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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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妃-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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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连胤轩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眯眸:“绛霜她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且在很努力的学,母后你如此咄咄逼人,会让儿臣忍不住怀疑你是在鸡蛋里挑骨头,非要挑出个一二来。”
    “放肆!”宁太后脸色大变,戴着玉石戒指的素手一拍桌面,惹得云鬓上凤钗锒铛,“轩儿,母后一切都是为你着想,为你操碎了心,你竟然如此顶撞母后,太伤母后的心了!”
    “母后。”连胤轩剑眉一拧,将嗓音软下来,不想让氛围更加剑拔弩张,也不想与母亲一见面就硝烟漫溢,而后转身将退到他身后的绛霜牵过来,对母亲道:“母后,如今绛霜已是儿臣的皇后,你唯一的儿媳,希望母后往后更多加教导,多给鼓励,让绛霜成为儿臣的得力贤内助,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她不可能是哀家唯一的儿媳。”宁太后也将脸色缓下来,不再咄咄逼人,话锋锐利,而是带着某种无奈与落寞:“你封她为后的那天就答应过母后,只要母后允你们的婚事,你就愿意踏进三宫六院,不独宠,这话,你可不能食言。”
    “儿臣绝不食言!”连胤轩剑眉拧得更深,沉声道:“儿臣每日读《圣训》,参佛,谨记先祖遗训。诚如母后所说,今时不同往昔,往昔儿臣可以只娶妻不纳妾,做安安静静的景亲王,如今儿臣已身为一国之君,逃不开三宫六院,后宫三千,也必须设立储君,所以请母后尽可以放宽心,儿臣已谨记母后教诲。“
    “恩。”宁太后这才彻底消了气,白净面容上恢复雍容沉静,完全放宽心,“月筝,你过来。”她对画桌后的月筝招手,笑道:“既然轩儿你已经明白母妃的心思,那今日的侍寝牌母后就让公公送到月筝的朝阳殿去,今夜你去月筝那。”
    “今夜不行。”连胤轩立即拒绝,俊颜微冷,嗓音坚定:“儿臣与绛霜正值新婚,这一个月内理应该留宿凤鸾宫,不宠幸其他妃子,请母后明白。”
    刚刚走过来的月筝刚好听到这句,很尴尬,僵直着身子站在那,没有做声。
    宁太后面色未变,看了静默的绛霜一眼,拉过月筝的手对三人语重心长道:“刚才母后也是一时气极,有些口无遮拦了,不过母后说的也是真心话,希望你们能听进去几句。母后曾经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早已看透后宫的纷争,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争宠,黑暗而灭绝人性,却又是身为后宫女人的必经之路。国不能一日无君,有君便有后宫,有后宫便有纷争,相辅相成,不能或缺……”
    三人静默,听着。
    宁太后微顿,再道:“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立储君,母凭子贵又要引起争端……霜儿你已为轩儿的皇后,这一点已是不争的事实,也没有人会争得过你,而轩儿你,也不可能废后再立太子之母为皇后……”
    连绛霜微微颔首,袖子里的素手绞得死紧。连胤轩俊容严肃,瞧了她一眼,对母亲道:“母后,儿臣绝不会废后!”
    绛霜抬眸瞧他,眸中晶莹,满满的感动。
    “我说的是真的,我的皇后绝对只有你一个。”连胤轩俯视着她,嗓音轻柔。
    “恩!”绛霜点头,幸福的笑了。
    “但是立储君之事势在必行。”宁太后淡淡瞧了一眼互动中的两人,继续道:“既然皇后不肯换,而又必须有个嫡亲血脉的太子,轩儿你就得找一个心甘情愿放弃皇后之位的女子来诞下这个孩儿。”
    连胤轩墨眸一沉,性感薄唇抿紧,望向母后旁边一直静默的月筝。
    “母后不想看到其他妃嫔为此事将后宫弄得乌烟瘴气鸡犬难宁,所以母后兀自为轩儿你做主选定了人选。”宁太后终于进入正题,将安静的月筝拉近一些,拍拍她的手背给予安慰,再对儿子道:“月筝心地善良,乖巧机灵,不仅生得花容月貌,更为母后这肺疾尽心尽力养那子母果……”
    “母后……”月筝想说什么。
    “别害羞!”宁太后捏捏她的手,笑道:“你想说这子母果不是你养的对不对?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是自己养的,还是你从外面买来的,你都治好了母后的肺疾,都是关心母后……呵呵,你这个孩子就是这样,默默的付出,不肯求回报,所以今日母后为你做主,为轩儿诞下这个太子!”
