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了反而不好。”
“是！”覃吉领命下去了。
所有事情吩咐好后，朱祐樘闭上眼睛，放任那个一直在心底的影子，缓缓浮了出来。
阿妍，此刻的你，在做什么呢？
同一时刻，安喜宫。
芙秀轻轻掀开帘子，看着躺在床上的万贵妃和俯在床边的张妍，轻声叹息。
“芙秀姐姐？”绿莹走过来，想说什么，看到芙秀示意小声的手势，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娘娘醒了吗？”
看着黯然摇头的芙秀，绿莹的神色也哀伤了起来，眼眶，也红了起来。
“好了，还没有到时间呢，先别急着悲伤。”芙秀也不好过，只能强行打起精神，“去准备点参汤，凉着。”
“参汤？”绿莹愣了一下，“太医不是说贵妃娘娘醒来后，只能燕窝进补，不能参汤吗？”
“参汤不是给贵妃娘娘的。”芙秀轻轻摇头，“给张姑娘的。”
“芙秀姐姐，我知道了。”绿莹点头，“我立刻去准备。”
绿莹离开后，芙秀转身看着趴在床边，紧紧握住万贵妃的手的张妍，也是一声叹息。
张妍进宫后，就一直守在万贵妃的身边，一步都没有离开。
万贵妃昏迷的时候，会无意识的喊着张妍的名字，她只要喊一声，张妍就应一声。
应着应着，张妍的嗓子哑了，可是，她依然还是不停歇，即使最后发不了声了，还是执着的应着。
芙秀在门口守了半天，思忖了片刻，默默的点起了安魂香。
在安魂香的作用下，张妍沉沉睡着了，不过，即使睡着，她也在紧紧的握住万贵妃的手，绝对不松开。
芙秀本来试图让宫女扶着张妍到床上去睡，可是，只要一动张妍，张妍就立刻惊醒过来。
最后，芙秀也放弃了，就任由着张妍趴在床边。
芙秀静静的看着张妍憔悴的面容和发红的眼睛，用力捂住了嘴唇。
贵妃娘娘，求观音保佑，你赶紧醒来吧。
就算是为了张姑娘，也请你，赶紧醒来吧。
也许是芙秀的祝祷，也许是因为张妍的守护，半夜的时候，万贵妃清醒了过来。
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身体稍稍一动，张妍就惊醒了，她握紧万贵妃的手，紧张的看着万贵妃。
“阿妍……”万贵妃看着张妍，笑着开口。
姐姐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不是意识不清醒了。
“姐姐，我在，我在！”即使声音已经哑的不成声了，张妍还是哽塞着开口。
姐姐，我在，我在！（。），。
第86章醒来2（今日五更，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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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张妍的回答，万贵妃虚弱的笑了笑，随即就皱起眉头。
“嗓子怎么回事？”万贵妃艰难的开口，话一出口后，自己也愣了一下。
自己的嗓音，也是哑的，万贵妃想起自己昏迷的时候，似乎一直在喊着张妍的名字。
而在喊着的时候，似乎，也一直，有一个人，在应着自己。
这个人……就是阿妍吧……万贵妃努力抓着自己昏迷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留在记忆中的影像。
影像一点点清晰，万贵妃飘散的眼神，渐渐凝聚起来，落在张妍脸上的时候，眼睛中，出现了几分柔情的色彩。
“姐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感觉到万贵妃眼神的凝聚，张妍又哭又笑，“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呢。”用力抓住万贵妃的手，张妍的眼泪，控制不住拼命往下落，“姐姐，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万贵妃对着张妍虚弱的笑笑，想说什么，却又再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夜色已黑，万贵妃呻吟一声，身边的人又再次凑了过来。
“娘娘，你醒了！”守在身边的是芙秀，看到万贵妃，眼泪中带着笑容。
她连忙上去扶起万贵妃，端着手中的汤药凑到万贵妃嘴边：“娘娘，快点把药喝了吧，委屈一下太医说今天还不能吃东西，等过几个时辰后再进食，娘娘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叫厨房候着。”
“阿妍呢？”万贵妃喝下药后，视线转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张妍的身影。
“张姑娘她……”芙秀刚想答什么，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姐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张妍坐到万贵妃的床边，用力的握住万贵妃的手，“姐姐，你醒了醒了！太好了，醒了就没事了没事了。”
“张姑娘不去休息一下？你也守了贵妃娘娘那么长时间了……”芙秀柔声的说，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妍打断了。
“没事没事的。”张妍用力的握住万贵妃的手，“姐姐醒了就好，不就两天没睡嘛，姐姐能够醒来不要说两天没睡了，就算废掉我两年的命我都乐意。”
“胡说八道！”万贵妃低斥，抬手用力打在张妍的脑袋上，“没遮没拦的说什么呢？”
万贵妃大病初愈，手抬起来并没有什么力气，张妍完全可以避开。
