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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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妃-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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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掳了她,风驰电掣的往城门赶。
    原来他还是想把她送出城,也依旧想毁灭了这座城。
    “楚幕连,白玉珠真的对你有那么重要吗?”她只能焦急出声。
    “它跟你一样重要!”楚幕连的声音夹杂在疾风里,飘渺而坚定。
    然后,他陡然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放下她!”低沉醇厚的男中音,带着严厉,挡在他们的前面。
    她困难抬首,看到连胤轩身披大麾,骑着精壮战马,带着他的大军雄狮风尘仆仆赶进了城。他剑眉飞扬,利眸鹰隼,下巴胡渣满面,犀利盯着这里。
  楚幕连不出声,扛着她陡然轻身一跃,飞身上了屋顶,几番起落,竟是将她交给一个长相极丑的小老儿,自己回身与追上来的连胤轩对打。
  随即,笛声重新吹起,却不是由楚幕连的嘴里而出,而是由四面八方涌来。
    她被点了|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深一浅的身影在对打,渐渐消失在眼界,而后,她被人抗进了一具红木棺材里,轻轻阖了棺盖,只留一条缝让她呼吸。
    这个时候,她不能出声,不能动,只能睁着一双无助的眼睛聆听四周的动静。她知道这里是义庄,旁边躺着的都是死人,而且旁边一直有沉闷的脚步声走过,正是那些听到笛声爬起来的让楚幕连用药水处理过的死尸。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四周都没有声音,久到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上方的棺盖陡然剧烈 一响,直接翻落在下,而她,吓得惊叫出声:“不要!”
    是那些死尸吗?原来她的哑|穴早解开了。
    “是我!”有人点了她左右肩胛两下,帮她解了|穴,吼道:“睁开眼睛来!”
    这个声音!
    她心儿一暖,立即从棺材里坐起身直接抱住了那个吼她的男人,紧紧的抱着他,身子在颤抖。
    男人没有出声,却是陡然用脚尖踢起那沉重棺盖,自己一个翻身飞进棺材里来,将她轻轻压在身子,而后棺盖一阖,他撅住了她的唇。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十八章
    压在她身上的人是连胤轩,两人在狭窄的棺木里身体紧紧相贴,上方的他撑着双臂,努力不让她被他沉重的体魄压到,而他用唇贴着她,与她吐息交融,却没有吻她。因为上头的棺盖被完全盖严实了,狭小漆黑的空间里空气稀薄,呼吸困难。
    而她吸进去的全是他唇里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血腥与好闻的麋香。两人都没有动,静静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半刻,沉闷的脚步声终于逐渐离去,他即刻撑起身体,棺盖一掀,将脑袋晕乎的她搂出了棺材。而后任她撑在棺材上拼命呼吸新鲜空气,自己却静静站在旁边。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止楚幕连?”他低沉出声,被扯破袍的浅色袍子沾有血痕点点,唇边血迹犹新。
    “你受伤了?”她望着他唇角的血迹,轻问出声。
    “没事。”他眸光微暗,用修长的指轻轻拭了,再看着她:“楚幕连的药人现在遍布卞州城各个角落,笛声一起,一样活跃凶猛,用剑根本无法杀死。”却没有在意唇角又有一条新血痕淌出,血色鲜红。
    她看着,心里有些心疼,总感觉他受的是内伤,而不是皮肉伤。

()
    她轻道:“既然是用笛声指引,那定是可以破解的,只是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曲子。”
    “那个叫浅浅的活死人,你是怎么控制的?也许可以用那方法一试。”他沉思道,第一次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跟她讨论问题,“既然同为活死人,那应该是相差无几的。而本王刚才在进城的瞬间听到你用树叶吹响了一曲,这一曲竟对这些活死人有影响,所以不妨再试试。”
    稍顿,又诚恳道:“希望你能教本王这首曲子。”
    “王爷果真要学?”她有些吃惊,素闻他先前爱吹笛,音律画工无师自通,经常借吹笛排解忧愁,后因难觅知音从此不再碰笛,不曾想今日他竟要学她的《净心咒》,且诚心诚意。
    她自是吃惊,后又想到他是要解救他的子民,遂不以为意,淡道:“王爷受伤不轻,不宜再气沉丹田吹笛伤及性命。我可以代为吹奏一曲,以尽薄力。”
    说着,不再看他,走到门外摘了一片薄薄的树叶熟练放在唇边,望着前方吹响。
    于是一曲清雅的《净心咒》瞬息在亦庄的上空徘徊萦绕,挥散开去,传到四面八方,一点一点飘远。
    而连胤轩却是双眸微沉,牙关紧咬,模样十分深思暗沉。而后等映雪吹奏完,陡然问道:“王妃是不是有一个呈半月形的瑶池采月玉佩?”
