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慵懒的靠在树上,双手斜插在口袋里,双目炯炯,眼角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看着胡丽,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可忽视的逼人气势,令胡丽没来由的生起了一股慌乱,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即将等着撒旦的惩罚。
上课铃声适时的响起,胡丽回过神来,端端正正的坐好,目不斜视的看着黑板。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新来的班主任原来这么可爱。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胡丽等到人多的时候混在同学中间猫着腰跟着他们走出教室,趁机钻进了植树林。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轻抚着胸口,心里暗暗叫险。这家伙,简直阴魂不散,越是不想看到他的时候越是能够看到他像影子似的在她的身边转悠。
“你确定现在不想看到我?”一个低沉而凝重的声音在胡丽的头顶响起。胡丽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跳开,抬起头看到银夜站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梢间,像一只轻盈飞舞的银色精灵缓缓飘落在她的面前。她瞠目结舌的看着银夜,纤长的手指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可不是阴魂不散,我只是猜到你那颗小脑瓜在想些什么,所以自然知道你会经过这里。这儿清幽的很,适合情侣的约会,难怪你喜欢这里,我也喜欢。不如以后这里就成为我们约会的专属地,别人禁止入内。你觉得怎么样?”银夜痞痞的笑着走进胡丽,一只手已经伸向她娇嫩细白的脸蛋,轻轻的抚着。
胡丽重重的拍向他那只不安份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你就是阴魂不散,大白天的从树上跳下来,不吓死人也吓着鬼了。那你说,你在这儿等我干什么?别说是专门为了吓我。还有,你下午躲在操场旁边看着我干什么?也是为了吓我?”
“谁说我是为了吓你?你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明明是你先看我的好不好,我是被你眼里的热情所鼓舞,所以才在这里等你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呢。”银夜彻底把他恬不知耻的无赖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胡丽被银夜的话弄得恼也不是,乐也不是,只得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人……真是无语!好吧,我没有什么话想跟你说,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看到胡丽转身要走,银夜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柔荑,灼灼的眼眸里带着火一样的炽热,紧紧的逼视着胡丽,嘴里不无调侃的说道:“你可是答应过随叫随到的,这几天为什么像见鬼似的躲着我?就为了那小子?”
胡丽撇撇嘴,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屑的说道:“我躲着你?以你的通天本事,我躲的过初一能躲的过十五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躲着你了?我倒是有这个心,只是没这个本事,再说这跟凌峰也没有半点关系。”
“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们经过了那一天一夜的缠绵,我们的感情变的更深了,心也贴的更紧密了。原来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原来我并不曾入了你的眼、进了你的心,原来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你根本就不曾领过我的情!”
银夜调侃的语气突然变成了声声哀怨与指责,倒令胡丽不知所措了。她一边为着银夜的话感到羞恼,一边又为着他突变的性子感到不安。“喂,你别乱说,什么缠绵不缠绵的,我们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的确救过我的命,但不能因为这个要我以身相许啊,这也太离谱了吧!何况我并没有对你许下什么承诺,不需要对你负责吧?”
银夜理直气壮的说道:“你的责任大的去了。你可知道那天我为了找你而误了我的终身幸福?你可知道我的损失有多大?你可知道那一天对我的影响有多深?”
胡丽再一次被银夜信誓旦旦的指责弄的云里雾里,她莫名其妙的问道:“说清楚,我又碍着你什么了?这跟你的终身幸福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为了救我失去了你的至亲至爱?”
某人一脸诡异,却又无比认真的说道:“恭喜你答对了!那天校长本来为我安排了相亲,女方可是名门闺秀,知书达礼、温婉贤良、貌美如花,我们俩个可以说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可是由于你的关系,我没能赴约,女方因此不愿意再给我机会,也不愿意听我多作解释。你说说,是不是你断了我的一段美好的姻缘?你是不是该为此负全责?你是不是该承担我所有的损失?”
银夜字字句句夹杂着对胡丽的指责,心痛的表情令胡丽心虚不已。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银校长什么都没有在她面前提起,也没有任何人跟她说过这件事,突然之间要她相信自己不小心造成了这样严重的后果,简直有点不可思议!可是看他说的这样声色俱厉,她要是不承认的话好像说不过去。
摸了摸耳朵,胡丽像泄了气的皮球,略带着小心的说道:“对不起嘛,我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子,我真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银夜哀哀的说道:“告诉你有什么用?难道要我见死不救?难道要你赔我一个新娘?难道要我重新再做一次选择?”
胡丽嘟着嘴,硬生生的把涌到嗓子眼里的话给吞了回去。不能不说,当时她在绝望中看到银夜的时候,如果他提出以身相许的条件,说不定她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可是当时归当时,现在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完全两回事嘛,她无法以现在的心情去体会当时的感觉啊。可是,她也不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主,银夜救了她是真,她误了人家的相亲是真,她可没本事去弄一个绝了种的极品新娘还给他。想到这里,胡丽很没种的缩了缩脖子,弱弱的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我去银校长,让他帮你再约约那位小姐?”