然而张妍却完全没有躲，只是喊着泪接了万贵妃一掌，一掌上去后，眼睛中虽然还是泪花，但是，眼眸中的欣喜，一点点透了出来。
脑袋上的力道是真的，如此真实的触感，她不是在做梦，姐姐真的醒过来了。
“娘娘，大家都守在门外。”看着两姐妹，芙秀笑了笑，施礼告退，“奴婢先告退了。”
随着芙秀的退下，寝殿内的宫女太监也都退了出去，寝殿中，只剩下了姐妹两人。
顿时，安静，充斥了整个寝殿，刚刚张妍满心都是对万贵妃醒来的喜悦，还没有觉得什么，现在寝殿中只剩下她们两个的时候，之前发生的事情，就一点点的涌上心头。
“你这是怎么了？”张妍的不对劲，万贵妃瞬间就感觉到了，她微笑着看着张妍，“怎么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啊？”
“姐姐……”听着万贵妃久违的温柔中，带着丝丝宠溺和纵容的话语，张妍的眼睛又红了。
“对不起，姐姐，真的对不起。”张妍握住万贵妃的手，眼泪又一次汹涌的跑了出来，“姐姐，我没有想咒你的，姐姐，你相信我，我没有的。”
“我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就会说出那样的话。”张妍哭的说话都在断断续续的，“可是，姐姐，我真的没有那么想的，我只是……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昏头了。”
“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张妍握住万贵妃的手，用力的挥在自己的脸上，“姐姐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万贵妃连忙用力将手从张妍的手中抽了出来。
只是，她大病初愈，手上没有什么力气，张妍抓住她的手往脸上挥的时候，没有留什么力气。
即使万贵妃及时把手从张妍的手中抽了出来，张妍的脸上，还是留下了浅浅的印子。
“傻丫头！”看着张妍脸上的印子，万贵妃心疼的皱起眉头。
“这么大力做什么？”万贵妃轻轻的抚着张妍的脸，“疼不疼啊？”
张妍本能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重重的摇头。
“不疼……”声音中还带着哭腔，张妍急切的开口，“姐姐，不疼的，一点都不疼的。”
“那……这边呢？”万贵妃静静的看着张妍，手指，抚上了张妍另一边的脸颊。
这一边脸颊，是那日在乾清宫，万贵妃重重的一巴掌打上去的那一边脸颊。
“……不疼的，姐姐，早就不疼了。”张妍愣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万贵妃说的是什么，连忙开口。
“你看，姐姐，你看我的脸，一点事情都没有。”恐怕万贵妃不信，张妍努力的将这边脸颊呈现在万贵妃的面前，“你看，我的脸，一点痕迹都没有。”
“所以，没事的，不疼的，真的，姐姐，一点都不疼。”
万贵妃轻轻的抚着张妍凑过来的脸，指下的肌肤白皙平滑，一点挨过巴掌的迹象都没有，似乎，那日在乾清宫，自己真的没有出手一般。
万贵妃叹息一声，努力的压下心中的酸涩之意。
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不疼呢？
那一日，虽然自己被盛怒弄的完全失去了理智，可是，当时自己扇阿妍那一巴掌的力道，万贵妃心中不是没数的。
而且，那一日的情形，自己记得清清楚楚，阿妍被自己一巴掌扇到地上的时候，嘴角溢出的血丝和高高肿起的脸颊……这一副画面，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可是一直，存放在自己的脑海中，一点都没有忘记和褪色。
现在能够恢复如此之快，是用了什么上好的药材吧？而这些药材，不用猜，万贵妃也知道，除了朱祐樘，恐怕也没有人会给张妍拿出来了。（。），。
第87章 谈心（今日五更，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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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万贵妃抚着张妍的脸颊，虽然此刻张妍的脸颊已经恢复如初了，可是，她脸颊上的药味，即使自己病中嗅觉不是那么灵敏了，依然还是能让自己清晰的闻到。
张妍脸上的药，敷的分量很重，这么重的分量，也说明了自己当时下手多么重。
万贵妃的眼睛中，不由的浮现出了自责的懊恼。
“姐姐，真的不疼，真的。”万贵妃眼睛中的自责，被张妍迅速捕捉到了，她连忙抓住万贵妃的手，“真的。”
“傻丫头！”万贵妃笑着反手握住张妍的手。
“姐姐，你……不生我气了吧？”看着万贵妃这样握住自己的手，张妍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就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为什么我要生你的气？”万贵妃轻轻摇头，“就是因为你诅咒我了吗？”
“阿妍，你小时候，诅咒我的还少吗？”万贵妃轻笑，“若是我要跟你生气，那么，早在你刚刚来我家的时候，我就掐死你了。”
“……”张妍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忍不住笑了。
是啊，她们当时，也这么吵过的。
张妍从小就是舅舅家收养的，当收养手续刚刚办好来到万家的时候，起初的一年中，她跟万绮贞的关系，完全可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