    “玉佩?”映雪轻轻放下唇边的树叶,淡淡笑道:“王爷何以知道臣妾有这样一块玉佩?”
    连胤轩没有回答她,眸中瞬息荡起波澜紧紧盯着她:“是他人所赠还是自小就有?”
    映雪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奇怪,也让他深刻的眼神弄得有些紧张,镇定道:“玉佩乃娘亲所赠,自小贴身佩带,并不敢遗失。”
    “那可否让本王瞧瞧?”听完她的回答,这个男人的脸色愈加难看,嗓音也愈加沉重。
    “王爷请稍候,臣妾这就取来。”映雪瞧他一眼,转过身子去,抿着唇将眉头蹙了蹙,终是撩开领口拉出玉佩的红线,取出犹带她体温的瑶池采月。
    这个男人的样子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连胤轩一接过去脸色就变了,陡然一把将那玉佩捏在掌心,冷着脸不出声,然后“咔嚓”一声,他掌心的玉佩应声而裂,敲碎了她的心:“王爷!”他怎么可以弄断她唯一与娘亲有牵连的玉佩!
    她连忙去夺他手中的碎玉,怒道:“这是娘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你怎么可以。。。。。。”
    “你不是苏渤海亲生?”他也不躲闪她,只是任她去掰他的铁掌,俊脸阴沉看着他。
    “我。。。。。。”她玉指紧紧拽着他纹丝不动的铁掌不肯放,仰面看着他:“我不是爹爹亲生对王爷有影响吗?我们苏家死活都是烂命,是不是亲生有何区别?你放开!”
    他不放,陡然用另一只大掌拽住了她的细腕,拉她贴近自己,鹰眸锐利:“当然有影响!你好好的苏渤海之女不当,为何偏要是她的女儿?为什么??”
    她被他掐得细腕生疼,挣扎着:“那个她是谁?告诉我,那个她是谁?”
    “你和她都该死!”他陡然道,一把放开了她,让她措手不及后退了一步,而后“哐当”一声,那块断裂成两半的瑶池采月从他掌心滑落,狠狠砸碎两人的心。
    他没有再看她,大步一迈,怒气卷着狂暴走出去,留给她一个萧索悲怆的背影。
    “那个她是谁?”她最后对那背影喊了声,缓缓蹲下身子去拾那碎玉,紧紧裹在掌心,垂眸低压:“告诉我,那个她是谁?你和她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怨?”