银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着一丝鄙夷说道:“笨!如果找银校长有用,我还向你诉这个苦干什么?真是白长了这颗漂亮的脑袋。”
胡丽:“……。”
强忍住心底得意的笑,银夜一副恩宠的姿态轻言谩语的说道:“我也不会趁机占你什么便宜,更不会以此为借口威胁你、压迫你,我现在只想找个人来安慰安慰我,作为同学,又作为整个事件的主导者,你觉得自己有没有义务帮我度过这个情绪低糜的时间段?”
尽管胡丽有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可是站在仁道主义的立场上,她无法拒绝,只能认命的朝银夜点点头,并毫无生机的低下了那颗美丽的头。
银夜的嘴角向上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伸手牵起胡丽柔若无骨的小手,大步走出植树林。
081代价
081代价
“为什么没有按照狐族的规矩处置银姬,还让她留在人间?你是觉得本王的话可以打折扣了是吧?”银夜冷冷的看着银枭,眼里弥漫着怒火,四大护法左右而立,却无人敢声张半句。
银枭不急不忙的站起身,朝银夜微微颔首道:“王,臣的确没有处置银姬,还把黑风即将消失怠尽的灵气封在了他的体内,免了他化身原形之苦,而银姬也是她自损心脉,并非臣的本意。”
银枭的话令银夜眼里的幽暗隐去,变为喷薄的怒意,他伸手一扬,银枭身后的椅子瞬间化为一堆粉末。“你最好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交代,否则银姬的下场会更加惨不忍睹!”
银枭抬起头,直视着银夜犯赤的眸子,朗声说道:“禀狐王,银姬宁愿自己一死也要臣救回黑风,并一力承担了所有的罪过。臣自想着,与其处置了他二人,倒不如留与他们一个恩惠,若能因此换得他二人对王的忠诚,那岂不是一件功德?若是他们再有异心,臣必定亲自将他们化为灰烬。”
银夜冷笑道:“本王给他们的恩惠难道少了?他们还不是恩将仇报!你这次不灭了他们,难保他们下次不再对小丫头下毒手!也罢,本王这次就再卖你一个人情,你可收好了,若小丫头再因他们生出个好歹,可别怪本王连带着对长老无情!”
“臣谢过狐王恩典!”银枭双手抱拳道。
待银夜脸上的霜色渐渐散去,看到四大护法躬立在旁未曾坐下,忙挥手说道:“都站着干嘛?练功还是养气呀?”
东云嘻嘻笑道:“很久没有看到狐王立威,还以为王受了某人的习性感染,慢慢的也变成一俗人了,现在看来,王还是狐族的王,未曾有丝毫变化,只是掩藏心事的本领渐长,喜笑怒骂越来越不为人知了。”
银夜似笑非笑的昂着说道:“你这是在夸赞本王还是在抵损本王?难道本王以前就是一根筋不成?你也休要在这里伺机笑弄于本王,待回了云霄殿,看本王如何治你们!”
南宫杰没好气的白了东云一眼,幽怨的说道:“你这家伙就是这么不讨人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自己回去受罚也就罢了,何必扯上我们?我在凡间飘泊了十八年,回云霄殿可是要领功的,你这一搅和,我还有什么指望?”
西莫掩嘴笑道:“祈南护法护珠有功,理应受到狐王封赏。不过南宫,你任由灵珠在人间被一凡胎缠身,她若因此失了灵性,你这罪孽可就无边了!”
南宫杰愣了一下,一头雾水的转向银枭,等着听他的解释。
银枭悠然的吹着杯中的茶叶,轻抿了一口,慢悠悠的抬眼看了看西莫,淡淡的笑道:“我和祈南护法当年奉命找回灵珠,却阴错阳差将灵珠遗留在人间十八年,我们皆为待罪之身,何来的功与德?若将来回了云霄殿,也只有跪荆请罪之理,一切但凭狐王作主。祈南护法,你以为呢?”
