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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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舞-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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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排名最后,恐怕要等到所有人考完才轮到咱们了。”君自傲道:“那柴兄如此着急地将在下带来做什么?”柴飞搔了搔头道:“嘿,我是急晕头了……”君自傲不由摇头一笑。
此时老者念道:“下一个,‘鬼手’司刑君。”人群中一片静寂,无一人应声。老者不耐烦地自语道:“搞什么鬼,报了名却不来应试,存心捣乱不成?这年头,怎么尽出这种失心疯子?”话刚说完,一道人影从人群上空飞过,疾落在老者面前,冷然道:“你说谁是失心疯子?”
这人一身劲装,不着长衫,一张脸阴寒如冰,不带一丝感情,双眼又窄又细,却隐隐散发出阵阵寒光,双眉如刀,鼻高唇薄,面带煞气,让观之者不寒而栗,加之一头寸许短发,使其显得颇为怪异。
君自傲见他露了这一手轻身功夫,不由叹道:“这下又多了一位年轻高手……”柴飞闻言道:“高手?我倒未看出来,不过是怪名怪样的一个怪家伙罢了。”
老者凝目细细打量了司刑君一会儿,忽点头道:“好了,回去吧。”司刑君冷哼一声,纵身跃过众人头顶,径自离去。老者微微一笑,低头念了下一个人的名字。
不觉间日已偏西,老者终于念到了君自傲的名字。君自傲分开众人,来到老者面前拱手施礼。老者打量一番,问道:“为何你没有名号呢?”君自傲道:“晚辈初出江湖,未有丝毫作为,所以无名无号。”老者点点头,道:“很好,很好,回去吧。”君自傲一怔,问道:“在下不须演练一番吗?”老者道:“我说回去就快回去,休要耽误我老人家的时间,快走快走!”君自傲只得施礼回到圈中。
老者低头继续念道:“下一个,‘一飞直上九重天追虎赶豹郎’……这是什么破名号!谁叫柴飞?”
柴飞应了一声,来到近前,嘻笑道:“老爷子,在下就是柴飞。”老者瞥了柴飞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有何本领,露一手看看吧。”柴飞嘻嘻一笑,猛然一闪身,人已移开丈多远,随即绕场疾奔,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柴飞奔了几圈后,倏然跃回老者面前,嘻笑道:“老爷子,你看我怎么样?”老者讶然而视,显是未想到柴飞有如此本领,闻言轻咳一声,点头道:“还成……好了,回去吧。”柴飞笑嘻嘻地施了一礼,回归圈中。
老者合上名册,高声道:“报名会试至此结束,后日公布入选者名单,到时你们自行来此查看便可。好了,散了吧!”众人闻言后慢慢四散而去。
君自傲与柴飞刚回客店,便被言家班众人围住,纷纷开口相询。柴飞把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后,众人才长出一口气。言雨澜道:“好险,若是不能参加大会,对君大哥来说就太可惜了。”柴飞坏笑着问道:“君大哥可惜,大师哥就不可惜了?”言雨澜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言真道:“这叫吉人自有天助,合该君兄弟扬威大会。”君自傲道:“能不能入选还未知晓,现在高兴未免太早了吧。”柴飞道:“以咱们的功夫,定能入选,君兄弟就放心吧。”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此时龙紫纹来到堂内,上前向君自傲一揖道:“在下本以为君兄等人已然通过了会试,这才未加提醒,不想险些误了君兄,真是罪莫大焉!还望君兄见谅。”君自傲急忙还礼道:“龙兄不必如此,在下正有一事想请教龙兄。”龙紫纹道:“何谈请字?君兄有话但请讲来。”君自傲道:“别人应试时都要演练一番,可在下应试时,那考官竟不让在下演练,龙兄可否知道这是为什么?”龙紫纹笑道:“那考官也是有些斤两的,不似一般武夫,全看不出别人的实力。他定是看出了君兄的功力,才如此而为。不瞒君兄,在下亦是如此通过的。”君自傲恍然道:“原来如此,只是在下如何能与龙兄相提并论呢!”龙紫纹温婉一笑道:“君兄也太爱高抬在下了。”
当晚吃罢晚饭,众人纷纷请君自傲弹奏一曲,君自傲当下取出短琴,来到院中。此时天色已暗,客店已挂起了风灯,院内被照得一片光明。众人在下首坐定后,君自傲抚琴轻弹起来。
这次他弹的是一曲“寒风孤雁”,此曲乃是他离开羽林城后,在流浪途中所创,曲风于平淡中透出无限寂寞哀伤,音如其名,宛如一只寒风中独行的孤雁,身处逆境,无人关怀疼爱,无人嘘寒问暖,孑然一身,不知该飞向何处。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不时发出声声长叹,人人脑海中均浮现出孤雁独飞于凛冽寒风中的景象,不由心为之伤,泪为之垂。
正弹奏间,一阵歌声忽然响起,与琴音配合得恰到好处,无丝毫突兀之感,令人只觉得此处就该有此歌出现。故而众人只是倾心聆听,却并未寻声而望。
君自傲却是心中大奇,他手指不停,寻声望去,只见龙紫纹从堂中缓步而出,轻唱道:“雪无住,风无停,我自茫然独行;羽未折,心已老,我自寂寞独行!”
