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想了想,说:“确实,兰教授之前非常肯定第四个故事一定会吓到我们,而我们刚才也确实被吓了一跳——难道,第四个故事就是这样——虽然能确保吓人,却只是一个恶作剧?”
“多半就是这样。”方格子说,“还有一点,你注意到没有,这本书上写的是三个人拜访兰教授,而我们今天晚上可是只有两个人——这一点和书上不同,这也就更加印证了这本书并不是什么邪门,只是一个恶作剧工具而已。”
高个子连连点头。停顿了几秒,他说:“对了,你看没看这本书的结尾——那三个男生听完故事后到底出没出现什么状况?”
“我还没看,”方格子说,“不过,我们马上就能知道。”
说着,他直接翻到书的最后几页。
两个人把头挨在一起,正准备看‘第四个故事’的结局,忽然从他们身边跑过一个同宿舍楼的男生——显然,他是在匆匆赶回宿舍。
那个男生看到他们在路灯下看书,皱起眉看了看表,边跑边回过头对他们喊了一句:
“嘿!还有几分钟就关宿舍大门了,你们三个还不回去?”
方格子和高个子听到这句话,暮地抬起头来,两人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向四周左顾右盼——
这附近,除了他们之外,哪里还有第三个人?
一瞬间,两个人汗毛直立,一股凉气从他们的脚尖直窜到头皮,他们的脸色猛然变得一片煞白。
几秒钟后,他们的神经终于崩溃,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情绪——两人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叫后,将书一丢,没命地朝宿舍大楼跑去。
那本大书被扔在地上后,仍然翻开在最后几页,一阵轻风吹来,书纸被吹得缓缓翻动,就像是一个无形的人还在继续翻看着它。
五分钟后,刚才跑过去的那个男生返了回来,他捡起这本大书,轻轻地拍了拍它,再小心地吹掉上面的灰尘。
他望着那两个惊慌失措的人跑去的方向,嘴角微微向上斜翘,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狡黠微笑……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兰教授坐在自己客厅温暖的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浓郁奶香的咖啡。
他呷了一口咖啡,再将杯子放到茶几上,淡淡地笑了笑。
那两个动机不纯的年轻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看过书,并受到惩罚了。
兰教授轻轻地叹了口气。
很少有人能准确理解心理学的真正含义,遗憾的是那些才和心理学家做过面对面交流的人也在此列。如果一个心理学家在和一个人接触四小时后仍然无法洞察出他的真正目的或思想变化,那心理学还有什么意义?
那两个急功近利的年轻人在听完前面三个故事后都没有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恐惧,却被“第四个故事”吓得魂飞魄散,原因是什么呢?
从第三个故事结束,“鬼”便进入到他们的内心,侵占了他们的灵魂,吞噬着他们的身体的一部分——从那个时候起,他们与“鬼”融为一体,只需一点小小的契机,鬼便能立即从他们的身后跳出来,面目狰狞,形容可怖。
但愿每个人都不要被藏在自己身后的那个鬼吓到。
祝大家晚安。
外传兰教授讲的另外三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 噩梦
外传兰教授讲的另外三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 噩梦
必须得承认,像今天下午这种时候,如果不和女友去逛逛街,尝尝小吃,喝杯冻果饮料,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起码温延是这么觉得:老公在公司,孩子在学校,而自己下午又不用去上班——那么,还等什么?
她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拨通了周玲的电话——虽然并不是最好的死党,但可以肯定的是,周玲下午绝对有空。
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了起来。
“嗨,亲爱的周小姐,下午有空吗?”温延用甜美的声音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急速的喘息声,过了几秒钟,温延听到周玲几乎是在尖叫:“天哪!真的发生了!我的天,我该怎么办?”
温延感到莫名其妙:“喂,周玲?你怎么了?”
周玲仍然重复着那句话,她似乎带着哭腔:“我的天哪!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噢,天啊!”
温延从沙发上坐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周玲,你冷静点!”
过了半分钟,电话那边的周玲稍微平静了一些,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温延吗?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从我感兴趣的地方说起,比如说,为什么你接到电话后会是这种反应?”
“我……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我还是告诉你吧……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怪梦。”
“接着说。”
“我梦到一些事,其中,有一些很可怕的事。”
“然后呢?”
“然后,”她又激动起来,“天哪,这些事在今天一一地应验了!”
“是些什么事?”
