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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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代-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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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知道。

这几天里,我所看见的顾里,依然有着固定的作息时间,每天清早都会精神抖擞地在浴室里化出精致的淡妆,依然在没有课的下午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时尚杂志,茶几上是她从家里带来的上等蓝山咖啡,每一克差不多可以够我和南湘吃一顿午饭。她依然会在晚上收看第一财经,并且可以很冷漠地看待上海发疯一样猛涨的楼市和如同面包发酵般膨胀的物价,她刷刷地在她的MOLESKINE笔记本上写下相关的看法和分析。她依然面不改色地刷卡从IT里买回两千多一副的手套。她依然和唐宛如每天完撒谎能够斗嘴吵架,依然每天早上看着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我和南湘轻蔑地翻者白眼。

在我的眼里,顾里表现得非常正常。

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认为),我并没有发现她和顾源分手这件事情。

我擦了擦眼眶里莫名其妙渗出来的泪水,拨通了南湘的电话。

我和南湘坐在学校图书馆门口巨大的台阶上,周围来往的人很多。他们分为两种,一种是戴着厚厚的眼镜镜片的书呆子,他们像是伴随着黄河大合唱的旋律一样朝图书馆踏着正步走去,他们是祖国八九点钟的太阳,他们同时也是我们心中约会对象准则里的“生人勿近”。另一种是在大通天里也会穿着超短裙,披者长长的柔顺的秀发,拿着莎士比亚情诗去图书馆约会的美女们。比如我和南湘此时,两个美女坐在如同布达拉宫前庭般高大的台阶上,非常惆怅。她们陷入了沉思。

“我刚看了看顾里的课表,她下午没课,应该在寝室。你回去安慰她。”我打破了沉默,心怀鬼胎的说。

“得了吧,让我去安慰失恋的顾里?我情愿去伏地魔床面前给他讲故事。”南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翻者白眼看我,“你哪次不叫我去送死,要去你去。”

说实话,我也不敢去。我情愿去挖伏地魔的祖坟。

最后拉锯战术以我和南湘共同跳火坑,要死一起死作为结束。

在回寝室之前,我和南湘绕去学校后门,帮顾里买了她最爱吃的小笼包。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当然,必要的时候我也不排除用小笼包做武器自卫的可能。

但是,当我和南湘心惊胆战哆哆嗦嗦地用钥匙打开寝室的大门时,我们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

在顾里的ipod底座音箱播放出的《柏辽兹幻想曲》精致的旋律中,顾里在客厅的中央铺了一块白色的柔软毯子,此刻她正穿着紧身性感的两截式露腰运动装,固定着一个极其扭曲超越人体极限的姿势在做瑜珈,她听见声响,幽幽地转过头来,瞄了瞄提着小笼包穿着破牛仔裤的我和南湘,用一种很怪力怪神的气音和表情对我们说:“你们还不快来……”

那感觉,如同盘丝洞门口倒挂着的裸体蜘蛛精在无比妖媚地对唐僧四人说“你们还不快来”一样。

于是我和南湘迅速加入了她。

并且南湘还去房间里倒腾出了多年前我们去峨眉山时带回来的檀香。她点燃在旁边,于是,烟雾缭绕里,三个女人开始抬腿拧腰,挑战着种种人体柔韧的极限。

这对南湘和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年我和她,都是学过现代舞的,而且南湘比我专业多了,我游手好闲地学了三年,南湘坚持学了六年。南湘经常在夜店或者KTV里,无聊的时候,就活动活动筋骨,轻描淡写地就把腿举起来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去,我对此习以为常,并且偶尔还会加入她。但是周围的人往往受不了这个刺激。曾经有一个男的被南湘吓得目瞪口呆,然后把一颗龙眼连皮带壳地吃了下去,嚼地咔嚓咔嚓的。

瑜珈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中途休息。

顾里企图把她买回来那瓶大瓶装的饮料打开来,但是死活拧不开那个瓶盖。我曾经喝国这种运动饮料,虽然它瓶身上的大串英文我不是全认识,但是对它那种能够瞬间击穿天灵盖的劲爽清凉和活力四射的口感记忆犹新,于是我守在边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但是,在经过我们三个人轮流用尽吃奶的力气后,依然没有打开那个瓶盖。我绝望地瘫倒在沙发上,顾里非常愤怒,她冷静地抄下瓶身上的厂商电话,准备打电话投诉。南湘受不了了,起身去饮水机放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

在她一边喝水的同时,一边挤眉弄眼地暗示我。然后她就默默地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去了。这个骗子!又出卖了我!

