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皇上怎么还没见醒啊?”这是,元,皇后的声音。
“回娘娘的话,不出三刻,皇上必醒,要知道咱们刚才喂得可是黄连汤啊。”太医的声音传来。
黄连,拓拔荣在嘴里动了动舌头,不对啊,他怎么没感觉到苦呢?
直到下一刻他才突然发觉自己已经是被苦麻了,所以感受才不大的。
不是,那群人到底喂了他多少的黄连啊?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太医最先发现拓拔荣的醒来,他连忙给拓拔荣把脉。
“只要再让皇上身上出一次热汗,病就全好了。”太医开口道。
“再去多拿几床被子来。”太后吩咐道,此时天气正值秋爽时节,一床被子是捂不出来汗的。
见到太后示意她出去,元梦寒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就退了出来。
她把手搭在自己宫女的手上,“既然皇上已经醒来了,想必已经没有大碍了,咱们回去吧。”
屋里,拓拔荣盖了几层被子,额头上渐渐的被分泌出来了许多细密的薄汗来。
太后在一旁拿着帕子擦着眼泪,“我的儿啊,你这次可是差点把你母后给吓死啊。”
拓拔荣昏迷的这几天,她都差点以为他不会再醒过来了。
要不是太医说这是人身体自我调节的一种状态,并无大碍,她肯定还得提心吊胆着。
“哀家知道皇上辛苦,可是皇上也要好好爱重自己的身体啊,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做事不是么。”
回想起了可能堆积起来的奏折,拓拔荣眼前蓦然一黑,“母后,朕知道了,以后会好好的保重身体的。”
这一次他算是知道了,皇帝也生不起病啊。
想起了奏折上琐碎又鸡毛蒜皮的小事,拓拔荣的头隐隐的疼了起来,只可惜,本朝的奏折只有帝王能碰,哪怕他想找人分担一下都不可行。
一旦开了先例,必将会分出一些权去,拓拔荣可不打算这样做。
再说了,若是真的添人为他分担,不管怎么样都绕不开元相,本来他的势力就够大了,他可不想为元相锦上添花去。
想着,想着,拓拔荣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元梦寒的脸来,她是元相的女儿,本事自然不会太差,再加上她是后宫之人,就是为他分担一些,也不用担心她手伸的太长,权利照样还集中在他的手里。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住了。
水团子站在等人身高的镜子前冲着拓拔荣施展着幻术,稍微的影响了一下拓拔荣的思想。
元梦寒拿着毛笔模仿着拓拔荣的笔迹写着字,直到有些酸疼起来她才放下了笔。
“如何了?”
“只要一施展幻术,他身上的龙气就会自动跑出来护体,我只是把念头植入就被一下子给踢回来了。”原本圆滚滚的水团子身形变得不稳了起来,水球一般的身体,透明着,动荡不停着。
元梦寒一把抱住了它,“没事吧?”
“没事,就是我只是一个后勤人员,和人正面刚第一次有些适应不了。”水团子蔫蔫的道,水球也变得扁了起来。
“这样还叫没事?”元梦寒心慌起来。
“我的这个身体是用一种特殊的材质做成的,你只要把我放进水里,再给我准备一些吃的就行了。”
元梦寒连忙叫人放水和准备糕点。
水团子趴在盆里,手里端着盘子吃着糕点。
看到水球中间那消化缓慢的点心,元梦寒心疼的摸了摸它,要知道以前水团子吃东西可是消化非常快的。
“嗝,果然啊,有了身体以后再吃东西身体会自动产生饱和的。”圆圆的水球中间有一块奶白色的糕点在晃荡着。
元梦寒的眼神慢慢的变了,她把水团子从水里一把给捞了出来,“原来你不是受伤,而是吃撑了啊。”元梦寒眼神不善道。
“喵,我从没说过我这是受伤啊。”水团子感受到了不善,不由得挣扎了起来。
挣扎中,那块点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消化着。
水团子,“我忽然觉得我肚子里又有位置了。”
我还可以再接着吃,这句话在元梦寒咻的冷下来的目光里没有说出口。
“我说过多少次了,要少食多餐,这样不容易积食,你呢,哪一次不是多食多餐。”元梦寒扭头,“从明天开始,你的饭减少一顿,让你减减肥。”
水团子就是不吃东西它也是饿不死的,不管是水、阳光还是空气,它都可以从中提取到它所需的能量的。
“你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人类中的贪嘴,和你以前相比,你越发的向人靠拢了。”
“得节食,得自我控制啊。”
“我的饭。”水团子用着自己的身体画着圈圈,心里为此伤心不已。
元梦寒没有理会水团子的小脾气,这事,可不能再由它使小性子了。
“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你才刚能吃东西不久,这个时候就要开始控制一下了,要不然我真怕你会变成饕餮。”
食欲可以有,但是不能演变为贪欲。
她是它的宿主,有责任看护这个一切都还懵懂的小家伙。
“宿主,皇帝去了妃子的宫里了。”水团子也顾不上画圈圈了,连忙通知元梦寒道。
“柳家女,皇上心腹之臣的女儿,哼。”元梦寒冷笑,“我怎么可能会为了别人白白做嫁衣啊。”
柳妃宫里,拓拔荣说明他的来意后,柳妃就扑通一声给他跪了下来,“此事,还请皇上另找贤明,妾无能为力。”
