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炼金师- 第50部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罗森睁开惺忪睡眼，先看向一旁的大树，就发现高阶吸血鬼艾琳已经不知所踪。

　　　　“别看了，她已经走了。”

　　　　身边传来薇罗妮卡的声音。

　　　　罗森转过头，就见薇罗妮卡右手拿着根树枝，左手拿着羊皮纸，正在泥地上写写画画。

　　　　“你一夜没睡啊？”罗森惊道。

　　　　薇罗妮卡微微笑了下：“需要的话，我可以一直保持清醒。至于睡眠，无聊的时候我会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罗森听得咂舌，连睡眠都能省，果然厉害。

　　　　之后，玛丽大姐等人也纷纷醒过来，罗森又拿出肉饼和小鱼干，一人分了一份，然后宣布：“从现在开始，薇罗妮卡会和我们同行。”

　　　　玛丽大姐现在对发生在罗森身上的神奇事情已经完全麻木了，闻言只是‘哦’地应了一声。

　　　　小爱丽丝看着薇罗妮卡，由衷赞道：“姐姐，你真好看。”

　　　　简单一句话，逗得薇罗妮卡心情大好，她轻轻拍了下小爱丽丝的脑袋：“还是小姑娘眼睛亮堂。”

　　　　说完，她又嫌弃地看了眼罗森分给她的肉饼，想直接扔掉，但肚子又有点饿，没法子，她轻轻咬了一小口，嚼了几下，眼睛一亮：“罗森，你在里面加了什么好东西，尝起来这么鲜？”

　　　　“一种炼金物品，无毒，作用就是提鲜，怎么样，不错吧？”

　　　　薇罗妮卡连连点头：“唔~真是好东西。等到了柏克莱，光是这个鲜味药剂，就可以卖上大价钱。。。。。。不过说起自由之城。。。。。。你们一路北上，是准备去柏克莱的吧？”

　　　　这个问题有点敏感，罗森和安妮对视了一眼，安妮便说道：“你如果相信她，就和她说吧，说不定她能帮忙。”

　　　　罗森斟酌了下，便道：“其实，我这一趟北上，是想解毒。”

　　　　薇罗妮卡吓一跳：“解毒？你看起来活蹦乱跳的，不像中毒的样子呀？”

　　　　罗森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道：“是吸血鬼的毒，也叫血印魔法。维肯留给我的礼物。”

　　　　说着，他拉了下衣领，露出脖子上已经愈合的伤疤。

　　　　看到伤疤后，薇罗妮卡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苦恼地道：“罗森，恐怕你要失望了。”

　　　　罗森一怔：“怎么说？”

　　　　“据我所知，不死族的魔法，只有不死族才能解开。你中的这种血印魔法，要么找施法者本人解开，要么找施法者的始祖长老解开。除了这二者外，再没有第三种选择了。”

第七十七章　月光灵药的传说（）　
听了薇罗妮卡的话，罗森和安妮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安妮才开口问道：“我认识不少黑魔法大师，或许他们能办到吧？”

　　　　薇罗妮卡嗤笑一声：“黑魔法大师？如果你说的是那群到处挖坟寻找上古魔法，却又对这些魔法一知半解的凡人的话。那么我必须告诉你，如果罗森想要依靠这些人解除血印魔法，结果有两个，一是误打误撞解除了。二就是罗森被他们折腾地把丢了性命。最不幸的是，第二种结果发生的可能性是第一种的一万倍！”

　　　　“你撒谎！”安妮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薇罗妮卡摊了摊手：“我为什么要撒谎？我已经发誓要保护罗森的安全，他要是携带着血印魔法，对我来说也是个大麻烦。我巴不得他能解除魔法呢。”

　　　　罗森听得心脏哇凉哇凉的，他问道：“血印魔法除了会招吸血鬼外？对我身体有什么其他影响吗？”

　　　　“有啊，有大影响。”薇罗妮卡叹口气，看着罗森的目光中出现一丝怜悯。

　　　　罗森心中越发不安：“你具体说说看。”

