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何事?”银夜淡淡的问道。
“狐王,王后身为狐族圣主,拥有灵珠至高无上的灵气和法力,臣等想借此机会一饱灵珠的力量和王后的风采,望狐王成全银姬。”银姬的话不轻不重,不缓不慢,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执著。
人群中有人小声的议论,也有人开始附和,更多的是充满期盼的看着胡丽。
胡丽的脸色微变,转头看向银夜。银夜脸上的表情闪烁,眸色虽寒,但却复杂。再看看塔罗,他收起一贯的邪气正经八百的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她的答复。还有银枭,仍然是淡淡的笑脸,稳稳的情义。胡丽心中一动,突然就觉得这件事麻烦了,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麻烦的多。
银姬要看她的灵力,显然是想看她出糗,认为她不配拥有灵珠的灵气。银夜脸上的复杂是因为既不想看到胡丽因为银姬的话受到丝毫的伤害,却又无法三言两语堵住众多灵狐的悠悠之口。还有塔罗,银枭,四位护法,他们分明也想从她身上看到点什么。
她相信他们每一个人对她的用心,她也应该相信自己才对。她是灵珠选择的附身体,她在那么弱小的环境下都能闯过莲花坛,登上十八峰,还有什么是她所不能的呢?
“不就是晋阶嘛,我没有报名只是因为这身子骨不便,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前阵子身体不舒服……,哎,不是这样啦!”胡丽一句话怎么绕也绕不出去,急得直跺脚。可众人脸上的表情却一副很了解的样子,真是让她无地自容。
“既如此,恭请王后上位!”银姬手一挥,指着场中的灵通宝阁,眼里含着淡淡的讥诮,还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上就上,没什么了不起的!”胡丽站起身,扭了扭腰肢,活动了一下筋骨,昂首阔步的走到晋阶场,进了八卦阵位。可是进来她就犯难了,这么多宝阁,她该选哪一个呢?
求助的朝玉阶上的座位看了一眼,却被银姬眼中的森寒生生阻止。哼,得瑟什么,我就选这个最高的,不就是几条狐狸尾巴吗,我也有的!
心里不满的嘀咕着,胡丽轻盈的一跃而起。悬空站在塔顶上方,她又有些犯难了,这塔顶上画着阴阳图纹的是什么东西?盖子不像盖子,这到底要怎么进去呢?
唉哟,真是麻烦!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丽闷着头就往下冲。一点阻力也没有,她平平稳稳的落在宝阁上。四周打量了一下空空无物的宝阁,作了几个深呼吸,胡丽开始左扭扭右扭扭。
哎,都怪银夜,这几天她都没能好好修炼,也没能好好锻炼身体,几天不练,四肢都僵硬了。心里默念着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的口号,她在宝阁内做起了体操。
场内外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尊贵无比的王后在宝阁内做着奇怪的动作,伸胳膊踢腿的好不热闹,可是为嘛不见一丁点儿玄光?
做完热身,胡丽身上开始暖暖的涌过一层热流。她走到宝阁正中间,徐徐吐出一口气,再缓缓将体内的真气提了起来,慢慢在四肢百骸间来回窜流。体内的热浪一阵强过一阵,灼热的感觉令她血脉开始喷涨,手心渐渐变得透明,甚至连裸露在外的胳膊似乎都开始变得透明。
一道强劲的热流包裹着她,围绕在她的身侧不肯散去。心念一动,又一波更加强劲的热浪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灼得她隐隐发痛。深吸一口气,她将这股热流统统排出体外,形成一股强大的灵气包围着她。
宝阁内一片近乎透明的白,胡丽身上翠白相间的衣衫已经看不到原来的色彩,每个人眼中所及的是一片隐隐流动的玄气,纯得近乎透明,亮得分外耀眼。
胡丽闭着眼,全神贯注的将体内汹涌的灵气慢慢聚集在一起,引导那片热流朝灵气聚集处聚笼。体内的热浪一波强似一波,没完没了的往外涌,胡丽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只得尽可能的将那片灼心的热气引到双手,慢慢将它们聚成一个强大的光圈。当光圈刺得她睁不开眼,当热浪灼得她心口发烫时,胡丽昂首一声娇喝,奋力将面前的光圈朝头顶上方推了出去。
人群慢慢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站起身,紧紧盯着宝阁内如灵幻般飘逸的九条似虚似幻的狐尾,大气也不敢出。
狐尾,如薄雾般朦胧,如水晶般剔透,姿态优雅的摇摆着,翠白相间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可见。
推出那片刺眼的光圈,胡丽一身轻松。耸耸肩,回头朝着目瞪口呆的银姬扮了个鬼脸,腾空跃出了塔顶,飘飘欲仙的落在场地上。
她要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银姬面前,再一步一步的走到银夜的旁边,气死她!
