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对陈少儒的扮相十分满意,他拍拍陈少儒的肩膀说:“要不,我扮作你在家干活的大哥,辛辛苦苦挣钱供你念书?”
“去,有你这种大哥才倒霉,好事没有,干活总想着我。”陈少儒幽怨的瞪了一眼,还记得昨天被陆海强迫刷锅的事情,要知道,他堂堂大少爷,长这么大都没刷过锅啊。
“我这是让你提前锻炼,瞧瞧你媳妇,你舍得让她洗锅抹碗,把一双细嫩的小手变得粗糙吗?摸起来手感也不好啊。”陆海对陈少儒暧昧的眨眨眼睛。陈少儒若有所思的看着陈妍,似乎对陆海的话有些认同。
沈念曦把自己化装成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而岑旭尧则成了同龄的老头子,衣服是出发前早就办好的,那时候不知道会来这么多人,只是给自己和岑旭尧准备了好几套,没想到全都派上了用场。
岑旭尧拄着一根拐杖,用力的敲了敲地面,清了清嗓子,出口便是老头略显沧桑喑哑的声音,“孩子们,到爹这儿来,你妈有话跟你们说。”
此言一出,其余人都黑了脸,这两家伙,摆明扮成老人拿辈分压他们嘛。陈妍凑到沈念曦身边拽了拽她衣袖,悄声说道:“瞧,你家那位想孩子想疯了,要不,你给他生几个?”
“陈妍,你想死了是不是?”沈念曦一把拽住陈妍的耳朵,狠狠的蹂躏着,岑旭尧耳朵机灵,笑眯眯的凑过来,“曦曦,我觉得陈妍的话说的中听,咱们回去就试试好不好?”
“岑旭尧,你非要这么闹是不是?”沈念曦转过身,不再理他。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岑旭尧在她身边哄了半天,沈念曦才不生气了,其实,她刚才听到那个玩笑话时,心里真的微微一动,如果和岑旭尧孕育一个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儿呢?想必不会太差才是。
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绝对要珍惜生命,长长久久的活着,给孩子依靠,不像她的母亲,早早便因为生活在沈家这个高宅大院中,整日面临勾心斗角,心神憔悴,油尽灯枯而死,甚至都等不到她长大,也不能像岑旭尧的母亲,因为他父亲的冷漠便自怨自艾,神经崩溃而疯,她要健康的强势的活着,给他们的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一个完整的家庭。
她偷偷看了眼岑旭尧,身边这个男人是真的对她好,她小心眼的闹别扭,他便着了慌,一个劲儿的低声下气的解释着,那么一个雷厉风行的,铁血手腕的男人,能够对她做到这一点,是真的爱惨了她吧?
她的睫毛扑闪着动了动,藏住眼底涌动的心思,继续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中。如果他们真的有了孩子,那一定是个天使一般的宝宝,她不会像沈周川,自己的父亲那样宠溺孩子,也不会像岑旭尧的父亲那样对孩子心狠冷漠。
岑旭尧在口干舌燥的哄劝着,却发现身边的沈念曦正神思不嘱的神游着,他的眼眸微暗,视线的余光瞟过蓝皓轩所在的位置,此时,他们正在野外扎帐篷休息,蓝皓轩被化妆成了一个客商的样子,虽然脸没有以前那么绝色,却透着股儒雅和沉静,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即便是化妆,她也不忍将他化的太丑,是不是,蓝皓轩在她心里,就是一个不可磨灭的存在?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如果追求沈念曦,她会不会答应?
两个人各怀心事,沈念曦越想越开心,岑旭尧越想心情便越低落,过了好久,他挑起她的一绺发丝,忍不住幽幽的问道:“曦曦,你喜欢过蓝皓轩吗?”
“嗯?”沈念曦一愣,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她刚才明明在憧憬他们未来的孩子啊?想到孩子,她的脸一红,觉得现在思考这个问题早了些。
岑旭尧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更加郁闷了,他低下头,久久没有说话。
沈念曦好不容易掩饰住了自己的脸红,偏头看了看岑旭尧,看他那副情绪低落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这位岑阎王大抵是吃醋了。
“喂,喂,喂?”沈念曦用肩膀扛了扛他,调侃道:“都说你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对敌人铁血无情,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怎么我没发现你的这种品质呢?”