　　　　薇罗妮卡长叹了口气，说道：“据我了解，随着时间推移，血印魔法会慢慢吞噬受术者的理智。最终，你会变成不死族的奴隶，会愿意为他干一切事。”

　　　　安妮急道：“可维肯已经死了呀。”

　　　　“那你就会变成一个漫无目的，在荒野中四处游荡的行尸走肉，你会受本能驱使攻击任何可见的活物，直到被人杀死为止。”

　　　　罗森和安妮都沉默了。

　　　　对罗森来说，他对薇罗妮卡的话已经信了九成，他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也看了一些著名的魔法书，知道绝大部分魔法师的力量，都来自于化学变化，而化学不过是组合原子的把戏。

　　　　至于他身上的血印魔法，他确认这是亚原子等级的力量。

　　　　双方的认知层级差了至少4个数量级。那些人类魔法师若没有系统的知识体系，仅凭误打误撞的话，那基本没有可能逾越这个巨大的认知鸿沟。

　　　　正因为看到了差距，所以罗森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安妮却还是不死心，沉默一阵后，她问道：“这个过程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任由其发展的话，大约只需要一个月时间。但你现在还没发作，我猜你应该使用了低级驱邪药，对吧？”

　　　　“是。”罗森点头承认。

　　　　“难怪了。低级驱邪药的确能大大减缓血印魔法的效果，如果一直坚持服用的话，能拖个一年时间，但这一年里，你会过的非常痛苦。。。。。罗森，我想你已经深有体会了吧？”

　　　　听到这里，安妮呆呆地看着罗森，一下没控制住，眼里流出了眼泪。

　　　　“啊~~~~”罗森抓狂地挠了下头发，不甘心地问：“薇罗妮卡，你肯定有办法帮我缓解魔法影响的，对吧？”

　　　　薇罗妮卡沉默不说话。

　　　　安妮一看她这样，怒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盼着他死了，你好早点解脱，是不是？”

　　　　薇罗妮卡看了安妮一眼，摇了摇头：“我的誓言是守护罗森，直到他老死。哪怕他失去理智，我依旧会保护他的生命，而血奴的寿命和普通人毫无区别。你觉得，我会愿意守护一个疯子吗？”

　　　　罗森从薇罗妮卡的态度中看出了一丝端倪：“你应该有办法帮我。”

　　　　薇罗妮卡微微点头：“我的确知道一种比低级驱邪药更好的药物，叫但这种药物的材料非常稀有，有钱都买不到。。。。。。。”

　　　　罗森挥手打断：“它叫什么？需要什么材料？说来听听。”

　　　　薇罗妮卡仔细回忆了下，开口：“叫圣提兰德，也叫月光灵药。听名字你就知道了，这是500多年前，一个叫提兰德的炼金师偶然发现的药剂。它的炼制方法很简单，和低级驱邪药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将其中的银粉替换成极其稀有的秘银粉。”

　　　　“秘银？”安妮低呼一声，之前她还抱有一丝期望，但听到秘银两个字后，她眼中却出现了真正的绝望。

　　　　“什么情况？”罗森有些不明白。

　　　　在游戏里，他炼制武器用的全是自己打造的，主要材料是钢、铝和稀有金属，完全没接触过秘银这种东西，但看安妮的表现，这玩意似乎非常珍贵的样子。

　　　　安妮眼里含泪，声音哽咽：“秘银，传说中天神用来打造武器的金属，非常非常稀有。。。。。。薇罗妮卡说的没错。这不是钱能买到的东西，再多钱都买不到。”

　　　　“这样啊~”

　　　　罗森就不信邪了，元素周期表中天然存在的元素有90多种，人工合成的有十几种。作为材料物理的高材生，他不仅将元素周期表被的滚瓜烂熟，绝大部分元素的单质和简单化合物，罗森都有过直观接触。这所谓的秘银，难道还能跑出元素周期表去？

　　　　“和我说说，秘银长什么样？”罗森问道。

　　　　安妮摇了摇头：“我只听过传说，却从没见过。”

　　　　“薇罗妮卡？”