    “不行!”连胤轩立即面色铁青,怒起来:“儿臣可以选择其他妃嫔,但绝对不可以是月筝!”
    “为什么?”宁太后板起脸,望过来,“这是绛霜的意思?她不让你碰月筝?”
    绛霜肩头一缩,对宁太后轻轻摇头,咬着唇,没有比划。因为知道即使比划了,母后也看不懂,母后一直对她有偏见的。
    “母后,月筝对儿臣来说就像妹妹。”连胤轩痛苦的解释,无奈而哀戚:“你如何忍心让儿臣去碰自己的妹妹!”
    “但是月筝对你有男女之情,她从没有把你当哥哥看!这件事,她也是心甘情愿!”宁太后再次严厉起来,语中带着某种执拗:“轩儿,如若你选择其他新进宫的妃嫔,只会让后宫被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月筝也对母后说过,绝不贪图皇后之位,诞下孩儿后交由皇后抚养,不再争取,只在旁边默默看着孩儿长大……轩儿你想想看,月筝和那些被刚送进宫以荣华富贵为目的的女子相比,谁会对绛霜的皇后地位造成威胁?”
    “母后,儿臣绝不答应!”连胤轩将母亲的话听进去了,却拒绝得更加坚定,墨眸深沉:“儿子宁可容忍那些女子将来为皇后之位争得头破血流,也不能走错今日这一步!母后你要明白,正是因为月筝有情,儿臣才更不能碰她!”
    “轩儿”
    “母后,儿臣会带着绛霜去诊治,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连胤轩沉痛起来,坚定而执着:“不到万不得已,儿臣绝不会轻易让其他女子怀上太子!”
    “呵呵,希望在哪里?这个万不得已又是多久?”宁太后冷笑,实在是对儿子恨铁不成钢:“那一年太医就诊治她的下体完全受损不能生育了呀……傻孩子,你知道她伤到的是哪里吗?她掉下山崖,被树枝刺穿的正是她孕育孩儿的地方,你说的希望,就是让她重新恢复那里吗?不可能的……轩儿,你真是存心让母后担不完的心,如若你继续执拗下去,母后怕在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你的太子出世……”
    连胤轩牙关紧咬,深邃的眸子痛起来,“母后,会有希望的,儿臣已经答应过你会点召其他妃嫔侍寝,既然答应了,儿臣是定不会忤逆的,但是儿臣也不能让第二个独孤冰芝出现,所以母后要给儿臣时间去选定这个代孕母体。”
    他更心疼的,是绛霜。从未料到,母后会为了太子之事将绛霜的伤疤血淋淋剥开在人前,母后有身为人母的担忧,却不知,痛的更是绛霜和他的心。
    他只能抓紧绛霜冰凉的柔荑,心跌落到谷底。
    或许在从前,他可以为母后的逼凛气匆匆挥袖离去,为母后渐渐明显起来的专断生气不理会,只是走到今日这一天,他突然很伤感。


    这一生他最信任的人接二连三离他而去,西门背叛他,亚父不谅解他,师妹浅浅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独孤北冀为妹妹自甘堕落,绛霜被独孤冰芝陷害,还有一个女人……
    没有人知道,睡到夜深人静时他会突然惊醒,一个人独尝身不由己,落寞孤寂。他想,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吧,当他爬到最高点,才发现原来他过的更痛苦。
    他的母后,最亲最亲的母后,在他休妃后,变得陌生起来。他何以不害怕,如若有一天他最亲的母后脸上戴着的也是一张人皮面具,他该怎么办?
