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独自一个少女不仅美貌,而且又多财富,自然也引来不少心存歹意的不良之徒。不过那些毛贼怎么会是她的对手,那些家伙当然是难免不折手断,残人好傻!一路下来,心里的郁闷减轻了不少!
四川长安乃是古来名城,不仅风物极多,名胜风景当然也不会少!而且月影门的势力暂时还没有渗透到川地很多,长安城里根本没有一家月影的字号,所以可以让她随便行动。
找了家客栈租下一个跨院,这也让店里的掌柜和小二纳闷,一个单身小姑娘竟然自己就租了个院子,怎么会不让人奇怪!
白玲珑虽然聪明,但毕竟年纪还小,天性也活泼好动,终日流连各处风貌!人们对她一个年轻少女独自在外,而且腰缠无数都感到非常惊异。而她出手大方,别人也就对别的不那么在意了!
长安最著名的名声自然莫过唐时行宫,白玲珑既然到了这当然不会不去。行走在偌大的宫殿里,让她不得不感叹帝王的奢侈。
暗暗的想:如果有一天莫流香入主天下,成就一代王朝会不会也变得如古来历代帝王般穷奢极欲!
但只是想想她就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她很了解,莫流香性情云淡风轻,行走江湖和开创门派都只是为形势所迫而已!有朝一日他该做的事做好了,一定会避世隐去去,又怎么会去把自己束缚在那无尽的天下大事里!
而自己呢!如今在江湖上也是鼎鼎大名的一代女侠了,在月影门里更是公主一般的尊荣!可终日被人追捧奉迎,初时虽然会觉得很受用,但日子久了难免会感到厌烦。
如果莫流香真的有一天做了皇帝,自己也就真的成了公主了。那以后自己就要永远幽居深宫,被无数的宫女太监或者侍卫什么的拥护着,全没了半点自有,那还有什么趣味?而且,说不定一旦有了什么祸乱,自己还会像古代如“文成公主”等那样,被莫流香不得已送到什么边远苦寒之地去和亲,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而且就算不会那样,现在他就整天逼自己去学当什么“大家闺秀”,要知书达礼,到那时还不得要自己去学什么皇家威仪,可怎么吃得消啊!
她真不明白,莫流香出身世外,如今跻身武林又成为了一代英豪,怎么还会像那些官宦门第的腐儒一样讲什么礼仪门风!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莫隐村虽然曾经是武林一代盖世大侠,但祖上本来就是为官的,自幼饱读诗书,平素行事也多文雅有礼。而莫夫人同样也是官家小姐出身,自幼深受三从四德的教化,为人知书达理。
莫流香虽然生性恬淡,可自幼受父母熏陶,难免有些道学习气!加上他自幼还被母亲逼迫博览群书,若非那意外的江湖一行,如今应该早已位极人臣了。
白三老人临终重托,莫流香对白玲珑视如亲妹。为了能让她以后可以找到一个好归宿,自然是希望她能像个大家闺秀,嫁到一个忠厚、风光的门户,日后相夫教子也可保生活安乐。
可是白大小姐自幼跟着祖父浪迹江湖,早已经是野性难训。后来又跟着莫流香行侠仗义,所做的事更加大胆不羁。平生所接触的也多是江湖豪杰,怎么可能去被那些礼数束缚!而且莫流香平时事情那么多,虽然很重视对她的管束,可也难免不够周到。才成了这样一个拼命教,一个拼命逃的情况……
正在白玲珑遐想连连时,突然感到身子一疼,似乎是被什么撞到了。回过神来看去,面前正站着一个手摇折扇的翩翩公子,身手四个威武大汉正要上来被公子折扇一举拦住随即顿住身子,恭敬后退几步。
公子对白玲珑深深一礼,谦和笑道:“在下冒失了,唐突佳人实在罪过!”
