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临阵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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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临阵磨枪-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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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文礼转过身来,这白衣剑修经过几番历练,气度亦是愈加沉稳,黑眸清澈分明,镇定看展长生,道:“他终究是我五师兄。”

    展长生收了木简,不急不徐向他走去,一面暗自警惕,一面应道:“阿礼不必担忧,凡事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许文礼默然少倾,一对漆黑剑眉深锁,随即便抓住衣袖一角,朝展长生一递,又道:“抓好!”

    展长生不明所以,却仍是按他所言,抓住了许文礼云白滚青竹棱锦边的衣袖。

    旋即剑光一闪,半截衣袖款款垂落在展长生手中。

    许文礼眼圈微红,语带哽咽,怒道:“我同你断袖绝义!”

    “……”展长生终究不忍,劝道:“是割袍绝义,割的是袍角,而非衣袖。”

    许文礼一噎,先前升起的满腹悲愤竟转眼消散得干干净净,只得恶狠狠一瞪展长生,只道:“意会即可!那小傻子,你照顾好他。我同你相识一场,日后若再碰面,我自会避让两次。若有第三次见面,必定不死不休!”

    展长生见他决意如此,心头亦是沉沉,这青年与他脾性相投,如今断袖……割袍绝义,委实可惜。他将手中半截衣袖布料握紧,低声道:“阿礼……你听我……”

    许文礼喝道:“不必再提!展长生,保重。”

    展长生只得叹息一声,又道:“阿礼,你也保重。”

    许文礼召出飞剑,一跃而上,眨眼就去得无影无踪。

    展长生怅然望向青空,身后有脚步声沉稳靠近,立在半尺开外,默不作声。

    展长生方才笑道:“师兄,人心叵测,我累了。”

    展龙却不答话,只道:“……六,七,八,九,十……”

    展长生顾不得伤感失落,不觉奇道:“师兄,你数什么?”

    展龙微微仰头,望向远方,续道:“……十五,十六……”

    数至二十六时,天际重现了一道青金剑光,眨眼就扩大,迫近眼前。

    数至四十二时,那青光停在二人前方上空,白衣剑修飞身而下,怒气冲冲大步迈来。

    数至四十六时,许文礼便停在展长生面前,摊开一只手,冷声喝道:“还给我。”

第七十章 闭关() 
展长生当他折返是为取隐身腰带,心念甫动,便将那绣纹华美的银色腰带取在手中。

    递给许文礼时,展长生尤不死心,又道:“阿礼,乐安若见不到你,定然伤心。”

    许文礼一语不发,却不肯接那腰带,只板起脸,一把拽回被割断的半截衣袖。

    展长生心头一动,不觉嘴角微勾,只安然看那青年抬高手臂,将半截衣袖靠近断口处。

    那宝衣一阵银青光芒闪烁,断裂处丝线细密伸展,接驳,不过几息功夫,便恢复如初,不留丝毫裂缝。

    待衣衫恢复,许文礼却瞥到展长生嘴角微扬,顿时怒道:“你笑什么!”

    展长生忙敛了笑容,正色道:“阿礼,我有紧要事问你。”

    许文礼全无半点笑容,略一点头,“我也有紧要事同你讲,带路罢。”

    随即便自然而然,跟随在展龙与展长生身后,施施然迈入石屋结界之中。

    那结界内花草葳蕤,玉液灵花同融阳草彼此呼应,一派欣欣向荣。许文礼虽然貌似心事重重,却仍是被这眼前美景吸引,不觉有些微失神。

    展长生便放缓步伐,拉住展龙手臂悄声问他:“师兄,莫非你料定了许文礼将取而复返不成?”

    展龙有剑域屏障,并不担忧被许文礼偷听了去,只沉声道:“来世之刃不过半枚,哪里算得出这些微末小事。”

    展长生一愣,又问道:“既然不曾预料,为何要计数?”

