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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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很为难-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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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陆蓁一时觉得委屈,只低低应了声是,便将茶还给了小太监,一个人走回床边坐下,看着赵文烨埋头的侧影,心里有些不知名空落。

    停了半响,赵文烨终是抬了头,将桌上了地图一合,冲陆蓁伸出左手,声音有些无奈——

    “过来吧。”

    陆蓁咬了咬唇,起身缓缓走了过去,他搂上她的腰身,将人揽坐在了怀中。

    “……皇上的公事都忙完了么?”陆蓁的眸中起了薄雾,她靠着他的心口,轻声问。

    赵文烨叹了声气,笑道:“没有。”

    陆蓁猛地抬头,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眼眸盈盈,“那臣妾岂不是妨碍到了皇上?”

    赵文烨故作无奈,感叹道:“原来你也知道……”伸出手,去拭她微微湿润了的眼角,“委屈什么,朕还什么都没做呢?”

    拭泪的动作有些黏腻,手指也渐渐流连到她的脸颊。陆蓁匆匆低下头,“臣妾,没有委屈。”

    赵文烨便任她低着头,伸手按上她的颈子,让她重新贴到自己胸膛之上,手掌在她后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柔柔的轻拍着。

    “那日,朕是真的喝醉了……”

    宴会前,陆敛和常威同时接下了他的左右司马的任命,总算是了结了他最大的一桩心事。虽然,他这次启用少将,任命常易坤和陆陵做了左右将军,但为的就是动摇常威和陆敛这两只老狐狸。果然,疼子之心,让他们放弃了中立,在德高望重的贤王和他这个年轻的皇帝之间做出了选择。

    一日得两员大将,他焉有不喜之理。

    “那天,蓁儿可是等到了很晚?”

    “也没有很晚……”陆蓁靠着他一动不动,很是乖顺,“臣妾只是担心,之前自己太过莽撞幼稚,惹皇上生气了。一直等着,想要跟皇上磕头赔罪,但皇上却不理臣妾,臣妾就有些……”

    赵文烨听她欲言又止,故作好奇,问道:“有些什么?”

    陆蓁咬唇,声音低低闷闷,“有些……伤心。”

    “是么。”赵文烨揽在她后颈上的手突然滞住,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陆蓁却不敢抬头,也不敢回答。论伪装算计,赵文烨才是个中高手,她怕与他对视时,自己的脸上会泄露出别样的情绪,她怕,眼前这人,会一眼看穿她。

    但赵文烨却仿佛听到了她的心思一般,伸手,将她的脸缓缓抬了起来,屋子里一时安静极了,陆蓁耳边是她自己清晰的呼吸声,那么急促。那人视线灼灼,她下意识看向一旁,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赵文烨突然轻笑了一声,在她唇上落了一吻,低声道:“以后不会了。以后,若是朕答应了蓁蓁,就绝不食言。”

第25章 心愿() 
他说决不食言。

    他握着她的手,语气轻柔却郑重,仿佛世间男女许诺一般。

    他说,蓁蓁,朕绝不食言。

    陆蓁仓皇低下头去,惹来赵文烨的一阵清爽的笑,说她为何总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但却不知,她低头,是因为突然心酸涌泪,那一刻,她咬破了自己的唇,尝到了自己的血的味道。

    除了腥锈,便是苦涩,满口满喉的苦涩……

    “蓁蓁,哭什么?”他扶着她的肩,脸上是一无所知的表情。

    陆蓁摇头,将脸轻轻贴在他的身上,声音呢喃而哽咽,“臣妾……很欢喜。”

    你如此待陆蓁,陆蓁真是感激不尽!

    赵文烨却不信,他盯着她的侧脸,继续问:“只是这样么?”