白玲珑见那公子衣着华贵,气态高雅,年纪大约不到三十,风度翩翩,气质高贵,一看就是出身富户门第,当即微微回礼道:“公子言重了!小女子一时失神冲撞了公子,还请原谅!”
“此处雕梁画栋,布置静雅,令人失神也是正常!只是小姐清丽脱俗,气质高华,怎会独自出外……?”
的确,一个孤身女子这么大摇大摆的在外面乱逛毕竟不是件平常事。更何况白玲珑容貌极美,外表清丽,看着就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怎么可能一个人离开家!
被这么一问,白玲珑微觉尴尬,淡淡笑道:“小女子并非本地人士,只因家兄长年在外经商,心里委实挂念,才会只身出来探望……”
贵公子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在下家中亦是商户,与各地同行多有往来。敢问令兄高姓大名,或许在下认识也说不定……”
“多谢公子好意,但家兄只是做些小本买卖,公子必定不会认得的……”
说罢,白玲珑正要从旁闪身过去,贵公子却横肩拦住道:“小姐,世道艰险,你独自一个女子外出实在诸多不便。在下居处离此不远,小姐若不嫌弃不妨移驾暂住,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按理说一个年轻男子,萍水相逢竟然会邀请一个孤身女子同住,这实在登徒浪子所为。因此白玲珑眉头一皱,冷冷道:“我与公子素不相识,岂敢冒昧打扰!好意只好心领,今日就此别过……”
贵公子连忙伸手拦住急着解释道:“小姐切莫误会!在下绝无半点不敬之意,真的只是因为见小姐孤身一人怕有意外,而且在下家中尚有一妹与小姐年龄相仿,也好做个伴!在下纯属一片好意,请小姐万勿误会……”
白玲珑见他表情真诚,言辞恳切,确实不像个不良之徒,当下缓缓道:“那就多谢公子了!不过好意只能心领,我还有事要办。后会有期,公子请……!”
看着白玲珑远去的身影,贵公子一阵茫然!满心惆怅的呆呆注视着人群,四个随从面面相觑,也没人敢来打扰!
少时,贵公子只觉肩上一疼,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一惊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少年公子嘻嘻笑着看着自己。贵公子无奈的摇摇头,满面宠溺的埋怨:“佳儿,你到哪去了?让我们好找……”
少年公子调皮的撇撇嘴大:“找我?有吗?我只是看到你在这发呆哦……!哥,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要不要兄弟去给你做个大媒……?”
贵公子脸上一红,斥道:“贫嘴!好端端一个姑娘家,整天大半成个男子模样,成什么体统!”
少年公子不服辩道:“哼!少教训人了!这可不是在家,别忘了,咱们出来可是有正事要办的……”
“知道有正事还要乱跑,我看你根本是借机出来玩的……”
“哼!我才不像你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呢?鼻子下面有嘴,不去打听难道等着人家自己找上门么……”
贵公子皱眉道:“真不明白,那人不过是个江湖浪子,最多武功高些,爹竟然把他当成了国家的栋梁之才!还要让咱们出来辛苦寻找,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少年公子脸色变作肃然,微微摇头道:“那个人本事到底有多大咱们不知道,可朱厚晨父子数十年来广揽武林高人,从来没对哪个像对他一样的礼遇、包容。定国王府那些人咱们是见过几个的,那个人如何应该是不难想象的……”
“那些人的确都很厉害,咱们府上除了师父恐怕没别人可以比得上。可是那些人中最小的怕也快六十岁了,而那个人还不到二十,怎么可能比得上……”
“哥,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此人能胜过元胜天,又连败江湖多个名宿已可见一斑!况且,成就大事不是单凭武功强就可以了。就算他武功并不如传闻中的高强,只说他能把朱厚晨和那些江湖上的老滑头玩弄鼓掌上的这份城府心机,也是大有可为的啊……!”