    呵呵,也许众叛亲离是对他最好的惩罚,是他作孽太多,活该的。
    “独孤冰芝?”提到这个名字,宁太后的柳眉挑了一下,冷声道:“当年母后念在她怀了你亲生骨肉的份上饶了她一命,并让她高床软枕安胎,诞下那个孩儿。不曾想她吃不了自己种的苦果子,疯掉了,那个孩子就那样没了。”
    “母后,你果真只是因为那个孩子,才留她一命?”提到这个女子,连胤轩沉定的俊颜上闪过深深的痛苦与悔色,千万种心情上心头:“那一日用支离虫传声致使浅浅伤害母后您的奸细是独孤冰芝,但是外面那个叫朱樱的女人为何要伤您?独孤冰芝何以要帮她?朱樱在温祺大婚上送来的金锁,你为何要弃掉?”
    “陌生人的东西,岂能乱收!”
    “那块金锁原本是母后你的,她只是物归原主!而儿臣一直觉得,你和那个叫朱樱的女人认识,不然,她不会无缘无故追杀儿臣!”
    宁太后一愣,脸色微白:“轩儿为何说那块金锁是母后的?”
    连胤轩心微沉,道:“以前母后佩带过,只是后来不曾再戴,但是儿臣记得很清楚。”
    “哦,你是说那块金锁吗?”宁太后恍然大悟,笑道:“这块跟那块不是同一块,那块金锁在你三岁那年被你扔进井里去了,你不记得了吗?那年你性子顽劣,硬是吵着要母后胸前的金锁,谁知母后一给你,你就将他磕坏了,并偷偷扔到井里。”
    “原来王……皇上小时候这般顽皮的。”月筝在旁边忍不住掩嘴轻笑出声。
    连胤轩俊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没有说话,母后说的事他一点印象也没,但是他记得很小的时候,母后的胸口总是有块金锁硌着他。
    “好了,母后乏了,要回去歇息了,你们自便吧。”宁太后用帕子掩了掩嘴,起身,让身后的两个宫女将那过长的裙摆提着,摆驾回宫,“月筝,你也随母后回去吧。”
    “恩。”
    “儿臣恭送母后!”
    等母后离去,连胤轩才直起身子往回走,走回他的鸣鸾宫。
    绛霜却不肯让他牵着了,与他保持微微的距离,在身后的宫女太监们的视线中,努力做一个母仪天下的有教养的皇后。
    连胤轩收回手掌,深深看了旁边的她一眼,挺拔身形如松,负手在后威仪的往前走,没有强迫她。
    “皇上,皇上,宣草阁又闹起来了……”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来禀告,打断了他们回去的路。
    “她又开始发疯了?”连胤轩剑眉微皱。
    “是的,皇上,你快过去看看。”
    “你们先送皇后娘娘回凤鸾殿。”他沉声吩咐,眉心舒展不再褶皱,转了个方向往宣草阁走。宣草阁其实也在西宫,只是在最偏僻的角落,离正殿比较远。十几年前,那个地方形同冷宫,现在也是。
    很远,便听到院子里又是哭又是叫的,非常凄厉。
    他走过去,静静看着所有门窗被木板钉死的房子,听着独孤冰芝在屋子里疯狂的叫疯狂的笑,疯狂的摔东西。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被她自己用拳头打死的,是真的疯了,疯得不会说话,只会一句:“太妃,太妃……”
    当初不杀这个女人,是母后的意思,将她关起来待产,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陡然,这个女人疯了,打死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认识母后。
    “将她绑起来吧。”他沉声吩咐,“送她到地牢,除了三餐饮食,不要管她。”
    吩咐完,转身,走回鸣鸾殿。
    绛霜在那里等他,并没有回西宫凤鸾殿,手上正托着一幅刚被裱过的画卷,蹙眉凝视。而那个给他送画到画堂裱的小太监正颤颤巍巍垂首而立,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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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幅画,正是他珍藏的那幅。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走进去。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五十章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临去秋波那一转,罗帷绮箔脂粉香。