岑旭尧苦笑,“曦曦,我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在情场上却患得患失,对敌人铁血无情,对你却柔情百结,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甚至不择手段,对你却从不忍强势逼迫,大抵,你就是我的劫吧。”
“岑旭尧我觉得你如果想要说好听的话,那绝对比唱的还好听,我承认,被你感动了,回去后,咱们结婚好不好?”沈念曦一脸甜蜜,羞答答的提出这个要求,虽然由女方提出来有些不太妥,可岑旭尧真的付出很多好不好?由谁提出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岑旭尧蓦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巴动了动,低头狠狠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喃喃自语:“疼啊,不是做梦。”
“岑旭尧,我只说一遍,这件事由我提出 你却不作回应,很没面子呢。”沈念曦不悦的嘟着嘴。
“真的吗,曦曦,真的吗?”岑旭尧一下子跳起来,长臂似铁,将沈念曦打横抱起,快乐的转了几圈,高呼:“我要结婚了,我要结婚了。”
分坐他处的几个人快速聚拢过来,陈妍拉着岑旭尧的胳膊,又惊又喜的说道:“放下小曦,放下小曦,让我问问。”
沈念曦脸红的像苹果一样,娇嗔的瞪了岑旭尧一眼,羞涩的窝在他的怀里不愿出来,太丢人了,真是太丢人了,岑旭尧这个家伙平时看着挺精明,怎么总做这样出人意料的事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她转圈还不说,结婚这种消息不能回去再宣布吗?
“是真的吗?”陈妍不敢相信的瞪着大眼睛,比当事人还要开心,拽着沈念曦的手摇个不停。
“妍妍,你就别摇着嫂子了,老大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了这件事,说明一定是真的。”陈少儒把她搂在怀里,俊俏的小白脸上满是开心。
“讨厌,你怎么就不给我个像样的求婚呢?”陈妍反过手狠狠的扯着陈少儒的耳朵,把悍妇的形象扮演的十分入神。
陈少儒龇牙咧嘴的苦笑,他的这个媳妇儿,柔情蜜意起来,能够让你就像泡在了蜜水里,从里到外的甜,彪悍起来却是铁腕政策,经常整的他恼不得喜不得。
远处,蓝皓轩静静的坐在一棵柳树下,清润的眸中满是苦涩,望着处于甜蜜幸福中的岑旭尧和沈念曦,既没有过去庆贺,也没有和身边的云梦交流。
云梦望着满脸绽放着璀璨笑容的沈念曦,又看了看身边情绪低落的蓝皓轩,又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捶了他一拳说道:“要不要喝点酒?”
“待会儿还要开车。”蓝皓轩冷静的回答。
“那边那么多人,谁不会开个车啊,来来来,某与你一醉方休。”云梦摆出架势,硬是唱了一句京腔,倒也有那么点意思。
“好,一醉方休。”蓝皓轩知道云梦带了酒,心中苦涩,索性豪饮一番好了。
两人弄了两只酒杯,拿出一瓶上好的陈酿,你一杯,我一杯,转眼间一瓶酒便见了底。那边激动着的人们欢呼了好久,风中忽然飘来一阵酒香,陆海循着酒味看过去,发现云梦和蓝皓轩竟然在饮酒。
田禾的视线从沈念曦和岑旭尧的身上转移开来,迅速移动到云梦和蓝皓轩身边,“你们两个不够意思,偷着喝酒也不叫上我们,兄弟们,你们说,怎么处罚他们?”