　　　　薇罗妮卡仔细回想了下，有些不大确定地道：“大概200多月。。。。。。好吧，其实是200多年前，我有个好友得到过一块拇指大的秘银，她给我看过。我记得，那东西是银白色的，比铁轻差不多一半，但非常的坚硬，而且不会生锈，火焰无法将之融化。”

　　　　“还有吗？”罗森追问。

　　　　薇罗妮卡摇了摇头：“没了，我当时就看了几眼，而且时间已经过得这么久，我的记忆也有一些模糊了。不过，我清晰地记得它的触感，如果能再次摸到秘银的话，我一定能认出来。”

　　　　“银白色，比铁轻大概一半，非常坚硬，不易生锈，熔点极高。。。。。。”罗森脑子里隐隐约约已经浮现出了可能的目标。

　　　　沉吟了几秒，他忽然起身，走到马车行李架后方，拉出一个箱子，打开，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灰白色金属圆块。

　　　　他拿着金属块走回来递给薇罗妮卡：“像不像这玩意？”

　　　　“这是？”薇罗妮卡吃了一惊，她仔细翻看着金属块，越看越是惊讶，最后，她失声道：“难道是维肯的头骨？”

　　　　“就是那倒霉蛋的。”罗森也不否认。

　　　　薇罗妮卡一脸震惊：“虽然我已经知道维肯是你杀的，但没想到，你竟然能将不死族的头骨都烧化成这样。。。。。。不过，维肯这样贪婪愚蠢的性格，落得这个下场也不稀奇。”

　　　　“你似乎对维肯很有意见？”罗森奇道。

　　　　“不止是我，大多数高等生灵都这么认为。维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吸血成瘾，在凡人中制造恐怖，让无数追猎者四处找不死族的麻烦，连我也经常被追猎者骚扰，不得清净。算了，不提这些，就这头骨。。。。。。触感的确有些像秘银，但颜色不对，我见过的秘银是银白色的，表面很闪亮，很漂亮。”

　　　　“噢~或许这里面就含有秘银也说不定呢？”罗森猜测。

　　　　薇罗妮卡用力捏了下维肯头骨，头骨顿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响，能薇罗妮卡松开手后，在她手指捏住的地方，出现了两个清晰的指印。

　　　　安妮吓了一跳：“好强的力量！”

　　　　她也试着捏过维肯头骨，结果头骨纹丝不动，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薇罗妮卡却摇了摇头：“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罗森，这头骨非常坚硬，远超钢铁，或许真的含有秘银。但，你该怎么把秘银提纯出来？”

　　　　“嘿嘿，我试试。”

　　　　罗森从薇罗妮卡手里拿回维肯头骨，上下抛了抛，又问：“如果我真的找到秘银，炼制出月光灵药，能帮我拖延多少时间？”

　　　　薇罗妮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嗯，怎么说？”

　　　　“炼金师提兰德炼制出月光灵药后，成功地帮助一个失去理智的血奴恢复了理智，但他手头的药实在太少了，那个血奴在数个月后，就再一次陷入了疯狂，然后再也没有恢复过来。”

　　　　罗森若有所思：“如果记载是真的话，那能帮助疯狂的血奴恢复理智，看来月光灵药的药效要比低级驱邪药强上一大截。。。。。。。不管如何，我还有一年时间，说不定我运气好，能找到秘银也说不定，又或者，维肯头骨里面就包含秘银呢？”

　　　　薇罗妮卡缓缓点头：“但愿吧，像你这样的人，要是真成了疯子，那可太可惜了。”

　　　　看得出，她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第七十八章　北方乱局（）　
虽说维肯头骨中可能包含有传说中的秘银，但罗森目前并没有条件将其中的秘银提取出来，至少得到自由之城柏克莱，找到一个铁匠铺，又或者自己打造一个靠谱的高温铁匠炉才能干提纯的事。

　　　　好在他准备了很多低级驱邪药，虽然服用时痛苦了一些，但能给他争取一年的时间，这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罗森将维肯的头骨收在贴身的腰包里，又和安妮等人一起收拾好所有行李，然后一行人登上马车，继续北上。

