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一口灌了下去。
咂咂嘴,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啊?塔罗……,你就是那个相爷?狐王要宴请的就是你?”胡丽一拍桌子,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塔罗的眸子是审视,是疑惑,是惊讶。
“怎么,王后以为呢?”塔罗眼角飞扬,琉璃般夺目的眸子深深看着胡丽,看着她白皙如玉的脸上慢慢抹上一层红晕,再艳光淋漓的散了开去。
“啊?我、我以为相爷肯定是个食古不化的白胡子老道,谁会想到这么年轻这么……。”胡丽的声音越说越小。
“哈哈哈哈,依王后之意,塔罗太过年轻,无法执掌大印?”塔罗笑得妩媚风流,望向胡丽的那双眸子却像刀刃一般,带着追根到底的探索。
胡丽激灵灵打个寒颤,别过脸去不再看塔罗,嘴里却脆声声道:“相爷说的哪里话,久闻相爷神力憾世,令狐族千万狐灵所景仰,且有那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之貌,堪称色艺无双,最是能担任狐族重臣之位。我虽承蒙狐王厚爱位居后位,终不过凡胎,无德无能,若有得罪相师之处,还忘相师多多包涵。”胡丽并不知道塔罗神力如何,也不想知道他有没有粉丝,只是看到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脸,这些天花乱坠的奉承话就流水似的涌了出来,且思路流畅,口齿清晰。
银夜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伸手拈过一颗水晶葡萄,递到胡丽面前。胡丽想都不想的就着银夜的手含住了那颗葡萄,红唇碰到手指的那种软绵绵、麻酥酥的感觉令银夜心尖微颤。
”王后好一张巧嘴,说出来的话令塔罗心动不已。言情有了王后这番话,塔罗一定为王后马首是瞻。或至于王最塔后所言无德无能之说,塔罗却不以为然,王后天性纯真,是塔罗所见过的女子当中为奇特的一个,塔罗自然难以忘怀罗这话句句恭谨,却字字带着珠矶,日后也必然牢记王后的圣意,夜不能忘矣!〃,胡丽不以为然,银夜却头发根根倒立。哼,敢调戏本王的王后,本王让你长鸡眼!银夜银咬暗咬,脸上却不动声色,卖力的将面前的水果一个一个的喂到胡丽的嘴里,胡丽吃得不亦乐乎。
149王后的风采
“今日相师大喜,本王御赐一坛千年佳酿。来人,赐千雪夜!”银夜朗朗一声,几名宫女手捧着一个个精致的酒壶,鱼贯而入。
酒香四溢,闻着就令人心醉。塔罗旁边的两名女子退下,换上之前抚琴的美人。美人皓腕微举,纤手持壶,盈盈将面前的酒杯注满,美目含春看着他,眼里柔得滴出水来。
塔罗从美人手中接过酒杯,轻轻抚过她玉色的下颌,望着她露出一记,醉倒了风云,迷乱了日月。
切,登徒子,大庭广众之下也能打情骂俏,真正小瞧了他了!胡丽暗哧一声,随手牵了银夜面前的一只玻璃水晶杯,未等银夜反应过来,小嘴一抿,一口酒悠然入肠。
入口绵绵,舌尖软糯清甜,酒香在齿间徘徊,五脏六腑里却如奔腾的瀑布,似飞流直泻般磅礴,又似溪水潺潺的绵柔。像一团火苗在微微的拨动,又像一汪温泉暖暖迷蒙,像在云雾间行走,又像在阳光下漫步。
呃,好奇妙的感觉!胡丽满足的一声轻叹,伸过手在银夜面前摸啊摸,抓啊抓,好半天摸了一颗葡萄塞进了嘴里。她吃得过隐,却不知所有人睁大了眼睛提着心肝看着她。
“怎么搞的嘛,这样也行?”南宫杰嘟哝一声,起身走到胡丽面前,从怀中掏出一颗小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了银夜。
“来,吃颗葡萄,张嘴。”银夜浅笑着将手中的丹药递给胡丽,胡丽一口咬下。
“咦,你们怎么不吃水果?对了,节目呢?刚才我来的时候不是有人在表演节目吗,还有没有?那位姑娘琴弹的可真好!”胡丽吃吃一笑,靠在银夜身上四下张望。
如玉粉面含羞。流目飞转看了塔罗一眼,娇声说道:“如玉不才,雕虫小技只为博相爷一笑。怎及王后艺冠天下?”此番话又赞了自己琴技高超,又向某人暗许芳心。最后又将锋芒指向了胡丽,果然玲珑玉剔好心思。
“如玉姐姐谦虚了,姐姐一曲《细思量》扣人心弦,怕是相师也未曾听过这么美妙的曲子吧?”站在最边上的一名美女,手持罗帕,半点风流半点妩媚的说着,眼睛却朝着银夜飞花乱射。
“倩儿妹妹过奖了。妹妹的一曲《凤求凰》倒是艳惊全场,狐王可是大加赞赏呢!”