    没有人回答她,义庄门口一片死寂,甚至没有老鸦的凄啼。一切都是安静的,黑夜过后的天空灰蒙蒙,沉得让人喘不过气,她站在亦庄门口,再也搜寻不到他的身影,却只见远处零零星星躺着几具死尸,是刚被药人咬死的卞州百姓,而她的脚边,躺着被一剑穿心的奇丑老头。
    这个老头是被他杀的,他带着伤拼命来救她,却为了这块玉佩再次弃她而去。
    捏着那块硌疼她心窝的碎玉,她默默朝前走了两步,听到一曲中气十足的《净心咒》陡然在风里哭,清新淡雅的曲子是那样哀怨,不纯熟,却拿捏准了每一处,转化成他的心思。
    她扯唇一笑,再次摘了一片树叶,与他瑟箫合鸣。既然琴瑟起,何以瑟箫默?唇一勾,泪千行,不许笙箫默。
    笑中带泪,看到远处燃起浓烟,传来刺鼻的火烧尸体的味道,夹杂浓浓的药水味。一路过,只见脸色青紫的药人全部纹丝不动,而后身子一软,齐刷刷倒在了地上。侥幸存货的士兵则全身是伤,正忙着拖这些被破解笛咒的尸体到篝火处火葬,到处是大火,到处是凄凉,卞州城被这些刀剑不入的活死人毁了个大半。
    而他的笛音停了,嘎然而止,只剩下她的声音。
    她继续吹,唇瓣颤抖,笛音变成哀伤。

()
    他却始终没有再出现,派了叶云坤来接她入王府,严守每个城门不允任何人出入。
莫待无风空待望  第三十九章
    卞州城内的活死人被葬后,楚幕连也失去了踪影,映雪不知他到底是生是死,是出了卞州城还是被抓,总之自那一日他就消失了,没有半点音讯。而她被禁足在同样让活死人毁得差不多的景亲王府,半步踏出不得。
    百般托求,昨日才有机会让代替姐妹送饭菜来的水媚给戚墚带话,让他去见见卞州城外等在十里亭外的爹爹和芷玉,今日得到的消息却是他们不在十里亭,搜寻卞州十里之地根本没有他们的踪迹,而卞州城内得王爷手谕,调走齐康,重兵严加把守,不放一个人出城。
    她被关回东漓主居,让几个大丫鬟守着,不准踏出东漓一步,也不准一个人进来探视她,也就是说他将她软禁了,成了他的禁脔。
    王府里倒是喜庆冲天,所有的帷幕被褥一夕间全被换成了大红喜色,热情洋溢着一种喜气。她不问也知道府里是办什么喜事,于是在见到那些红色的瞬间,突然觉得很刺眼。
    所有的人都在左偏居忙,进进出出,娇笑声一片。她不闻,垂眸去瞧桌上那块破碎的却已被拼凑完整的瑶池采月,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虽不知这块玉佩如何伤了他,但她多少明白她的生母当年定是做过伤害过他的事,以至让他记恨至今对她深恶痛绝。她隐约记得六岁那年曾想与一个哥哥用玉佩交换他的笛子,交易不成,反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所以如若这个他是连胤轩,那她和这个男人,该会有多少恩怨。而楚幕连所说的解毒之法,虽荒谬却句句真切,入了她的心。
    原来她和连胤轩,从六岁就因为这块玉佩有了牵扯,然后到她十岁,他在她身上印下他的烙印后,他们的交缠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无止无休。
    这个时候她突然不恨楚幕连了,只怨老天跟她开了一场很大的玩笑,让她自作孽不可活。
    是的,自作孽不可或,守不住自己的心是自己活该,怨不得别人。而今日她要在这里吞苦果,一切是咎由自取,因为从一开始所有的人就提醒她,如若爱上,受伤的人只会是她。
    受伤的那一个只会是她呀,因为她要爱的是一个将心给了另一个女人的男人。呵,是她傻,明知前面是条不归路,却非要闯上去,回不来了。
    会拿自己的性命是爱他吗?她突然想起太妃娘娘的这句话,太妃娘娘说连绛雪可以,不管是真的连绛雪还是假霜独孤冰芝,她们都将这个男人爱到骨子里,为他生为他死,为他不顾一切。却只有一个月筝,将爱放在心底,远远观望。
    不,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拿性命去爱,只知他的大婚,她的心里如刀割般疼痛。不远处的左偏居,丫鬟们在高谈阔论,恣意谈笑,笑的说的都是关于他娶侧妃的事。
    这个侧妃,自然是指连绛霜,她一听到这个名字,心便一阵火辣辣的痛。
    楚幕连说将真的绛霜送回来了,也就是说他即将要迎娶真的连绛霜了,将所有的疼爱全给她,弥补,爱恋,怜惜,捧在手心里疼。她想,这个男人对待他深爱的女子,应该是如烈火般狂热吧。
    而真的连绛霜确实为他吃了不少苦,为他失去了所有女人最宝贵的东西,面容,声音和一个做母亲的权利。如若没有他,连绛霜该怎么活?