    她不答话,将脸埋在他的衣襟间。衣料冰凉而柔软,泪水很快便拭干。她就这么靠着,手臂空空的环上了他的腰,半响,才闷闷出声,好不可怜:

    “臣妾好想回家看看……”

    但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赵文烨的声音。她慌张抬头,急急冲他解释道:“皇上不要多虑,臣妾只是想想而已,这些心事从来都埋在心里,没跟别人说过一句,刚刚是臣妾失仪,才会乱说话,请皇上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说了一大串,赵文烨也只是凝着眼眸看着她,陆蓁抿了抿唇,声音渐低,“臣妾知错了……”

    一声叹息从赵文烨的唇边逸出,声音似有无奈,“为什么要跟朕解释这些,朕不是还什么都没有说么?”

    陆蓁抬头,盈盈望着他,“臣妾以为,皇上生气了。”

    赵文烨失笑,“生气?蓁蓁见过朕生气的样子?”

    陆蓁老实的摇头。

    “……那,朕可曾呵斥过你,可曾,让人罚你?又或者,蓁蓁觉得,是你做了什么事,惹得朕非生气不可?”

    陆蓁眉眼一绯,犹犹豫豫的开口道:“那日,臣妾曾冲撞了皇上……”

    赵文烨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爽朗的大笑起来,“蓁蓁,朕还道你是聪明的。你怕朕,自然会躲,朕又不是昏君,怎么会怪你那个。冲撞,呵呵呵呵,蓁蓁若见过容浣生气的模样,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冲撞了。”

    陆蓁一怔,容浣么……

    她如何,会没见过容浣生气的模样。那样从小被所有人宠到大的皇家女子,生气起来才配得上惊天动地这个词。后宫之中,唯有她敢将赵文烨拒之门外,敢与他吼着嗓子说话,敢当着他的面,骂靠在他怀中的女人是贱人。

    那次,该是她和容浣第一次彻底撕破脸皮。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去过贵妃宫请过安,而且每逢月初容浣侍寝的日子,她也总会故意找各种借口,缠着赵文烨。

    后来,容浣吊死了梅子,作为示威。

    她在容浣的后院哭到昏死,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整个人虚脱到没有一点力气,仿佛死了一次一般,连赵文烨当时都被吓了一跳,以为她被容浣用了私刑。

    但不是她,被用私刑的只是一个宫女,连容贵妃的一根头发都抵不过。几句道歉,几件精致的赔礼,甚至不用容浣亲自过来,这件事就翻过去了。

    陆蓁知道,没人会替她做主,没人会替梅子做主。在赵文烨口中,死的梅子不过得了一个忠厚的称赞,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散了。但陆蓁却不肯罢休,一开始,她还会闹,会找赵文烨哭诉,会找敬太后主持公道,但却在这二人口中,连半句对容浣的问责都没得到。

    所以,她只能自己动手。

    唯一的一次,要致人死地的动手。

    容浣天不怕地不怕,却怕黑,平日若没有大事,她连夜路都不肯走。陆蓁贿赂了一直给容浣请脉的太医,灌醉了,从他口中得知了容浣怕的其实不是黑,而是鬼,是后宫那些被她害死的男男女女,死了之后变成的,找她算账索命的鬼。

    最后,容浣是被活活吓死的。连太医都说,容浣是面色惊恐,心胆俱裂,受惊吓而死,清清楚楚,所以,算是她替梅子报了仇。

    在她每日的补食中,接连一个月下了迷惑心神的药粉,然后,找人假扮了梅子的模样,生生吓死了容浣……

    “又在出神了。”

    赵文烨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故意不满道:“蓁蓁真是大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朕怀里还敢走神的。说吧,你这都是第几次了?”

    陆蓁恍然回神,看着这样的赵文烨,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重来一次,对她来说,真的是幸运么。

    那些苦痛的过往,已经深深的埋在她心中,如同噩梦。可如今,她重活一世,那些噩梦竟然又要重演一遍,这到底是上天对她的奖赏,还是惩罚……

    赵文烨揉了揉她的颈子,在她耳边问道:“就真的,这么想家么?”

    陆蓁下意识的点头,又垂下眸子很快摇头,但这样的动作看在赵文烨眼中,不禁显得她有些受了委屈。

    “罢了。”赵文烨不再吊她胃口,“后日早朝之后,朕会宣你哥哥来宣政殿议事,那时你搬了男装,站在朕身边见他一面吧。”

    “男装?”陆蓁想起了瑞宁,她见大哥的时候,可从没扮过什么男装。

    “蓁蓁难道是在嫌弃朕让你扮男人?”