哟,吊凯子吊到这里来了,连银夜的主意都打上了。啧啧!胡丽轻轻摇头,又摸了一颗葡萄。
“王后姐姐,倩儿不知能否有这个荣幸见识一下王后姐姐的风采呢?”名叫倩儿的女子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胡丽,眼角一抹淡淡的讥笑。
几道目光冷冷的射向倩儿。令她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胡丽嘴巴抽了抽,抬头看见塔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只手在如玉的柔荑上轻轻抚摸。收回视线,胡丽叹了口气,揪着银夜的胳膊站起身。脸上露出一抹妖娆的笑,踩着浮步晃了晃,扶着银夜的肩笑嘻嘻道:“倩儿姑娘是吧?我跟你不熟,我们俩个的关系八杆子也打不着,何来的姐姐妹妹?狐王若是有意,将来把你封个主子妃子什么的,你再来攀亲结故。否则,这宫里规矩尊卑有别,倩儿姑娘还是想清楚了再叫。”看也不看一眼旁人脸上的精彩,胡丽转过身指着玉如,撅着嘴嘟嚷道:“烟儿,把我的琴送过来!”
如玉怔了怔,脸色一白,抬头想说什么,却见塔罗不知何时身子已经离她一尺有余。再看看银夜眼里的寒光,如玉缓缓站起身,躬身道:“如玉……奴婢这就去找烟儿姑娘,将王后的琴送来。”
如玉退下,胡丽昂着头,得意的拍拍银夜的肩,迈着浮步晃到银枭面前,又走到南宫杰面前,再挪到西莫面前,弯腰抓起一窜紫色的葡萄抱在怀中,又摇摇晃晃走到两个白胡子史官面前,嘻嘻笑道:“两位大人,你们辛苦了,来,吃葡萄!”七手八脚的将怀里的葡萄抓了几颗放在史官面前的桌子上,咯咯笑着晃到塔罗面前站定。
看了看怀里散落的葡萄,弯腰用衣袖捧了放在塔罗面前,摇摇头道:“你,虽然你性格不怎么好,一看就知道是个臭脾气,对女人又始乱终弃,不过,你是相师,是狐族的守护神,不管你有多么恶劣,我还是得敬你几分。”胡丽笑得花枝招展,旁边的两位史官却听得心惊肉跳,满头大汗。她在骂塔罗,她居然敢骂塔罗!放眼望去,狐族几千年来谁敢对这位玉面阎罗出言不逊?就连上一代的狐王对他也是礼让三分,甚至连银夜如此怪异冷冽的人,对塔罗也是言语谨慎。只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后,居然敢指着他的鼻子训他,而不可思议的是,咱们这位玉面阎罗似乎很受教的样子,垂首含笑。
胡丽虚晃了一下,绕到塔罗左边的位置,半蹲着撑在几上,一本正经的说道:“对女人,你眼光不咋滴!女人的美,不在脸上,在骨子里。枉你得了一副好皮相,那等庸脂俗粉也能入的了你的眼?告诉你,她们几个,不及烟儿的十分之一,嘻嘻!”最后一句话几乎贴着塔罗的耳朵说的。
塔罗笑得春光灿烂,银夜双手紧握,恨不得冲上前将那个叽叽咯咯的女人拎过来,南宫和西莫像是吞了个热鸡蛋,张着嘴吞不进吐不出。除了银枭较淡定之外,所有人都近乎失控了。
胡丽说完,笑完,站起身从塔罗面前的盘子里摸了个周身晶莹碧玉的果子,摇摆着走向银夜,银夜大手一伸,将胡丽揽进了怀中。
“烟儿求见狐王、王后。”烟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金光一闪,烟儿手捧古琴站在胡丽面前含笑着望着她。
“呵呵,烟儿,你来了!”胡丽兴奋的站起身,晃到烟儿旁边扶住古琴,笑呵呵的说道:“刚才两位姑娘都想见见王后的风采,虽然我从不在外人面前献艺,不过,今天是个好日子,除了两位姑娘,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见外了。”一句话说得如玉和倩儿脸色异常难看。