“让他飞丫的。”陈少儒叫嚣着。
于是,陈少儒,陆海,田禾三人来到蓝皓轩身边,拽胳膊的拽胳膊,提腿的提腿,一下子把蓝皓轩抬起来,狠命的往空中抛。
从前,蓝皓轩有心脏病,从来没有沾过酒,酒量浅得很,和云梦喝了这么做,已经有些晕乎了,再被这些人抛到空中,更是晕头涨脑,摸不清方向。
身体在一起一落间,他迷离的双眼望着湛蓝的天幕,那洁白的流云似从眼前快速划过,伸出手想要握住它,手心里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想,对他来说,沈念曦就是他心中的流云,恣意随性,潇洒不羁,明明离他那么近,伸手去抓时,却什么都抓不到。
“哈哈哈……”蓝皓轩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在身体的自由起落间,放声高唱:“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
沈念曦从刚才的喜悦中冷静下来,有些伤感的看着被抛得起起落落的蓝皓轩,他眼底的伤,眼底的痛,她全懂,可是,错过的就是错过了,这辈子,再无机会。
抛得正欢的三个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同时停了动作,把蓝皓轩缓缓放下来,刚才就已经大醉的蓝皓轩,此时已经是再也控制不住,蹲到一旁大吐特吐起来。
云梦酒量好的很,她提出喝酒,不过是让蓝皓轩喝醉了不再伤心而已,没想到,他那样一个一向自制的人,居然会失控的大笑大唱大哭,她这种方式让他一个人的伤呈现在了众人面前,是不是,她做错了?
“皓轩,你怎么样?”沈念曦从车的后备箱里抽出一瓶矿泉水,快速走到蓝皓轩身边递了过去。
“没关系,我只是喝多了,让你们见笑了,原来喝多是这样的,一点都不好受。”蓝皓轩接过水瓶漱了漱嘴,用纸巾擦干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呵呵,喝多的唯一好处就是,我可以大睡一觉。”
“皓轩。”沈念曦迫近一步,想要伸手扶住他,他却摆摆手,“别扶着我,喝醉了找不到路的人,我自己都看不起。”
沈念曦住了脚,神情黯然,心中默默说,皓轩,你何苦如此,你值得更好的。于是决定,好好留意一下身边的女人,找到合适的给他介绍一个。
蓝皓轩上了云梦的车,径自睡到后座上,云梦走过去给他披了件衣服,上了副驾驶,陆海自觉的走过去充当起司机,休息够了,该继续往前走了。
沈念曦默默的回到岑旭尧车上,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岑旭尧虽然为蓝皓轩感到难过,却也在暗自庆幸着,如果沈念曦不是选择了他,那么,此时黯然**的那一个便该是他自己了。
从A市到轩辕山,开车要走好多天,一个在南,一个在北,A市是典型的南方气候,即便是在冬天,也是温暖入春,轩辕山就不同了,位于华国的最北方,终年积雪不化,这个季节,正好是春寒料峭,白雪皑皑的景象。
话说那种轩辕草,正是在这样严寒天气里生长的,据说花期也正在这个时节,如果赶得巧,假子文身上的毒应该可解。
这一天,一行人来到距轩辕山不远的一个小镇里,小镇里的居民打扮有些怪异,无论男女,一概穿着黑色长袍,女人尤甚,不仅穿着沉重的黑色长袍,还用黑纱遮面,看起来有些像葬礼上的装束。
关键是,这样的长袍很有些古老的味道,沈念曦一行人走在大街上,现代化的装束就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蓝皓轩自从那天醉酒后,一直很低调,来到这个小镇,他才稍稍有了一点精神,大家进入一家饭店吃饭的时候,他和沈念曦岑旭尧坐在同一桌上。
服务员端上来的一水都是素菜,所有的服务员都是面无表情,看到客人丝毫不热情,既不搭讪,也不介绍菜品。
沈念曦偷偷用银针试了试菜,发现没有问题,她把每样菜都夹一筷子送到嘴边,先嗅嗅,再尝尝,确认没有问题才招呼大家吃饭。
菜色虽然很清淡,味道却是不错的,沈念曦美美的吃了一顿,趁着一位服务员收拾碗筷的时候,偏头笑眯眯的搭讪:“这位小姐,请问这小镇里的镇名是什么啊?”