我像是演八点档连续剧一样非常做作地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假装无所谓地提起:“这几天没看见顾源嘛。”说完后我看见南湘整个背都僵硬了,我也迅速摸过一个沙发靠垫放在自己的胸前,随时准备着,堤防顾里突然冲我扑过来戳瞎我的双眼。

顾里一边抄着瓶子上的电话,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顾源啊,我们分手了啊。”

我看见南湘转过脸来,张大了口闭也闭不上,纯净水顺着嘴巴流出来。

在下半场的瑜珈时间里,我和南湘不断地企图挑起关于顾源的话题,但是,顾里依然如同泰山一样巍然不动地维持着她的瑜珈姿势,四两拨千斤地回答着我们的各个问题。我和南湘如同鹅毛一样,被她轻轻地随手拂开。

后来我们都放弃了,专心地沉浸在优美的幻想曲里,幻想着自己正在完善的玲珑曲线和不断增长的浓郁女人气息。

而这是大门打开了,唐宛如又尖叫了一声。

“我靠吓死我了,我一进门看见烟雾缭绕的,还以为烧以起来了,而且面前还有看不清楚的三个玩意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说“三个玩意儿”的时候,抬起兰花指,对者我、顾里、南湘,指指点点。

唐宛如结束了我们的瑜珈时间,她一边抱怨着她父亲设计的魔鬼训练模式,一边去浴室把热水器打开,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待水热起来。

她随后拿过那瓶我们没有打开的运动饮料,轻轻一拧,然后倒了一杯喝了下去。

我和南湘的心跳在那一瞬间都停止了。

顾里双眼发亮,迅速地行动起来,她走过去亲切地拉住唐宛如的手,温柔地手:“宛如,我和你讲哦。”

在顾里极尽词汇之能事地表达了我们三个对那瓶饮料的无可奈何,并且接和再一次极尽词汇之能事地描述了唐宛如不费吹灰之力地打开瓶盖为我们解决了重大难题之后,唐宛如一言不发,黑着一张脸进去洗澡了。

整个过程里,浴室寂静无声,没有传出唐宛如往日嘹亮的歌声来。

南湘拱拳对顾里说:“佩服佩服。”

顾里摆摆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然儿第二天早上,我们遭到了报应。

南湘在半清醒状态下,起床去洗脸刷牙,我在被窝里躺着,默默地不断反复对自己说“最后睡五分钟”,然后突然听见了南湘尖锐的惊叫声,之后立刻唐宛如更加惊世骇俗的尖叫配合着响器,我下意识地觉得寝室一定闯进了变态,于是我也躲在被子里拼命地尖叫着附和她们。

我听见雇员从房间里走出来,镇定而平静地问:“着火了?”

我披者被子哆嗦着走进客厅。

据南湘的形容,她打开房间的门,在昏暗的还没有亮起来的清晨光线下,一个满脸惨白毫无血色,没有下半身的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从地上抬起头,用两个空洞的没有眼珠的眼洞瞪她。

