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的父亲!”两个人一起喊出来。
“天啊!仔细想想,如果于成的爷爷用自己的儿子来做转生的对象,那真是再理想不过了!”宋静慈惊呼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于成的父亲实质上是于成的……爷爷?”聂明感到难以置信。
这个时候,宋静慈突然将头垂下,张大了嘴。
“怎么?你还发现了什么?”聂明问。
宋静慈用手捂着嘴,犹豫着说:“我……我还想到了一些事情。”
“什么?”
“你记不记得几天前,我们去于家,于杰跟我们说的一些话?”
聂明疑惑地望着她。
“于杰说,他父亲临死前,把于成叫到那间白房子,结果一段时间后,于成就抱着父亲的尸体走了出来……他还说,于成和父亲非常相似,都是怪人,尤其是在他们的父亲去世之后……”
“等等,等一下……”聂明用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惊讶地说,“难道……”
“这个实验可能根本就不止做了一次,而是两次!”
“你是说,于成的父亲又通过‘转生’的方式将灵魂转移到了于成的身上?”
“这完全有可能!”
“我的天!”聂明用手按着头,感到思绪变得混乱无比,“这岂不是说,于成祖孙三人,其实在骨子里都是同一个人?”
他想了一会儿,说:“这样看来,你父亲临死前留下的那几段话我们就全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看到了这个本子,知道了这个秘密,自然是非常震惊和不安。于是,他准备去验证这件事的真实性……”
“宋律师用某种方法证实出这件事情是千真万确之后,感到非常惊慌和惶恐,他害怕有一个人会来要他的命——”
说到这里,聂明停了下来,宋静慈望着他。
“可是,老律师说的这个‘他’到底是谁?”聂明自言自语地说。
他们沉默了几分钟,都没有说话。
“我……有个大胆的设想。”宋静慈忽然开口道。
聂明转过头望着她。
“我在想,我父亲在留言中提到的那个‘他’会不会就是于成,或者说,是于成身体里的那个灵魂。”
“你是说,那个活了一个多世纪的灵魂杀死了你父亲?”聂明惊讶地说,“可是,这怎么可能?”
“那个小本子上不是说,人的灵魂其实就是一种能量吗?是一种我们通常无法看到的微小粒子组成的能量体。”
“你是说,那就是我们通常说的‘鬼魂’?可是,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死后,他的灵魂都能去随意杀人,那这个世界岂不是早就乱套了?”
“但你刚才都说了,那是一个活了一个多世纪、在三个人体内存活过的灵魂。他的能量究竟有多大,可能根本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聂明紧皱着眉,他感觉这件事已经远远超越了他的常识范围,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而且,我父亲的留言里有两句话,你也注意到了。‘他现在到底算是什么?’、‘他还是人吗?’——这下,就可以解释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宋静慈说。
聂明低下头,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下惊叫起来:“如果是这样,那么那天晚上在老律师家中,我看到的那个黑色人影,难道就是……”
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冷噤,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天啊……它还在那里,它根本就没有走,还一直待在我父亲的家里!”宋静慈大叫道,“这真是太可怕了,你真的看到了那个鬼魂!”
“可是,它为什么还要一直待在那里?”聂明问。
“也许……它是为了在那里等我们?”
“等我们!它等我们干什么?”聂明吓了一大跳。
“等待我们帮他完成‘转生’。”宋静慈脸色苍白地说。
“这……”聂明被吓得向后一仰,“这岂不是说,它随时有可能来找我们,出现在我们身边?”
“啊!别再说了,聂明!”宋静慈用手紧紧捂住耳朵,“别再说下去了!”
夜话 第二个故事 黑色秘密 十五
夜话 第二个故事 黑色秘密 十五
聂明再次点燃一支烟,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嘴里不停说着:“要真是这样,那真是见鬼了!糟透了!”
“算了,聂明。我们不要再调查下去了!”宋静慈几乎是带着哭腔,“这件事太可怕了,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聂明叹了口气:“看来,也只有如此了。现在,我们只有自求多福了。”
接着,两人沉默了好几分钟没有说话。
聂明抬起手,看了看表,这才发现,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得走了。”聂明将烟头掐灭,“你也该休息了。”
他站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那个小本子,我想还是由我来保管吧——毕竟,于成临死前是委托我来处理这个本子的。”
宋静慈点点头,说:“好的,你拿去吧——可是,你准备怎么处理它?”