“祭天镇。”那名服务员惜字如金,面纱上面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让人感觉到很不正常。
祭天镇?怎么会有这样怪异的镇名?沈念曦扶着额头,发现最近的事情总是脱离既定的轨道,变得愈来愈诡异了。
蓝皓轩听到这个镇名,颀长的身体微微一震,抬眼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沈念曦,一行人在这寂静的过分的饭店里失去了聊天的兴趣,匆匆结了帐出来。
大家把车开到一家宾馆里,说是宾馆,其实不过是栋比较简陋的三层楼而已,上面挂着牌匾,黑色的底,上面用红色的字写着,祭天宾馆。
看到几天两个字,沈念曦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种不安越来越浓,难道说,这里真的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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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的房间不太多,为了安全起见,大家都挤在一层楼中,沈念曦和陈妍住一间,云梦独住一间,其余几个男人,岑旭尧和蓝皓轩一间,陈少儒,田禾和陆海一间。
本来一路上多数都是野外扎帐篷住宿的,可离轩辕山越近,天气便越冷,这样的天气里住在外面,不冻死也得冻僵,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这个小镇里住宿。
天色尚早,大家都没有困意,都窝在沈念曦的屋里,在整个祭天镇压抑沉闷的气氛中,大家都有些情绪低落,蓝皓轩起身关了房门,四处瞧了瞧,态度极是谨慎。
“皓轩,有什么问题吗?”沈念曦一直观察着,发现蓝皓轩自从听到祭天镇三个字就开始不太正常了,一向淡定从容的脸上似乎有些焦躁,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的作为。
“大家要小心了,这祭天镇大有来头。”蓝皓轩压低嗓音,神情凝重的说道。
“什么来头?”岑旭尧蹙眉望着他,知道从容镇定如蓝皓轩,没有大事是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
“我家祖传的秘辛里记载着,祭天镇,从古至今都是毒魔统辖的地域,毒魔生性残暴,每到十五便会令祭天镇的各家呈上一个童男或童女,历来如此,十五那天,整个祭天镇的村民都会换上代表祭奠的黑色长袍,女子会用黑纱遮面,用来提前哀悼即将被送进毒魔口中的那个孩子。”蓝皓轩说的很慢,清泉一样的声音中透着沉重,压抑的让大家难以呼吸。
“怎么会这样?”沈念曦失声喊出来。
“我也不知道,论说,现在是科学时代,这样神魔只说不应该存在才是,可这是确确实实记载在蓝家秘辛里的内容。”蓝皓轩叹了一口气。
“没错,今天是十五。”岑旭尧声音中透着沉重,站起身往窗外望了望,灯火已起,外面宽敞的街道上走着一队身穿黑袍的女子,手中提着贴有黄色符纸的灯笼,想游魂一样在大街上行走。
“既然这事让我们遇到了,就合该我们多管闲事,众位,哪位不愿意出去的,尽管留在宾馆,其余的跟我出去看看?”沈念曦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针,神情中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绪,率先开了门出去。
“曦曦,你也太小瞧我们了,大家都是铁血汉子,这里像人间炼狱一样,既然遇到了,怎么会袖手旁观?”岑旭尧拽住她的手腕,其余人跟着点点头,连一向对人情关系极其淡漠的云梦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大家各自准备了一下,把枪别在方便的地方,装作看热闹的人跟在那对提灯笼的女人身后。
一路上,除了呜呜的风声,几乎没有其余的声音,那对女人真的像幽灵一样,面无表情,脚步落地无声。
走了很远,来到镇西的一家民宅门口,从里面冲出来两个身着黑袍的彪形大汉,把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女孩双手反剪,用白绢堵了嘴巴,强行拉了出来。
那女孩身后是哭的扑到在地上的两个中年男女,看样子是女孩的父母,女孩没有戴面纱,秀丽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哭的很绝望,边哭边转过头,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的父母。
又不知从哪里出来两个身着黑袍的彪形大汉,抬着一个肩撵,把那女孩架到肩撵上,一行人继续无声无息的前进。
又不知走了多久,来到山里的一片密林旁,大汉将那个女孩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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