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过了这一关后才能被选送参加乡试,榜上有名者为举人。
乡试三年一次,刘正信已经考了三届了,次次没过,这让年少就已成名的他到现在还是秀才。
八月份,乡试才开,故又被人们称之为秋闱。
六月份的科考对刘正信是不放在眼里的,让他每每止步的是举人的那张榜单。
“父亲,孩儿祝您榜上有名。”刘志明有模有样的对刘正信道,给他最崇敬的父亲送上了他最真挚的祝福。
“相公,你要多保重身子。”王莲花轻言道,送上了自己的忠告,至于听不听的进去,那就是刘正信的事了。
待刘正信上了牛车离开后,王莲花牵着刘志明的手回返。
还没回到门口呢,刘志明就挣脱了王莲花的手,边跑边说道,“娘,我去找朋友们玩了,你不用担心。”
现在刘志明的定力并不算多强,毕竟他才六岁。虽然被刘正信启了蒙,但是刘正信一走,他的玩心就被他给放开了。
“记得早点回家。”王莲花叮嘱了刘志明一声。
刘志明没有再回答,就让她当他没听见她的声音好了。
王莲花知道刘志明天黑之前不会回来,回家后她就锁上了门,然后直接就去了刘正信的书房。
看着那满目玲琅的书籍,王莲花有了一瞬间的眼花,这些书籍才是刘正信花她嫁妆的大头啊。
“这些都是钱啊。”王莲花的手掌抚摸着那些保存得当的书籍,鼻尖隐隐能闻到一些墨水的味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墨香?”她不懂的欣赏。
上辈子她本来是想把这些书籍都卖了贴补家用的,可是刘志明死活不让她卖,这才导致他们母子两人的生活过得有着落魄,毕竟书籍再珍贵,它也不能让他们母子俩过得好一点。
现在想来,可能是刘正信叮嘱过他什么吧,要不然刘志明小小的年纪,哪里知道书籍的珍贵啊,还抱着她的腿,死活不让他卖书。
就是这些书籍,赐予了未来刘志明翻身的本钱。
“知识并无好坏,只是关乎使用它的人罢了。”系统出声道,生怕宿主一个恼怒,就把这些书全给烧了,毕竟她那凄惨的下场就是由她身边的这两个读书人造成的。
“我知道,就算我再没有学问,也知道书都是好的。是刘正信的人品太差,现在还教歪了自己的儿子。”王莲花说着,回头看了系统一眼,“你有没有办法知道刘正信哪些书翻阅的最少?”
“我看看。”系统闭上了眼睛,电波辐射开来,不一会,它睁开眼睛,把刘正信很少翻阅的书籍找了出来。
“这些书上的指纹并不算多,他应该很少翻阅过。”系统对王莲花说道。
零零落落的占了一大部分的书柜,让王莲花为之一愣,也就是说刘正信买的书,大半都是他不怎么需要的书籍么。
想起年轻时候,她听过刘正信勤俭的名声,现在只剩下一声感叹。
她收拾了几本书,抱在了怀里,看向了系统,“这些书,你能把它们给卖出去么?”她要把书籍换成银子,只有这样她才能心安一点。
她并不是读书人,书籍给不了她安全感。
作为俗人,她只想手里有现银,多年的落魄,已经把她磨砺的只抓住最能给她保障的东西了。
可是她并没有出售书籍的门路,而刘正信认识的那些文人一旦她去找,她卖书的事就露陷了。
“我有一个书城,你可以把它们挂上去,在这方圆五十里,只要有想要书,并且有钱的人我的书城都能给辐射到。”系统打开了晋江书城的页面。
“这里面好多的书。”那个数量让王莲花眼花缭乱,比起书城里的书,她这一柜子的书就是显得渺小了。
“书城里的书,只有实体的才能买到,虚拟的只能在线看。”系统简单的介绍了两句,原本空荡荡的书架上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几本书的名字,正是王莲花手里拿着的那些书。
王莲花翻看了一下书城里书籍的价格,以金为单位,贵的吓人。相比之下,她的那些书籍的价钱只是比买的时候便宜了那么一点。
“要不要我对你关闭书城的其余页面,那些书你要是在这个时空买,会非常贵的,而且还需要跨空间传送费。”那些书并不是系统所有,那都是万千作者大大们的辛苦结晶,它的书城只能算是一个平台。
“关闭吧。”王莲花肯定道,手上又把书柜给恢复成了原样。
少了几本不常用的书,想必刘正信一时半会不会发现的。至于以后,他都不在了,她不考虑。
八月初,乡试开始,刘正信和几个同县的好友结伴进了考场。
乡试有三场,一场三天,为期九天。
九天八夜,待科考的秀才们考完后,再出来时,好多人都让人认不出来他们原本的模样了。
于是在外等待秀才们的家人或下人连忙去搀扶住他们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刘正信也不例外,再出来考场时,他的脸色苍白,身子看上去越发的单薄。
只是他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家人陪着他一起过来,想到这里,刘正信心里憋着一口气,独自撑着走回了他住的客栈。
每次科举完后,科考完的读书人里面都会发生一波病情,那都是在考场里熬出来的。
刘正信也发烧了,他病歪歪的躺在客栈的床上,只好多加了钱让小二照顾着他。
想起这次的乡试考题,刘正信的心里强烈希望着。
中!中!中!