贵公子缓缓点头,疑惑道:“可是如果他真有那么大本事,又怎么能甘心供人驱使?朱厚晨为了招揽他可以说是下了血本了,可结果又怎么样了!咱们不见得能出价更高,凭什么拉拢他啊……!”
少年公子淡淡笑道:“哥!莫流香如果是个能用简单的利益买到的走狗,咱们又何必辛苦这一趟!虽然我还不清楚他到底图的是什么,可是我却能断定,俗世的名利是不可能让他动心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拭目以待喽……!”
莫流香等人在川地已经第三天了,各处仍无消息传来。诸人都感到极为烦闷,可莫流香却终日带着殷慕情闲步山林,游览风光,好似心里根本没在意什么……
某日晚饭,守礼手中筷子几经起落,眼角扫视周围偷瞧别人,面上都多有忧色。
莫流香看在眼里,淡淡道:“守礼,不是教过你吗!做任何事一定要专心,吃饭也一样!心不在焉的话是什么都做不好的,懂吗……!”
“是,师父……!”
见他一脸的欲言又止,殷慕情柔声问:“守礼,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有的话就说出来,师父、师娘在这,怎么也会帮你的……”
守礼看看师父,见他点头才缓缓道:“师父,师娘,我……我今天去了月影镖局……”
“那又如何……?”
守礼吱唔半天,叹了口气道:“师父,自从月影门创立以来,从来没有人敢对咱们动手,而且月影镖局也向来是一帆风顺的!这次的事对咱们影响不小,月影镖局的人见您来了都一直信心百倍的,满心想着您能把对头抓出来惩治。可是我们来了也几天了,您除了去过一次青城派,都……都一直……”
“都一直在游山玩水,好像根本把正事给忘了……?”
守礼微微垂下头,算是默认!莫流香笑了笑问:“大家现在心里是不是都很不高兴……?”
“这……大家也没说什么,只是现在镖局的人都个个整天无精打采的,全无心气干什么,这样下去我真怕……”
莫流香点点头,淡淡截口道:“我明白了,守礼,明天一早你和杨重待几个仁正堂的兄弟上趟青城,知会他们一声。如果五天内我们还找不到什么线索,月影门不得已将大举入川,亲自到各处绿林朋友府上拜访……”
没等守礼答话,殷慕情皱眉道:“香儿,这恐怕不妥吧……!你这样做不是挑明了要和整个四川绿林道上为敌吗?以后月影门还能到四川来立足……!”
莫流香随意笑笑道:“保镖的把镖丢了,是我们自己没本事,但没有谁规定过不许去找回来吧?如果青城不怕自己当贼头子的事真正公开武林,我们又何必再顾及他们的面子!况且,正如孤风道人说的,这四川绿林道上恐怕还真不见得有人能劫我们的镖!所以,我一直怀疑这件事是别人做的。可这么大的动静都出了,青城就断然没理由不知道。我想他们还没仗义到肯为了别人,让自己水深火热的地步……”
殷慕情缓缓点头道:“这样也好,先礼后兵!反正如果一定要打,也算是出师有名……”
第二天一早,守礼带着杨重等仁正堂门人直上青城。这次出面接待的,则只有孤卷道人一个。
互相见礼后,孤卷道人客气道:“白三侠乃是莫公子得意高徒,当今江湖有数的少年英雄,贫道等向来极为敬仰,不知白三侠今日前来敝派有何指教……?”
守礼淡淡笑道:“孤卷道长太过奖了,在下毕竟还是晚辈,还需各位前辈高人多多的提点……!而我等今日前来是奉了家师之命,来向贵派通个口讯……”
“不知莫公子有何指教……”
守礼微微颔首道:“不敢!孤卷道长,我月影镖局近日在贵地被人劫了镖,而我等来此也已第四天了可是仍毫无线索可寻。所以家师决定,如果再过五天仍然找不到什么线索,月影门只有大举入川,逐一去拜会四川道上的绿林朋友。到时候,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得请大家多多包涵啊……!”