君自傲心中一颤,琴音停止,起身抱拳颤声道:“龙兄,你……”龙紫纹一笑道:“君兄,咱们出去走走如何?”君自傲点头道:“正要和龙兄倾谈一番。”二人向院内众人打个招呼,便并肩走出院外。
柴飞搔了搔头,冲言雨澜笑道:“哪天你也和着琴音唱上一曲,君兄弟定会邀你出去……”未及说完,言雨澜已嗔道:“尽说些没用的话,今后再不理你了!我又怎能和龙公子相比?只要一听到琴声,我立刻就什么都忘了,哪还有轻唱相和的本事?”柴飞笑道:“那你就赶快拜龙公子为师好好学学,不然将来怎么夫唱……”未及说完“夫唱妇随”,言雨澜已满面通红地嗔道:“乱说什么,看我不扯烂你的嘴!”柴飞一跃而起,转身向堂内跑去,边跑边叫道:“救命啊!不得了啦!言大小姐要大发雌威啦!”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天色大暗,明月东升,不觉间长街上车马渐稀,行人渐少,君自傲与龙紫纹二人缓步前行,漫步街头。
龙紫纹道:“在下未想到君兄琴艺如此高绝,简直可称音中圣手,只是在下觉得君兄的琴音中隐有茫然之意,不知是否如此?”君自傲轻叹一声道:“不瞒龙兄,在下确是感到有些茫然,一点也不知这样活着有何意义。我娘还在世时,我只想着好好干活,将来让娘过上安乐的日子,可娘死之后,我突然间便失去了一切,只觉世界虽大,却无一席容我之地,只有四处飘泊,却也是毫无目标的流浪。后来我遇上了言家班,这才来参加这真龙武术大会,可今后要做些什么,却还茫然不知,方才在下所奏琴曲便是在下心境写照,唉,在下真觉得如寒风中的孤雁,不知该飞往何处,却又不得不一路前飞……”龙紫纹道:“我也有过这种感觉,不得不前进,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不知要达到何处,只觉活得如草木禽兽一般毫无滋味。那感觉,真是折磨人……”君自傲奇道:“龙兄亦有此种感觉?真令在下不敢相信,龙兄现在又如何呢?”
