谷县的都头多肥,我看不出一年,王大官人就能帮你张罗下婆娘,叫你也美美!来,喝呀兄弟,愣着干啥!”
心思乱转无烦忧,七十里路转眼即到,龚县现在是作战前线,盘查更严,武松还是县里的新押司领进城的,直接被带上城来,一脸灰色的新知县正在监工县城修葺。
“武松,你怎么才回来?”
武松不解,我还提前一天回来了啊,怎么这个态度?但看众人忙着,官吏脸色都不善压了压性子抱拳道歉,“县君有什么吩咐,尽管交武松去办。”
县君点点头,让文吏领着他去监工了,晚上去县衙领公服,一上手就是一窍不通的土木工程,武松只有边看边学的份儿,文吏问武松是否识字,武松窘道:斗大一筐。
“这武松除了身板壮还真一无是处,要不是王大官人保举,我都怀疑他这是出去和晁盖勾连了!”
押司点头哈腰道:“县君勿怒,天塌了有那个王官人顶着呢,熬过官军剿灭贼寇,咱们就能清闲了,再说,方知州难道会忘了恁请功?”
新县君点点头:“希望进剿顺利吧,城门一关,商税、酒税全收不上来,还要吃仓储的粮食,每次过来催粮我这心里就烦,娘的,前任那一帮子贪墨了多少好处!”
押司笑道:“县君,恁这样想,有重臣在上面看着,往前的亏空一次算清,全算在了他们头上,恁现在接的是干净摊子,还有那笔查抄赃钱也可以做些功绩,还有,那祝家与王家的斗案,还没有判呢,恁想想这里有多少?”
看着押司拟作数钱的手势,县君笑得猥琐更甚。身体脑子累得一团浆糊的武松拖着一脸泥回来了,衙门有厢房住宿,大通铺凌乱不堪,武松就不大的一个包袱,银两都留给哥哥保管了。
武松看着众人围在一圈儿耍钱,哼一声表示自己来了,“各位兄弟,我是武松,日后望多多指教!”
“呦,恁就是新来的都头啊?小的们失礼了,来给武都头腾地儿。”
衙役们热情让武松很受用,这些人,谁归自己管啊?
“武都头,会耍钱不?来几把?”
武松想要融入集体,爽快一笑加入了闹哄哄的人群。
……
半座县城外的王家商圈,王伦借口备贼,招募不少廓坊户训练,领了不少兵器。这一次让王伦不得不有时间去了解这一群体。居住于大城、县、镇等附近的廓坊户,不以直接耕作为生,除闲适的富贵之家、官儒之家不消多说,士子、经商、手工业、授艺、帮工、牙人、娼妓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有手艺的人一家辛苦倒也滋润,闲汉懒民得过且过也是一日,最辛苦的则是出卖体力与青春那些人,无论是劳动内容,环境,保障都无从谈起,男人们输出最廉价的体力,女人们多是缝补纺织制丝,这样的家庭是大多数,婆娘活得像男人,男人活得像牲口。
巨大的身价差距,让这些人口似乎很难管理,穷人不羡慕富人的生活?王伦不信,生活的更好不是欲望,只是本能。乡村户分五等,这城廓户分十等,有常产、营造物者、租用官府田地、屋舍交租金等是为主户,这自有屋产宅税,王伦惊奇一千年前就开始收取了!村户四五等,城廓户七八九等,都是主要的夫役输出,这些人主动性差,谋生的技能单一,缺的就是王伦这样的大老板,安排的妥妥的!
王伦听张三的汇报很开心,自己被打散的队伍,终于又可以集结起来了,至于晁盖打游击会不会被官军剿灭,王伦相信,他没那么傻。
阮小七推门进来:“哥哥,医药院刚送来的密信。”
“咦?什么事?”
王伦抽出信瓤一愣:“凌大炮怎么逃出来的!你…呀,我身边没个好说客!医药院外人太多,还是转移到东平监马场吧,让林表哥跟他谈谈心。”
第251章 除掉雷横?()
夜班三更,今晚的话题比较多,王伦、唐斌二人床相邻面相对,边嗑瓜子边分析事情。
“依朱富这封书信,三人对凌振的看法皆不同,二郎认为他服软了,五郎认为他是真心,胖富则觉得此人虚与委蛇,深藏不露。他怎么逃出来的很迷,他没有去报官也很奇怪,李云说他认识雷横这就更无厘头了!”
唐斌无脑道:“可想凌振真的认识雷横呢?雷横当天去吃酒,半路不欢走了,我看他俩肯定见了面,还谈了心,雷横心里有了想法,他不想跟你走太近沾惹祸事,但是呢,一时又解不开这个死局,在郓城县说雷横和你没关系,谁信啊?”