　　　　这一天天气很不错，风和日丽，路面上也没有多少泥泞，马车跑的非常轻盈。

　　　　坐了一会儿，薇罗妮卡开口赞道：“这辆马车很不错，非常稳当。同样舒适的马车，我只在智慧之城见过。”

　　　　“多谢夸奖。”罗森笑道。

　　　　反正坐着也是无聊，他便将心中疑惑对薇罗妮卡说了出来：“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一直称呼高阶吸血鬼为不死族呢？”

　　　　听到这问题，安妮、玛丽大姐和小爱丽丝都竖起了耳朵，显然众人都很是好奇。

　　　　薇罗妮卡微微一笑：“高阶吸血鬼是人类追猎者们对不死族的误会。事实上，不死族并不依靠吸血而生。有很多不死族终生没有食用过鲜血，比如艾琳就是这样。”

　　　　罗森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他半信半疑：“可维肯却在一晚上的时间里吸食了上百人的鲜血，包括我的父母。我能看出来，他对鲜血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热爱。”

　　　　薇罗妮卡叹了口气：“我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不过维肯已经为他的愚蠢付出了代价，不是吗？”

　　　　说完，她转头看向看向马车的水晶玻璃，脸上显出一丝淡淡的惆怅：“只要愿意，不死族就能永生。也许是天神的嫉妒，也许是永生的诅咒，不死族的身体对银特别敏感，能轻易被银所伤害。同时，他们也很容易被鲜血所引诱。一个不死族，只要尝过三次以上活人的鲜血，就会上瘾，终生都没法忘记吸食鲜血时的极致愉悦感。”

　　　　一边的安妮忽然道：“就好像是染上酒瘾的酒鬼一样吗？”

　　　　薇罗妮卡点头：“有点像，但瘾头比酒瘾要大许多倍。尝过鲜血的不死族，无法依靠本身的意志戒除血瘾。如果在一定时间内没有进食活人鲜血的话，他们会变得越来越狂躁，直至完全丧失理智为止。很不幸，维肯就是这样的蠢货！”

　　　　“那什么又是高等生命呢？”罗森又问。

　　　　这一回，薇罗妮卡知无不言：“高等生命，指的是摆脱天神掌控的生灵。这样的生灵，从出生开始，就会一直不断变得强大，他们不会生病、不会衰老、更不会死亡。如果没有意外出现的话，高等生灵通常都能永生！”

　　　　“不会生病，不会衰老，永远都在变得更加强大？”罗森仔细品味薇罗妮卡的话，好一会儿，他才叹口气：“摆脱生老病死的桎梏，果然比普通人强大。不过，任何生活在凡间的生灵，就算自己不死，也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意外，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吧。”

　　　　薇罗妮卡微微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们都是凡人。凡人就如河边芦苇，只不过有的芦苇强壮些，有的芦苇脆弱一些罢了。”

　　　　话题有些沉重，马车中诸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过了一会儿，罗森忽然笑道：“好了好了，蝼蚁尚且偷生呢。只要活着一天，就要好好过一天。来来来，爱丽丝，今天我教你十字坐标系。”

　　　　“好呀，哥哥。”小爱丽丝立即拿出了自己的纸和笔来。

　　　　一旁的薇罗妮卡听到这个词，神色也颇为意动，她对坐标系这东西，也非常感兴趣。

　　　　罗森看到了，笑道：“来来来，正好一起听。我今天要说的坐标系，是解析几何的基础。什么是解析几何呢？就是将单纯的几何问题，利用坐标系，转化为各种代数运算，非常地有意思。。。。。。”

　　　　简单几句话，就牢牢抓住了薇罗妮卡的心神，她竖起耳朵，一双酒红色眼眸一眨不眨，生怕漏过一丝一毫的数学知识。

　　　　另一边，安妮、玛丽大姐等人也在听。

　　　　安妮还能听懂一些，玛丽大姐则完全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她并不觉得枯燥，遇到听不懂的地方，她就会看自己的女儿爱丽丝。只要看到爱丽丝认真听讲的模样，她就会觉得心满意足。

　　　　‘我的女儿，正在学习强大的炼金术，她以后再不用在泥地里刨食了，真好。’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北方驶去。车厢里，罗森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