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本王没有说要责怪你们。”银夜伸手虚扶了一下司空昱,转头看着沉睡中的胡丽。
“相师,事情的经过你可清楚?你有什么看法?”银夜浓眉微锁,头也不抬的问身后的塔罗。
塔罗眯起眼,沉声道:“灵山脚下被封存的狐魂当中,因为帮着他们的家人善后,有很多与我结下了不解之缘。正是通过那些不散的狐魂,我感受到了里面的异动,这才及时赶了过去。不得不说,王后成长的非常快,她面对的是七魔之一的黑魔,而黑魔带领的血狐灵力都不弱,王后以寡敌众,虽然受了伤,却在杀气凛然之下被我看到了她幻化出来的真灵。不能不说,这对她来说又是一次新的蜕变。”
197禁足
“真灵?她的攻击力如何?如果是九尾真灵,她不应该受到这么严重的伤。”银夜幽谧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隐讳的暗沉。
塔罗想了想,收起眼角的笑意,沉声道:“与晋阶大赛当日的情形一样,虽然这次幻化了真灵,但是真灵似乎无法与灵珠的灵气完全融合在一起,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抑着释放不出来。”
银夜挑了挑眉,凝视着胡丽娇美而又略显苍白的容颜,幽幽叹了一口气,软声道:“灵山脚下阴气太重,或许王后的体质还不太适应那里的环境,灵气受到影响也属正常。只是以后要好生保护王后,不能再让她到处乱闯了!”银夜的话里带着不怒而威的凛然,烟儿汗颜的用力点头,示意司空昱退了出去。
塔罗的视线最后从胡丽脸上收回,微微朝银夜颔首,转身步出了卧室。
胡丽醒来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银夜一脸的阴郁与暗沉。揉了揉惺松的睡眼,胡丽软糯糯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晚膳用过了吗?”随着她说话的节奏,两条腿从被子里滑了下来。
“啊哟!”胡丽痛呼一声,秀眉紧紧的皱在一起,脸上的汗瞬间冒了出来。
银夜脸一沉,快步上前扶着她靠坐在他身上,柔声问道:“怎么样,碰到伤口了?虽然是皮肉伤,但是伤口却很深,要好好休养几天才行。”
胡丽倒吸一口气,慢慢把腿挪了回去,抹了把额上的汗。哀叹道:“我这几天是不是不能出去了?连走路都不方便了是不是?呜,完蛋了,这可怎么办!”
“你最好老老实实呆在寝宫里,哪儿也不要去!”银夜寒着脸。提高嗓门,中气十足震得胡丽耳朵嗡嗡作响。
有使以来胡丽第一次听到银夜用这种疾厉的语气跟她说话,一时之间怔住了,撅了撅小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银夜现在在生她的气,她也看到了他隐忍的怒意,她想向他道歉,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一直以来都是他围着她转,哄着她,事事为她出头,时时替她着想,她却从来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过什么。她为她的自私感到心虚,却又因为他此刻的严厉而又觉得委屈。一双若水般的美眸眨了眨。瞬间便盈满了一汪清泉。
银夜原本蓄满了一肚子的担忧和抑郁。看到胡丽伤成那样还不忘往外跑。心里的恼怒更加不可抑制。他怪胡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每次出去都弄得满身伤再回来,他也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爱的女人。让她一次次面临这样那样的险境,他更怪自己不能代替她承受所有的伤痛和苦楚。不止自责。他更加后悔,后悔因为溺爱的放纵而让她一次次陷入险境。
然而,此刻看到胡丽泫然欲泣的眸子和一张盛满惶恐不安的小脸,银夜的心却软软的抽痛起来。他长叹一声,伸手将胡丽揽在怀中,爱怜的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叹息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真想把你藏在衣袖里,让你远离危险和伤害,也让我的心能够安稳一天!可是你为何就是不能安份一点呢?为何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呢?”
