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山眼光毒辣,觉得唐承轩是个可造之才,近代以来,华夏武学日渐衰落,愿意学国术的人越来越少,反而是跆拳道、空手道等外来武学大行其道,经过几次交往,程德山将自己修炼的拳法,传授给唐承轩,算是唐承轩的半个师傅。
程德山是南拳一派的传人,擅长铁线拳和伏虎拳,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唐承轩练的是内家拳法,从程德山那里,唐承轩学到了许多实战经验和技巧。
程德山今年五十六岁,收有三个徒弟,大徒弟潘长河,二徒弟程辉,三徒弟郭小明,都是他从小收养的孤儿,一手抚养长大的,师徒之间感情深厚,如今三个徒弟都在德山武馆当教练。
德山武馆共有十一个教练,高级班和中级班各有三个教练,初级班学员最多,有五个教练,当时正好有一个初级班的教练有事辞职,程德山就让唐承轩来兼职,每星期六来一天。
德山武馆也是五天制,星期六不少学员都回家了,唐承轩只需要带二、三十个学员,相当轻松。今天是周末,一楼和二楼的健身中心里面,人比较多,程德山很有经济头脑,单单一个武馆根本养活不了几个人,他就搞综合开发,不仅开办健身中心,还将房屋门面出租,据说这是程德山的大儿子教他的办法。
程德山有两个儿子,现在都在美国,只留下他和老伴在大陆,据说他儿子在美国过得很好,已经开了一家公司,过起了上等人的生活,几次打电话要老俩口到美国去养老,程德山放不下自己一手开办的德山武馆,始终没有答应。
一进三楼办公室,发现里面没有什么人,只看见程德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功夫茶,唐承轩赶紧打个招呼:“程师傅,早啊!”
程德山抬头看了一眼,忽然觉得今天的唐承轩有些不对劲,唐承轩这几天修为突飞猛进,他自己又不懂得收敛,浑身散发出一种锋芒毕露的锐利感觉,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顶多觉得这个人比较强势而已,唐承轩自己更是茫茫然一无所知。只有像程德山这样的武学高手,才能感应到那一股气势。
程德山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唐承轩的身前,仔细观察了片刻,这才开口问道:“小唐,你最近是不是进阶了?”
唐承轩微微一笑,对于这位亦师亦友的老前辈,他还是相当敬重的,虽然星辰戒和六合神诀的事情,是除了自己知道,任何人都绝不能透露以外,其他的事情自己并不想瞒他。
“程师傅真是好眼力,我修炼祖传武功十几年了,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忽然开了窍一样,修为突飞猛进,我感觉很快就能突破瓶颈。”
程德山听了微微有些发楞,发了一会呆,眼神中有几分迷茫,又有几分向往,逐渐转为凝重。
“小唐,你跟我进来一下,我有一些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唐承轩跟着程德山进了馆长办公室,办公室里面相当朴素,里面靠窗摆着一张办公桌,进门边是一排沙发,前面放着茶几,程德山坐在一张沙发上,拍拍自己边上的位置,示意唐承轩坐下。
“小唐,你的功夫练到这个程度,有些话我必须要告诉你了,你没有师傅传授,估计很多事情你都不了解,你可知道武术境界的划分吗?”
“不知道,从来没人告诉过我。”唐承轩老老实实的回答。
“古往今来,武术分为天、地、人三大境界,第一个境界是人境,又叫暗劲,一个普通人开始习武,只要刻苦用功,师傅又教授的好,一般三到五年就可以达到,这个时候的武者,可以将身体的力气汇聚在拳脚上发挥出来,比普通人强了很多,一个人对付三五个普通人,没有任何问题。”
说到这里,程德山看了唐承轩一眼,继续说道:“如果武者自身资质好,又肯下工夫,修炼得法,那么十年八年苦练下来,就可以进入第二个境界,地境,又叫后天境界,后天境界的武者已经练出了内力,可以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一点爆发,杀伤力大增,一个人可以打倒二、三十条壮汉。”
说完这些,程德山停顿了片刻,脸上露出几分向往之色,说道:“至于第三个境界,就是天境,又叫先天境界,想达到先天境界,就不是苦修可以解决的了,绝大多数武者,终其一生都达不到先天境界,只有很少一部分幸运儿,由于各种机缘才能步入先天。传说中,先天高手可以吸收天地能量,举手投足之间,就可取人性命,古人所说的万人敌,实际上就是指的先天高手。”
原来如此,唐承轩对这些东西,完全一无所知,第一是因为没有师傅传授,第二最近得到的六合神诀上面,根本就没有这些基础方面的知识,要不是程德山今天告诉他这些常识,唐承轩依然是糊里糊涂的,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唐承轩忍不住问道:“那程师傅你是先天高手吗?”