“首先,我梦到在吃早饭时,我丈夫接到单位的电话,告诉他今天要去广州开一个会。结果,今天早上吃早饭时,他的手机响了——和梦中一模一样,他的上司要他下午坐飞机去广州开会!”
“你能确定他昨天晚上没告诉你这件事?”
“他自己都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那么,还有什么事情应验了吗?”
“是的,我梦到的第二件事就是——你会在今天下午两点左右打来电话,叫我去逛街。又发生了,不是吗?“
温延愣了一下:“周玲,你在跟我开玩笑?”
“噢,相信我。”周玲苦笑着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是个玩笑,但事实却刚好相反。”
“那么,你还梦到了些什么事情?”
电话那边沉默了十几秒钟,终于,她说:“我梦到一场大地震,就在今天晚上七点开始。”
“……所以,你认为它也会发生?”
“我还能怎么想?前面两件事情都应验了!”
温延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你看,周玲,前面两件事,也许只是巧合。你丈夫去开会是常有的事,而我也时不时就会打电话约你逛街,这些事和梦中重合,这并不奇怪,对吗?”
“不,你不懂。”周玲痛苦地说,“我的这种感觉不会错!你知道吗?这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意思?”
“……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讲过。在我读高中时,有一天晚上梦到我的好朋友——当时班上的一个男同学,他掉进河里淹死了……我当时并没怎么在意,因为那只是一个梦。可是,第二天放学后,他真的和几个同学下河去游泳,然后……”电话那头的周玲哭起来。
“怎么?他真的淹死了?”温延迫切地问。
“……是的,你知道吗?我当时非常喜欢他,我一直暗恋着他,可我竟预知并见证了他的死亡,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周玲已经泣不成声。
“你跟别人说过这件事吗?”
“我跟当时最好的几个朋友说了,但没有一个人相信我,她们都以为我疯了。”
温延紧锁着眉头,她开始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了。
“那么,我是说,即使你真能在梦中预见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也没必要这么紧张、痛苦,对吗?你完全可以在地震到来之前和家人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避难。”温延说。
“可是,天哪!我还梦到了一些更可怕的事!它让我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等,”温延有些糊涂了,“你是说,在你梦中,有比大地震更糟糕的事?我实在是想不出,会有什么比这更坏?”
“当然有!我梦到自己死了!我就像在看一场电影,清楚地看见自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有一丝鲜血!噢!天哪,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先冷静下来,周玲。你……是怎么死的?我是说,在梦中。”
“我记不起来了!你知道,每个人都不可能将自己做的梦完完整整地记下来。真该死,我恰好记不起来我是怎么死的了!”
“再好好回忆一下,周玲。”
“我已经回忆一个上午了,还是想不起来。但是,我却能清楚地记得我在梦中的感受,我在死之前相当地恐惧和不安!可我却忘了是什么原因致使我这样,这真是个噩梦!”
“让我来帮你,周玲,你从梦中的第一件事开始,好好地回想一下。”
“好吧,我再试试。呃……我梦到,我和我丈夫、女儿坐在餐桌上吃饭,当时我就坐在他的左侧,然后,他的电话响了,公司叫他去广州开会……这些都和今天早上发生的一模一样!接下来,我接到了你打来的电话,是的,就像现在一样。然后,你似乎打碎了一个青色的瓶子……”
“等等,你说我打碎了一个青色的瓶子?这就不对了,我今天并没有打碎什么瓶子。”
“天知道,也许我梦中看到的事并不是每一件都那么准确的。”
温延开心地笑起来:“周玲,你看,你梦到了很多事情,有一些应验了,而有一些没有,这就表明你的‘预见’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所以你用不着这么担心,这只是个普通的噩梦而已。”
电话那边的周玲似乎好了很多:“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真希望就是你说的那样。”
“行了,别多想了。去洗个澡,再听听音乐,一切都会好的。”
“谢谢,我会的。不过……“
“还有什么吗?”
“嗯……事实上,我刚才还没有讲完,我在梦中,还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你看到了大地震,又看到你自己死了,这个梦都还没结束?老天,你做的这个梦可真够长的。那么你还看到了什么?”