胡丽窝在银夜的怀里,用力在他身上蹭了蹭满脸的泪花,嘟嘟嚷嚷的道:“你别生气嘛,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不该逼小七带我去灵山脚下,我不该丢下烟儿和司空昱,我不该不打一声招呼就走。我向你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
捧起胡丽花猫似的小脸,银夜无奈的摇了摇头,浅笑道:“只要你乖乖的养好伤,快快好起来,我就不再生你的气。还疼吗?有没有好一点?”
“唔,好疼,肩膀也疼,腿更疼,不能走路了!”胡丽委屈的苦着脸,轻轻抽了抽受伤的腿,疼得她又是一阵轻嘘。
“知道疼了?知道疼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鲁莽。”银夜轻笑道。
胡丽小心的挪了挪身体,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银夜怀里,撇撇嘴道:“你刚才的样子好凶,这是你第一次对我发火呢!”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又担心你的身体,看到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每次回来都弄的伤痕累累,我当然不高兴了。”银夜无奈的笑道。
胡丽小心的抬起眼瞅了瞅银夜仍然紧绷但俊美如昔的脸,悄悄吐了吐舌头,把自己的头紧紧的贴在了银夜的怀里。
整整三天,胡丽除了躺在床上睡觉,就是被烟儿扶到餐桌上吃东西。为了弥补她不能出去蹦跶的遗憾,银夜差人一批一批的往东宫送好吃的膳食,胡丽一张小嘴就没有消停过。坐在椅子上吃,被人搀着也在吃,躺在床上还在吃,以至于西莫进来的时候,某人躺在床上左手一只碧丝果,右手一只特大的芒果干,吃的眉开眼笑。
“烟儿见过临西护法!”烟儿笑眯眯的朝着西莫盈盈施礼。
胡丽嘎然止住嘴里的动作,看见西莫久违的笑脸,一高兴就往床下跳。正在愈合的伤口被扯动,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哎呀,受伤的人怎么还这么不老实?听他们说你变乖了我还不相信,果然不出我所料,秉性难移!”西莫笑着把胡丽扶到床上坐好,转身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悠哉的品了起来。
胡丽掀开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西莫对面坐下,撑着下颌笑道:“我已经很听话了好吧,整整三天没有出过寝宫的房门半步,这还不乖?”
“哈哈”,西莫大笑着说道:“你身上的伤是灵力深厚的血狐留下来的,带有毒性,没那么容易好。估计再过三天,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在这三天内,你最好还是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这样狐王高兴了才会既往不绺。”
胡丽探头瞅着西莫面前一只精美的盒子,眯了眼道:“你这家伙,好不容易才到我这里来一躺,不会就是为了打压我的气焰吧?”
“怎么会!”西莫扬了扬面前的盒子,嘻嘻笑道:“听说你被狐王禁足了,想着你这几天没什么乐趣了,找了些好吃的小玩艺儿带来给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胡丽眼眸一亮,抓过盒子打开一看,乐了。
瓜子,整整一盒子葵花子,估摸着半斤左右。灰不溜秋的瓜子躺在精致的琉璃盒里,怎么看怎么别扭。看着看着,胡丽头一偏,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
“笑什么?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是瞒着狐王让隐藏在人间的隐卫给我偷偷送进来的。若是被狐王知道了我可是要受罚的!”西莫没好气的瞪了胡丽一眼,摸了一粒瓜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满意的点了点头。
胡丽捂着嘴嗤嗤笑着,直笑到西莫翻起了白眼,这才忍着笑意说道:“我没有笑你,我是觉得你很可爱,哈哈,花那么大的功夫给我弄了这些东西,哎哟,不行了,我肚子痛!”胡丽捂着肚子趴到床上笑得全身发抖。
西莫一双炯炯的凤眸闪过一抹郁闷,看到胡丽笑得喘不过气,俊美无双的脸上抽了抽,转身走到床边,一把拎起胡丽,阴郁的咬牙道:“笑够了没有?不要是不是?不要我带走了!”丢开胡丽,西莫闷闷的走向桌旁。
“我要我要,谁说我不要了!”胡丽一把扑开西莫,整个人扑在桌子上,把那盒子护在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
西莫扬起嘴角,如温玉般柔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柔柔的笑,柔得令人心生荡漾。“这是武陵市最有名的徐氏瓜子,你应该不陌生吧?”