程德山露出满脸的遗憾,混合着向往之色,“老头子我苦苦修炼了几十年,一直卡在地境的巅峰,不得寸进,估计今生是与先天无缘了。”
停了一会,程德山盯着唐承轩的眼睛说道:“小唐,你和我不一样,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刚刚进入后天,短短半年时间,你就到了后天巅峰,如果再突破,就极有可能步入先天!”
唐承轩被他热烈的眼神看得颇不自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过了一会,程德山说道:“小唐,你要切记,练武之人,首重武德,千万不能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要把持住自己的本心。与人争斗那是免不了的,但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江湖险恶,以后要万事小心。”
唐承轩很是感激,这是老前辈的经验之谈,同时也是人生感悟,唐承轩觉得程德山经历的事情多,不知道他会不会了解一些情况,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其他的修真者,由于从小接受的科学教育,唐承轩从前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什么修真者。
如果不是得到星辰戒和六合神诀的事情,自己估计会是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吧,即使现在相信了修真这种事情,可是鬼神真的存在吗?有时候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程师傅,不知先天之上,是否还有境界?世界上是否真有神仙鬼怪?”
第五章 兄妹()
程德山一脸凝重的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鬼神之说,自古有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不过我小的时候,听我太师傅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可以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他们就是修真者,传说修炼到最后,可以羽化成仙,长生不老,我福缘浅薄,未能见过,我太师傅说,他的师傅就是一个修真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时候他老人家都七十多岁了。”
原来程德山也不知道,唐承轩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如果满世界都是飞剑乱飞,自己这点秘密迟早要曝光,到时候就麻烦大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即使有其他修真者,估计也极其稀少,而且看情况他们也不会轻易插手凡人的事情。
其实这只是唐承轩的一厢情愿,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遇上形形色色的修真者,甚至妖魔鬼怪,他们隐藏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只是不为普通人所了解罢了。
从程德山的办公室里出来,唐承轩直接上了四楼,德山武馆初级班学员最多,有八十多人,由于今天是星期六,许多住得近的学员回家去了,只有二十几个学员,在宽敞的练功房里,有的学员正在练拳,也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显得稀稀拉拉的,看见唐承轩走进来,学员们赶紧排好队伍站好。
德山武馆招收的学员,一般是十四周岁到二十二周岁,年龄太小的学员不能照顾自己,家长也不放心,年龄太大的,由于筋骨已经长成,练不出什么名堂,基本就是初中、高中学生那么大的年龄,应学员家长们的要求,德山武馆还开设了文化补习班,专门聘请老师给学员们上课,讲授的就是初中、高中课程。
由于唐承轩年纪太轻,比起一些年龄大一点的学员还要年轻,刚来德山武馆任教的时候,被学员们各种看不起,学武术的人讲究强者为尊,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和学员们切磋了几次,轻轻松松放倒若干个刺头之后,这些学员才消停下来,认可了这个年轻的教练。
唐承轩走到队伍正前方,注视着众人,大声道:“同学们,早上好!”
学员们齐声应答:“教练,早上好!”
“同学们,今天的课程这样安排,上午进行体能训练,下午先练拳法,然后两对两实战对练。”
德山武馆的馆主程德山思想比较开放,放弃了古武术中的站桩,改为比较现代的跑步、单杠、双杠等训练方法,成效比较显著,学员们的体能和实战能力大大加强,曾在省内多项赛事中,获得过不错的名次,因此德山武馆在整个东陵省武术界,也是有点名气的。
下到楼下的运动场,偌大一个运动场上,只有十几个人在上面活动,显得空荡荡的,唐承轩跟着学员们一起跑步、运动,也许是因为经过了洗筋伐脉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内力大进的缘故,唐承轩只觉得自己浑身精力弥漫,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操练的一众学员们个个叫苦连天,偏偏今天教练全程陪同,大家也无话可说,只能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拼了老命训练。
下午唐承轩带着学员们练习拳法,今天主要教授铁线拳,这是南派拳法中比较著名的一路,刚猛威烈,直来直去,练到高深之处拳出如山,威力极大。这套拳法还是当初程德山传授给唐承轩的,经过几个月来的磨练,唐承轩已经初入门径,教授这些初学者们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下午五点半,结束了在德山武馆的工作,唐承轩骑着电动自行车回家,路过超市的时候,进去买了几个菜,今天自己的宝贝妹妹回家,要做几个好菜给她吃。