烟儿摆好古琴,侍立在胡丽身后不敢走开。她能看出来王后已经醉了,而且醉的不轻。
胡丽“呃”了一声,皱着眉揉了揉肚子。银夜担心的看着她,她却了然的朝他展露了一个温柔的笑意。
空气中隐隐荡漾着两个男人眉来眼去的暗战,倾刻间却被那气壮山河的琴声粉碎。音律磅礴如九霄云外雷霆滚滚,音韵激荡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又如那惊涛拍岸,乱石穿空,卷起千堆雪。再看胡丽,星目迷离,颊上艳光纷飞,微启的红唇绽放着一缕娇憨的欢笑,十指纤长如跳跃的水波在弦上飞舞,玉臂舒展,罗袖轻扬。
音律突然缓了下来,胡丽偏着头,眨着迷蒙的双眼,手指还在弦上跳跃,轻轻摇晃的脑袋如坠五里云雾。费力的张开双眼,迎上一道温暖又带着焦虑的眸子。心一暖,像有一股热流从心房往外喷射。胡丽一双美目突然流光四射,弦下的韵律像狂风卷着大浪汹涌着暗啸,又一重热血沸腾的旋律在空中飞散,激起万千波浪。
狂风在呜咽,大海在咆哮,波涛在翻滚,四周婉如陷入了一片黎明前的黑暗之中。片刻,周围恢复了平静,那奔腾的余音却袅袅回旋不息。
曲未,烟儿扶着胡丽慢慢走向银夜。站在银夜旁边,胡丽扶着他的肩,脸上荡着如春光四射的笑靥,浅浅作了一揖,笑道:“塔罗,此曲因你而作,我今天把它……送给你……。”像一只沉睡在风中的狐狸,胡丽惊天动地的倒了下去,而银夜,飞快的拍出一掌将桌子推开,优雅的伸手接住胡丽,暖暖一笑,如沐春风。
“众位爱卿,王后沉醉不醒,本王先带王后回宫,稍作失陪。长老,代本王好好招待相师。”银夜笑笑,转身离开。
众人皆沉禁在自己的回忆中,银枭微莞的笑笑,招手道:“上膳!”
一道道婀娜的身影在席间流窜,各色珍馐美味依次上桌。
“哎,现在才是正点,咱们王后错失美食,岂非憾事?千雪夜啊千雪夜,一口倒,狐王这回可麻烦了!”南宫杰晃着杯中的酒,陶醉的凑近唇边轻抿了一口。
西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一口饮掉杯中的千雪夜,一抹如水的寂寥浅浅的挂在唇边,盖不住那一缕难捺的心痛。
“西莫,你也想学王后一醉三天吗?”南宫杰看到他面前的空杯,惊问道。
“难得狐王舍得,也难得能沾了相师的光,不喝对不住狐王和相师,对吧,相师?”西莫遥遥举起酒杯朝塔罗晃了晃,一饮而尽。
塔罗拾起酒杯遥空一晃,也一饮而尽。眼角的笑意已渐渐隐去,一抹深沉的眸光望着斜对面的空位,修长秀美的手指缓缓拈起面前的一颖葡萄,轻轻放在口中。绵软滑腻,清香甘甜,味道很美,像……她的唇?嘴角缓缓逸出一丝邪魅而又充满暖昧的笑意,指尖再次拈了一颗葡萄静静看着,隐隐印出他魅惑无双的俊颜。
150禅机
胡丽这一醉,整整三天三夜,与她同醉的还有西莫。当然,本该大醉特醉的还有个塔罗,但他行为诡异,身为药师的南宫杰却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醉成什么样,只是送了一些醒酒的丹药到岚香苑,交给了蓝绡。
南宫杰在东宫与玉西宫之间来回跑,不知用了多少灵丹妙药,西莫昏睡了两天后醒来,而胡丽不折不扣的睡了三天,银夜除了日常议事以处,也守了她三天。
醒是醒了,可是下了床以后,头顶金星,脚踩棉花,天旋地转,手脚发软。扑通一声,胡丽像个瓷娃娃般的倒在了床上。
“王后,您还是先躺会儿,祈南护法刚刚给您服了药,晚一点才能见效。”烟儿扶着胡丽躺下,仔细的为她盖上锦被。
喉间传来清凉舒适的感觉,丹药的味道还在齿间回荡。胡丽眨眨眼,无力的说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头晕成这样?浑身软的像棉花似的。”
