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它退路全堵死了,这家伙精着呢!”但那后来说话之人话音刚落,这白马竟然低头朝着他的坐骑一阵风奔过来,似乎准备把他连人带马撞翻在地,吓得这人一缩头,那马儿蓦地腾空而起,竟然从他头顶上跃过去了!
齐王转头正好瞧见那白马飞跃障碍的雄姿,也不禁在马上拍手叫道:“好马!”立刻有手下听出齐王话里的意思,吆喝道:“大伙儿当心些,别弄伤了这匹马儿!”原来此马是一头年轻的公马,还不曾被人驯服过,乃为西域高昌国歌舞慰问团昨日送给齐王的礼物,齐王最近忙于筹备上元会,倒没有闲工夫看它。
紫薇定睛瞧了一会,便笑着对齐王说:“二哥啊,这白马好像就是刚才差点伤着我的那匹马儿,它可真机灵哟!”齐王闻言呵呵一笑,将手中马鞭“叭”地抖出一个空花,扬声道:“有谁能抓住这匹白马而不伤害它分毫者,本王赏他黄金十两!”
齐王不说这话还好,此话一出,那些准备用套马索将此马拿下的马倌反而不敢动手了,生怕到时候虽然抓住了马儿,却因为弄掉几撮马毛而丢了脑袋。这马儿便越战越勇,竟然开始向几位马倌挑衅起来,甚至还成功地把其中一个人吓得翻下马去。
齐王越看越窝火,便有了亲自上阵的意思,但无意中瞧见七妹那双眼睛始终不曾离开那个年轻渔夫,心里老大不痛快,忽然心生一计,决定趁机整整此人。他便用马鞭指着陆云谦问道:“你是叫石头罢,既然你的乡亲都说你力大无穷,本王就命你快去将那马儿制住,只要你能骑上那匹白马,它就归你所有啦!”
那些马倌听到齐王的命令,都识趣地退后,远远将白马围定,奋力舞动马鞭和套杆,不让它乘隙逃走。齐王许多手下的士兵将那些捣乱的百姓赶走后,也纷纷加入了马倌围成的圈子,高举刀枪呐喊助威,白马连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办法像上次那样轻松地跳出包围网。
大师父连忙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陆云谦说道:“放心去罢,齐王是想让你当众出丑呢。但是有一点切记,绝对不要在齐王面前使用法力,必要时我们会帮你的!”
陆云谦本来还在犹豫,有了师父们压阵,他心里也亮堂了,便大步往那白马走去。白马显然还认得陆云谦,见他往这边走来,不禁有些害怕,就故意在他身旁绕来绕去,始终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待他走到圈子中间,却做了一件让大家都无法明白的事情:他也不顾及满地的脏雪沫子,竟然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
那白马从未见过人类有这样奇怪的举止,忽然停住躁动的脚步,静静地观察着陆云谦。齐王便举起马鞭做了个动作,那些马倌和兵士就在他的指挥下将包围圈慢慢缩小,惹得那白马逐渐急躁,开始用蹄子刨起地来。这也是齐王预想的结果,他要逼迫这小子早点动手,最好被那狂怒的白马摔成重伤完事。
紫薇不禁担心地问齐王道:“二哥,那位公子不会出事吧?”齐王嘴上答道:“他既然能轻松救下你的命,当然也有办法对付那头畜生。”心里却在冷笑着:“只怕这烈马要发飚了,我看你怎么应付!”
果不其然,那白马打了个响鼻,也不再出声叫唤,忽然发力向躺在地上的陆云谦狂奔过来。那马儿都到了陆云谦面前,他依然一动不动,吓得紫薇“啊”地尖叫一声,将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便在她以为这少年肯定在劫难逃之际,却听见到处传来一片叫好喝彩之声,不禁大为惊奇,忙漏出个指缝看个究竟,却发现陆云谦不知怎地已经上了那白马的背脊。
原来就在白马眼看踏中陆云谦之时,他突然伸出手指,装作要点向它腿间的样子。那白马已经有过一回教训,自然吓得赶紧急停转身,陆云谦便抓住这个机会,飞身而起上了马背!