    陆蓁连忙道:“不,臣妾不敢。”

    赵文烨不由握着她的腕子,笑道:“逗你呢。那日的宣政殿中,除了你哥哥,还有常威之子在侧,你穿女装有诸多不便,也容易遭人非议,朕是为你好。”

    陆蓁点头,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对着他屈了屈身,“臣妾多谢皇上成全。”

    赵文烨起身见她扶起,回头看了一眼桌上堆了满堆的奏折和政务,不觉叹了一口气,对陆蓁道:“朕该走了,今日本该算做例外。朕从不在后妃宫中做这些事,就是因为知道,一定会半途而废,果然……”

    陆蓁慌忙认错,赵文烨笑了笑,接着道:“这也怪不得你,是朕听说你找了靳德良,便来看看是为了什么。谁知什么都没问道,还让你白白得了逞。”

    陆蓁本来在陪笑,但听到最后,就觉得有些不对,笑容一时僵在了脸色。

    “皇上又在开臣妾的玩笑了……”

    赵文烨伸手撩了撩她耳前的碎发,替她将散乱的几缕绾到了而后,声音很是温柔,“朕这次,可没有开玩笑,蓁蓁如此聪明,一定知道朕的意思。不过,你心愿达成,是不是也该允朕些什么,作为报答?”

    陆蓁猛地抬头,却无话可说。

    “无妨,你慢慢想,朕也慢慢想。”低下身子,吻了吻她的额角,“别让朕等太久,万一朕比你先想好了,就糟了。”

第26章 见兄() 
“这是什么?”

    陆蓁看着恩归手中那身扎眼的靛蓝外褂,询问的眼神里满是莫名其妙。

    恩归也是尴尬的很,“回娘娘,是靳公公让人送来的……太监的衣服。”

    “我当然知道是太监的衣服。”陆蓁皱眉,有些哭笑不得。“靳公公呢,请他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这边,等在门外的靳德良一听恩归说陆蓁要见他,便随她进到房中,躬身行礼,“奴才见过娘娘,娘娘贵体安康,是后宫的福气。”

    陆蓁笑着让他快起,“靳公公的身子也大好了么?”

    “啊,这个……”靳德良顿了顿,“是,是大好了,劳烦娘娘关心。”

    “那就好。”陆蓁看着靳德良,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但很快恢复如常,“靳公公身体刚刚恢复,还亲自跑这一趟,真是辛苦了。但本宫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公公。”

    “娘娘请讲。”

    陆蓁看了一眼恩归手中的太监服,假咳了一声,道:“这个,可是皇上的意思?”

    靳德良点头,陪笑道:“回娘娘,是皇上的意思。而且,要是没有皇上的吩咐,借奴才几个胆子,也不敢让您穿太监的衣服。”

    陆蓁心里一阵苦笑。

    前日,赵文烨说要她扮男装,她虽然没有多想,但潜意识觉得应该会是侍卫一类,但却没料到,赵文烨竟故意要她扮太监。

    “多谢公公。”

    陆蓁无可奈何,为了见兄长一面,只好做些隐忍让步。

    让恩归替她换好了衣装,为了符合“身份”还特意洗去了脸上的水粉胭脂,长发掩进宽大的帽子中,眉唇不描不画,往那里一站,用恩归的话来说,就像是为了贪玩而女扮男装,溜出府中的哪家的千金小姐。可惜眼波盈盈,柳腰软软,让人一瞧就瞧出来了。

    陆蓁嗔了她一眼,“贫嘴的很,你见过哪家小姐为了出去玩儿会扮太监。”

    恩归抿唇轻笑,忆起过去,眼神露出一阵向往,“娘娘之前不是经常扮男装,跟着大少爷去郊外骑马,打猎。记得有一次,有个赶考的书生非要闯将军府,说吃饭时丢了钱袋,幸好得陆家二少爷赠了盘缠,死活要跟您道谢,赶都赶不走。”