    展龙道:“那小子既然叫你不痛快,若是数到一百还不肯回头,我就去宰了他。”

    展长生终究做多了凡人,此时此刻,下意识便抬手捂住展龙的嘴。

    展龙却误以为他要投怀送抱,只握住展长生手掌,垂首在他掌心中落下一吻。

    正是无巧不成书,许文礼也在此时转身道:“那融阳草……”

    如此那师兄弟一个吻手心,一个仰望的情景,便尽落入许文礼眼中。

    他略顿了顿,方才淡定如常开口道:“你师兄弟要亲热,待我三言两语说完走了不迟,何必这般猴急?”

    展长生只觉手心灼热柔软,耳根亦是腾起一股烈火般烧红滚烫,急忙抽回手,却不知如何答他。

    反倒展龙若无其事,停下脚步,负手而立道:“既然知道,就长话短说,莫要扰人安宁。”

    许文礼暗暗咬牙,却不敢反驳,只哼一声,转过身去。展长生抬眼仰望展龙,见师兄颔首,便急忙赶上两步,引他入了石屋。

    二人分别落座,许文礼便开门见山道:“我前些日子得了一条小灵蛇,你那融阳草送我些。”

    展长生自然满口答应,又笑道:“阿礼,你肯回转,我真欢喜。”

    许文礼先板起一张脸瞪他,却见展长生笑容犹若三春暖阳,一片融融春||光,他那点铁石心肠便犹若残雪遇了骄阳,冰渣落入烈火般,转眼化得干干净净。

    许文礼长叹一声,盘腿朝贵妃榻中惫赖一靠,低垂头颅,这素日里意气飞扬、活力充沛的青年剑修竟露出疲态,懒懒合上双眼。

    展长生踌躇片刻,见他消沉若斯,终是坐在一旁问道:“阿礼,你师兄可安好?”

    许文礼仍旧冷冷一哼,又道:“事已至此,你何必假惺惺问我。”

    展长生只得嘿然不语,二人仿若同床异梦般,一个看墙角,一个看屋顶,石屋中静谧如凛冬冰川。

    最终仍是许文礼叹息一声,打破寂静,“五师兄……不知修了什么邪术,招来那妖藤,如今遭了反噬,不省人事已有半年。两位师父四处求医问药,却不见进展。”

    展长生沉吟片刻,只道:“那神弃藤世所罕见,只怕难以应付。”

    许文礼叹道:“果然你也知晓这妖物,我虽有心多问几句,怎奈师门下了诛杀令,若在此刻求你原谅五师兄,未免不近人情了些。”

    展长生眉心微微蹙起来,问道:“诛杀令?”

    许文礼一动不动,连眼皮也不曾睁开,沉沉应道:“掌门有令,凡我长春派门人,如遇展长生,必诛之。”

    展长生不觉失笑,眉头一挑道:“不胜荣幸。”

    许文礼倏地睁开双眼瞪他,眼神锐利如剑,冷道:“你当真不知其中利害不成?”

    展长生道:“令师疼爱弟子,迁怒于人,也是人之常情。我如今实力抵不过长春派,日后躲着点就是。”

    许文礼脸色却愈加阴沉,又道:“同我长春派交好的各大宗门,不知为何这次竟同仇敌忾,一道发了诛杀令。”

    展长生方才一愕,若长春派掌门是为痛心爱徒,迁怒于他,其余门派却是所为何来?

    若说是皆为潘辞抱不平,未免牵强过头。

    那边厢许文礼兀自在报门派名称:“五柳符箓门、雨露派、元化宗、金甲山庄……”

    展长生又是微微动容,直起身来,沉声打断他问道:“元化宗?”

    许文礼道:“正是,左宗主因五师兄在他岛上受伤,有愧于心,故同我派一道发了诛杀令,已派出元化四护法四处寻你。”

    若是旁人要助长春派也就罢了,元化宗上上下下,全有赖展长生与展龙相救,如今却忘恩负义、翻脸无情,竟要来取他性命。

    展长生或是见惯人情冷暖,世事险恶,此时竟半点不觉愤怒,反倒笑出声来,随即笑叹道:“当真叫我眼界大开。阿礼,既然诛杀令已下,你为何不动手?”