    画中女子含羞似泣,煜煜垂晖,连绛霜用指抚了抚那眉间一点红,回眸看向走到她身后的男人。
    连胤轩俊容未变,静静立在那里,看和连绛霜的眼睛。
    “皇上,奴才已让画师将皇后娘娘的这画像裱好,并用千年墨再描了遍,既能防潮,又能保存千年不褪色。”旁边的小太监见主子踏进门来,连忙恭恭敬敬的禀报。
    “下去吧。”连胤轩轻轻挥袖,遣退殿里的太监宫女,眸深不见底。
    连绛霜微微一笑,将画卷轻轻卷起,放进书柜格子里,再眼角带笑朝他走过来,拉他坐下。
    “……”再侧首对旁边托着常服的宫女招手,让两个宫女为他换上轻便舒适的姜黄|色织流云图案的常服。最后让侍膳太监将膳桌铺上带有金线的桌单,上清淡精致的饮食,与他同桌而食。
    这个过程他一直盯着她的表情看,为她的若无其事皱眉。那幅画是他从卞州的景亲王府带过来的,细细珍藏着,从未让她知晓,而今日她看到这副画的表情太镇定了,他以为她会生气。
    等侍膳太监收起没有变色的试毒牌,她对他轻轻一笑,取下面上的轻薄面纱,用筷子为他夹菜。
    “吃。”她用手势示意,依旧满眼含笑,没有异样。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望着对面的她,食不知味。
    她在小口小口的吃,一张曾经风华绝代的脸随着她嚼食的动作丑陋不堪惨不忍睹,只有一双依旧灵动的眸,睫毛在调皮的眨呀眨。
    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说这张脸没救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而且她脸上的肉已经愈合成了疙瘩,没办法再接受另一张人皮,所以,他只能尽他所能帮她恢复声带。
    用完膳,他们没有对弈绘画和赏曲,也没有用酒膳,而是直接沐浴准备入寝,让她首次留宿鸣鸾殿。
    她正在为他宽衣,门外陡然传来贴身太监尖细的通传声:“禀告皇上,连鹰大人求见。”
    他眸一沉,望向正在为他解腰带的她,她则对他回以一笑,披散着长发,拖着过长的睡裙走到了轻纱摆摆荡荡的里间。
    “传!”他对门外沉声道,迈步走到处理政事的暖阁,等待连鹰进来。
    即刻,连鹰让公公带进来了,依旧是那身没有生气的黑,一脸的面无表情。
    “皇上。”连鹰抱拳,一字一句禀告他所探查到的:“墨水镇山谷谷底的那具无头尸体确实不是王妃娘娘,也不是妙手回春,只是一个犯了死罪的女囚犯。连鹰当日根据那排马蹄印追到了北梁,北梁是夏侯军的扎营地,如若马上的人真是王妃娘娘的话,那么王妃娘娘是跟着夏侯军回到了海州。”
    “讲重点吧。”宝座后的男人眸子深沉,用指抚额,微微侧首:“这些朕都知晓,谷底里的那具无头女尸不是她,从你入谷底打断朕的时候,朕就知晓了,那具尸体的背上没有那朵雪莲……朕只想知道,现在她的身边有没有人保护她。”
    “是的,王爷您当时是太急切了,所以才失去理智。”连鹰恢复了以前的称呼,道:“据我军安插在夏侯军里的探子回报,夏侯军里近期并没有出现陌生的年轻女子……”
    “没有出现……那她在哪里?!”宝座上的男人焉然抬眸,眸中流转着某种急切与怒气,却让他用平稳的语压住:“朕知道她还活着,活在某个让朕看不到的角落,那一日她用笛音与朕告别,告诉朕,她要走了……呵,原来那支笛,是她自己抛下山谷的,表恩断情绝,永不再见。”
    说到此处,他深邃眸里的眸光掀起巨浪:“这样也好,呵呵,这样也好,只要她还活着,有个男人保护她,就比呆在我身边好,我给不起她要的,给不起呀……”
    “王爷……”连鹰心一震,被主子悲戚的样子弄得也心疼几分,道:“王爷您放心,王妃娘娘一定还活着,而且一定有夏侯玄保护她,墨水镇的那一日,夏侯玄曾经出现过,带了一白衣女子……”
    “但是你说夏侯军内不曾出现过女子!”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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