“柳妃,你可知在这宫里朕最信任你了。”柳大人为他献出了忠心,柳妃在他心里的地位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多谢皇上抬爱。”柳妃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来,却仍旧拒绝道,“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妾不通文墨,这件事妾的确做不来。”
“是朕忘了。”拓拔荣扶额,是他忘了柳妃从来就不是他红袖添香的知己。
只是他那知己平时逗乐也就罢了,至于信任,那是没有的。
“妾很开心皇上第一时间找的人是妾。”柳妃依偎在拓拔荣的胸膛上,柔声说道。
她虽然读书认字不多,却也知道该如何留下一个男人来。
第二天,众妃去元梦寒那里请安。
柳妃红光满面的出现,在座的都是过来人,一时间整个中宫都充满了冲天的酸气。
众多妃子内心的腹诽自不必说。
元梦寒看着柳妃亦是感叹,“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看来拓拔荣大病初愈,他是忘了那堆堆积如小山的奏折了吧。”
此刻,下了朝的拓拔荣回了政殿,看到了那堆积起来的奏折,不禁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了一种无力。
奇怪,明明以前都没有这么多的,最近这一段时间是怎么了?
明明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却不得不继续批下去。
再一次看向奏折时,拓拔荣突然从喉咙里产生了一种呕吐欲,让他的身体又不舒服起来。
太医一诊断,查出来是过敏的一种症状,“皇上最近可是对什么东西过敏?”
拓拔荣指了指奏折,心里的恶心感又上来了。
太医:“。”
帝王居然对奏折过敏,江山怕是要完。
美人霸国(七)()
此事事关重大;就是给太医十条命;他也不敢往外说出去。
拓拔荣亦是察觉到了自己身边的危机。
他忍着不适强迫自己去接受那一堆奏折;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皇上;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也许这个症状几天后就会转好呢。”太医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
“这事的引子是因为奏折太多;所以皇上心理上才会产生不适的;可以试着把奏折搬离政殿。”
拓拔荣以帕子掩住嘴,闷声道,“时间不等人;让人去把皇后给朕请过来。”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拓拔荣也不想去叫元梦寒,可是谁叫当初他选妃的时候只注重了外表;忽视了内在呢。
换句话说;后宫大部分都是花瓶,只是样子好看罢了。
元梦寒的才学不能说是后宫第一;那也能排上前三名的。
“皇上;怎么了?”元梦寒匆匆赶来。
“皇后;把奏折念给朕听。”拓拔荣闭眼道;身子斜躺着。
他身边也是有识字的太监;可是他们进宫后声音变得尖细锐利;拓拔荣还真不想听到他们的声音。
元梦寒看到那一堆小山似得奏折,朱唇微微想起,“这么多。”
听到这话;拓拔荣的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想起了数量;他心里又犯呕了起来。
“皇后,让你读你就读,废什么话啊。”拓拔荣低声吼道。
“哼,皇上,这不是妾的分内之事,皇上实在是为难妾了。”元梦寒老神在在的坐了下来,还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见到帝后吵架的现场,持笔代写的太监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拓拔荣心里一噎,若不是为了效率,谁会找这个女人啊。
可是奏折已经晚了好几天,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拓拔荣的声音软了下去,“是朕说话冲了还不行么,这些奏折还请皇后念给朕听。”
“这还差不多。”元梦寒随手取了一个奏折。
“闽南直隶总督的奏折:臣请圣上安,今年闽南地区是少见的多水日子,雨季存储下来的水充沛,足够一年的嚼用。”
读完后,元梦寒把奏折递给了持笔小太监,接下来就是拓拔荣说,持笔太监书写的流程了。
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汇聚起来,才会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帝王也能对自己领土的各个地方心里有了大概的了解。
给拓拔荣念着奏折,元梦寒亦是进步不少。
在流程转到拓拔荣那里的时候,元梦寒就趁机在水团子给她拍摄的全景地图上勾勾画画着。
地图是最近拍摄的,所以结合奏折,让元梦寒更是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一个忙碌的晚上过去,堆积如山的奏折总算是消下去了一点。
然后,凌晨时分,天刚蒙蒙亮,有些部门就已经运作了起来,各个地方的奏折被人直接运进了宫。
拓拔荣干脆闭上眼睛,准备眼不见心不烦。
“皇上,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啊,毕竟妾还管着后宫呢。”
“此事事关重大,皇后可以把宫权暂时让柳妃几人帮你管着。”拓拔荣开口道。