他自幼在万松谷也练习过骑射之术,这马儿虽然脾气暴烈,又岂能奈何得了他?再加上他双手紧紧抓住此马的鬃毛,暗中用上了“千斤坠”的内力,这白马体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在原地蹦跳了几十下后,慢慢地就跳不动了。
陆云谦体察到这种变化,立刻用双手轻柔地抚摸着它的颈项,让它不安的情绪稳定下来。于是半个时辰不到,这匹白马就真的被陆云谦驯服了!
齐王见这小子驯服此马这么容易,恨得直咬牙,暗骂自己愚蠢,但大庭广众下说过的话又得算数,只好命令手下取了马鞍缰绳来给这匹白马套上,干笑道:“小子果然有一手,这马儿以后便是我齐王送你的坐骑啦!”陆云谦牵了白马过来,和三位师父再次跪拜称谢。
齐王一把将紫薇拉上马,说道:“七妹,母后有令,今日你要在午时陪她用膳,快随我入宫觐见母后,免得她老人家生气。”便打马率兵离去。
那紫薇抱住二哥后还在不断回头,陆云谦看到她眼中那不舍的神情,忽然心中一动,竟蓦然想起了那天在酒馆中与那少女四目对视的情景。
……
就在刚才,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幻觉。
仿佛自己的灵魂忽然出窍了一般,我正漂浮在端门街的上空,瞧着另一个我将那匹马儿轻易地制服,三位师父、齐王和紫薇公主的所思所想,也像流水一样从各个方向涌入我的心中,并不见分毫杂乱。
其中最关心我的人,居然不是三位师父,而是紫薇。
就在她和齐王离我们远去后,空中的我才与地上的那个我“轰”地合二为一了。但这个声音应该只有我能听见,三位师父根本就对此毫无反应。
大师父过来摸了摸那匹白马,叹气道:“你小子倒挺有福气的,这么烈性的马儿也能被你治得如此服帖,看来这次带上你出谷,还真是做对了!”
第七章(古代):往世情(上)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的朱雀终于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那装有辟尘珠的包裹还好端端地揣在怀里。
这里仿佛是另外一个寂静世界,除了从某个遥远地方传来隆隆的水声外,她根本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
前方忽然有个男人熟悉的声音传来:“你,相信缘分吗?也许是你在杀死玄武那刻,心里所迸发出来的无尽哀伤和悔恨,深深地吸引了我,才让我决定选择你做我的使者。”
因为各处都有奇异荧光发出的缘故,这里显得并不十分黑暗,朱雀好奇地观察着这个遍地生长着水晶树的地下岩洞,缓缓地爬了起来。她这才勉强记起,那天自己离开焦真人后,正在雪地上飞奔之际,前方便忽然裂开了一道地缝,将她瞬间吸入了地底。
她只感觉整个人正在黑暗中无休无止地下落,渐渐地便失去了知觉。在最后那点残存的意识中,她甚至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见到死去的师父玄武了,心里还隐隐泛起一股暖意来。
朱雀在岩洞中五光十色荧光水晶的映照下,很快就找到了那声音的来源,竟然是一面平滑的水晶镜。透过水晶镜的折射,她真的隐约看见一个朦胧的人影向她走来,却绝对不是自己的身影,不禁害怕得后退了两步。她终于想到,此人就是那个经常出现在她梦境中的男人。
从那水晶镜中便传出遥远的回声道:“为了表达对你取回辟尘珠的感激之情,我决定送给你一件礼物。”水晶镜中的那个人影忽然抬起手,从镜里就透出一道光来,正好从朱雀微微张开的樱唇中射了进去。
“以大魔王的名义起誓,你现在可以开口说话了。”那人说道,声音中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朱雀的心湖立刻掀起了阵阵波澜:现在这个镜中之人,真的让她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朱雀哑而不聋并非是天生的,她在六岁时还是个身体完全健康的女童。但就在她生日那天却发生了一件可怕的屠村血案,她侥幸死里逃生后,耳朵虽然还能听见声音,嘴里却从此再也无法吐出一个字了。她也曾经苦恼过、绝望过,直到进入北斗盟,习惯了用手语跟别人交谈后,特别是在启蒙恩师玄武的帮助下,她的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张开了嘴,有点颤抖地说道:“我……又在做梦了吗?”十一年没有说话,她连声调也把握不好,这言语听起来便仿佛那些西域胡商模仿中原人讲出的生硬汉话。
镜中人便呵呵笑了起来:“当然不是!不过你也要记住,只有当来到这里的时候,你才能够自由地开口说话。在其他地方,你仍然要用手语跟别人交谈,以免泄露太多的秘密,不过本王会加强你所学传心术的法力,可在紧急时对人使用。如果你胆敢在洞外用嘴跟人直接交谈,将会遭遇可怕的灾难,切记!”
