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沉吟问道:“他怎知赵德言是幕后黑手?”
师妃暄淡淡道:“突利可汗不肯向妃暄明言,不过妃暄猜测该是赵德言布在中原的探子暴露了突利可汗的行踪,所以他才有此认定。”
风萧萧恍然,突利乃是秘密前来接手莲柔公主,他一个外族人,自是人生地不熟,又要隐瞒行踪,一路上当然需要有人来打点,怎么都绕不开赵德言。
他又思索少许道:“赵言德敢这么明目张胆,不怕被突利知道,该是受到了颉利大汗的授意,非杀突利不可,否则以赵德言的谨慎,哪怕降低成功的可能性,也不会轻易从幕后走到前台的。”
师妃暄虽然知道他尤其善谋,却也没料到他居然能从这种细微之处,分析出这么深彻的情报。
她美目深注的道:“风郎说的不错,突利可汗本该成为东/突/厥的大汗,岂知与先代启明大汗和亲的隋朝义成公主与赵德言、颉利暗中勾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所有反对者镇压,使颉利则坐上王座。所以颉利一向视突利为眼中钉,只是突利可汗的势力并不算弱,颉利一直奈何不得,此次突利可汗出使中原,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
风萧萧目光幽芒作闪,冷冷的道:“这么说来,赵德言是随义成公主去的草原?他听命于义成公主?”
师妃暄微耸香肩表示不知,道:“听突利可汗说,上代处罗大汗一直对赵德言深有戒心,只是在义成公主一再怂恿下,才勉强以赵德言为国师。后来处罗得病,吃了赵德言所炼的五石汤,不但不见效,还发毒疮而死,义成公主一夜间成了操控大权的人,否则也无法使颉利上位,赵德言也无法如此受到颉利的宠幸。”
风萧萧面色大缓,柔声问道:“不知义成公主安在?“
师妃暄轻叹口气,道:“颉利成为大汗后,公然把义成公主再纳为妻。这是义成公主所嫁的第四位突/厥大汗,后三位包括处罗、颉利在内,都是启明大汗的儿子。”
风萧萧微微摇头,也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是胡人中什么兄纳弟妻,儿子娶娘的事多了去了,只要无血缘关系就无可不为。草原的女人是宝贵的财富,诸如此类的事情并不稀罕,和亲过去的中原公主,也从未曾幸免过。
害死处罗,捧颉利成为大汗,该是义成公主为稳定中原和东/突/厥的关系,从而做出的努力,这一点上看,她和赵德言绝对是有大功于中原的。
可是杨广被弑,隋朝灭亡,对义成公主来说定是个巨大的打击,着赵德言施展阴谋报复,也实在情理之中。
风萧萧虽然怜悯义成公主的遭遇,敬佩她做出的牺牲,却不能容忍她最后的举动,寒声道:“所以突利绝不能死,我要他好生生的返回草原,然后找颉利好好的算账,只有草原上乱起来,才能为中原的统一争取到时间。”
师妃暄一双妙目亮了起来,她和风萧萧的心意从未如此一致过,以至让她产生了一种与夫君心心相印且相惜的感觉,这种好似连精神都融为一体的滋味,更甚于情与欲的交/合,简直美妙到令她朦胧。
风萧萧缓缓起身,沉声道:“我去对付赵言德,你……”
师妃暄的仙音犹若天籁,嫣然道:“妃暄自然会去拦下婠婠。”
风萧萧忍不住双手捧起她淡雅清艳的容颜,望着她明媚秀眸里的灵光,感受着她出尘若仙的气质,体会着她无与伦比的聪颖,往她红彤的香唇上重重吻去,喘着气含糊的道:“我就喜欢……(脑补)你这样聪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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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八章 杀寇
因“寸草不生”向霸天被风萧萧杀于飞马牧场外,四大寇已变成了三大寇。
荒野深冬,北风呼号,三大寇的贼军由队形不整恶化成涣散且零乱,似正在仓皇赶路中,怕不是有数万之众。
一时间平原上尽是零散的火把,火光被寒风压得胡抖乱晃,一派末路景象。
风萧萧站在靠竟陵西边的山丘上,遥望这一幕,无比惊讶的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师妃暄俏立在他身侧,迎着夜风,衣袂飘飞,俨若凌虚御风的仙子,秀丽清澄的美眸亦射出疑惑的光芒。