王伦拨浪鼓似得摇着脑袋,“不可能,我从没听起雷横说过这个人,他要是在汴京有相识,指不定怎么吹呢!”
唐斌道:“那你怎么解释凌振没有告官?雷横诉说苦衷,凌振帮他拖延几日,以便雷横解开这个死结,这反咬一口,正道,你可当心喽,咱们的佃户可都在人家地盘上,有些事,经不住有心人打听,比如那些铁匠。”
啪~王伦一拍额头,“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种结果了,雷横反水滚圈,能直接整死我!”
“所以啊,让二郎他们趁早下手,做掉这只老虎。”
王伦无法断言,唐斌的推理好像无懈可击,“话虽如此,但雷横这个人吧,好像还真没什么优点,强化版的崔虎,风流版的李云,没相熟之前也挺烦他的。”
“正道,你这是妇人知心,家大业大了,你以为谁都能跟你穿一条裤子?那个宋金刚,还不是带着一帮人自顾自得做活计?”
“唐二,你不能这么看,他们一直在靠双手养活自己,证明自己不需要靠我王伦来养活,宋万体型太特别,做事容易被人盯着,我理解。”
唐斌一伸懒腰,“随便你吧,不想跟你探讨吧,非要打扰我睡觉谈,跟你谈吧,你又不往心里去,你的仇家那么多,你有几条命来浪?邓飞那种强盗你都想招揽,我看你真是饥不择食了!”
“邓飞啊,”王伦揉揉脸,“唐二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对外人讲,我要的是他的人,可不是…”
唐斌强断道:“可不是他的心?”
“滚丫的!我现在要集结力量!力量!现在就这么三瓜两枣,我特喵的争个山头连晁盖都争不过!”
唐斌慵懒道:“你说谁是三瓜两枣?”
“别抬杠,这次老底差点让我赔干净,现在手头很紧,两笔大债还没处补。”
“让二郎他们出一次手,什么都有了,你就是妇人之仁,活该大年三十被催债!”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说好的生死兄弟呢?”
唐斌啐一口道:“你又不往心里听,找你黄哥哥啊!那是个有钱的主儿,接济万儿八贯,咱们过了这阵不就好了?”
“我的天,这么丢人的事怎么总是我去做?祝家那笔赃款,想想就来气啊!”
唐二哂笑:“现在人家弃马保车推出首恶,交了罚铜,势力收缩,你动不了人家了,认命吧,出去借钱,黄哥哥,借小弟点钱钱?要么宋老太爷?李押司?李员外?西门大白白?”
“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王伦的日子确实没法过了,抚恤了死伤的兄弟,连累遭难的城户;重修了商铺仓库家什;梁山泊一战大量船只被官军缴获;重建一百人的防卫力量,没些人感觉不到安全感;南城百余户的协同机动力量,郓城县鱼行和汶水码头养的渔户这些人和家属的吃喝这些都是大钱。
小钱钱那花费更没数了,过年的红包,承诺董大夫的印书费用,书稿已经发去太学印刷了,小报社的运营费用,雷老虎的花红,给武松疏通的百贯,自己和唐斌以及受伤人员不定量的医药费用,拉拢新人孟康的压岁…呸!安家费!
王伦即便是磐石,也受不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像浪头一样打过来,欠花荣的钱厚脸皮问林冲小七借一些,好歹也能堵上,可明天李应的大管家鬼脸杜兴来要账了!这不要逼死人嘛!
经营权在王伦这里,可还有好多货物是李家的,王伦代卖,夹卖些自己的,结果王伦预料的两三个月冷淡期,变成了绝收期。
“唐二,唐二!擦,没心没肺的人睡得真踏实!”王伦掰过脸努力进入睡眠,梦中的美好颜色让王伦幸福了一夜。
……
李家庄大管家鬼脸杜兴,在出卖了李家产业之后一直背负着内贼之名,流言蜚语满头砸,杜兴也明白引入不知底细的王伦家族会给李家带来多大的灾难,或许是群绅拆了李家,或许是李家四分五裂,即便杜兴发下重誓:一日不收回李家产业,一日不出李家,李家子弟也是哂笑居多,断人财路杀人父母啊!你把李家的产业贱卖了,才收回来这几个钱?王、祝战争爆发后,杜兴大肆利用了一波舆论才把庄里的不安分压制下去,跟我去祝家讨要说法,李家热血男儿站出来!
了了无几人响应,开玩笑,我们的命很金贵。杜兴知道王伦在寒月损失惨重,硬压着庄里的不安分过了个年,李家业大全指着买卖赚钱,意思一下,总该拿回点钱了吧?