    陆蓁淡淡一笑,眼眸一低,敛起了所有情绪,“是么,我都忘了……”

    未进宫之前的她,真有恩归口中说的那么肆意潇洒么?多隔一世,果然有些记忆会模糊,会淡忘……

    将恩归留在后殿,陆蓁穿着一身太监的衣袍,跟在靳德良身后进了宣德殿。

    赵文烨还未到。

    “你,去将桌子收拾干净,然后去墨室取了新的笔墨来,把墨研好,就可以退下了。”

    靳德良突然冲着她硬邦邦的发了命令,陆蓁一怔,然后连忙躬身道是,小步匆匆走到雕花御案之前,着手整理起了赵文烨的书桌。

    昨夜,皇上又是快到酉时才睡下。

    这是迈腿进宣政殿的那一刻,靳德良忽然回身,跟她说的一句话。

    那时,她不懂靳德良的意图,但如今站在那人因忙了一夜,而略显凌乱的书桌前,陆蓁才渐渐有些感悟。

    抛开儿女私情不说,赵文烨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好皇帝。

    但是,就是这样一位好皇帝,却偏偏辜负了对大盛王朝世代忠心耿耿的陆家,辜负了数度出生入死,为他征战天下的父兄,辜负了……

    远处,传来一阵交谈朗笑,陆蓁放下手中磨好的松烟墨,几步退到了一边。

    “……哈哈哈哈,照常卿这么说,朕就可以彻底将心放到肚子里,只等着你大胜归来了。”

    常易坤行在赵文烨身后,神采奕奕,年少不凡,“如臣的队伍进展顺利,三个月之后,臣必在戎阳王庭之内,为皇上写那封捷报!”

    陆蓁听了,心里一颤,不由微微抬头,去看这位她前世未曾得见,便殒于战场的少年将军。

    常易坤,镇国大将军的长子。年轻一辈的武将中,唯一上过战场的人。智勇兼备,锐不可当,是他的死讯传回之时,赵文烨亲手写下送给常家的耒文。

    可惜了……

    “好!”

    常易坤一番话,说的三人心头皆一阵热血翻涌,赵文烨更是拍案叫好,目光里满满都是无需遮掩的欣喜。

    “常卿不亏是朕选中的人,风范不输乃父!来人,拿那壶桑落酒来,朕要与两位爱将共饮三杯,愿你二人旗开得胜,一洗我大盛五十年的受制于人,衰靡不振!”

    “多谢皇上!”常易坤单膝跪地,但依旧神采飞扬,“但这酒,还是留着臣与陆将军凯旋回来再喝吧,那时,皇上可不能小气,三杯如何不够,臣要痛饮三十杯,三百杯!!!”

    赵文烨抚掌大笑,看着常易坤和陆陵道:“好,就按你说的办。这酒朕就留着,等着你们大胜回来,再开怀畅饮!”

    常易坤微笑,与陆陵对视一眼,齐声道:“臣遵旨!”

    赵文烨点头,顺势拿起桌上那张行军图,“你们来看。”一旁的小太监见状,便和陆蓁便赶紧上前,替他将图高高举起。

    “常卿,虽然你的法子万无一失,但朕还是有些顾虑。这雁鸣沙,自古流传的都是生死一条路,你说有旁路的消息,着实可信么?”

    “皇上放心,臣已派人勘探过,绝不会出错。”

    赵文烨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再查,再探,这一次,朕要万无一失!”

    “是!”

    陆蓁虽然站在地图后面,也一直低着头,但总觉得头顶有视线传来,可待她微微抬头,不着痕迹的观察之时,却见对面三人皆无异常的神态,不像是刚刚偷看之人。

    怪了。是大哥认出了她,还是,赵文烨……

    看完图,赵文烨又吩咐了几句,还写了两道密旨,交给了常易坤和陆陵,让他们“行将军之事,不必在乎旁人”,言下之意,便是如果关键时刻,两位司马大人以官威,或者父威来压人,他们可以搬出密旨来应对。

    常易坤和陆陵跪拜接了密旨,赵文烨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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