其实以前唐承轩根本没下过厨房,从小也是父母娇生惯养长大的,自从父母去世以后,唐承轩承担起家庭的担子,这才开始慢慢学了起来,说实话做饭不是很难,可是要做得好,可也不容易,这么几年下来,手艺也还说得过去,平时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马马虎虎,经常到快餐店里面解决问题,今天可要露一手。
唐承轩的妹妹唐文蓉,今年十四岁,在清河市第二中学上初中二年级,平时就住在姑姑家里,到周末的时候就会回来。唐承轩的姑姑唐芳是二中的语文老师,姑父王建华是二中的教导主任,就住在二中的教师楼里。
姑姑有一子一女,表哥王永平今年三十岁,读的是芝城理工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现在是芝城理工大学讲师,表嫂刘云丽,也是芝城理工大学讲师,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两口子住在芝城,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看看。表妹王新月今年十八岁,是二中高三学生,今年要参加高考,正是学习最紧张的时候。
扛着电动自行车一进家门,唐文蓉正窝在沙发里看动画片,看见唐承轩回来,唐文蓉马上爬起来,接过唐承轩手中的菜,“哥,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老半天了,肚子都饿坏了。”
唐承轩停好电动自行车,跟着妹妹进了厨房,兄妹二人一起洗菜,准备做饭。
“刚下班,这不马上赶回来了吗,买了几个菜,等一会儿哥做好吃的给你。”
“不是说五天工作制吗,怎么周末还要上班,你们老板好黑心啦。”
这倒是误会了,鑫鹏贸易公司的老板王维毅,唐承轩倒是见过几次,虽然看起来精明强干,可对手下的人却并不苛刻,反而是他的小舅子张广山,为人比较霸道,在公司里面作威作福,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好在他还不是太过分,就是一张嘴巴很讨厌。
“那倒不是,哥哥今天是去外面兼职,跟公司的事情没关系,我们公司老板人还可以。”
“哦,哥,你在哪里兼职?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你又没有问过,在德山武馆兼职,教一群学生跑步打拳。”
唐文蓉一听说打拳,就没有什么兴趣了,她七岁的时候,外公林远河也将祖传灵枢针诀传授给她,练了一段时间,没有什么效果,也就放弃了,而且女孩子跟男孩子又有所不同,她们天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东西,倒是对布娃娃,动画片更感兴趣一些。
兄妹二人一边择菜洗菜,一边聊天,很快把菜洗好,唐承轩卷起袖子,披挂上场,三下五除二做好了几盘菜,青椒炒肉、韭菜煎鸡蛋、蒜容小白菜,外加一个丝瓜汤,基本都是妹妹爱吃的,唐文蓉连吃了两碗饭,最后险些吃撑着了才罢休。
吃过晚饭,收拾好碗筷,兄妹二人一起到外面散步,天刚刚有点擦黑,街上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现在正是晚饭时间,马路上的人和车都不是很多,两个人从石峰小区走出来,沿着河东路慢慢往前走,一直走到河堤上。
河堤下面有一个大广场,大声放着流行音乐,广场上挤满了跳舞的老太太们,随着音乐的节奏兴高采烈的活动,也有一些年轻人加入其中,随着音乐一起跳舞。
现在一来是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二来医疗费用居高不下,人们都害怕生病,一个普通的家庭,如果有一个人得了重病,很容易就将整个家庭的经济拖入深渊,结果大家都拼命的追求健康,于是各种舞蹈班、健身中心、武馆、跆拳道馆应运而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哥,我们明天到公园去玩一天,好不好?”
“你的作业做完了没有?做完了哥就带你去。”
“好耶!哥,你不知道,我真可怜,住在姑姑家里,连电视都不给看,姑姑和姑父每天轮流检查我的功课,我一点儿玩的时间都没有,以前还好,表姐休息的时候,经常带我出去玩,现在她也没有时间。表姐好可怜,每天晚上十二点钟才睡觉,早上六点半,天还没亮就爬起来,姑姑和姑父什么都好,就是太严格了。”
对于自己的姑姑和姑父,唐承轩是相当感激的,当年父母因车祸去世,大伯大妈他们欺负自己年轻不懂事,将父母的赔偿金和保险金全部骗走,甚至想将父母留下的存款都拿走,连房子也要卖掉,姑姑和姑父知道以后,和他们大吵了一顿,闹得不可开交。
后来还是几个舅舅出面,最终留下了房子和二十万元存款,其他的全部被大伯大妈拿走。从那以后,唐承轩和姑姑一家人,就和大伯一家彻底闹翻了,双方断绝了来往,这已经好几年过去了,电话都没打过一次,互相当对方不存在。
经历过这件事后,唐承轩仿佛一夜之间懂事了,当时他还在上大学,妹妹唐文蓉才只有十岁,姑姑和姑父将妹妹接到家里教养,一住就是好几年,让唐承轩没有后顾之忧。
这份恩情,唐承轩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以前自己没有什么能力,大学毕业以后,在社会上东飘西荡了几年,也没有什么建树,现在不同了,自己得到星辰戒和六合神诀的修真功法,只要好好修炼,一定会有机会报答他们的。
第六章 先天()
“姑姑姑父她们也是为你好,现在社会竟争这么激烈,不好好学习,将来长大了怎么办?好好念书,将来上个好大学,读个好专业,以后才能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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