    许文礼冷嗤道:“我打小就不爱听令行事,他要诛杀,我偏不肯。”

    展长生一声轻叹,只觉宽敞石屋内憋闷得慌,便站起身来,步出门外。

    灵罴一家同夏桐生不知何时折返,正在百丈开外的石屋旁懒洋洋晒太阳。

    正是晌午时分,日头正盛,照得林间青雾蓬生,融阳草银光闪闪,虎头橘红里透黄,玉液灵花紫荧荧犹若彩笔描绘,色调斑斓犹若热夏。

    石屋另一头,山壁内隐隐透出烈火煞气,正是展龙在炼化碎刃。

    许文礼也随他迈出屋外,复又问道:“长生,你有什么打算?”

    展长生道:“唯今之计,只有闭关修行。阿礼,你回去罢,莫再来了。”

    许文礼一愣,一怒,旋即醒悟过来,复又一叹,将腰间一枚方胜型墨玉佩缓缓解下,一面解一面沉声道:“长生,你不必为我操心。修道等同逆水行舟、与天争命,千难万险,才能炼就通天本领。整日依附师门,终难有大成。我必以一己之力,寻吾之大道、立吾之天命、正吾之道基,待他日正道,再将此符开启。”

    那青年语调铿锵,掷地有声,一面将那墨玉佩合在掌中,无形剑气自四围而起,将玉佩密密包裹。

    眼见得浓墨黑色渐渐褪色,过不了多时,那玉佩便化作一块平平无奇的白石头。

    许文礼将这封印妥当的门派玉符往乾坤戒中一扔,突然展颜笑道:“无拘无束,好生轻松。长生,你身为斩龙代掌门,岂能见死不救?”

    展长生不意他竟做到如此地步,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停了好半晌方才叹道:“我若是还赶你走成不成?”

    许文礼又板起脸来,道:“不成。”

    二人面面相觑,终是相视而笑,前嫌尽释。

    随即许文礼便取了融阳草,回修业谷居所,去摆弄他那小灵蛇。

    展长生又唤来夏桐生,仔细考较他学问法术,末了不觉汗颜。

    这小少年学文习武,锻体炼魄,半点不曾耽误。追问之下,竟然是刘忠同布法大仙时时悉心教导的功劳。夏桐生如今根骨稳健,筑基指日可待。

    他又取出种种法宝灵丹,在夏桐生石屋中放了满满半屋,夏桐生却道:“爹爹,我不要,我只要爹爹和大师伯下次外出时带我一道去。”

    展长生盘算一番,他眼下几件事,却不便带个少年瞧见,便正色道:“待我金塔炼成,便能时时带你一道出谷。”

    夏桐生听闻,立时抱住他一条手臂朝屋外拖拽,竟似要将他驱赶出去。

    展长生愕然,“桐生……”

    夏桐生肃容道:“我不耽误爹爹修炼,爹爹快些炼成金塔,切记君子一言九鼎,你可不许诳我。”

    展长生哭笑不得,只得随他退拽,出了石屋。

    又在门外查看了灵罴一家的状态,为乌云留下灵兽丹、仙草、能增益灵兽修炼的灵符秘药。

    又对众崽子叮嘱一番,叫毛毛留神看着,方才返回石屋。

    展龙炼化甚为稳定,展长生先前还时时分神关注,到末了,便全心沉浸在修炼之中。

    那桃木化石的阵盘能储藏的法阵不分品阶,只同使用者修为有关。展长生如今能施展最高三阶法阵,至强者不过一式山崩地裂,能撼动十里方圆的土地。其余风刃水刀,看似锋锐强横,实则能被金丹以下的修士轻易闪避格挡。