银夜神情恍惚的走下宝座,又走下台阶,在台阶下站定,深深的看着迎面走来的胡丽。她深邃如星辰般的眸子里散发出耀亮天地的光彩,白玉般无暇的脸上像是经过了佛光的洗礼,闪耀着圣洁的光辉,一头华光四射的银发在风中飘舞,纤尘不染凡俗,灵动的鼻翼两侧染着星星点点的细汗,光洁近乎透明的下颌灵慧的上扬,小巧的唇瓣微微开启,闪着诱人的光茫。
离银夜两步之遥时,胡丽优雅的伸出手,放在银夜伸过来的掌心,侧身朝着一旁的银姬露出一个母仪天下、光茫万丈的笑靥后,随着银夜走上宝座,盈盈坐下。
177呕吐?
偌大的晋阶场上一片静默,连呼吸声似乎都能听到。
什么表情这是?胡丽心里有点发毛了,为何一个个都像被雷劈了似的?难道……难道她没有成功?
胡丽的脸慢慢垮了下来,她不安的、小心的拉了拉银夜的衣袖,苦着脸问道:“怎么回事?我没有晋阶成功吗?一条尾巴都没出来?不会吧?”
银夜拍了拍她的手,暖暖的朝她笑了笑,悦声道:“别担心,你表现的很好。”
胡丽笑了,笑得绚若春花般灿烂。她抖抖衣角,扶着烟儿的手一步三摇晃走到玉阶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银姬婉声笑道:“银姬首领,你觉得我的风采如何?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吗?”
银姬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惨白着脸,银牙紧咬,半响才幽幽的说道:“王后风采绝伦,银姬……自愧不如。”
胡丽满意的点点头,娇声笑道:“哎呀,能让银姬首领满意可真不容易啊,回头我得多爬几次十八峰,可不能再这么病歪歪的了。”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神色敬畏间又多了几份自豪。看吧,狐族的圣主就是不一样,短短几个月就能攀上十八峰,难怪能够在宝阁上尽显九尾灵狐的灵气。也有人不满银姬的所作所为,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
银夜站起身,伸手制止了人群的嘈杂,笑盈盈的说道:“众位,王后乃狐族圣主,她的实力自然不能遭人非议。王后此举只是为了向众位证明圣主非凡的灵气与灵力,她是狐族未来的希望,更是狐族的守护神,本王希望日后狐族的所有子民们能够像敬重本王一般敬重王后,对王后有异心者视同对本王有异心,后果如何不用本王多说大家也应该明白吧。”
众人闻言,齐齐拜倒在地高声呼喊:“王后千秋万世,福寿无疆!”