而唐宛如的形容是她正在净化心灵,用冥想来排除这个世界的一切纷扰的时候,突然一声刺耳的如同厉鬼惨叫般的女生从她天灵盖上破空而下。

而当顾里打开灯的时候,发现了正劈腿盘在地上、贴着面膜做瑜珈的唐宛如。

在我和南湘依然惊魂未定的时候,唐宛如和顾里已经收拾完毕,各自说了一声“有事先走了”之后,关上门扬长而去。

我和南湘依然懒洋洋披着被子毯子,窝在沙发上,等待着灵魂清醒过来。

顾里走在清晨的宿舍园区里,人还不是很多。大部分的学生都还没有起床出门。每个寝室的窗口都亮着黄色的灯光,偶尔看得见站在窗户边上刷牙洗脸的剪影。

顾里提着手里的LV提包,转了几个弯,朝男生宿舍走去。

她走到顾源的寝室楼下,那个守寝室的老女人精神矍铄地端个凳子坐在大门口,看见顾里走过来,刚要张口,就被顾里迎面丢过来两张粉红色的一百块。于是她翻了个白眼,闭上了嘴,把凳子朝边上挪了挪。

顾里在一群穿着棉衣绵裤,偶尔有一两个不怕冷的穿着内裤的男生目光下,平静地朝楼上走。

她站在顾源寝室门口,回忆了一下出发前心里想好的台词,然后抬起手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把牙刷塞在嘴里的陌生男的,他看见漂亮的顾里,混浊的眼神晃了一晃之后迅速发亮起来,他咕噜了一下吞了一大口牙膏泡沫。

“顾源呢?”顾里像是白素贞一样,端庄地笑了。

“跑步去了。”男生拿下牙刷,抹了抹嘴边的泡沫。

这下轮到顾里无语了。

在顾里的计划里,并没有想到顾源这么早也出去跑步。

她顿了顿,然后打开了自己的包,把一叠用纸条扎好捆紧的4000元人民币用力丢在男生的胸口上,说:“给顾源。”然后转身扬长而去,幸福有点太过突然。

被钱砸死是多少男人的梦想,更何况是被一个美女用钱砸死。

三月的天气慢慢转暖。

虽然凌晨的天气里还是弥漫着尖锐的寒冷,但是随着天空云朵里的光线慢慢转强,温度会迅速地上升起来。

顾源的头上一层细密的汗水。

他停下来,在操场边上的水泥台阶上坐下来。

还没完全亮透的天空。空旷的足球场像一个巨大的剧院。

唐宛如经过几天的调查,发现了每天早上八点半的校队晨练,卫海都是第一个到的人。甚至很多时候他八点就到了。一个人在体育馆里练习着步法,或者挥拍做准备运动。对于刚刚进校队的新人来说,卫海的确非常努力。

学校的羽毛球队在整个上海来说,也算非常厉害的。男生和女生都是各八名。

女单1号和2号,都曾经是国家一队退下来的。唐宛如是女单3号。再加上另外一个大一的女生,她们四个是校队的一队。另外四个实力更弱的女生是二队。平时参加全市甚至全国的比赛,差不多都是一队出马。

男队也是一样的,而卫海是男单8号。

唐宛如这几天一直心怀鬼胎地向父亲打探关于卫海的各种消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迅速得知了他的优点是“力量突出,体力充沛”,缺点是“技术不细腻,想法单一”。所以,唐宛如迅速在心里形成了一个做战方针。

果然,走进体育馆的时候,已经听见里面的跑步声,羽毛球鞋摩擦地板特有的“吱吱”的声响在空权的室内回响着。唐宛如走进去,就看见了正在独自练者步伐的卫海。

卫海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看见是唐宛如,整张脸迅速地红了起来。

他支吾着打招呼:“早……”唐宛如笑颜如花(这个微笑已经对着镜子排练过无数次了),然后回了声“早啊”。

看见对方并没有一上来就发动“我的奶啊”之类的语言攻击,卫海显然松了口气,于是在听到唐宛如提出两个人对打练习练习的时候,卫海犹豫了一下,也就答应了。

唐宛如说:“你们男生力气大,不准杀球。”

卫海点点头,说:“恩,好。”

毕竟卫海是新人,而唐宛如在对方不能大力杀球的前提下,靠女生细腻的手法,把卫海搞得大汗淋漓。两个人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然后坐到场边休息。因为也快八点半了,等下就会其他的人来。

