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昵地在华妩耳侧吹了口气,看她怕痒的缩了缩脖子之后,这才笑眯眯道,“不过还是有进步,没想着像以前一样疑神疑鬼,知道对我直接求证了。”
薛逸当然知道自己劣迹斑斑,华妩手里又有甄绮的人马,知道些什么陈年破事都不是大不了的秘密。
“但凡是入你口的药,我都可以保证绝对万无一失,哪怕是你刚吃的那个昏迷的药丸也是绝对对人体无害的,”说到这,薛逸忽然狐疑地看向华妩,“虎狼之药?林凤举的医术的确不容怀疑,你最近还吃了些什么?”
华妩思索片刻,“就是一些养生的药汤。”
她的含糊其辞并没有瞒过薛逸的眼睛,他危险地眯起了眼,“恐怕不仅仅是养生药汤吧,有什么药汤需要见死不救按月来把脉,甚至时不时还要上门来复查?小阿妩,有些话我不希望从别人口中得到答案。”
华妩之前在青州的时候曾经和舒闲有过些不清不楚,当然这其中自然有薛大督主无聊的手笔,这条险些被遗忘的獒犬眼下在香粉铺中如鱼得水……
薛大督主忽然觉得有些牙痒痒……远在旧梦的舒闲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疑惑地看了看窗外。
“这鬼天气!”
应该是……“这鬼督主”才对吧少年!
“你难道不知道?”华妩有些古怪地反问,“我这么几次险死还生,难不成你还希望我有个能跑能跳的身子?”
向来能言善辩的薛大督主忽然噎了一下,的确,这些娇滴滴的闺阁小姐们从来身子就弱,更别说是这种伤了根本的大伤。
“那刀是谁下的手?”薛逸贵人事忙,还真不记得自己手下的獒犬干过这档子事。
归根到底还是舒闲那一刀伤及了根本,华妩又一直思虑过重,也难怪林凤举随时表示要撂挑子不干。
我去啊谁摊上这种病人就是一辈子实在是太亏了好么亲!
“舒闲。”华妩言简意赅道。
薛大督主的脸黑了,“我这就去宰了那个小兔崽子。”
“行了别折腾了。”华妩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都说了不追究了你还来添什么乱?”
薛逸破天荒地尝到了有口难言的恶果,虽然捅华妩的人是舒闲,但追其主子还是他自个……难道他自己捅一刀给华妩泄愤?
不不不薛大督主才不会承认他后悔了呢,哼唧!
“你把药渣给林凤举看看,”薛逸转开了话题,“从明天开始,用你自己的人在眼皮底下熬药。”
“我怀疑想让你死的人,就在华家。”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上了一个很坑爹的榜~
站内信告诉我在古言武侠的广告位……我找了半天才在夹缝中找到了小小的一条
果然是夹缝中球生存么噗!
= =该榜单还要求日更啊啊啊啊啊啊啊……(本来就是日更的骨头骄傲挺胸)
☆、93最新更新
华家本来就有华庭布下的天罗地网;外围还加了层西厂獒犬的轮班撒欢。
如果这样还有能突破重重防守在华家小姐每天的养生药汤里下药的人才,那薛大督主早就提着灯笼来把人逮回西厂了。
你说什么,求贤若渴?
不不你想太多了,这种高阶死士还是杀了更痛快。
薛逸既然放出了话,那么外围獒犬们的人数和巡视强度自然翻了番;华小妩以前晚上只能看见一双狗眼;现在通常能看见三双还自带谄媚闪光功能;一闪一闪简直瞎了人的狗眼。
这还不算邵傲。
至于那些摇得比风车还欢的尾巴……华小妩决定还是默默当没看见好了。
在宋家被问斩的前夕;每个人都很忙。
薛大督主要忙着嫁祸;华庭要忙着找回场子;柳宁要忙着借故复仇,幽微要忙着造势,林凤举要忙着保胎;方黎要忙着粉饰太平……
拔出萝卜带出泥,宋家这一倒台,折腾出的人和事还当真不少,哪怕高高在上如夏泽,也要忙着安臣子们的心。
狡兔死,走狗烹,连甄家和宋家都先后倒台,安知这位喜怒不定的天子下一龙爪又伸向谁?