“我暂时还没想好——也许会把他交给于杰吧。这本来就是他们家的东西。”他说着,把门打开。
宋静慈把聂明送到门口,正在准备告别的时候,聂明忽然发现门口的垃圾袋里有一包东西,看起来有些熟悉。
他弯下腰,捡起这包东西,竟然发现这是从于家拿回来的,老律师留下的文稿和资料。
“你把你父亲的东西丢掉?”聂明不解地望着宋静慈。
“噢,聂明。”宋静慈露出痛苦的表情,“你知道,我无法面对这些东西,只要一看到它,我就会想起我父亲,让我伤心好一阵。”
“可是,就这样丢掉也太可惜了。”聂明摇着头说,“不如让我来保管它吧,当留个纪念。”
“你愿意就拿去吧。”宋静慈苦笑着说。
“那好,再见。”
回到家,聂明已经疲惫不堪,他倒在床上,不出五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那个小本子,就放在他身旁的书桌上,聂明用一本厚书将它压在下面。
第二天早晨,聂明在餐厅吃完了早餐,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这时想起,应该把那个事关重大的小本子放到一个更加安全、稳妥且不易被发现的地方。于是走到书桌前,掀开那本厚书。
突然,他愣在原地——那个小本子不见了!
汗珠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从他的额头上沁了出来,聂明向后倒退两步,神经一下绷紧了。
他赶紧冲出房间,在厨房找到母亲,大声问道:“妈,我放在桌上的那个小本子呢?你看到了吗?“
“哪个小本子?”聂明的母亲问。
“就是……什么封面都没有,大概三十几页……”
“哦,是那个本子啊。”母亲笑着说,“我早上打扫房间时看到了,我怕散着会弄丢,就放在你书桌的抽屉里了。”
聂明头也不回地跑回房间,打开书桌抽屉——还好,只是有惊无险,本子安然无恙地躺在抽屉里。
聂明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时,母亲也跟着赶过来,问:“找到了吧?怎么,这个本子很重要吗?看你紧张成那样。”
“是的,非常重要。”聂明说,“还好,我找到了。”
“那就好,我刚才擦桌子时把它弄散了点儿,就把它整理起来了。你数数,是29页没少吧?”
聂明愣了一下:“什么?29页?”
“怎么,不是29页吗?我刚才数的时候就是29页。”
聂明张大了嘴,他赶紧把这几十篇纸数了一下——果然是29页。
“妈!你刚才收拾房间的时候,没弄丢一页吧?这个本子……应该有30页啊!”聂明焦急地说。
“不可能弄丢。”母亲肯定地说,“我记得相当清楚,我把它整理起来的时候就是29页。”
聂明愣了几秒钟,在书桌、地板、床下搜寻了一遍,没有看到任何纸张。
聂明缓缓地坐了下来。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竟然疏忽了如此重要的事情——从拿到这个小本子到现在,根本没有数过它是不是有三十页!
他开始回忆。从找到这个本子、打开、翻阅,一直到现在拿回家来,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环节可能会在中间弄丢其中的一张。
这么说,这个本子是从他们拿到手就只有29页?那么,还有最后一页呢?
聂明立刻想到,可能是老律师将这最后一张纸藏在了另一个更加隐蔽的地方,或者是已经毁掉了。但有一点毫无疑问——这最后一张纸上,一定藏着一个更为重要的秘密!
想到这里,聂明立即站起身,他将那29页纸放在一本厚厚的大书中藏好,然后走出家门,喊了一辆出租车——他要把这件事告诉宋静慈。
二十分钟后,聂明来到宋静慈的家,他按响门铃。
等了几分钟,没有人来开门,他又按了几次,仍然没有反应。
聂明叹了一口气,看来宋静慈和她的弟弟一起出门了,没在家里。
聂明满怀惆怅地吐了一口气。带着失落的情绪,他又重新回到自己家,坐在卧室的皮椅上。
过了半个小时,聂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做任何事情——他满脑子都在猜测着那最后一页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隐秘的内容。
百无聊赖之中,聂明的眼光集中到昨天从宋静慈家拿回来的那包文稿和资料上。他伸出手,从里面拿了几个笔记本和几本文稿出来。
聂明一边用手撑着头,一边随意地翻阅着这个老旧的笔记本——从内容上来看,这应该是宋律师用于记载杂事的备忘本,上面零散地写着一些工作提示、电话号码和生活随笔。
聂明看着看着,撑着头的手缓缓移开,身子也慢慢坐直,他的眉头越皱越拢,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个本子上有几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二月惊蛰那天,接到一个十多年未见面的老朋友的电话,聊得非常开心。
九月初十,食物中毒事件的一审判决结果出来了。
六月小暑,终于下了一场大雨。
四月初九,我参加了一个关于医学和法律的会议。
……
聂明将这个本子快速地翻了个遍,又拿起另一个本子,飞速地翻阅着,随后又浏览了几个本子。
紧接着,聂明猛地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上面的一个日历,掰着指头算了起来。
不到两分钟,汗珠从他脸颊滚落下来,聂明大叫一声:“天啊!竟然是这样!”