    若要进阶,尚需时日。

    故而他便精心布阵,在阵盘中储满十二道法阵。

    随后再取出镇魂碑,对着水叶舟所传的操纵之法摸索起来。

    镇魂碑只比最初沉了少许,展长生神识沉入时,便瞧见一片深厚绿冰晶之中,点点细小光点,明暗大小不一,犹若夜空繁星。

    每一点星光皆是一个魂灵,愈明亮硕大,魂灵便愈加完整强壮,愈暗淡细微,那魂灵便破碎孱弱,不堪一击。

    按水叶舟玉符中所记载,能练魂兵者,需当魂灵完整强韧。

    至于那些破碎残魂,早已失了本相,只能充作魂兵的养料,供其吞噬。

    展长生便照着玉符所载方法,挑了十个犹若夜明珠一般闪烁的明亮魂灵,绘制符纹、念诵咒语,全神贯注催动灵力。

    一盏茶功夫里,十粒魂灵里倒有一半受不住法术催动,散成了一团乱麻。更有甚者,竟狂性大发,转而吞噬身旁的完整魂灵。

    展长生渐渐后背泌出冷汗,只觉一股暴虐心思直直冲上脑门,急忙咬破手指,剧痛激得头脑一凛,堪堪冷静下来。

第71章 炼魂() 
展长生镇定心思,神识再沉入石碑之中,逐渐将灵力术法抽离。

    灵光撤去时,十粒完整魂灵无一留存,散乱布于碑中,只能当作养料。

    数日里展长生一直盘膝正坐,对着那石碑冥思苦想,他自是严格遵照柳叶玉符中所述,灵力输入控制得分毫不差。

    即便欠缺火候,却断不至一个也未曾炼成。

    莫非这控制之法有诈?

    展长生忆起那春神潋滟荡魂的眼神,忽然恍然大悟。

    镇魂碑收容死者,魂灵皆为死物,神泉能活万物,正是生之极致,故而他属性压制魂灵,正如屠刀对上羔羊,竟一个鬼兵也炼不成,尽数将魂灵摧毁。

    非但这次炼不成,日后依然炼不成。

    也难怪与他同出一脉,滋养整个异界的春神,轻描淡写便将镇魂碑转赠他人。

    展长生只略略思索便释然,将石碑收入怀中,他虽用不得这镇魂碑,总有人用得。

    他朝石屋后山张望,炙热火焰恒定如常,徐徐升温。

    展长生便再回了修业谷,寻到了刘忠。

    刘忠自那日展长生允诺后,便日夜翘首以待,如今见展长生靠近,便急匆匆出了山洞迎接。殷切道:“掌门师伯,可有眉目?”

    展长生只道:“权且一试。”

    刘忠叹气道:“这几日又坏了一个,只得死马当活马医。”

    二人言语间进了山洞,洞内特设了阵法维持寒冷,呵气成霜、滴水成冰,宽敞洞中,正静默伫立了成排的朱衣傀儡,双目涣散无神,面颊结霜泛白。仿佛经历了风吹雨打,行将就木的枯树,正日渐萎靡枯槁。

    角落里整整齐齐放置了数具尸身,正是影蝥封印能量耗尽,导致傀儡的残损魂魄不能再困在肉身中,涣散消弭。傀儡躯壳失去主宰,便恢复成死气沉沉的尸身,日复一日腐烂。

    展长生仔细查看那几具尸身时,刘忠忧心忡忡朝洞中望去,就见商阙静静立在傀儡队列之中,眼观鼻,鼻观心,全不理睬外物。

    他又低叹一声,转身守在一旁,静候展长生开口。

    展长生查验一番后,对着死去多时的傀儡也一筹莫展。

    他转而挑了个队列边缘的傀儡,取出镇魂碑,将散布其中的魂灵碎屑徐徐引出,石碑表面渐渐泛起一层晶亮薄雾,落在傀儡外皮上,渐渐融入其中。

    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光雾被吸收殆尽,那傀儡神色虽不见变化,外形却焕然一新,手足生气勃勃,腰身挺拔,犹如枯木逢春一般。

    刘忠大喜道:“有用!”

    展长生却闭目不语,于沉思中回顾引残损魂灵的手法。

    随后举一反三,将镇魂碑朝洞顶一抛,顿时灵光璀璨,银灿灿光雾笼罩了整个山洞,犹如一片闪亮银粉凝成的光雾,徐徐落下,笼罩了列队的全体傀儡。

    如此催动灵力,控制魂灵碎屑,喂养傀儡。展长生坚持了三日两夜,险些将镇魂碑中的魂灵消耗殆尽。

    整个傀儡队伍犹如脱胎换骨,一口气摆脱萎靡沉沉的颓丧外表,犹若初炼制成功出炉一般,散发锋锐气息。

    只可惜救回了肉身,却救不回残破神魂,却也只得如此。

    剩余二十六名傀儡木然转头,个个紧盯展长生。

    正因看不出眼中神情,方才分外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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