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之辟尘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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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之辟尘传奇-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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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凝望着水面泛起的层层涟漪,不禁回想起昨夜的奇遇来:

  是夜他领着手下马不停蹄,直至戌时才赶到鸭集镇装货上船,正要准备启程之际,却对河边泊着的一艘形状怪异的大船起了疑心。

  这船可是江湖上一个声名狼藉的帮会“洛水帮”的看家宝贝,轻易不到此间来,加上船沿不时有人手持兵器来回巡视,一派如临大敌的阵势,实在是有些蹊跷。

  他好奇心大盛,忙命令手下蛰伏舱中,悄悄将货船驶近些,窥看这帮人玩的什么把戏。

  不多时只听马蹄声响,但见数骑洛水帮的壮汉手提灯笼引领着一辆四乘马车款款而至,一行人在大船旁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位绝色少女。这张姓汉子刚看到此二女就惊得合不拢嘴,倒不是因为她们容貌出尘,中土少有,而是缘由他们不久前还打过照面。

  就在当日,他清晨赶路时正见到这辆车陷在路旁的烂泥中动弹不得,便主动过去帮它脱离了困境,当时走下马车道谢的就是这两个美女。他透过车帘,隐约瞧出车中还端坐着位窈窕女子,却不知是何人物,心中虽然好奇,也不便立刻掀起帘子唐突佳人。

  那时他就可以断定,车中的女子一定非常美丽脱俗,不禁产生了结识这位神秘美女的冲动。虽然他不断地提出各种颇有说服力的理由请求与这三位女子同行,但她们就是坚决推辞。他还曾想方设法逗弄车中的那位美女答话,但车外这两个小丫头实在是伶牙俐齿,教他半点便宜也占不上。

  汉子无奈之下,在确知三位女子的马车肯定不往渡口方向赶去后,只得抛下她们先率领马队去往渡口,心里颇为恋恋不舍。却不想人生何处不相逢,自己居然又在暮霭沉沉的渡口见到了她们。

  现下他终于得以大饱眼福:那两女又转身恭敬地从车厢中搀下一人来,原来是位脸遮轻纱、身着紫衣的妙龄女子。她甫一下车,登如一轮满月跃然出水,顾盼之间艳光照人,倒令先前两女的丽色黯淡了不少,显然她们只能算是那女子的丫鬟。

  他自认在江湖中闯荡经年,美女也交往过不少,都权且当作逢场作戏从不放在心上。但这女子身清如水、步履轻盈,举手投足间竟令他不觉怦然心动,整个人恍如置身梦中,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遇见。

  那紫衣女子似乎发觉有双眼睛在暗处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闪亮的眸子电一般地往这边扫来,倒把他惊出身冷汗,连忙避开那女子的目光,装作观赏河景的样子。

  这时从船上迈着莲步走下一个轻摇绸扇、文质彬彬的白衣公子来,与紫衣女子交谈了几句,声音虽然若有若无,仍给他凝神远远地听了个正着。

  那公子柔声说道:“在下派人于镇口苦候了三个时辰,终于等到姑娘亲临哩!”语气中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

  紫衣女子只是淡淡地问道:“小女请公子打听那人的下落,公子果真立刻有他的消息传回了么?”

  白衣公子连忙赌咒发誓道:“小生如有半句虚言,定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姑娘的亲人,便如同在下的亲人一般,小生定会尽心竭力助你们父女团聚。姑娘先请上船歇息,咱们今夜就启程前往洛阳,只因此事曲折甚多,详情待到船上细说如何?”