胡丽惊喜的抬起头,喜滋滋道:“这是从武陵带来的?呀,这个味道我太喜欢了!从小我就喜欢徐氏瓜子店里的零嘴,小时候经常拿了妈妈买菜的钱去买瓜子,嘻嘻!”胡丽捧起一把瓜子,陶醉的闻了闻,晶莹的眸子眨了眨,竟滴下两滴泪来。
西莫一惊,下意识的伸出手,却停在半空顿住。
“你怎么了?伤口又疼了?”
胡丽难为情的偏过头擦掉眼里的泪,低声道:“没有,我只是想我妈妈了。我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到妈妈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身体好不好,是不是经常因为想我连饭都吃不香。我妈妈她身体一向比较娇弱,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大小姐流落在民间,还捡了我这么一只拖油瓶。不过,我妈妈经常说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有我这样的女儿和银叔叔这样的恋人,呵呵。”
西莫缓缓抬起手抚上胡丽的肩,柔声说道:“你放心,长老一直念着你妈妈,他派了很多人在别苑里照顾她,有司机,有佣人,还有医生。等你的禁足令结束以后,可以请狐王和长老帮忙,让你见见你妈妈。”
“真的?真的可以吗?不是说玄光镜很耗灵力的吗?会不会对我妈妈造成伤害?”胡丽兴奋的不得了,像只小鸟似的围着西莫转来转去,眸光濯濯,耀得像天际的星辰。
西莫颔首笑道:“偶尔一次没什么大碍。只是,你妈妈那边现在没有灵力特别高强的隐卫,他们还无法施展玄光之术,所以还得请狐王和长老帮忙。
“嗯嗯,好,我会乖乖养伤,好了我就可以看到我妈妈了!耶,西莫你真好,西莫万岁!”
198深藏不露
事隔半年多,胡丽再一次见到胡梅的时候,母女俩并没有像第一次久别重逢那样哭成一团,而是彼此的视线深深的凝在一起,诉说着相互间的思念和无言的祈盼。
玄光镜中,胡梅眉眼里都是笑,身后站着银枭,温婉如水的看着她,嘴角噙满了笑意。
“小胡丽,你还好吗?听说你在那边成天闹腾,我那个好女婿怕是伤透了脑筋吧?都怪妈妈没把你调教成大家闺秀该有的风姿,妈妈心里真是遗憾!”胡梅娇柔妩媚的笑着,笑得神采飞扬。
胡丽乐不可支的把一旁的银夜拉过来,把他当靠垫靠在他身上,嘻嘻笑道:“妈,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以前的样子一阵风就能把你吹倒,而我呢,从小身体强壮的像头小牛犊。你从来走两步都会娇喘吁吁,而我却一天到晚上房揭瓦。我就不明白了,虽然我不是你生的,但也是你一口一口喂养大的,怎么没有半分你的性子呢?”
胡梅柔柔一笑,抬头对银枭露出风情万种的一笑,伸出纤纤十指接过银枭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两口,这才盈盈浅笑道:“我有什么办法?我说女孩子家要笑不露齿,你说最美的微笑是露出八颗牙;我教你喝汤不能发出声音,你说那样会影响食欲令你营养不良;我说为人处事要低调,吃亏是福,你说以后把福气都留给别人。我跑不过你,嗓门也没你大。个头也没你高,身体也没你壮实,你说说,妈妈能拿你怎么办?”