唯独柳宁和华庭稳坐钓鱼台。
在这难得的几天空闲内,华妩以旁观者的角度对华家的每一个人都重新进行了审视,但结果却依旧一无所获。
每日必喝的药从小厨房移到了廊下,林凤举没时间每日都来,但药渣却都按天保存了下来,随时方便他查看。下药者似乎对华家内部异常熟悉,林凤举来了几次之后,告知华妩那药的效用已经逐渐减退,但是仍需小心。
潜入暗处的下毒者比明处更让人生忧,华妩简直小心警惕到了极致。
华家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可疑,随着华庭行事的逐渐展露,华妩对于这位名义上的兄长也更加的忌惮了起来。
一直对她怀有敌意的齐优,看似效忠却始终游离不定的龙轩,哪怕是一直慈爱的华夫人,看起来似乎都不是那么无辜。
谁会是那只暗中的黑手?
不过这其中最令人意外的莫过于薛大督主竟然每天都亲自担当了试药一职,华妩在惊讶之余也好气又好笑。
这傲娇男人是在用实际行动对她之前竟然对他有所怀疑表示不满。
不过……也很可爱,不是么?
在这种草木皆兵的情况下,宋家终于迎来了真正的末日。
菜市口。
人山人海,宋家横行已久,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一朝落难之下,光围观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活活淹死。
这种大快人心之事,百姓只恨不能多遇上几次!
宋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像待宰的肉猪一样被反剪着手跪在地上,人靠衣裳马靠鞍,没了那些华服官袍的支持,这些阶下囚看起来不比任何一个死刑犯更高贵。
不管是娇滴滴的小姐还是大腹便便的官员,老老小小都面露恐慌之色,涕泪横流的四处张望,昔日的趾高气扬全成了泡影。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前几天他们还锦衣玉食,他们还高高在上,他们在后宫里还有贵妃娘娘……
有女眷已经控制不住的大声哭号起来,随即就被兵卒拿着木杖狠狠杖了几记嘴,却又不把人打昏,那满面横肉的中年妇人被打得满口牙尽数碎了个彻底,满嘴是血,却再也不敢发出一个字。
宋鹏在牢中受尽了“优待”,遍体鳞伤,他两条腿都被打折,腰以下失去了知觉,屎尿完全不受控制,浑身恶臭无比,就连兵卒都离他站远了几步。
他被押在队伍最前,却还是不死心地像一只老鳖一样左右张望,可惜他那脑子比猪强不了多少,想破了脑子才忽然想起,对了,他们还有娘娘!
娘娘一定不会对他们坐视不理的!娘娘一定可以救他们一命!
现在娘娘一定不知道,他要把事情闹大,只要能拖延就有希望!
“冤枉啊!”
宋鹏下定决心,突然仰头高呼一声,宋家家眷原本都只是低低抽泣,闻言像打了鸡血一般,全副委屈顿时爆发,哭天抢地地闹了起来,“冤枉啊!”
行刑官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挥手,下面的场景就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我宋家一门忠……”宋鹏的哭喊只到了一半,一个臭鸡蛋就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脸上。
“不要脸!”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颤颤巍巍怒斥,他连站都站不稳,砸鸡蛋的手还停在半空,“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畜生!”
“我家娇娇才十三岁啊,可怜我那小孙女……连具全尸都没有留下来。”老人泣不成声,老泪纵横,“你说,你说啊……我那娇娇,尸首在哪?”
“您就别难过了,恶有恶报,真是苍天开眼……”旁边有人低声劝慰,恶狠狠瞪着宋鹏,此人欺男霸女,不知害死了多少好人家的闺女!
宋鹏跋扈惯了,被这么一砸哪还记得自己在法场,当即就要跳将起来,不料被脖子上的重枷压得脖子一沉,险些摔了个嘴啃泥,他狼狈地撑起身来,骂骂咧咧道,“大爷看上你那孙女,是你的福气!”