我的儿子是反派(四)()
落榜三次;这次;也是他最有信心的一次了。
“十年啊。”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刘正信的心思敏感了起来。人生有多少个十年;他年少之时就考中了秀才;却蹉跎到了如今。
他有预感;这次;他必中。
举人可是有资格成为朝廷的候补官员的,这次他要是中了,就想办法活动一下;弄一个小官当当,不再继续读下去了,毕竟他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当官而已。
想到这里;刘正信在心里盘算起了王莲花手里的嫁妆;在心里默算着王莲花的嫁妆还剩下多少。
可能是生病的原因吧,还没想一会呢;刘正信的头就发疼起来;让他的思考不得不停下来;好生修养着。
王莲花在家里陆陆续续的把刘正信的那些书都挂了上去。
可能是因为刘正信不在家的原因;刘志明对王莲花的态度没有往常那么的冲。
可能他也知道现在家里面王莲花最大;他惹不起吧。
再没有靠山的情况下;他还是很识时务的。
平时的吃穿用度王莲花也没有苛待他,只是再好就没有了。
每一次乡试刘正信都要逗留在外许久,因为他想亲眼看见自己放榜的那一刻;而不是让别人过来通知他。
等考官们把众多秀才们的考卷经过初选、复批、定论过后;距离科考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在这一个月里,刘正信就拖着病体,花费着王莲花的嫁妆钱在客栈里等待着消息。
和他同一个地方来的同窗因为在外的花销过大,俱都陆陆续续回到家里等候消息去了。
最后就只剩下刘正信一个人还在等待着,整个县城里和他一起等待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
沈千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和刘正信病着无法出门不一样,他每天出门逛遍了县城的各处,直到傍晚才归。
看到沈千每天都看不到人影,作为陪同他一块过来的好友,牧山知道他这是焦急不安的表现。
他要了一壶茶把它送到了好友的房间里,等沈千回来的时候,茶水已经凉了。
沈千也没有介意,咕嘟咕嘟就直接拿着茶壶给自己灌了一肚子的凉茶。
“快要放榜了,我心里好紧张啊。”沈千焦虑道。
“看出来了。”牧山头也没抬,现在这个时候,众人的成绩都已经板上钉钉了,再焦急也没有任何用处。
不过他还淡定,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他是局外人的表现。
这一次,他是应沈父所托,陪以前的同窗,现在的好友来陪考的。
“你就不能替我操心一下。”看到牧山那事不关己的态度,沈千感叹,估计在他这个好友心里,他还没有一头猪对他来的有吸引力呢。
“两个结果,一,你没中,以你父亲的性子,你还得回去再读三年,三年后再战。”牧山冲着沈千比划了两个手指头,“第二,你中了,你爹说不定一高兴,还会直接让你继续读下去。”牧山冷静分析道,“你中没中,这其中的差别真心不大。”
“就是因为这样我的心才静不下来啊,我自己什么料子我本人还不知道么。”他自认为自己不是那块读书的料子,在好友的协助和父亲的威逼下,他能走到秀才这一步,已经是顶天了。
一想到回家后还要读书,沈千眼前发黑,只觉得前途不亮啊。
“我不想读书,我想回家继承祖业。”沈千哭丧着脸,他多想向回家继承祖业的牧山学习啊,虽然牧山家里是杀猪的,他家是打猎的。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想回去打猎。”牧山看着沈千那偏瘦的身体,再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壮实匀称又不显胖的肉体,沉默叹息。
他想读书,可是他实在不是那块料,最后只得无奈的回家继承了杀猪的家业。
沈千明明是那块读书的料,心里却死活的向往着打猎,可是他那身板真不是吃那碗饭的料。
世界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啊,起码比起大多数人来,他们哥俩的日子过得还算好。
放榜那天,逗留在县城的秀才们,张榜的衙役们,还有凑热闹的县城人民,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牧山人高马大的护着沈千挤了进去。
“我从头看,你从尾看。”牧山道,随后就从榜单的第一名看了起来。
沈千从倒数第一看起,觉得那个名字很是眼熟,沈千。
就是他?还是和他同名的秀才?