  听到这里,汉子沉声骂道:“这个娘娘腔,嘴皮子倒耍得挺顺溜!”心中更是不安,暗想洛阳是洛水帮总堂所在,以洛水帮的脾性,怎会诚心帮这几个秀色可餐的女子找寻什么亲人,只怕是另有所图。他忙命行事机灵的老陈扮作洛水帮的人混上那大船打探情况,相机向几位姑娘示警,自己则先行一步,先将船上的红货运到安全地方要紧。

  就在货船驶向下游之时,他不由自主往那灯火辉煌的楼船望去,船上笙歌丝竹不绝于耳,眼前浮现的依然是紫衣女子在岸上的盈盈美态。他长这么大,还是头回对一个陌生女子生出牵挂之心,若非他背负血海深仇,立誓此生定要做出番大业来,以自己狂放不羁的性格,只怕会立刻冲上船去把洛水帮的人打得落花流水,亲自陪她往洛阳寻人。

  忽然一阵微风刮到,送来前方浓浓的花草泥土的芬芳之气,令汉子精神一振,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他暗责自己太过儿女情肠,实在是没有出息,便“嘿”地一声,不等船只还有丈许靠岸,轻拍背后重剑,猛地如雄鹰般伸臂腾空,转瞬间却如柳絮般飘然落在岸上,显然已把轻功练到举重若轻的地步。

  船上之人都是他的随从,见主人露出这手绝活来,纷纷鼓掌叫好,惊得岸边的水鸟扑棱棱四处飞散开去,连雾气也似乎被冲淡了许多。
第八章(古代):遇洛神(下)
渡口处的凉棚下早候着两人,见状也是面带笑容,忙不迭地往那汉子卓立之处赶到。但见打头之人已经六旬开外,虽然须发皆白,一张脸还红润非常,正是杨家祠堂的杨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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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子先是一愣,然后快步迎上前去搀住杨老太爷的双手道:“在下前日曾传书给太爷,说大概今早赶回杨家村,不想还要叨扰太爷亲迎,实在是过意不去。”那双眼睛早瞟上杨老太爷身后那个人。

  杨老太爷呵呵乐道:“张三兄弟客气了!你我是忘年之交,区区小节何足挂齿。”又转身说道:“我来与你引见一个人,这位便是‘追风剑’刘鲲鹏,现在刑部姚侍郎门下任副总捕头之职。”

  张三见这人身材修长,脸上棱角分明,一双眼睛更是利如鹰隼,心中早起了几分戒心,及至听说他原来是刑部捕头,立刻退后半步,就要将背后重剑拔出。

  那刘鲲鹏倒是嘿嘿直笑,左手轻轻一晃,表明不愿同他比试兵刃。

  杨老太爷忙打圆场道:“张兄弟不用紧张,鲲鹏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孙儿,只是近年来不常在村中走动,故而你不认得他。昨日他前来拜会你义兄张铁嘴,不想连吃了数记闭门羹,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张先生为人孤僻,当今世上怕也只有你的话他才能听进两句……”

  刘鲲鹏也笑道:“在下虽然在官府当差,也知道你们江湖上的规矩,如果你能求动他与我见上一面,别的事我保证不闻不问。”却冲着那刚刚靠岸的货船努了努嘴。

  张三闻言心中一震:“这姓刘的好毒的眼力,竟然看出我船上带有见不得光的红货,可不好当着杨老太爷的面得罪他。”只得冲刘鲲鹏拱手道:“既然是老爷子说情,我就姑且一试,只是咱丑话说在前面,在下对此事也没有十分把握,要是我义兄坚决不肯会面,希望刘兄莫要强人所难。”

  他心中虽然不甚喜欢这个行事有些诡诈的刑部捕头,却自信义兄张铁嘴同样不会与这种人打交道,暗忖干脆爽快地答应他,走走过场得了。

  刘鲲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抱拳道:“这个自然!”

  两人行到村尾,瞧见了张铁嘴居住的那两间草房,只是房门紧闭,还有个放牛娃手握镰刀在草房前的树下歇息。他们刚要上前问话,那放牛娃却抢先起身对刘鲲鹏嚷道:“你这人好厚的脸皮,先生早就说得明明白白,这几日身体不适,闲杂人等一概不见。”

  刘鲲鹏似乎胸有成竹,马上答道:“那么麻烦小哥送件东西给先生,就说洛阳姚府有人向他问好,要是先生还不肯见我,在下保证以后绝不再打扰他就是。”从怀中取出块通体碧绿的玉佩来,冲张三眨了眨眼。

  张三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好接过玉佩塞到放牛娃手里,干咳两声道:“这位老兄是杨老爷子的亲侄孙,你暂且把东西给先生瞧瞧罢,他要怪罪你,就说是张三命你拿去的。”