“什么东西,玩两把就不行了,还败了爷的兴,爷没找你的麻烦就算好了。人?人早扔到乱葬岗去喂了野狗……”
他在奉州向来就是一霸,那股骨子里的腌臜简直不堪入目。
宋鹏正骂得兴起,烂菜帮子,鸡蛋,西红柿铺天盖地砸了过来,若不是那状若疯虎的老人被一旁的官兵拦住,被激起血性的百姓们简直要冲上来生啖了这畜生的肉!
眼见最近的兵卒被撞得倒退了几步,冲的最快的人几乎要够到他的脸,宋鹏被这架势吓了一跳,色厉内荏的连连后退,连声怒骂那个兵卒。
“什么玩意!这么几个废物都拦不住,也好意思来吃官粮?回家吃你娘的奶去吧!”
那小兵年纪不大,闻言涨红了脸,手反而松了一松,众人见有了空当,越发不要命的往里冲,只吓得宋鹏哇哇大叫,忙不迭朝后退,一不小心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就不能少说几句?”眼下大家都是罪人,宋鹏身边的人自然首当其冲,被砸得鼻青脸肿,不管不顾地大声抱怨。
反正都要死了,谁还来讨好你?
“你他妈给我闭嘴!”宋鹏像只翻背乌龟一样爬不起来,怒道,“娘娘肯定会来救我们的!”
他态度嚣张,百姓听到之后怒气更甚,各种杂物雨点般砸了过来,坐在上面的监斩官也不阻止,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百姓们也就更加变本加厉,先前还只是菜,后来竟然有人拿了砖块石子往里砸,宋鹏首当其冲,被砸得头破血流,一只眼珠子都被砸了出来,血流了满脸,那只眼珠子还在往下滴血,别提多恶心了。
宋家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被各种“关照”之后,不管妇孺老少,都被砸得遍体鳞伤。
但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比起**的疼痛,他们更受不了的是来自所有人的唾骂。
“王八蛋!”
“狗官!”
“活该死全家!”
……
除了宋鹏之外,所有人都被砸得低下头,他们好不容易才成为权贵,为什么一夜之间非但比以前还不如,甚至还要遗臭万年?
眼见得砸得差不多了,上面那人才轻飘飘抛下一句话。
“没人会来救你们,”一个宋家人极为耳熟的声音响了起来,宋鹏忍痛抬起头,无奈眼睛上全被血和臭鸡蛋糊住了,压根看不清楚。
“是谁?谁在上面?”
他心底忽然恐慌起来,之前的那股子底气不翼而飞。
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有人来?不会是宋瑶那个贱人过河拆桥,让他帮忙杀了那个奸夫就想杀人灭口吧。
果然庶女就是庶女,一个小贱蹄子。她明明说了宋家会安然无恙的!她明明说了一旦母凭子贵,宋家就是皇亲国戚!
“柳帝师怎么来了?”围观的百姓见了来人,纷纷傻了眼。
监斩官急忙站起身来,给柳宁行礼,“柳帝师……”
他动作太急,险些带翻了桌上的茶水。
柳宁抬起手,阻止了监斩官的动作,“行刑要紧,时辰到了。”
监斩官忙不迭让人给这位重臣加了把椅子,自己恭恭敬敬坐到下首,但柳宁却完全没有越俎代庖的意思,而是示意他继续应做之事。
他简直是满头雾水,柳帝师向来风流清贵,为什么要来沾染这档子腌臜场所?莫不是还身负帝命?
但以他的身份,哪有资格质问柳帝师?自然只能乖乖听命。
一声令下,每个人身后都站了一个刽子手,这也是大手笔了,为了凑足这么多人,还从京畿周围调了人过来。
面无表情的刽子手,泛着寒光的刀,等到他们站在身后,宋家的人才真正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
刀高高举起,雪亮的光一闪,宋家的人被吓得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慢着。”柳宁淡淡吩咐。
监斩官手都挥到了一半,又硬生生停了下来,只觉得手臂骨头“卡擦”作响,险些折断。
他心里一直也在犯嘀咕,这宋家可是贵妃娘娘的娘家,哪有说杀就杀的道理,难怪柳帝师亲自来了,原来是要给人一个教训。
这样一来,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下面所有的宋家人齐刷刷抬起头,眼中全是惊喜和希翼。
他们就知道!皇上不会杀他们的!他们还有贵妃娘娘!他们还有皇嗣!