龙紫纹微微一笑道:“现在只比从前好一点,但也如君兄一般,参加这大会后就不知再做些什么才好了,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边走边看吧。”君自傲叹道:“唉,你我二人真是同病相怜啊,当年和师父学艺之时,只觉每天过得都无比充实,天天期待着明日可学到新的本领,天天都在为了练好新学的功夫而努力练习,可现在呢?我真不知要去期待些什么,要努力去做些什么……”龙紫纹亦叹道:“我比君兄还有所不如,君兄学艺时还有期待之心,还有努力之意,可我却连为何要学这些东西都想不通,只觉得毫无用处,每天都是在爹督促之下练这练那,练功对我来说枯燥无趣,提不起我一点兴趣,更不用提有所期待了。唉,有时真觉得自己就像一盘磨,不住地被带动旋转着,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君自傲问道:“龙兄是家传的武学么?”龙紫纹道:“正是。我长这么大,每天要做的就是练功、练功再练功,真是烦也烦死了。如果爹不让我下山来历练一番,此刻说不定我早已闷死了。可出来又如何?我还是一片茫然……”话未说完,只听一声冷笑从后传来,二人均是一怔,急回头望去。
第二卷第十五章 乱弦
只见背后丈多远处,一个廿七、八岁的黑衣人倒背双手,岿然而立,这人眉如利剑,眼闪寒星,面宠虽苍白而消瘦,却给人一种强悍刚毅之感,让人不敢小瞧半分。
这人冷哼一声道:“本以为发现了两个高手,不想却是两具没有梦想,苟活于世的行尸走肉,枉我跟了这么长时间!你们这种人根本不配让我注意,更不配成为我的对手!我劝你们还是放弃比武大会,早早滚到一边去吧!”
君自傲闻言冷然道:“阁下是否注意我们是阁下的事,在下可从未想要引起过谁的注意。我们是否苟活于世,是不是行尸走肉,就更不关阁下的事。比武大会比的是真本事,我们配不配成为阁下的对手,到时一试便知。”
龙紫纹则微微一笑,拱手道:“这位仁兄也要参加真龙武术大会吗?若是如此,在下倒很希望能与兄台一战。在下龙紫纹,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们这种虚度生命的人也配来教训我吗?我会让你们知道――成功永远只属于心怀梦想的人!记住我的名字――‘狼王’李狼!”言罢一转身,大步离去。
二人注视着他远去,一语不发。良久,龙紫纹才长出一口气,问道:“君兄,方才你可曾察觉到被人跟踪?”君自傲摇头道:“我根本没有任何被盯住的感觉。”龙紫纹道:“我亦是如此……这人竟能在一丈距离内跟踪我们而不被发觉,实在是厉害得可怕。如果大会中多几个这样的家伙,那就太有趣了。”君自傲道:“只是这人太过嚣张,不免让人厌恶。”龙紫纹笑道:“恐怕高手都会有些怪脾气吧,我现在对大会越来越充满期待,这种有所期待的感觉,真的令人感到无比的充实呢!”君自傲道:“我却只觉得这大会越来越可怕,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怪异的人出现在其中。”
龙紫纹微笑不语,只默默与君自傲并肩同行,半晌后忽道:“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与君兄格外投缘,好像多年前便已相识一般的亲切,不如我们结为异姓兄弟如何?”君自傲闻言一怔,随即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不想龙兄却先说出来了。”龙紫纹喜道:“好,那明日我便着小二买好香烛米酒……”不及说完,君自傲便抢道:“何用明日?那些东西要来何用?连着兄弟的是情义,又不是什么仪式!不如咱们现在就对天盟誓,结成兄弟如何?”龙紫纹笑道:“还是君兄来得洒脱,好!咱们现在就对天盟誓!”言罢一撩衣襟,跪倒在地,仰天说道:“苍天明月在上,在下龙紫纹,愿与君自傲结为异性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地不容!”君自傲亦跪倒在地,仰天说道:“在下君自傲,愿与龙紫纹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不分彼此,为兄弟抛头颅撒热血永不言悔,若违此誓,天诛地灭!”龙紫纹笑道:“兄弟,我今年十九岁,你呢?”君自傲道:“如此你是大哥,我今年十八岁。”龙紫纹道:“咱们年纪相仿,大哥小弟的叫着未免别扭,不若你就叫我紫纹,我叫你自傲如何?”君自傲道:“好,如此正合我意!”二人不由相视而笑。
二人一路谈笑着回到客店,只见言雨澜正独自一人坐在院里发呆,君自傲见状不由上前问道:“言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呢?”言雨澜见二人回来,急站起身道:“我……我睡不着,就……出来坐坐……”君自傲道:“天黑夜冷,小心别着了凉,快回房休息吧。”言雨澜赧然点头,望着君自傲微微一笑后,缓步走回房内。
龙紫纹温婉一笑道:“言姑娘怕是在等你回来呢!”君自傲道:“别胡说,她等我做什么?”龙紫纹笑道:“等你回来好看你一眼,不然就睡不着觉啊!”君自傲道:“紫纹怎么也如柴兄一般爱说笑起来了?”龙紫纹道:“不是说笑,言姑娘对你可是深情得很呐,难道你看不出来么?”君自傲一怔道:“什么?”龙紫纹笑道:“果然是当局者迷,你没见方才言姑娘看你的眼神么?既温柔又多情,分明是喜欢上你了!”