“呵呵。”元梦寒对他的这个说法冷漠以待。
有种,他把他手里的权利给分出去一点看看啊。
回到中宫后,又有妃子们来请安,元梦寒熬了一夜,精神头有些不太好,“从今往后,诸位妹妹们就不必来中宫请安了。”
“皇后娘娘。”众多妃子惊讶不已。
柳妃联想到皇上上一回找她的事情,心里大概有了一个谱。
想必皇后娘娘是彻夜辅佐皇上,不眠不休了一夜吧。
还好当初她把这个事给推了出去,毕竟宫妃染指前朝,若是被人给发现,她一个妖妃的名头是跑不了了。
若是皇后,这个人选就没太大的问题了。
日子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过着,这条,元梦寒照例给拓拔荣念着奏折,外面有人来报,“皇上,李妃娘娘要生了。”
李妃的妃位是她在身怀有孕后才坐上去的。
“皇上,您去吧,这里有妾打理着呢。”元梦寒冲着拓拔荣道,示意他快点离开。
头一次做父亲,拓拔荣也不想错过这个时刻,他冲着元梦寒点了点头,随即就去了李妃的宫里。
元梦寒在他身后,眸子里闪过了一道幽光。
孩子啊,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这一个就够了。
只有这样,拓拔荣才算是有后了不是么。
李妃宫里的产房里,李妃只觉得自己身下疼的是撕心裂肺。
“娘娘,用力啊。”稳婆给她打着气。
经过了两三个时辰的‘奋斗’,李妃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哭声。
稳婆看了看孩子的性别,高声道,“恭喜娘娘,是一个小皇子。”
她把孩子身上洗了洗,又给她戴上了一块质地轻薄的项链,这个东西,可以掩饰这个孩子真正的性别。
不管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主子吩咐了,她必须要成为一个小皇子。
李妃如释重负的昏睡了过去。
拓拔荣在外已等候多时,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个儿子。
“朕,算是后继有人了。”拓拔荣抱着孩子激动道。
“皇上,也让哀家抱抱。”太后掐着时间点赶了过来。
宫中有喜,所有人的月例都翻了一翻,让所有人都高兴了起来。
这是下面人的事,妃子们却是满腔的醋气。
有不少人都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深恨着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元梦寒对她们的拈酸吃醋通通都视而不见,等着吧,这么多人,开销这么大,等她成功了,就让她们家人把她们都给领回去。
她又不是男人,不需要后宫佳丽。
元梦寒的外公家是武将,只可惜他现在已经退了下来,她舅舅在军中虽有着兵权,却也坐不到元帅的职位。
文官她父亲可以说是支撑起来半边天,只要她把事一说,想必父亲也会倾尽全力支持她的。
“工部尚书居然有赌博的这个嗜好,兵部尚书平时在家居然会跟着自己夫人学习绣花,还青出于蓝胜于蓝,国子监祭酒一喝醉就变成了老婆奴。”
一条条大臣隐私传入到了元梦寒这里。
以上她说的这些还是家风比较正派的人物,自然也有私底下有很多龌龊之人。
“三年十三条人命,有权势就是好啊,什么东西都能够掩盖。”元梦寒把此人给记了下来。
她是女子,自然会看不惯这种事情。
就像拓拔荣,若是他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也会维护男人那一方的权利,毕竟再多民女的命在他心里比不得一个能为他分担解忧的大臣。
“虽然我现在还不能走到前朝去,但是有些事现在就要开始着手了。”元梦寒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让水团子拿出了传送门。
一处两进的小院里,有两三个孩童在嬉闹着,他们身上的衣服虽旧不脏,现在正在玩的很开心。
元梦寒头戴白色斗篷,敲响了这家的门。
“谁啊?”有人过来开门,待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他不禁挠了挠头,“请问姑娘找谁?”
“找郭夫子。”元梦寒道。
她的声音轻柔温婉,让那个小童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一个很年轻的姑娘来找他们夫子能有什么事啊?
他让开门,让元梦寒先进来,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回去,“我去给夫子通报一下。”
“有一个年轻的姑娘找我?”郭夫子一头的雾水,“先把人请到大堂里,我马上就去。”
“姑娘找老夫是所谓何事啊?”奉上茶后,郭扶镇开口问道。
“二十五年前,京城郭家因为触怒了帝王,女眷都被贬为贱籍,家中男子,凡是十岁以上的人都被斩首示众,最后只有尚在襁褓的幼子躲过了一劫,在忠仆的保护下,带他辗转数千里,最后才在一个小镇上隐姓埋名了起来。”
郭扶镇的身子颤抖了起来,他双眼猩红的盯着元梦寒“阁下到底是谁?”
“我,是能为你们郭家平反的人。”郭家,在刑部卷宗的记载上,罪名是:大不敬。
仅仅是因为进了一句忠言,已经老年的皇帝听不进去,然后天子一怒,牵扯了所有的郭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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