胡丽乐得心花怒放。笑得见牙不见眼。
安抚了人群,晋阶比赛继续进行。
当比赛进行到一半时,胡丽突然干呕起来,瞬间脸发白、唇发紫,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烟儿急得六神无主,一个劲儿的轻抚着她的后背。银夜面色一紧,正欲起身。司空昱掠起一道白影,飘至银夜面前躬身说道:“狐王。晋阶场还需您亲自坐阵,不如让微臣送王后回宫,同请祈南护法随行。”
银夜点点头,看着司空昱抱着胡丽消失在紫恒殿前,心也跟着空了。
胡丽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条死狗似的趴在床边,满脸泪痕的哼着,哼得南宫杰心乱如麻。
“你别再哼了姑奶奶,好歹你也让我近身看看,帮你把把脉呀!你不让我看。我怎么帮你开药方?万一你怀了狐王的子嗣就不能随便用药了你知道吗?”南宫杰急得直转,司空昱偏偏像尊门神似的堵在门口,死活不让他进去。
胡丽拍着床板有气无力的哼着:“哎哟,我没事啦,只是酸梅吃多了胃抽筋而已。司空昱。千万把着门,别放人进来!”
司空昱撇撇嘴,回头对南宫杰笑道:“祈南护法,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让她不吵不闹乖乖闭嘴,吃了就睡的?”
“啊?”南宫杰惊讶的看着司空昱温润如玉的脸,后退一步,指着他的头怪异的说道:“司空先生,你不是这里痒痒吧?你以为她是三岁小孩要哄着吃奶呀?就算有,也要根据情况开药啊!”
“不用那么麻烦,你把这种丹药给我。”见南宫杰迟疑,司空昱眯着眼道:“你想站在门口转多少圈?想听她发出这种声音听到崩溃吗?”
南宫杰果断的从身上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小心的倒了两粒奶白色的药丸放在司空昱的手中。
“这药一粒能够定神,两粒能够……。”
司空昱仿佛没听见似的,转身走到胡丽的床边,搬过她的肩膀看了看,掏出一块雪白的锦帕嫌恶似的在胡丽脸上胡乱擦了擦,下颌轻轻一拍,两粒药丸进了胡丽的嘴,顺着喉咙滑进了肚子。
“唔,咳咳,你喂什么东西给我吃了?”胡丽惊恐的把手伸在嘴里抠着,脸都青了。
司空昱皱眉将胡丽的手抓了过来,用锦帕擦了擦,不满的嘟哝道:“这么大人了还吃手,脏死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活蹦乱跳了。”
胡丽无力的翻了个白眼,突然就觉得喉咙里清清凉凉的,胃里的气也顺了不少,呼吸也通畅多了。长长的吁了口气,干脆别过脸去不再理司空昱。她已经没力气再跟他纠结什么了,还是省点劲好好休息一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了劲儿再来收拾他也不迟。
心里胡乱想着,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南宫杰探着头看了看呼吸均匀的胡丽,哈哈笑道:“司空先生,想不到你还有这般本事,这个刁钻古怪的胡丽碰到你倒是遇上对手了,哈哈哈!”
司空昱微微欠了欠身,浅笑道:“祈南护法过奖了,护法乃狐族绝世罕见的灵异药师,司空岂敢有劳护法念及。区区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让护法见笑了。”
南宫杰眸光闪了闪,深深的看了司空昱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咱们这位王后可真真是个妙人儿,她来自人类,却成为了灵珠的主人,又不可避免的被狐王护在了翼下。在她的眼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没有虚情假意的套数,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真心待她的,她能以命相护,暗箭伤人的,她能惦着人家的祖宗十八辈,哈哈。”
司空昱挑眉,梨花纷乱的脸上暗涌着复杂的情怀,只一瞬间,又恢复了温暖如玉的笑意。
“看来咱们的王后并没有一颗绝对救世主的慈悲心肠啊,知道报恩,也懂得复仇,不是那么软的柿子,是我多虑了。”
“不,你并没有多虑。王后天性纯良,从不会主动想到去防备着谁,总是在受到伤害以后才会明白事实的真理,所以在这个过程中,王后面临的危险是最不能忽视的。现在狐族面临的是与血狐之间的生死决战,王后的安危重于一切。当然,除了血狐以外,也没有人能够保证狐族就绝对安全,于外,于内,王后都面临着重重危机!”南宫杰微眯着眼,脸上一片肃然。
司空昱无言的看了胡丽一眼,沉声道:“想来这就是狐王让我统领狐族隐卫的原因吧!司空不才,若能为狐王和王后尽一已之力,司空万死不辞!”