南宫杰的眸子渐渐黯淡下来,他清楚银枭话中的意思,他们的功与过只有狐王说了算。
众人沉默之间,门被轻轻推开,一颗小脑袋从中间探了进来。看见一屋子都是人,胡丽有些不自然的轻声问道:“你们……都在呀,那我改天再来好了。”
没等她把脑袋缩回去,银夜不温不火的喝道:“回来!我还没开口你就想走,还有没有一点诚意?若是不愿意认帐也就罢了,我也不想强人所难!”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胡丽快速闪进来抵在门上连声说道:“愿意愿意,你没有强人所难,是我强人所难了,噢不,是我搞不清楚状况,我还以为你们在……在商量国家大事,不敢打扰你们的兴致,所以我……。”
什么状况?众人的视线齐齐在两个人的身上转悠着。胡丽挠了挠脸,不自在的说道:“那个,今天我要为你们无偿服务一天,打扫卫生、买菜、做饭什么的,也包括跑跑腿之类的,总之,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胡丽深深的弯下腰去朝着众人鞠了一躬。
“不对,是为我免费服务一天,你们都是沾了光的!”银夜正经的纠正道。
众人还在纳闷着,胡丽已经撸起衣袖飞快的往楼上冲去。她得抓紧时间打扫卫生,不然这么大的一幢房子得打扫到什么时候?何况还要买菜烧饭。该死的,一个月,四个礼拜,每个礼拜的休息天都要过来无偿服务一天,还不知道那个家伙会想出什么办法折腾她呢。为了不落人口舌,她还是乖乖的、主动的干好自己的活儿,省得生出是非。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小胡丽怎么一脸卑恭的样子?还打扫卫生、买菜做饭?这又是闹哪样?”北归疑惑的问道。
南宫杰看了看银枭,又看了看银夜,站出来指着银夜说道:“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背着我们打了什么赌?还是你用什么手段对小丫头威逼利诱了?她不可能乖乖的跑到你这里来做粗使的丫环。”
银夜面带得意之色,口中却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只是请校长帮了我一个忙,皆因名门闺秀引发的种种问题,结果就是:小丫头心甘情愿做我一个月的使唤丫环。”
银枭无辜的一一回望着四双眼眸,心里滋生了一百种疑问。
“您,真的打算要她打扫整幢别墅的卫生?还要买菜做饭?我友情提示一下,以她的身手,打扫完这里的卫生最快要五六个小时,五六个时辰以后该是下午一两点钟,我们还要再等她去买完菜,然后再回来做饭,做完饭最快也要到三四点。我们可以几天甚至几个月不吃不喝,可是这丫头估计撑不到做好饭估计就会倒下。您确定要她这样的服务?”西莫扯着嘴角笑道。
银夜轻咳了一声,微微坐正身体,脑子里迅速回味了一下,正色道:“这个,不一定非要做好卫生再去买菜嘛,可以先买菜,再做饭,再做卫生呀!对,就这么着。小丫头,下来,赶紧的去买菜,快点!”话间刚落,楼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胡丽健步如飞的跑了下来,疑狐的望着银夜。
“这样,你先去买菜做饭,吃完饭再打扫卫生。准备一下,我让银火送你去。”正说着,银火从外面走了进来,低着头站在一旁等候银夜的指示。
“银火,你开车送小丫头去买菜。”银火应声退了出去。胡丽撇撇嘴,心里很是不屑。正欲走开,银夜一把拉住她,站起身在身上摸了摸,从内衣口袋掏出一张金卡塞在她手上,笑眯眯的说道:“拿着,买菜也是需要钱的。”
胡丽低头一看,脑子里差点挤出水来!要她揣着金卡去菜场买菜?这等土豪也太土的掉渣了吧?胡丽哭笑不得的把手里的卡重新塞回银夜的手里,苦笑着摇摇头。
银枭不声不响的伸过手来,递给胡丽几枚纸票,用眼神示意她快走。胡丽接过纸票,白了银夜一眼,飞快的跑开。银夜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金卡,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明所以,同样,除了南宫杰略带鄙夷的神色以外,其余几个人同样懵懵懂懂。
“王,您在胡丽面前诋毁我的形象不要紧,只是别让她生出什么误会才好。”银枭若有所思的看着银夜,轻言道。
银夜扯着嘴角,抬着眉戏谑的说道:“我不过是请校长给我做了一回媒,为我介绍了一位世间罕见绝伦的大家闺秀,仅此而已,再无别的。”
“所以,胡丽信了?”银枭浅笑。
“她信,她为什么不信?由校长亲自介绍的女子岂能俗了?她非但信了,还因为自己本无意破坏的这段美满姻缘感到愧疚难安呢。”银夜脸上好不得意。
南宫杰恍然大悟的指着银夜连连叹息:“啧啧啧,好一个堂堂的狐王,竟然生出这样的心思,难为了小胡丽,现在心里不知怎样的懊恼呢,怕是连卖身为奴的想法都给逼出来了!”
“等等,这是欲加之罪吧?借着一个空穴来风的幌子,就哄得小胡丽团团转,还甘愿为奴为婢。王岂能这般对待小胡丽?平日里不是捧在手心里的宝,含在嘴里怕化了吗,现在怎么舍得见她这般辛苦?”东云大笑着说道。
银夜无所谓的耸耸肩,眯着眼深沉的说道:“你们无需用言语来激我,有这等心力倒不如防着凌峰那小子。那小子竟然指使他的父亲到小丫头的家里去攀亲,那个头大无用的公安局长竟然自以为是的把小丫头当成了他未来的儿媳妇,你们说可恨不可恨?还有校长,你作为胡丽的半个父亲,怎么不阻止胡妈妈的行为?你的话她能不听吗?”
原来如此!众人这下恍然大悟。原来狐王是因为恼着凌峰与胡丽关系的进一步发展,故而以惩罚胡丽为由,实则想与胡丽独处,想伺机近水楼台先得月,还理所当然的把对胡丽的惩罚当成是胡丽的无心之过而付出的代价。好一个狡猾的狐王,好一条卑劣的烂计!
082线索
082线索
上午的放学铃声刚响,凌峰一阵风似的冲进校长室,朝着银夜与西莫的方向奔了过去。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