朱雀便问那镜中人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样神通的法力?”
镜中人终于回答了这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难道你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涿鹿之战的传说吗,我的前世就是蚩尤,那个遭到后世汉人憎恶和唾弃的魔王化身!”
“此处是最接近冥河的地方,不但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就是再高深的正道法力都会被冥河吞噬。如果没有我用法力保护你,你也早就因此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了。天上天池,地下冥河。天池是宇宙能量之泉,赐给那些在凡间的人们以生命的活力,而冥河恰恰相反,它贪婪地吸收着一切到达附近的能量,包括生命之能,难道你从来没有听说过吗?
镜中人见朱雀不停地摇头,就笑道:“辟尘珠,本来就是连接天池和冥河的桥梁,我的灵魂既然能够常驻辟尘珠体内,当然也可以借用它的力量,现在我和那珠子本来就是一体的。”
朱雀却再次摇头道:“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你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还需要我这个弱女子干什么?”
镜中人叹息道:“你弄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就像我一样,虽然那时候法力无边,却还是想不通,当初明明连赢了黄帝九仗,怎么就在关键的最后一战输给了他。人们都说天意难违,但我偏偏就不信这个邪,我要重新改变历史,我要将这个混乱的世界变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样!”
朱雀就问道:“那我到底能帮你做些什么,蚩尤大王?”
蚩尤在镜中答道:“我就交给你个紧迫的任务,去替我物色一个心中对别人充满了无尽憎恨的男子,只要这个男子自愿将他的肉体奉献出来,我就能将灵魂依托在他身上得以重生!”
那蚩尤接着又问道:“你非常聪明,可惜就是个女人,不然我倒很有可能选择在你身上复活。把辟尘珠送往铁剑山庄,以引发北斗盟和铁剑山庄的相互争斗,进而波及到整个武林乃至整个天下,是你早就想好的计划罢?”