“哈哈,司空先生,王后是不会让你万死的,你只要能够一一化解她的招数,不让她背着我们乱折腾,这样就阿弥陀佛了!”南宫杰大笑。
司空昱笑着摇摇头,无奈的说道:“王后心思细腻,司空恐难招架,得找个时间和王后恳谈一次,约法三章才行!”
“哎呀呀,绝配,狐王找你为王后护驾真是找对人了,看来你的立场比我们几个都要坚定多了!”南宫杰抚掌大笑。
真的吗?真的能够坚守自己的立场吗?这样的坚守又能坚持到几时呢?司空昱神色恍惚着把视线投到帐幔上,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丝。
好不容易听到司天监宣布晋阶大赛结束,又好不容易接受子民的朝拜,最后在人群的欢呼声中,银夜终于大步走进紫恒殿内,直奔东宫。
看到南宫杰无聊的坐在桌旁吃酸梅,银夜心急灵焚的冲到床前,看到熟睡的胡丽,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稍稍挪了挪位。
“她怎么样了?怎么会无端呕吐?”银夜眼中快要漫出火来,一把揪住南宫杰的衣袖不撒手。
“没事,吃撑了消化不良,又吃了许多的酸梅,累及肠胃。等她醒来,臣再给她吃点消食利脾的药,保准她比兔子还能蹦跶。”
银夜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随即舒了口气,慢慢坐下来,遥遥看着胡丽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吃撑了呢?平日吃的也不少,没见过这般样子啊!”
南宫杰腾的站起身,双手环胸瞪着银夜不满的说道:“您这是在怀疑臣的医术吗?臣把了脉,又探了她的心律,很遗憾,她就是吃撑了积食所致。您啦,还是尊重事实吧!”
银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讪的说道:“本王只是担心王后,没事就好,嘿嘿,没事就好。”
南宫杰无语的往上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是担心王后的肚子,热烈的担心王后的肚子里有没有多一个小狐狸吧!
“烟儿在准备一些健胃的甜汤,您就慢慢的担心着吧。王后若是醒了您还可以顺便问问她还想不想吃酸食,上个月的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个月的月事是否正常等等。臣还有一大堆的事儿要去找长老和相师商议,臣告退了!”南宫杰伴着嘻笑声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银夜俊朗的脸上可疑的闪过一抹红晕,东张西望了一阵,施施然走到门边关上门,走到床前拉着胡丽的手轻叹了一声。
178爱与痛的边缘
胡丽眯着眼看着银夜脸上不断变幻着古古怪怪的神色,一会儿面色潮红,一会儿神情微赧,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殷殷切切。无数次张着嘴无声的念叨着什么,末了又是一声抑郁的长叹。
他这是咋了?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十遍了,还是一副苦大悲深的样子,谁招他惹他了?瞧这眉头锁的,瞧这叹息重的,再瞧瞧这张俊脸,怎么看都像是被人虐了无数次的样子。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招惹这个异界之王?
胡丽索性翻个身侧过身来,灵透的目光锁定银夜的脸,两眼顺溜溜的随着他的步伐来来回回的扫着。
银夜又是一声认命的长叹,缓缓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抬眼,迎上胡丽一双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
“你、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银夜身体猛的一僵,大囧。
“你,纠结到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跟我说吗?”胡丽把头往床边挪了挪,坦然相对。
“啊?我……我想问你,你上个月的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
胡丽啊的张大了嘴,下巴差点被磕到地上,脸一下子被烧着了,下意识的把头往被子里缩,脑袋却毫不含糊飞快的转着:这家伙吃错药了还是怎么地?好好的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难不成他想研究女人的生理特征?不不,他没这么闲,就算他哪天闲得数手指头,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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