孤卷道人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问:“敢问白三侠一句,此事莫公子为何独来知会本派……?”
守礼大有深意的笑笑,随口道:“小号镖货被劫之处距此不远,而此处附近的武林同道里以贵派名望最高,况且我等此来四川最先拜访的就是贵派。所以,一来是为表敬意,二来也是顺便请贵派就近帮忙知会一下附近的绿林朋友……”
孤卷道人沉吟道:“白三侠,其实……这失镖的事对镖局而言并非何等大事!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贵派为此这般劳师动众,怕是有点……”
守礼淡淡笑道:“道长,本门创立之初家师就曾说过:凡我月影门人,行走江湖必须对江湖朋友以礼相待,谦和为人。但本门既然立身江湖,也不能任人宰割!月影门上下皆为兄弟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有任何一个门人在外受了欺负,本门上下自然要为他讨回公道,决不退缩!所以,杨堂主乃是本门十大堂主之一,他如今被人重伤,本门岂能等闲视之?青城同样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一大门派,想必道长是能体谅本门苦衷的……”
“好个莫流香,果然不简单!不知自己年轻了得,连教出来的徒弟都这么少年老成!这番话说出来是先礼后兵,明白说出来既然我们是绿林盗首,这事死活得着落我们身上了……”
心里想着,孤卷道人缓缓道:“白三侠,实不相瞒!自那日各位走后,本派一直四处打探此事。据与本派相识的几处绿林朋友讲,此处附近一直以来皆对莫公子的侠义高洁极为敬仰,所以对月影镖局的货物绝不敢有觊觎之心,所以这件事绝不是我四川绿林道上的人干的……”
守礼淡淡笑道:“道长之言在下自然会转告家师,不过此时毕竟对本门极为重大,本门绝不会就此罢休!”
“当然,当然……!”笑了笑,孤卷道人又道:“白三侠,其实本派经三日查访,已可确定此事非我四川绿林道所为。但是,本派弟子在无意中发现。近来有批神秘人物在这附近蛰伏,且经常掳劫路过的富商,镖队。可这些人行踪诡异,从不与旁人来往,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所以,贫道想此事恐怕与他们有些关系,但……”
守礼点点头截口道:“是与不是本派自会查访,那道长可否告知他们此时身在何处……?”
“当然!那些人就在距青城山向东二十里外的一座巨石山里,各位到了山顶便可看到他们的住处了……”
守礼听罢当即道谢告辞,孤卷亲自送出门外告别!
回到客栈,守礼把孤卷的话转告了师父。思索片刻,莫流香缓缓道:“看来应该是那些人了……”
殷慕情怀疑问:“你怎么敢肯定?也许那只是些普通的匪类,或许他们真的是外面来的,所以青城想把事情推到他们头上……”
莫流香摇摇头道:“我们所知四川绿林道上还没人有本事把我们月影镖局搞这么惨,那对方分明就是外来的。可青城毕竟是四川绿林的首领,即便是外来的人,若想在这里作案,为保不失也必然是去对他们尽心!这样一来,青城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认头倒霉,等着月影门去扫平他们。可他们显然不会这么做,因为至少他们绝不会肯为人担下这么大的风险!第二,置身事外!让我们两方自己去斗个你死我活。无论从任何角度讲,青城都没必要把自己搅和进去。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把那些人抛给我们自己。无论最后谁胜谁败,对他们都不会有什么损失。而且如果我们想在四川立足,就算本来跟他们有仇也得先低一头了,他们又何乐不为……”
几人纷纷点头,认为有理!
守智更是在一旁满脸兴奋的摩拳擦掌大笑道:“好极了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去把那些猪头抓来炖了……”
莫流香笑道:“一遇到打架的事你马上就来精神了,读书就没见你这么有心过……!别急!人家能劫了咱们的镖,必定是有些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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