这是李应的意思,浪子回头变成了臭宅,武艺不练了,衣装也不收拾,情绪也变得微妙,一大家子事杜兴掏心掏肺操持,防备李家子弟作梗,却万万没想到李家子弟的小手段:派天真烂漫的娃儿们,借看望族叔,族老之由,说杜兴在李家权势熏天、恃宠而骄、违法乱纪!
李应如是对杜兴有了看法,这张丑脸越看越觉得包藏祸心!好在家族的大金库钥匙是在李应这里,李应觉得自己有手段让杜兴露出马脚!杜兴前半辈子受够了多少眼色?李应这一抹寒冷,让杜兴感到心寒,尤是方方面面之下,杜兴亲自来找王伦要账了。
探病礼物、礼仪、语气一样不称合宜,杜兴落座床边摆出了这次的来意。
“王兄,你明白我的苦衷,我敬重你的为人,这不是钱,这是你我间的信任。”
“哎,我去,杜兄弟,你一说这话我怎么觉得要鱼死网破呢?多大点事儿,是不是李家出幺蛾子了?来给我诉诉苦,我帮你分析。”
杜兴咬嘴唇道:“先给钱,再跟你讲。”
“杜兄,板着脸干嘛,我王伦这家大业大,还会故意欠你钱?”
第252章 按闹分配()
“我操持李家上上下下容易吗?他们说我专权坏话从来都是背着我,让我能听到!要不是图报老爷的知遇之恩,我杜兴早一走了之了!”
唐斌、阮小七嚼着肉干抿着小酒听故事,杜兴两句一抹泪,王伦轻拍后背安慰,要不是这块头长得辣眼睛,揽过来给一个兄长般的抱抱也不是不可以。
“李家这个问题啊,其实是大多数家族的面临的问题,掌权者不够强势,或是管不了事,家族其他子弟觊觎财产,挤破头抢权是最蠢的办法,暗地下绊子使家族飘摇才最可恶。”
小七道:“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会窝里斗?”
“两个兄弟种不出一模一样的两块地,即便分配一样的家产,个人的经营能力,时机把握,节制能力不尽相同,若干年后创造的财富不尽相同,过得不如意的当然会抱怨,这个差距拉大时,由忌妒变成了仇恨,嗯,可能比陌生人惹了自己还要气鼓鼓。权力再分配,成了这些人唯一的救命稻草,李家内部现在有几个小团体?”
杜兴听王伦一言,如五雷轰顶,真是大族长,看事情就是透彻!
“我所知的有三个,老爷临走前传给了少爷,少爷一直没接,他们以族长不管事,家族财产被外人把持为由,要求发动宗老重推族长。”
“好了,问题的根源清楚了,解决的办法就两个,一李应突然改头换面重掌李家,二杜兄一声豹喝把带头闹事的重打五十杖,最好半年下不了地那种,你就能消停半年。”
唐斌笑道:“正道,你这说了不和白说一样,杜兄弟要是这么干,李家肯定炸锅!”
杜兴也摇头道:“王员外,我可不是你,啥事都用暴力解决,再说那些人我骂得、罚得,就是不能打。”
“我还是建议,提前把这个锅炸了,免得到时候发生流血事件,杜兄,我没钱给你,你说你回去怎么交待?”
噗~唐斌一口酒喷出一片水雾,“正道,你这是故意作践杜兄弟!”
“我支账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你说说哪一笔我王伦做的多余了?”
“这个,那也该剩下千儿八百啊~”
杜兴闻言已经气得脸青,王伦摊手道:“那好,咱们来假设,杜兄你来时打算问我要多少钱?”
“最少一万贯。”
“拿回去怎么分?按人头、贡献、需求?还是按闹分配?谁闹得最凶多给一点让他打打牙祭?”
杜兴口拙,“和缓一下内部情绪还是有用的,他们拿到钱有了挥霍,能安分些时日吧?”
王伦冷笑:“从老太爷不能理事那天起,你杜兴上任那天起,断了多少人的财路,还指望这一点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吗?”
“这,从何谈起?我怎么断了别人的财路。”
王伦正色道:“因为你能干!你是灾人!如果李应接班掌家,他有很多事情不懂,必然重用家族同辈,为收纳人心给与贫困者资助,慵懒之人继续慵懒,日子继续混,可是你来了,抱着对李家的责任之心,把李家上下抓在手里,不放过一丝一毫,如果是安稳年月还好,灾难的是,李应沉沦,祝家趁势风起,内忧外患之下,有太多人希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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