    她能不能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与连绛霜两情相悦不离不弃,成了彼此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呵呵,她算什么,一个不得夫君宠爱的正妃,一个插足两人之间的闯入者!他永远会将她当闯入者看,即便她在六岁那年便与他有了牵扯。
    娥眉一蹙,霎时心乱如麻,她云袖一抛,扔下手中那支简朴竹笛站起了身。却又从窗口看到假霜独孤冰芝撩着裙摆走出左偏居,一脸即将成为新嫁娘的喜色,正在打赏为她布置完新房的嬷嬷和丫鬟。
    随即眉梢带笑朝她这边看过来,静静往这边走,还未到门口便清脆清清脆脆叫了声“姐姐”,眉眼里全是骄傲,道:“姐姐,那一日你不是当着母妃的面很有骨气的要走吗?何以今日又回来了,难不成是赶回来参加我和胤轩的大婚?!”
    “王爷要娶的人根本不是你!”映雪站在窗内,对窗外廊下的连绛霜冷道。
    连绛霜不以为意的笑笑,挥帕遣退主居里所有的丫鬟,奚落道:“你不是胤轩,何以知晓他要娶的人不是我?你去问问母妃,看胤轩要娶的人到底是谁!”
    “连胤轩要娶的人只是连绛霜,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你这个替代品的!”
    “替代品?”连绛霜似是听到什么笑话,眉梢一挑,大笑起来:“姐姐那日不是用药水检查过了吗?是不是替代品只有姐姐最清楚!还有姐姐,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倒是关心起妹妹的事来了,真是我的好姐姐呀,呵呵。”
    “连胤轩果真要娶的人是你?”映雪没理会她的夹枪带棒,雪颜沉重。
    “千真万确!姐姐要找母妃和胤轩过来对质吗?”连绛霜说得好不得意,继续道:“姐姐你莫急,明日就是大婚之日了,胤轩是不是娶我姐姐往前殿去去就一切知晓。呵,所以姐姐明日一定要在呀,妹妹的这杯喜酒姐姐不可不喝。。。。。。”
    “如若是王爷的本意,我一定去!”映雪坚定道。
    “那好,妹妹等着姐姐大驾。”凉凉说完,香凤一袭,连绛霜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转身傲首阔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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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离去,映雪静静唤身边的丫鬟:“让王爷来这里一趟。”
    “景王妃。。。。。。”丫鬟为难起来,小声道:“太妃娘娘吩咐过,王妃娘娘您不能见王爷。”
    不让她见?她是怕她伤害她最宝贵的儿子么?
    她再道:“那王爷可在府上?”
    “王爷在府上,这些时日王爷打算迁都鄞州,正在做准备。”
    “迁都鄞州?”她吃了一惊,立即道:“那卞州城他不要了吗?”
    “这个奴婢不清楚,只知王爷吩咐下来,等大婚一过,即刻举家至鄞州。”
    “大婚的日子是他定下来的?”
    “不是王爷定下的,是太妃娘娘为王爷挑好的黄道吉日,现在府里一切的大婚事宜都是太妃娘娘在操办。”
    “那王爷身边可有多出一个陌生的红衣哑女来?”
    “这个。。。。。。”丫鬟有些踟蹰,道:“没有吧,最近府里并没有进出陌生人,只是王爷最近染了风寒,才请了大夫来医治。”
    “染了风寒?”她诧异,想起那日他唇角的血痕来,“那日他的内伤可有治好?”她记得那日他还用丹田之气吹了《净心咒》的,只怕是伤上加伤。
    他的功夫高于楚幕连之上,所以她不担心是楚幕连上了他,只是时常惶恐他体内的莲毒。楚幕连说那莲毒是随时可能毒发的,一旦毒发便是誓不可挡排山倒海,而那日她见他只是袍摆破了点边,身上并无其他伤痕,不似被药人抓伤,更似体内有伤。
    “王爷有内伤?”丫鬟听到她的问题反倒不解起来,双眸迷糊,似乎是一无所知的模样:“奴婢并不知晓王爷有无内伤,只知王爷这次的风寒很严重,已经在房里静养了数日不见出来。这次太妃娘娘特意将安排好的婚期提前,似乎就是为了给王爷冲冲喜气。”
    冲喜?映雪心头一跳,感觉身上有股寒意淌过:“染得是什么风寒,竟然要冲喜!”难怪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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