君自傲怔在当地,半晌无语,龙紫纹笑道:“言姑娘是个好女孩,能被这样的女孩喜欢,那可是天大的福气,自傲,我都有些羡慕你了!”君自傲沉吟不语,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龙紫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想想吧,莫要辜负了佳人美意才是。”
君自傲摇了摇头,轻叹道:“我现在全乱了……”
夜色已深,明月高挂天上,整个世界一片静寂,人们均已进入梦乡,唯有君自傲,仍凭窗而立,心潮起伏不定。往事一幕幕从心底翻开,从初见时言雨澜的赧然垂首,到今夜她那深情的微笑,无一不在透露着她心底的秘密,无一不在向君自傲表达着她越来越深的爱意,那一言一笑,一垂首一回眸,此刻想来竟蕴藏着那么多的含义,君自傲不由以拳捶头,暗骂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发觉。
言雨澜确是个可爱的好女孩,但君自傲却无法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否属于喜欢,或者说,是否属于爱。他不由想起了云紫烟,想起自己甘心情愿地在暗地里为她做的每一件事,想起临别时自己那痛苦矛盾的心情,和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而这一切,都是他与言雨澜之间所不曾有的,他清楚地知道,和言雨澜在一起时,自己并没有与云紫烟共处时的那种感觉,那种将感情深埋在心中从不表露,却又无时无刻不浓烈弥漫出来的感觉。
猛然间,他惊醒到自己对言雨澜的感情,竟似极了对母亲的感情,言雨澜在他生病时的细心照料,让他忆起了母亲的关爱,所以才不自觉地拉近了与言雨澜的距离,希望能多与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对她的依恋,也许只是一种对母亲的思念。
但他却又不敢肯定确是如此,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言雨澜的感情远不止这么简单。他虽然仍思念着云紫烟,但却不可能和她再相见,不可能和她有什么结果。人生的路还很长,他也必会有自己的爱人,但那人会是谁,并不是他所能知晓的,他忽然觉得若那人是言雨澜也很好,她喜欢他,而他对她亦有好感,这样配成一对,不也很合适么?
君自傲只觉头痛欲裂,他越想就越理不出个头绪,越想就越想不清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言雨澜,越想就越想不明白自己应不应接受言雨澜的爱,越想就越想不出自己确切的将来,一种郁闷的感觉在心头涌动,让他不安、让他烦躁、让他只想仰天狂喊到气绝。
他就这样在窗边站了一个晚上,却什么都没能想清楚。
不觉间天色大亮,店内众人起床梳洗完毕,都到大堂内用饭。言雨澜环视四周,向柴飞问道:“师兄,君大哥怎么没有出来?”柴飞笑道:“我又没日日想着他,怎会知道?你自己去找他问问不就知道了?”言雨澜瞪了他一眼,低头用饭。
言真见状轻咳一声,道:“也是,君兄弟一向早起惯了,今日怎么却迟迟不出?澜儿,你去看看吧!”言雨澜心中一喜,表面上却道:“叫师哥去不就成了么?”嘴里如是说着,人却已站起身向内堂客房处走向。
君自傲正自发呆,忽被一阵叩门声惊醒,开门一看,却是言雨澜,不由怔在当场,不知说什么才好。
言雨澜倒未觉有什么不对,对君自傲一笑道:“君大哥,原来你早起来啦?为何不去用饭呢?”君自傲只觉尴尬非常,吱唔着说道:“我……我身体不大舒服,你们自己吃吧……”言雨澜闻言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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