朱雀答道:“我,我没有你以为的那样聪明。我只是想从那个焦真人口中知道更多关于玄武大哥的往事,才答应一定会把魔珠送往他说过的地方。”说到这里,她忽然急切地问镜中的蚩尤灵魂:“大王,人死后真的还能再复生吗,就像你马上要做到的这样?那么我可不可以请求……”
“请求让你的玄武大哥复活,对吗?可惜啊,已经晚了,现在他的灵魂已经堕入了六道轮回里,光凭我的法力还没有办法让他回到人世。如果那个姓李的小子早点解除封印,你再早些拿到这颗珠子,让我尽快恢复法力,或许还有希望。”
蚩尤灵魂的话不啻为当头一棒,让朱雀在瞬间哑口无言,她的身子也因此晃动了几下,便有几颗晶莹的泪珠掉落到了地上。
蚩尤就在镜中叹气道:“情这种东西,究竟为何物,我想了几千年都没有弄明白,你就更别想从中解脱了。来来,我给你瞧点非看不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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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晶镜中忽然转出一片明亮的画面来,显示的是一个远古###的场景。
却见神坛之上,十来个巫师正围绕着那颗辟尘珠跳着奇异的舞蹈。其中一个长胡子巫师口中念着咒语,依次将一个个奇怪的符号刻在了那颗珠子上,这些符号朱雀认得,那是师父玄武曾教过他的乾、兑、离、震、巽、坎、艮、坤等八卦符号。忽然晴空中打出无数霹雳,便有不少类似闪电的东西从天而降,将那些跳舞的巫师烧成了灰烬。惊得在周围观望的很多部落长老和首领望着那魔珠叩起头来。
长胡子巫师就大声说道:“大家不用害怕,这辟尘珠连通天池和冥河的暗门就要关闭了,现在虽然我们因此而牺牲了,却能避免将来无数的后人遭受比这更加恐怖的厄难!”忽然从天空中又打下一个巨大的闪电来,当即把那长胡子巫师也劈翻在地。
还有人指着天空中出现的无数颗奇异的彗星嚷道:“快看啊,那是蚩尤的幽灵扛着他的王旗在天上飞呢!蚩尤真的是太可怕了!”
人丛中就站出一个人,高声说道:“我是你们的联盟首领黄帝。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只要有这个禁锢蚩尤怨灵的封印存在,他便无法降临人间作乱,天下就会永久太平下去。”
水晶镜中的光影逐渐黯淡下来,蚩尤便在镜里说道:“这是黄帝当初将我的灵魂封印在那珠子中的情景,他果然聪明,知道只要能够利用这种方式禁锢住我的灵魂,那颗辟尘珠就算到了任何凡人手中,也至多相当于一件可供把玩的珍宝。”
朱雀从怀中取出鹿皮包裹,将那辟尘珠拿出来仔细查看了一遍,皱眉问道:“大王,为什么现在这颗魔珠身上并没有那八个封印存在,却变成了八个古篆字?”
蚩尤嘿嘿冷笑道:“这颗珠子跟那颗珠子可不是一回事,当初他没能找到我这颗雄珠,可我的后人同样无法找到你刚才在水晶镜中看见的那颗雌珠。那场封印我灵魂的###,牺牲了他们部落联盟全部十二位顶尖巫师的性命。而我这雄珠上所刻的篆字,每一笔也都是我的后人为了早日帮我脱离禁锢,牺牲了更多人性命换来的!现在这场解除封印###的仪式已基本结束,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找到那颗雌珠,然后将这两颗辟尘珠聚集到一起。那个握有两颗圣珠的主人,就可以放出成千上万的冥军清洗这个肮脏的世界!”
朱雀立刻问道:“难道你非要将整个世界毁灭掉,包括那些崇拜你的后人?”
蚩尤阴沉沉地说道:“必要的时候,我只能这样做!既然当初原神可以造人,我为什么就不可以效仿他,按照我的模样重新造出人来,而且是能够绝对服从我命令的人!”
从水晶镜中忽然伸出只细长的手指,以几乎让人看不见的速度在朱雀的左肩点了一下,朱雀便感觉到那里仿佛被烙铁灼伤了一般,火烧火燎地疼痛。
蚩尤便在镜中怪笑道:“凡人都是不可绝对信赖的,我给你打上魔王的印记,就是要随时提醒你,将来绝对不可以像背叛北斗盟一样背叛我,否则这个魔印中潜伏的咒语就会发作,将你的躯体连同灵魂烧成灰烬!”
第七章(古代):往世情(中)
朱雀有些疑惑地问镜中的蚩尤道:“你,依然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憎恨?”蚩尤不再说话,却让那水晶镜再次亮起。
那个水晶镜一边显现着图像,一边用着更加虚无缥缈的声音,解说着那场黄帝和蚩尤王城之战的经过:
黄帝通过部落联盟最厉害的十二位巫师的联合卜算,终于知道了自己总打败仗的原因。他决心派奸细打入蚩尤的阵营,偷走那辟尘珠。
虽然蚩尤本人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