与她超凡脱俗的容姿相比,一旁的沈落雁简直就像皓月旁的黯星,泯然无光,也像是观音大士座下的女童子,毫不起眼。
好在沈落雁十分有自知之明,从没有想与师妃暄争艳的念头,一直都带着“飞羽”郑踪缩在风萧萧的另一侧。
她这时蹙着秀眉接话道:“行军散乱,衫有血痕,兵器多有遗失,却无重伤之人,说明他们曾与别的军队短兵相接,并且大败,所有的伤员都被他们抛下了,完全符合四大寇的流寇作风。”
现在已是三大寇,不过她叫四大寇习惯了,并未刻意改口。
论起智慧,沈落雁未必比风萧萧和师妃暄差上多少,论起行军打仗,她更是真正的行家里手,风萧萧和师妃暄绝对望尘莫及。
是以风萧萧立刻肯定了她的判断,沉声分析道:“独孤阀目前守城有余,出击不足,所以附近能击溃四大寇的势力只剩三家,萧统的大梁军,朱璨的迦楼罗军,以及飞马牧场……“
他和沈落雁目光交视,同时道:“飞马牧场。”
萧统驻军在竟陵南方的洞庭湖地区,隔着大江大湖,若大军出动,绝不可能瞒过独孤阀,迦楼罗军与四大寇分属同盟,不太可能也没有必要相互攻伐,那么只剩下飞马牧场。
师妃暄犹若天籁的美音仿佛从天边飘来,使寒冷的北风中都带上了一丝令人飘飘然的仙气,轻柔的道:“独孤凤代表竟陵出使飞马牧场,双方必是达成了攻守同盟,飞马牧场才会派出军队来增强竟陵的守备。”
一般她说话的时候,沈落雁都会退居二线,从不插口。
风萧萧喜动于色,道:“飞马牧场和四大寇可是旧有宿怨,若是两方撞面,必会打上一场……看来**不离十。这下可好了,让我更有把握。落雁你说说看,牧场军队现在哪边?又该何时出击,我们完全可以趁乱配合,斩杀敌酋。”
沈落雁俯望着远处平原,玉容沉凝,明眸光闪,秀姿迫人的道:“飞马牧场想来是精兵轻骑,人数不多,战力却极强,所以绝不会选择与人多势众的四大寇正面硬拼,一定会仗着马快,游曳左右,寻机不时冲杀一阵,便即退开。”
她拂袖手指左前方,自信的道:“四大寇仓皇逃跑,导致队首的骑兵与队尾的运粮车相隔达三里之遥,只要牧场轻骑手脚够快,完全可在敌骑掉头来援救前,焚烧完粮草,还能及时全师退走,而后不急不缓的衔尾追击,足能让粮草尽失的流寇慢慢溃不成军。”
她这一刻展露的风采和气质,即使在宛如仙子的师妃暄身边,亦能夺人眼球。
风萧萧兴奋道:“好,就跟在流寇前段,只等牧场轻骑来袭,我就去拦截回援队尾的贼首。”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沈落雁所料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明月寒风中,忽然斜里奔出千余骑,其中数百人均手持火把。
保护粮车的二千许贼兵,大部份均为步兵,骑兵不足五百人,根本拦不住牧场精骑的狂奔突袭,本就队形散乱的流寇顿时被截成了两断,从中间溃散。
又听见一声响彻夜空的娇喝,另一边丘坡的密林中又是千余人策骑冲出,穿着一套极显修长身材的紧身戎装的商秀珣一马当先,长枪怒指,势若奔雷般,领着轻骑以扇形阵式往敌人溃散的中段罩去。
商秀珣明显是为了给后方烧粮的人马争取时间。
除了牧场的几名高手和执事外,独孤凤居然也紧随其后,娇俏的容颜被飞凤的寒光映得满是寒霜。
风萧萧扫视几眼,急急吩咐道:“师仙子和落雁不要现身,我去去就回。”
说罢拔剑狂闪,直往贼寇头前的骑兵阵冲掠。
这时后方粮车已有数辆起火,焰光烟屑冲天而起,他疾速的身形不过是一团混乱中的一个小点,毫不起眼。
待风萧萧略过溃散的贼兵,冲入寇阵中的时候,后方粮车已前翻后仆的纷纷被火把点燃焚烧,变成一片火海,火光烛天,烈焰狂窜,令天上星月黯然失色。
风萧萧的剑光比寒风更寒,比迅雷更快,道道剑光似电,弥漫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弧光电网,沾着必死,碰着定亡,如同烧红的热刀切黄油一般,直灌而入。
他早就瞅准了方向,兼之杀人的速度奇快无比,任何人都反应不及的时刻,便与匆忙回援的队前骑兵正面撞到了一起。
一般群骑撞人,都是人像稻草人一般被撞飞撞散,轰踏至肉泥,但在风萧萧快到奇诡的剑下,仿佛破浪一般,一连十数骑,被连着飞起的马头腰斩,顿时马惨嘶、人惨嚎。
一声着绝望的嚎叫响起:“邪帝!”