其中又以宋鹏最甚,他简直是欣喜若狂,对着周围刚才砸他的人狂吠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都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好了之后,一个个找你们算账!”
他伸舌头舔了舔自己面上的血,朝地面“呸”了一声,“到时候,就算你们跪着舔老子的脚,老子也要杀了你们全家!”
他一只独眼恶狠狠扫视在场的所有人,像一条饥不择食的恶狗,配着血流不止的空荡眼窝,说不出的可怖。
等他发完了疯,柳宁才轻描淡写地朝着他一指,“从他开始,一个个的砍。”
行刑官手一哆嗦,完全揣测不透这位简在帝心的重臣想法,但想着有事还有上面的人担着,还是咬了咬牙下令。
“照柳帝师说的做!”
所有宋家人眼中的希翼顿时转为不可置信,被那样一双双目光看着,柳宁依旧恍若无事。
“宋家罪大恶极,结党营私,以一己之私杀害朝廷命官,嫁祸重臣,侵吞田地,其罪当诛。”
他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宋鹏的笑声刚好戛然而止。
“不不不不……让我见皇上,不!”
刀光一闪,鲜血喷涌而出,宋鹏只觉得颈上一痛,眼前的景物飞快的飞了起来……
宋鹏的人头飞在半空,依旧在无声的翕合,眼中无限的恐惧永远静止在了那一刻。
直到在地上滚了几圈,人头的嘴还在缓缓张合,依稀是个“不”字。
这一下仿佛捅了马蜂窝,一时间宋家老小全部都疯狂的哭叫了起来,柳宁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看着刽子手高举大刀,砍瓜切菜一般一个个将人头砍下。
每一刀都飞起一道血柱,对于还未受刑之人是极大的精神恐惧。
如果说第一下砍掉宋鹏的头时围观百姓还在欢呼的话,接下来一个个在极度恐怖中死去的宋家人,将会成为他们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到了最后几个宋家之人时,那几人已经被吓得屎尿失禁,口不能言。
血流成河。
每砍下一个人头,刽子手都会把它捡起来摆好。被砍下的人头整整齐齐摆成几行,每个人面上都是刻骨的恐惧,有围观之人忍不住当场就吐了出来。
监斩官看了看柳宁,见这位大人没有新的示意了,这才命人把人头都装起来,拿出去悬挂示众。
人头被串成一串,像糖葫芦般从城楼最高处挂下来,随着风吹来回摇动,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婴儿早已经被秘密处决,连十岁以下的孩子都被当众斩首,柳宁从来高高在上不染血腥的手,一日之间清白尽毁。
柳宁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无声的冷笑一声。
阿绮,宋家的仇我已经替你报了,放心,不会有第二个小浩儿的存在。
为了物尽其用,宋家头颅挂出去示众的同时,昔日张家和孟家的黑锅也全部扣在了宋家的头上。
这样不但对百姓有了交代,朝中那些有所关联的大人们也都松了口气。
但整件事中,唯一的倒霉者就是柳宁。
柳帝师的声名空前的大跌,随之而来的就是华庭的声望如日中天。
如果说柳宁先前还是华夫人心中的香饽饽,被薛逸一搅合稍有些热度下降的话,眼下他自己一手促成的刽子手就让这位准丈母娘心中打起了小鼓。
哪有读书人这么残暴?
也正因为如此,华妩和柳宁的婚期进入了暂时的搁浅状态。
由于前阵子虎狼之药的后果,华夫人不舍得爱女出嫁,这么一拖下来就又遇上了宋家的满门抄斩。
没人愿意自家闺女在这种明摆着撞霉头的时候出嫁,再一拖下去,两个小皇子又到了出生的时候。
柳宁倒是无所谓,但恰恰是薛逸和华庭都乐见其成的状态。
不过鹿死谁手,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