  那放牛娃本想严词拒绝,但见张三也替这人说话,只好挠着头奔到草房那扇半开的窗户旁,往里轻声说了几句话,伸手将东西递了进去。出乎张三意料的是,不消片刻的工夫,两人便听放牛娃叫道:“那位洛阳来的客人,先生有请。”

  刘鲲鹏对着满脸诧异的张三神秘地一笑,稍微整饬衣衫,径直往草房走去。不等他来到门前,房门已经“呀”地自行打开,绝非人力所为,倒令他吃了一惊。

  他进得草房,见那门又自动关上,好奇之下敲了敲门轴,并未探出有什么异样,回头瞧见里屋有一人正伏在案上端详那玉佩,连忙走近施礼道:“江湖上有谣云:‘若问天,黄冠仙;若问地,往焦觅;若问人,铁嘴神。’先生不但卦术精湛,原来更兼具巧夺天工的技艺,能与黄冠子李播、华山焦真人并驾齐驱,果然是名不虚传。”

  张铁嘴慌忙将玉佩收入怀里,转身而起望着刘鲲鹏还礼道:“这种雕虫小技,阁下还提它作什么!鄙人昨日不知原来是小红命捕头前来造访,冒犯不敬之处,望阁下海涵。你可知小红--姚夫人她……过得还好吗?”神色之间忽然变得颇不自然。

  刘鲲鹏肃然答道:“夫人一切安好,只可惜她有了身孕不宜随处走动,加上姚大人听说先生还在人世的消息,将夫人看得很紧,否则她一定借此机会亲自前来探望先生。”

  张铁嘴垂下头,双肩犹在轻轻颤动,半晌方令自己思绪平复下来,喃喃道:“姚兄真是多虑了,如今他身居要职,比起我这个穷光蛋来强上了百倍,小红已同他恩爱多年,难道还会跟我私奔不成!”

  他早已猜到刘鲲鹏的来意,随即话锋一转道:“刘捕头最近经办的怪案,连我这山野草民也略知一二了,听说刑部以百日为限要你把辟尘案破了,如今期限将至又不准你延误,分明是故意给你难堪。捕头既能说动小红把我当年赠她的定情之物给你,必是有求于我,但你今日如果是请我算卦帮忙寻找破案线索,只怕要空走一趟了。”

  刘鲲鹏笑道:“那倒无妨,姚夫人今次托我前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要我陪你聊聊天,问问你这几年过得好么?”

  张铁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忽然变得迷离而深远起来:“要问我这么多年过得还好么,我又该从何说起呢?”

  ……

  静室里,杨广面容肃杀地背手而立,身后是刚从宫外返回的两位公公。自两位老太监经皇上授命出宫执行秘密任务后,可谓成绩斐然,齐王府半夜作法意图暗害元德太子后人之事,便是他们打探出来的。

  说起来杨广这自觉英明的一招,还是从上元会的教训中得来的。

  他数次假扮太监偷跑出宫,都遭到了看守宫门的几位将军肆无忌惮的勒索,待上元节盛会一结束,他便立刻将那些人抓起来大刑伺候。那几位将军为了活命,竟然供出了齐王借剿灭弥勒教余党之机大肆聚敛财富的不道行径,杨广忙派心腹太监密查齐王劣迹,不想倒查出了更大的问题来。

  杨广平生最恨官员们欺上瞒下,又因为他这皇位来得并不地道,所以更忌惮所生皇子中有人玩弄权谋等阴事。如今将来最有可能继承他皇位的齐王居然暗中指使擅使巫术之徒暗害他的皇孙,他怎能不怒气冲天?上元会弥勒尊使的出现已经把他三魂七魄吓走了一半,若是齐王秘密收买这种人来对付自己,他这皇帝还能当上几天?