腥风血雨中,显出曹应龙、毛燥和房见鼎三人骑在马上的身形。
曹应龙神情惊悸之极,死命想拉紧缰绳,却无济于事,仍是身不由己的往风萧萧冲去。
他们在几千骑兵的簇拥下正往回狂奔,速度一起,根本不可能收住冲势,想往旁拨马都做不到。
毛燥和房见鼎却没有像曹应龙一样害怕的连魂都快散了,见无可避免,悍匪的蛮性横起,都咬紧了牙。
毛躁圈甩仗之横行的尘拂,柔软的尘拂居然呼呼的挂起风暴般的狂风,房见鼎亦顶出硕大的狼牙棒,密集且尖利的牙头,闪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锐光。
风萧萧冷笑一声,在众人看不清楚的高速中,与这两人擦身而过,而辉煌如惊鸿的剑光,这时才带着渗人的寒意如孔雀收屏似的归拢他于的掌心。(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九章 懒得想名字~
风萧萧如飘叶般的稳立在马头顶端,力虞千斤的战马虽是受惊发狂,死命前奔,马头却仿佛被重山压顶,别说摆脱不得,甚至连左右摇摆都做不到。
风萧萧人在风里,剑在掌中,剑尖带着滴血,斜斜向下,轻飘飘的抵到了曹应龙的喉间,俯视他充满慌乱的双眼。
四大寇中,自然以曹应龙的武功最高,本来三寇首合力,加上前期奔腾,还不至于连风萧萧半刻都挡之不住,乱军之中也未必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但偏偏曹应龙出身魔门,不但天性自私自利,更是太清楚风萧萧的厉害。
他只在惊惧中稍一犹豫,便让风萧萧势如破竹的斩杀同伙,导致彻底一败涂地,再无翻盘的机会。
立在曹应龙马头上的风萧萧没有作声,只是眼神越来越冷。
曹应龙又不是笨蛋,一直没等到应该的一剑穿喉,心中忽然起了生机,大叫道:“邪帝饶命!”像扔烫手山芋一般的将兵器直接扔到地上。
他身后簇拥奔腾的众寇骑兵,早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各自收拽缰绳,只是后骑前扑,冲势仍是止不下来,不过正在飞速的减缓。
风萧萧转目一扫,向空着双手的曹应龙冷冷道:“不够。”
在寒意渗人的滴血剑尖逼迫下,曹应龙少许后才恍悟,惨然道:“我认栽了……”
绝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试试魔门的邪帝敢不敢杀人的。
曹应龙微微扭头,大呼道:“毛、房已死,全都给我下马投降!”