胡丽目瞪口呆的望着玄光镜里笑得如芙蓉飘香一般的胡梅,指着镜子怪叫道:“哎,妈,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您这是拆我的台啊!看来枭叔叔把您惯坏了,不但气色好了,皮肤也嫩了,连损人的功夫都渐长了呢。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胡梅听到胡丽扯上银枭,脸一红,嗔怪的白了胡丽一眼,软声道:“你枭叔叔在我面前就没有停止过夸你,说的是千般好话。对你是万般疼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胡丽搓了搓手,缩着脖子对银枭扮了个鬼脸。嘿嘿笑道:“妈。您放心了,谁的话我都可以不听,唯独枭叔叔的话我会言听计从。先不说别的,就凭他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把您养的白白胖胖的这份恩情,我就无以为报。看到您现在的神采,啧啧。连我都自愧不如啊!”
胡梅娇嗔的红了脸,佯装发怒,惹得银枭在一旁不断的软语相劝。
胡丽咧着嘴哈哈笑着,为胡梅脸上的幸福,也为银枭前所未有的细语温柔。
“是不是很感动?他们俩个真的很般配!”银夜侧过身。拨开胡丽额前的发丝,伸手将她揽过来靠在怀中。深情的吻了吻她光洁如玉的额头,毫不避讳的在玄光镜中秀着亲热,惹得刚刚抬起头的胡梅又一阵面红耳赤。
母女俩在玄光镜中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宝,惹得两头施展法力的四大护法一个个青筋都暴了出来,面色绯红却又唇色发青。直到银枭良心发现四个人已经支持不住了,这才将母女二人隔开,收了玄光镜。
既恢复了活动的自由,又见到了妈妈,胡丽简直兴奋到了极点,虽然答应了银夜不再到处乱跑,但是现在即使让她呆在寝宫里数豆豆,她都会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数豆豆。
银夜每次过来的时候,胡丽嘴里都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在摆弄那些丹药,要么就是在一派悠闲的抚着琴,难得的文静,难得的淑女风范啊。
“烟儿见过狐王,狐王万安!”烟儿朝着含笑站在外面的银夜施了礼,笑着退了下去。
胡丽稍稍偏了偏头,并没有因为银夜进来而停下手里抚琴的动作,仍然深情款款的唱着:“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直到音乐缓缓止住,银夜这才拍着手笑道:“什么曲子,词的字义很古典,但音韵却很不一般呐!”
“哈哈,那是当然。词是宋代大诗人的苏轼的千古佳作,曲嘛,是现代独具一格的乐坛天后王菲的大作,两者相结合,自然不一般。”胡丽得意的歪着头看着银夜,笑得眉眼弯弯。
银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笑道:“怎么会想起来弹奏这首曲子?意境好像不太适合你弹唱。”
胡丽嫣然笑道:“马上到中秋节了,又到了月圆人团圆的时候,想起了妈妈,所以就弹了一首。”
“中秋?”银夜一愣,很快欣喜的笑道:“今年的中秋节可是个非同一般的日子,狐族上下一定要好好庆贺一番才好!”
“为什么?”胡丽不解的问道。
“哈哈,小傻瓜,你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了?”银夜开怀大笑道。
胡丽眉头微拧,疑惑的问道:“我的生日不是八月十八吗?什么时候变成八月十五了?”
“不,长老算过了,你真正的生日其实是八月十五,你在那一天月光的玄气最盛的时候降临人世,所以才与灵珠有了不解之缘。你妈妈是在八月十八那天把你抱在手上的,所以她把你的生日定在了那一天。”
“原来是这样啊!”胡丽点点头,“这样也好,以后我的生日就可以和中秋节一起过了,同喜同庆,呵呵。”
银夜伸手在琴上不经意的拂过,一窜流畅悦耳的音符自他的指尖逸了出来。“我马上让银火和唐紫衣去准备中秋佳宴和你的生日宴,这次一定要热热闹闹的给你庆祝生日!”
胡丽半张着嘴,耳朵还停留在刚才银夜随手弹奏的几个音符上。她肯定,长这么大还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音符。
“银夜,你你你,你刚才弹的什么?你再弹一遍给我听,我要听你刚才弹奏的曲子!”胡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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