  两位公公知道皇上正为齐王的事而烦恼,竟然谁都不敢主动开口说话,生怕忤逆了皇上。

  双方都沉默了半晌,杨广却突然问道:“朕前几日叫你们紧急跟他接头,怎么现在才回来?”曹公公忙答道:“启禀皇上,三皇子只留下张字条给我们,说现有要事在身,等过阵子他必会亲自来找皇上。”

  杨广霍地转身,瞪了曹公公一眼道:“以后绝不许在外人面前叫他三皇子,万一传到几位娘娘耳中,岂不有损朕的威严?”曹公公连忙称是。

  在一旁的徐公公便问道:“皇上,咱们要不要派人接应一下三皇子,万一他出个什么闪失……”杨广却坚决摇手道:“三儿办事最不喜别人插手,再说朕对他也十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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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到此处,杨广便又想起齐王杨暕最近的所作所为来,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带动眉毛和胡子连颤了好几下,吓得徐公公忙上前帮他捶背。

  曹公公知道杨广是气愤二皇子太不成器,便插话道:“老奴斗胆有一言,请皇上饶恕老奴不敬之罪。”他见皇上点头应允,又接着说道:“齐王虽然行事不恭,毕竟是圣上的亲子,三皇子乃民间女子所生,难得朝中大臣拥护,四皇子又太小,只怕……”

  杨广截口道:“朕知道曹公公是一片忠心,为了大隋江山社稷着想。但阿孩(作者注:杨暕小名阿孩)这畜生丧心病狂,平时便不把朕瞧在眼里,我大隋江山岂能交到他手里?朕削了他的兵权,杀了他请来的妖人,放逐了他府中的幕僚,还算是便宜了他!要不是朕那杲儿还在襁褓之中,朕当依国法从事,将他推至午门斩首!”

  曹公公心头一惊,他久住宫中,对那些陈年旧事全都了然于胸,便噤口不再多言。杨广素来猜忌之心颇重,想当初越国公杨素为杨广取代原太子杨勇登上皇位立下了汗马功劳,终因权势过盛、党羽众多而为杨广忌惮,在他重病之时,竟被杨广暗示最好自行了断。去年杨广与杨暕在汾阳宫打猎,杨广没有打到一只麋鹿,杨暕却收获颇丰,杨广的亲兵怕皇上问罪,都推说齐王把猎物全抢走了,竟令皇上恼怒非常。如今皇上借机施威,却也符合他的个性。

  两位公公拜别了皇上,步履沉重地行走在回廊之间,一路上更不多言,只觉得今日的天色格外地阴沉。
第九章(古代):说辟尘(上)
智者大师端坐在洛阳城西郊“怡梦轩”茶馆的厢房中已快半个月了,这段时间他每天都要喝上四五壶免费的清茶,却常常闭目沉思,一言不发,犹如置身荒野中的一块山岩、一段枯木。

  他在等待一个人从苦海迷途中回头,虽然他明白那个人现在已经在欲望的泥潭中陷落太深,早就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了。尽管那人在半个月前把他赶出了齐王府,就因为自己迟迟不肯帮他尽快登上皇位,但智者却并没有任何怨恨之意。

  茶馆的老板是个虔诚的何姓居士,早因智者大师力战弥勒妖使之事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听闻智者大师被齐王“请”出了齐王府,便立刻将他迎进“怡梦轩”。

  原本何居士安排智者大师白天在轩中喝茶,晚上则住在轩后的厢房中,也可顺便为怡梦轩招揽客人。奈何智者大师生性懒散,见到每日轩中客人太多,干脆连厢房门也不想出了,还让居士每天送茶数遍,弄得居士哭笑不得,也只能由他去了。

  就在智者大师依旧静坐冥思之际,何居士提着水壶匆匆赶进厢房,急切地问道:“大师,你可知道么?齐王府出大事了!”

  智者大师缓缓睁开双眼,答道:“是不是因为齐王府中有人施展巫术,意图暗害已故元德太子的三个儿子,结果被当今皇上知道了?皇上震怒之下,派了上千人将齐王府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将抓到的所有嫌疑人等通通正法了,还削了齐王的兵权,对么?”

  何居士惊得语无伦次起来:“原,原来大师你早就知道……怎么可能,这个,这个我也是才打听到的啊?”

  智者大师笑道:“我师父曾说,只要身具佛性,便可明白:一碗水中有数不清的生命,一粒砂里也有看不完的世界,佛经中亦说过类似的典故。贫僧虽然尚未修炼到那种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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