“您还说呢,一口喝下那封存了千年的千雪夜,醉了三天三夜。平常人闻闻就能醉倒,您倒是一口一个干净。若非祈南护法每日送丹药过来,您怕是还要醉上几天几夜呢。”烟儿的语气里是淡淡的责备与疼惜。
“醉了三天?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好难受!”胡丽闭着眼想了想,依稀记起了宴会上的一些事。可是现在全身觉得又软又沉,目及之处好多的小星星。
“您再歇息一会儿,祈南护法把所有能够醒酒的好药都搬了过来,就是怕您宿醉难受。”
胡丽颓然的把头扭向床内,微眯着眼叹息:“唉,三天,我有三天没锻炼了。都怪银夜。搞什么千雪夜给我们喝,害我醉成这样!”
“可不止您呢,相师喝了整整一壶千雪夜。临西护法也醉了几天,长老也躺了一天呢。就连祈南护法。他也睡了半日,服了丹药才好些的。只有狐王没有饮千雪夜,他知道您醉了,为了照顾您才没有喝。”烟儿笑道。
胡丽乐了,一双眼滴溜溜转道:“哈哈,这么说来他们只要碰过千雪夜的都醉过?”
烟儿笑着点头。
胡丽想笑,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想了想。她撑起上身拉着烟儿的手说道:“烟儿,你扶我到殿外院里坐坐,我不想再躺在床上。”
烟儿无奈,只得扶着她躺在院里的躺椅上。
轻风习习。带着大自然的清香吹在胡丽的脸上,她闭着眼感受着那片温柔的拥抱。突然,鼻尖一股异样的清香传来,像遥远大漠上的桅子香,带着黄沙的温润。又带着离离草原的清凉。一种被人逼视的压迫感袭来,胡丽霍然睁开眼,一袭黑色锦缎暗花缠枝罗纹的塔罗悠闲的站在面前,拿一双邪气慑人的眸子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她。
“是你?没醉的不醒人事?”胡丽愕然。
“看来你已经醒了七分。我若醉了,谁来让你清醒?”塔罗笑得醉意盈盈。从怀中拿出一只精巧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小指大小的宛若珍珠似的颗粒。
“吃了它,你马上可以下水摸鱼。”塔罗笑道。
胡丽不屑的瞅了他一眼,还是伸手接过珍珠颗粒吃掉。立刻,喉间一股灼热的感觉窜流到体内,五脏六腑忽冷忽热。塔罗走到她身后,伸手在她的背后轻轻抚了抚,顿时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起来走走。”塔罗一手拉着胡丽的胳膊,一手抵着她的背,扶着她站起身。胡丽疑惑的看看他,扭了扭腰肢,又舒展了一下胳膊,笑眯眯的说道:“哎,好多了,我现在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烟儿替王后谢过相师!”烟儿浅浅施礼,略带羞赧的站在胡丽身后,微低着头说道。
塔罗看了烟儿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难怪你家主子那么称赞你,想来她是不会谢我的,倒需借着你这个丫头的嘴来道谢,真正是心思玲珑啊。”
烟儿对这句不知是褒是贬的话感到凛然,怯怯的退到一旁。
胡丽撇撇嘴,撸起手上的衣袖,露出一双玉葱般的手插在腰间,懒懒的伸了个懒腰,俏声说道:“小气!不就上次失手把你的屋子……,呃,你倒是记恨了,逮着机会就数落我。”
塔罗上前一步,把头靠近她的肩,迷人的嗓音轻吐着喇叭花:“哦?原来是失手?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让你怒从心起,这才狠狠的揍了我一顿,弄半天不是啊。原来我在你眼里的印象并不是那么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