夜话 第二个故事 黑色秘密 十六
夜话 第二个故事 黑色秘密 十六
聂明从家里飞奔到街上,迅速拦下一辆计程车。
“到市立公墓!”他急切地对司机说。
市立公墓建在这个城市的近郊,环境幽雅,清净肃穆。一座座白色的墓碑整齐、规则地排列着。这个时候,只有不到十个老人站在各自已故的亲友墓前,默默哀悼。一片圣洁庄严的气氛。
聂明满头大汗地闯进公墓,一边跑一边注视着每一个墓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几个老人皱起眉,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二十分钟后,聂明站在一座墓碑前,停下脚步。
他缓慢地蹲下来,眼睛凝视着墓碑上面不到三十公分高的小花台——上面栽种着一些淡黄色和白色的花。
聂明咽了口唾沫。他将手伸进花台的泥土里,来回摸索着——突然,他的手停了下来。
他从花台里,扯出来一个小塑料袋。他能感觉得到,里面装着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
聂明将花台的泥土盖上,再轻轻地拍了两下,将它恢复原状。然后,他颤抖着双手打开这个小塑料袋,将里面的那张纸展开,纸上只写了两句话。
聂明看完后,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从一开始,我就全都弄错了……”他惊呼道。
突然,聂明猛地抬起头,似乎在一瞬间想起了什么,他撒开双腿朝公墓大门飞奔而去,再次拦下一辆出租车。
“到北城的于家庄园!快!”聂明吼叫着。
车子到达后,聂明疯狂地冲进于家庄园的大铁门,正在门口的管家吓了一跳。
“聂明?你怎么……”管家看到满头大汗,一脸惊慌失措的聂明,感到大惑不解。
聂明一把抓住老管家的肩膀,大声问道:“刚才宋静慈有没有来过?”
管家身体向后倾斜了一下,显然是有些被吓到了,支支吾吾地说:“是的,宋小姐……在大概一个小时前就带着她的弟弟来了。”
聂明放开老管家,没命地朝于家那栋大房子跑去。
聂明跑到门前,一把推开虚掩着的大门,他大口喘着气,瞪着双眼——正坐在客厅喝咖啡,看早报的于杰和身边的女佣同时吓了一跳。于杰端在手中的咖啡泼了下来,溅在他的腿上。
“聂明?你干什么?”于杰皱着眉,疑惑地问。
聂明几步走到于杰的跟前,大声问:“宋静慈呢?”
“宋静慈?我怎么知道?她怎么会在我这里?”于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聂明。
聂明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天啊……”
于杰似乎还想问什么,但聂明已经转过身,向门外跑去。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再次转身望向于杰,问道:“你上次跟我讲过,说你父亲有一个朋友,经常来你们家找你父亲,对不对?”
于杰微微点了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聂明急切地问。
“叫韩泽,我以前都叫他韩叔叔。”于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聂明没有理他的问题,继续问:“他以前经常来你们家?”
“经常来,一来就和我父亲聊好几个小时的天。不过我父亲去世后,我就再没看到过他了。”
“你对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特别的……印象?”于杰想了一会儿,“我记得那个人有一个习惯动作,因为那个动作有点奇怪,所以我有印象。”
“什么动作?快说!”
“我记得,他常常在思考事情的时候,会用左手食指来回地搓自己的太阳穴。对,就这个动作,我看过很多次。”
聂明听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跑出门。
站在门口,聂明向庄园的西边看去。然后朝那所白房子快速地奔跑过去。
聂明气喘吁吁地来到白房子跟前。他走上前,猛烈地撞门,嘴里大叫道:“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但房子里没有任何动静,门还是关得严严的。
聂明又重重地锤了几下门,仍然没有反应。他将脸靠近门,冲里面大喊:“要是你再不开门的话,我马上报警!”
过了十几秒,门打开了,聂明猛地冲进去,将门关上。
“我猜对了,果然是你!”聂明望着眼前的人,狠狠地说。
望着聂明,宋静慈显得有几分惊讶:“聂明,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也清楚地知道你是谁!”
宋静慈靠近聂明,注视着他,表情忽然变得冷漠而陌生:“我没有装,我只是问,你怎么会来——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聂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冷冷地问道:“宋宇呢?”
宋静慈指了指后面,宋宇正昏睡着躺在床上。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耸了耸肩:“别紧张,我刚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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