吵到凶的时候，不要说对彼此的恶毒的诅咒了，大打出手的情形，也不罕见。
“可是姐姐……我终究还是让你伤心了，是吗？”张妍搂住万贵妃，脸颊贴在万贵妃的肩膀上，“所以，姐姐，对不起。”
此刻的张妍，已经躺在了万贵妃的身边。
“我们姐妹还说什么对不起？”万贵妃笑着抚着张妍的长发。
“就算要说对不起，也是姐姐说。”万贵妃轻声叹息，声音中，是抹杀不去的怅惘，“是姐姐不好。”
“姐姐也是昏了头了。”万贵妃抚着张妍长发的手加了几分力道，“怎么就想着把你赶出安喜宫，怎么就想着永远不见你呢？”
“阿妍，生姐姐气吗？”
“不会，我不会生姐姐气。”张妍轻轻摇头，“虽然……虽然我也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如此……”
“姐姐，你把我赶出安喜宫，我也是很伤心的。”张妍的声音中，有着淡淡的委屈，“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万贵妃淡淡的笑了，嘴角，浮现几分哀戚。
她放开张妍，认真的盯到张妍的眼睛里：“阿妍，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朱祐樘？”
“！！！”没有想到万贵妃措不及防的转了一个话题，张妍的脸顿时红了。
“姐姐，干嘛……干嘛……突然说他……”张妍害羞的不敢看万贵妃。
“跟姐姐还要有隐瞒吗？”万贵妃扭过张妍的头，认真的看着她，“告诉姐姐实话。”
“……是的！”虽然脸上的羞色已经将张妍的脸庞彻底染红，但是支吾了一会，张妍还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张妍不是那种不敢承认的女子，更何况，此刻面对的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姐。
“不过……”张妍的眼睛中，浮现了一丝哀伤和难过，“就算我喜欢他，那又能怎样呢？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姐姐，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张妍伸出手，用力的抱住万贵妃，“姐姐，无论如何，我都会跟你回现代的，我们是现代人，不是古代人，我知道的。”
“所以……”张妍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姐姐，你……你放过祐樘吧，他的这个太子之位，来的不容易的……”
万贵妃抚着张妍长发的手，停在了张妍的头发上不动了。
张妍的心顿时吊了起来，她放开万贵妃，惴惴不安的看着万贵妃的神色，生怕万贵妃再次出现暴怒。
万贵妃看着张妍，张妍脸上，满满的，写着都是紧张，抓着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阿妍，是姐姐不好。”万贵妃叹息一声，“姐姐吓到你了，是不是？”
“……”张妍不说话，只是看着万贵妃。
“既然阿妍你开口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对朱祐樘出手了。”万贵妃笑着抚着张妍的脸，“从小到大，阿妍你的什么要求我没有答应过。”
“阿妍，我是你的姐姐。”万贵妃一声叹息，“有什么想法，跟姐姐直接说就好，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我们是姐妹，用不着这些。”
“可是姐姐……你都把我赶出安喜宫了……”张妍埋在万贵妃的怀里，说话瓮声瓮气的。
“是姐姐不好，原谅姐姐吧。”万贵妃嘴角的苦笑，再也抑制不住了，“姐姐这段时间，整个情绪都不正常。”
“吓到你了吧？姐姐跟你道歉。”
“姐姐，你说过，我们姐妹之间，不需要道歉。”张妍脑袋往万贵妃的怀里拱了拱，“我永远永远都不会跟姐姐生气的，顶多也就是自己伤心一下。”
“不过姐姐，我想知道为什么？”张妍放开万贵妃，认真的看着万贵妃。
万贵妃怔了一下，眼眸中，浮现出，浓重的忧伤，这份忧伤太重，以至于，她的眼睛，都微微发红了。
这样的神情……
张妍的心一紧……难道？
“姐姐，跟……跟皇上有关吗？”沉默了半响，张妍小心翼翼的开口。
“……算是吧。”万贵妃脸上的忧伤更浓。
张妍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寝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贵妃娘娘，皇上来了。”芙秀轻轻跪在地上。
“他来了呀？”万贵妃的脸上的忧伤更浓了，闭上眼睛，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浮了出来。
泪水，一点点的溢出眼眶，顺着脸颊，落到了枕头上。
“姐姐，要不我……”看着这样的万贵妃，张妍犹豫了一下，刚刚开口，就被万贵妃打断了。
“不用，阿妍你陪着我。”眼睛中的泪花还在，浓重的忧伤中，万贵妃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决断的色彩，“我现在，不想见他。”
“奴婢知道了。”芙秀站了起来，退了出去。
“阿妍……”万贵妃的头搭在张妍的肩膀上，“想不想，听听姐姐我在古代的故事？”（。），。
第88章 过往 1（今日五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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