“……对不起,我想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讲,因为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怎么会梦到这种事呢?而且,我也想不出来和前面那些事有什么关系。”
“那就忘了它。”温延说,“别再折磨你那脆弱的神经了,好好休息一下。”
“……我想是的,谢谢,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温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她坐在沙发上仔细回想刚才的谈话内容,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已经不是幼稚的小姑娘了,竟然还差点儿相信了“梦境预言”这种童话故事。
既然没找到一起逛街的人,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去了。温延坐到梳妆台前补了一下妆,再在衣柜里挑选合适的外出服。
找了半天,温延忽然想起自己最近才买的那条绿色短裙洗了以后还晾在阳台,她决定穿它出去,于是走到阳台上收衣服。
温延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漫不经心地推开阳台门——谁知道门推开后碰到了一旁的晾衣杆,这根一米多长的塑料杆子斜着倒下去,砸到一个青色的花瓶上,花瓶“咣”地一声打碎在地上。
从推开门到瓶子打碎,只不过短短的一、两秒钟,以至于温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当她看清地上那些青色的碎片时,呆住了。
她突然想起刚才周玲说过的话:梦到她打碎了一个青色的花瓶。可是,为什么自己都记不起来家里有一个这样的花瓶呢?
温延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想起来了——在那个自己不常去的小书房的书柜上,确实放着这样一个青色花瓶,是丈夫在很多年前买回来的。丈夫在书房办公时,喜欢闻到一些清淡的花香,所以经常都是由他换花瓶里的水。温延几乎没怎么碰过这个花瓶。
可是,它怎么会跑到阳台上来?也许是丈夫换了水后忘记把它拿进去了。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温延满脑子想的都是周玲的梦中预言。
温延重新坐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开始清理自己混乱的头绪——周玲说她在梦中看到的事已经应验了两件;那刚才这件事,算不算第三件?如果连这件事都应验了,那第四件事呢?也会应验吗?
温延猛然想起周玲梦到的第四件事——在今天晚上七点,会发生一场大地震。
温延的心开始“咚咚”乱跳,她知道,这种感觉不好。
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什么“梦境预言”,但她又不能自欺欺人——前面发生的三件事不可能是巧合,这连傻子都看得出来。
温延紧张起来,她突然感到,今天的天气的确有点不对劲,天气闷热地反常,连一丝微风都没有——这难道是地震到来前的预兆?
温延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分。
在犹豫了最后两分钟后,温延做出决定——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她住在15楼,冒不起这个险。
温延首先想到的,是必须赶快通知丈夫和儿子,她迅速地拨通了丈夫的手机号。
“亲爱的,有什么事吗?”温延的丈夫韩翼在接通电话后问。
“我……”温延拿着电话听筒才发现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怎么了?”
“你……一会儿什么时候回来?”
“哦,对了,今天晚饭我不回来吃了,我要代表公司和几个外商谈笔生意,顺便吃饭,你就不用等我了。”
“什么!你不回来?”温延急了。
“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你今天怎么回事?”
“你今天晚饭前必须回来!我要跟你讲一件重要的事!”
“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就说吧。”
“……我收到消息,今天晚上七点会有一场大地震!”
“什么?地震?”韩翼被这个理由弄得啼笑皆非,“据我所知,今天不是愚人节。”
“我没开玩笑!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地震局都没检测到的事,就让你察觉了?”
“不是我,是……”温延只有将整个下午发生的事全部叙述了一遍。
听完后,韩翼沉默了几秒钟:“那个花瓶确实是我早上换了水忘记拿进书房了,但我觉得这些只是巧合罢了。”
“那加上前面两件事呢?也是巧合?”
“世界上本来就有些事情是很巧的,你别太在意了。”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在意?”
“听着,温延,我愿意相信你的推测,可我不能因为这种原因而推脱公司的安排。今天晚上的事对公司,对我都很重要。你明白吗?”
“可是……”
“好了,我不能再打电话了,现在是工作时间,再见。”韩翼挂断了电话。
温延见说服不了丈夫,赶紧又拨通了儿子学校的电话。
温延的儿子叫韩明,读的是一所封闭式的初中,只有星期六、七才能回家,今天是星期二。
在电话里找到儿子的班主任后,温延提出必须马上和儿子通话。
“您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叫他。”班主任说。
几分钟后,韩明来接了电话:“妈妈,有什么事吗?”
“儿子,听我说,你今天下午放学后立刻就回家,我会向你的老师请假。”
“为什么?妈妈,出了什么事?”
“你别问了,照我说的做!”
“不行,今天晚上我同学过生日,我们约好了要在寝室里庆祝的!”
“听话!同学过生日算什么重要的事!”
“那您也没说您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我……”温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估计如果把原因说出来儿子也不会相信。
“妈妈,没事我就挂电话了,我还要回去上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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