唐宛如心怀鬼胎地从自己的羽毛球包里拿出一瓶蓝色的饮料,递给卫海。

“啊,不用了。”卫海摆摆手,显得很不好意思。“没事,这饮料蛮好的,我爸爸说补充体力很好,你下次也喝这个。”唐宛如把自己的爸爸抬出来。“真的啊?”卫海拿毛巾擦了擦汗水,接了过去看饮料的名字。

唐宛如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摸进自己的包里,把另外一瓶粉红色的饮料拿出来。

这饮料就是前段时间电视里一直打广告的那个“他”“她”的饮料,顺便拿余光偷瞄正在仰头喝“他”的饮料的卫海。但显然,木头木脑的卫海并没有发现饮料瓶子上包装的秘密。

灯光下卫海的喉结上下滚动,还混合着香皂气息的汗水味道在自己的身边浓郁地包裹着,唐宛如简直像一条端午节的蛇一样浑身燥热无比。

下一个画面,卫海起身把衣服一脱,“热死了。”

当卫海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唐宛如的时候,唐宛如已经差不多快要缺氧致死了。虽然曾经做梦也回味过很多次卫海的裸体,但是如此近距离地再一次看见他结实的胸膛,依然让唐宛如觉得五雷轰顶。

卫海慌张地把衣服套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挠挠头发。

唐宛如装作非常镇定地转开话题:“你的体力很好。”卫海一瞬间更加尴尬了。

唐宛如警觉过来:“我不是说你床上的体力!你不要想歪了!”卫海喉咙里的水都呛了出来。

唐宛如想:“好了,又毁了。”两个人尴尬地坐着。唐宛如在思考着如何改变眼前的冷场。

在唐宛如还没想好对策的时候,卫海站起来,指指唐宛如手上的饮料,说:“把你的饮料都喝啦,真不好意思呐。我去再买两瓶,等下还有两个小时的训练呢。”唐宛如心里充满了甜蜜,低下头羞涩地笑了笑说:“谢谢你啊。”(这个动作,也在镜子前练习过了无数次)卫海看着脸红的唐宛如,怔了一怔,然后笑着露出白色整齐的牙齿:“好,那我去买。”唐宛如看着乖乖听话跑出去买饮料的卫海,不由得母性大发,她站起来从包里扯出一张毯子说:“外面冷呢,你要不要披一下啊?”卫海回过头来,笑容满面地说:“不用,打完球正热呢。”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唐宛如握者毯子,激动得快要哭了。

这一回,她是真的把自己套进去了。

周三的时候,简溪来学校找我,他今天只有两节课,用他的话来说,“我用我帅哥的美貌勾引了一个同教室的女生帮我签到,我就旷课出来找老婆来了。”

所以,我勉为其难地也逃了课。

其实简溪过来并不仅仅只是找我,在顾里将钱送给回给顾源之后,顾源彻底被激怒了。他在电话里告诉了简溪。

简溪觉得这样下去是要搞大了,我和他的看法一致,以顾里倔强的个性来说,这样的僵持搞到最后,很可能两个人就这么黄了。

我和简溪坐在学校的湖边草地上,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肩上,然后从后面抱着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他手长腿长,我朝后靠着他,感觉自己像坐在一个大沙发里。旁边是简溪在学校门口买的我爱吃的话梅和软糖,还有他喜欢喝的绿茶。他总是这么细心。我闻着简溪身上和草地类似的清新味道,然后被春天的阳光照耀着眼皮,我觉得这日子真幸福。如果没有顾里顾源两口子那档子事儿,这生活完美得都快虚假了。

在消耗完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之后,我和简溪商量出了一个结果,我们要迅速地把顾里搞出病来,然后,在她身虚体弱的时候,在顾源去照顾她,然后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于是我和南湘迅速地行动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为了达到目的,我和南湘决定不择手段。

无论是顾里洗澡的时候从外面关掉热水器,还是在她刚刚起床的时候,关掉空调然后把窗户全部打开。

以及在她睡着之后,悄悄潜入她的房间把她的空调开成冷气。

甚至在我们的计划里,也包括不得已就在湖边上把她推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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