他运着功力连呼三声,总算压过喧嚣的喊杀声,传遍全场。
首先扔下兵器下马的自然是曹应龙身后几千众的骑兵,叮叮当当的兵器掉落声,很快便随着呼号的北风传远……
零星的厮杀之声也完全消无,诺大的荒原渐渐安静下来,宛如地狱一般,除了寒风咆哮,便只剩熊熊燃烧的火焰噼啪乱响。
少许后,密集却整齐的马蹄声又起,拎着长枪的商秀珣带着几十名骑士策马驰至,惊喜万分的娇呼道:“风萧萧!原来是你!”
风萧萧从马头上跃下,抱剑微笑道:“商场主,好久不见。”
他似根本不担心一旁的曹应龙,而曹应龙只怕这辈子都没这么乖巧过,直接从马上翻下来,就那么趴到了地上。
独孤凤缩躲在商秀珣身后,神情明显不太稳定,怯生生的探出头来,红彤彤的小嘴张了张,似欲说话,一双美极了的凤目,却又忍不住偷偷瞟了眼周遭,终究臊得没敢出声。
她毕竟是独孤阀的大小姐,论身份地位绝不会比一朝公主要低,私底下怕极时自是什么低贱的话都讲得出口,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她一声主人是死活叫不出来的。
好在风萧萧一向十分体贴,尤其是对自己人,笑道:“独孤小姐也好久不见了。”
独孤凤暗松口气,垂着头,低低嗯了一声。
商秀珣还是那么仪态万千,美得异乎寻常。
她似乎心情很好,英姿飒爽的从马上跃下,将手中长枪搁给从人,径直来到风萧萧面前,笑意盈盈的打量了他良久,才柔声道:“这次风执事的功劳有目共睹,副执事的职位名副其实,本场主也不用再向人隐瞒啦!”
风萧萧心中涌起些许温馨,忆起了当初助商秀珣退敌后,未免牧场因出内奸而人人自危,商秀珣不得不隐瞒他的功劳,突兀的给了他一个副执事的头衔。
他轻笑道:“身为牧场执事,这都是份内的事。”
商秀珣一对黛眉忽然蹙聚,使她秀额现了几道漪涟般的娇俏浅波,故作不悦的道:“牧场有牧场的规矩,有功者重赏,有过者必罚,你就不必这般假模假样的客气啦!”
她目光转向趴在地上连动弹都不敢的曹应龙,恨恨的道:“这贼子身上担有我千百牧场战士的血仇……哼!给我打断他的手脚,然后压下去。”
她是非要以这人的头颅血祭英灵不可,但如今众贼寇正是因曹应龙的命令才得以投降,其实人数仍超出牧场战士十数倍之多,如果此时将话说死,就等若逼人造反了。
风萧萧根本不在意曹应龙的性命,虽说想从他口中问些关于石之轩的事,但也不是非要不可,他没必要为点消息就去开罪与他关系良好的商秀珣,所以只扬了扬眉毛,并未做声。
曹应龙自知自己与飞马牧场结下的血仇太大,此去休想活命,扬起脸,惨然叫道:“求邪帝放我离开,我愿把多年劫来的财物悉数送你。还立誓永不踏足江湖。”
风萧萧根本不为所动。
商秀珣俏脸上凝出讥讽,道:“待我把你生擒回去,看看你这贪生怕死之徒,能否捱得住酷刑的滋味?”
曹应龙是怕风萧萧,可不是怕她,尤能沉声道:“贪生畏死,乃人之常情。”
他又仰着头转向风萧萧,哀求道:“邪帝如今已成魔门各派公敌,我知道一个魔门内都几乎无人得知的秘密,当能为邪帝找到一个极为可靠的盟友。”
风萧萧微微一哂,本以为他是在说杨虚彦,但见他目光中信心十足,顿时会意他是在指石之轩,不然区区一个杨虚彦,还放不到他这个邪帝的眼里。
商秀珣却闻言大怒,秀目中喷出仇恨的火焰,道:“什么魔门不魔门,我定要杀死婠婠这个妖女,好为鹤伯和鹏怕报血海深仇。”
当初在竟陵山庄,婠婠在商秀珣一众人的围攻之下,连伤商鹤与商震这两位飞马牧场的元老级高手,当时两人仗着功力深厚,撑住了没死,却谁也没能活过接下来的三个月,所以商秀珣对魔门有着刻骨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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