他看向了名字后面的地址。
安阳县集马镇沈千,父沈粮。
“我中了最后一名。”沈千淡定的扯了扯牧山的胳膊,心里乐开了花,他总算能给家里交差了。
牧山定睛看去,名字地址分毫不差,沈千已经从秀才公变成举人老爷了。
“沈千,你好样的。”牧山激动的拍了拍沈千的肩膀,为自己的好友感到高兴。
沈千再也没能忍住自己嘚瑟的心情,大笑了起来,抱住自己的好友以示自己内心的激动。
有人欢喜有人愁。
刘正信在榜单上找了五遍,从头到尾,都没看到属于他的名字。
他的身子猛的一个摇晃,差点倒地。
“怎么可能没有呢?怎么可能会没有呢?”刘正信双眼猩红,不信邪的去‘废榜’那里,他坚信那里也不会有他的名字,说不定是考官们把他的名字落下了也不一定。
‘废榜’就是同样参加乡试,却没有上榜的秀才们,上了这个榜的人,他们的身份依旧还是秀才公。
刘正信,安阳县集马镇刘家村,父刘扬。
排在榜单第一名的文字让刘正信如遭雷击,只差一点,只差一个名次他就成为举人老爷了。
一名之差,将意味着他又得蹉跎三年光阴。
“噗。”心绪激动之下,刘正信哇的吐出了一口心头血。
病情未愈,又添心伤,刘正信衣衫不整,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客栈,他退了房,定下了一辆牛车,让车夫送他回家,前后功夫不过花费了他三炷香的时间。
来时的他踌躇壮志,归去时,他的模样如同苍老了十岁一般,精气神暮沉。
“娘,爹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去接他吧。”刘志明高兴的道,老村长说了,他爹就在这几天归来,时差不超过三四天。
虽然他已经在村口等了自己父亲两天了,可现在依旧兴致勃勃,兴趣不减分毫。
“你爹说不定今天就回来了,娘和你一起去村口等着,等娘手头上忙完了,咱们娘俩一块去。”王莲花眼眸一闪,放慢了手里的动作。
听见有人跟他一起去,刘志明就在家里等待着。
慢慢的,他有些不耐烦了,“娘你好了没有,速度快一点啊。”做事磨磨蹭蹭的,难怪他爹看不上她呢。
“快了快了。”王莲花就像听不到刘志明话里的不耐烦似得,她刷完锅碗后,又把灶台给擦拭了一遍。
擦拭完灶台后,王莲花又拿起扫帚扫起了院子来。
看到她这么多活,刘志明气的直蹦脚,“娘我不等你了,我自己去接我爹去。”说完刘志明就跑了出去。
等刘志明走后,王莲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镜子。
镜子上面显示着载着刘正信的马车已经进了刘家村了,马车里面,刘正信已经昏迷过去,马车的旁边还有几个人刘家村的人一起跟随着,看动静,快要到家门口了。
她没有看见刘志明,估计刘志明和他爹错过了,毕竟通往村口的又不止一条路,王莲花的眼眸一闪,又重新拿起了扫帚不紧不慢的扫了起来。
“正信家的,快开门,你们家那口子回来了。”没多久就有人拍门叫道。
“来了。”王莲花答道,这才放下手里的活去给他们开门。
来不及对王莲花多做解释,几个同村的大男人齐心协力的把马车上的刘正信给抬回来了屋子里。
“村长啊,我夫君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王莲花冲着落单的村长惊讶的问道。
“唉,不好说,不好说啊。”老村长抽着旱烟,砸吧砸吧了嘴。
刘正信这种情况,他这一辈子也遇到过那么几次,不过他们的结果都不太好啊。
没从村长这里得到消息,王莲花连忙去屋子里伺候起刘正信来,忙前忙后的。
没一会就有一个大夫上门过来给刘正信诊断,应该是同村人去请过来的。
“风寒未愈之下又吐了心头血,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好生将养着,不能再频繁的动笔读书耗费心血了。”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花白的胡须,下了诊断。
“也就是说正信这个秀才公算是一个废人了。”有人不敢置信的道,刘正信若是不能再动笔杆子了,那与废人何异,他们可是知道这些年刘正信都是靠着自己妻子嫁妆过活的。
现在好了,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爹。”听到消息赶回来的刘志明大声喊道,噗通一下就扑到了刘正信的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昏迷中刘正信被自己儿子压着,又吐了口血。
反应过来后,众人又手忙脚乱了一番。
“伤的更重了,你们还是事先准备后事吧。”老大夫又给刘正信诊了一把脉。
得,这次连药方都不必开了。
我的儿子是反派(五)()
王莲花如遭雷击一般;不敢置信的道;“大夫;您再为我夫君诊断一次吧。”她的声音里带着哭声。
“夫人;请节哀。”大夫摇了摇头;收拾起了自己的药箱;生死面前;有太多的亲人不能接受,可是他们却不能改变分毫。
“刘志明,我恨你。”王莲花猛的上前甩了还在懵懂中的刘志明一把掌。
力道之大;让刘志明的脸上瞬间肿成了一个红馒头。
“要不是你的冒失你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王莲花看向刘志明时的带着满眼的恨意,这是她的真心流露。
趁此时机她向刘志明讨点利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