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段棋瑞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曲同丰明白过来了,不过他并不看好段棋瑞的这斤,“闹一闹”计利。只是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阻止段棋瑞。于是只好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了陆军部,骑马直奔总统府而去。
到了总统府一看,闹剧已经正式上演,那些披麻戴孝的北洋遗族们正在总统府前的街道上聚集、咒骂,并且当街摆上那些纸人、祭品,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也是越集越多。现场是乱哄哄一片,总统府卫队已在附近设立了路障,交通已经中断了,一些记者也带着照相机往现场赶。
就在那里,曲同丰看见了梁士诏的马车,也被总统府卫队拦在了街上,动弹不得。
曲同丰赶到梁士治马车边,粱士怡也看见了他,于是请他上了马车。
“翼夫,你这是要去哪里?”曲同丰落座之后就询问梁士诏。
梁士治苦笑道:“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总统府,向徐大总统递交辞呈,这个交通银行的总办谁愿意做谁做,反正我是不做了,这北洋军。难伺候啊。过去清廷没倒的时候。说拨多少军饷就拨多少军饷,哪里轮得到北洋军讨价还价?现在到好,说起来是共和了,可是这军队却是越来越跋扈了,我看呐,这离军阀混战也不远了。曲老弟。我也不跟你见外,在我看来,现在还不如叫联合阵线入主中枢呢。至少人家是政令畅通,不像咱们北洋,这是政出多门,党同伐异,靠咱们北洋,这个国家是指望不上的。”
梁士治的话里有话,曲同丰略微听明白了一点,不过他现在并不打算荐根问底,只是说道:“听段总长说,你正与人商议组建政治团体的事情,咱们北洋以前不是立了几个小党派么?你们怎么又立了一个党派?难道你们还打算占领国会不成?国会,现在已经是人家联合阵线的地盘了。”
梁士治摇头,说道:“曲老弟。这你就小看咱们文人了,实话跟你讲。现在立宪会那帮人正在寻找政治盟友,咱们北洋这个新党一旦组建。未必不能与立宪会联手,那样一来。咱们在国会里也是说得上话的。”
“立宪会?张寒那帮人不是联合阵线的么?他们会与咱们联手?”
“立宪会对联合阵线有意见,现在打算全体退出,不过势单力薄,需要盟友。联合阵线本就是一帮同床异梦的人组织起来的,以前还有咱们北洋压着他们,不得不团结起来,可是现在,咱们北洋眼看着日薄西山,失去了共同的敌人,这些同床异梦的人就开始各自打算了。”
“日薄西山?翼夫,你未免太悲观了些。虽然咱们北洋败了,败得也惨,可是咱们只要上下一心,未必不能维持局面啊。”曲同丰不太同意梁士怡的看法。
“曲老弟,你还看不明白么?现在咱们北洋就快分崩离析了,无论是南边还是北边,咱们北洋的人都在做着自己的打算,就连徐大总统也未必没有自己的小算盘,不然的话。为什么在现在这个时候把北洋陆军第十六师调回关外?”好了,我话就说到这里,曲老弟,你自己多加保重,我去总统府辞职,辞了职出来,我就回天津租界,这京城里的局势。只怕是越来越混乱了,还是早些离开为好,我只怕是做不了北洋的忠臣的。”
梁士怡说完,看了眼那街上越来越多的人,然后就看见一名随员领着几名总统府工作人员赶来,于是推开车门,让那几人上了马车,曲同丰也识趣的下了车。
望着马车驶向总统府,曲同丰叹了口气,扭头望了望那些街上的人。还有那些北洋遗族,梁士治刚才的那些话在他耳边萦绕。
分崩离析这北洋当真会分崩离析么?
曲同丰迷茫了。
第393章秋收行动
108741908远东狂人第393章秋收行动
船工们低沉的号子声中,一艘宁波商帮的“北头船”从海河上游驶了过来,由于没有风,现在只能依靠船工们撑篱,本来是可以雇纤夫的。但是现在买卖难做,从南到北的跑一趟,赚的钱也只够开销而已,现在还肯做这“北头船”买卖的人已是不多了。
这艘“北头船。离开天津码头后,就顺着海河往下游驶去,这沿岸的风景那都是异域风情,左岸依次是奥匈帝国租界、意大利租界、俄罗斯租界、比利时租界,右岸则依次是日本租界、法国租界、英国租界、德国租界,这一路之上,几乎就看不见归中国人自己管辖的地方,也就是在左岸的意大利租界和俄罗斯租界之间有一小块“中立区”那里是天津老龙头火车站,这地方在名义上还是归中国人自己管理的,当初也正是在这座火车站里,义和拳的拳民们与八国联军进行了一场极其激烈的战斗,使八国联军吃了大亏,或许是心有余悸,所以这议和之后。那块地方谁也不想要,这才给中国人留了一小块夹缝中的地盘,不过那地方也不能驻扎中国的军队。平时由警察管着,战时由意大利和俄罗斯军队共同管理。
这就是这斤,时代中国的处境,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承载了太多的外部压力,就像是在一只高压锅外头勒上了一道铁箍,除非内部的压力足够大。或者这道铁箍被取下,否则的话。这只高压锅很难从内部爆发,上次“戌申革命”就是这只高压锅内部积聚了太多压力的缘故。不过终究是没有真正爆发,在这道“铁把”的束缚下,高压锅在略微减压之后。又再次沉寂下去,虽然现在内部仍然在“哄哄,作响,但是表面看上去还是很稳定的。
虽然一些仁人志士打定主意要将这只阻挡民族、国家前进的高压锅铁籍摧毁,但是目前来说,他们的影响还是有限的,对于百姓们来讲,无论如何,这吃饭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的话,这艘“北头船。的船工们也不会在那低沉的号子声中在船舷边重复着单调的动作了。
“转舵!”
“起篱!”
随着船老大的几声高喊,这艘“北头船。减慢了速度,调转船头,向岸边靠拢过去,在一座小码头上靠了岸。
这是右岸最南边的租界,天津德国租界,船一靠岸,就有一名码头监工赶到船上,打听这艘船是否是打算在这里卸货,若是卸货就必须向德国官员报税,这码头工人也不能到别处去雇。
不过监工很快得知,这艘“北头船”并不打算在这座码头卸货,他们只是顺路将一名乘客带到这里,那乘客是在天津上的船,有德国租界开的护照,可以方便出入租界,也不用去工部局登记。
那名乘客是个青年汉子,下了船。监工眼将他认出,于是笑着上前打招呼。
“龚兄弟,一别多日,这江湖跑得还顺?”
“托国爷的福,这一路走得顺当。”
那汉子也敷衍了几句,便拱了拱手离开码头,雇了辆黄包车,吩咐车夫拉到租界闹市区。
到了地方,这汉子给了脚钱。站在街边四下张望了片刻,便进了一间旅馆,直接上了二楼,敲开了一间客房的门。
开门的人是田劲夫,他看清门外那汉子,点了点头,将他放进了客房。客房里还坐着几个人,本来还莱模作样的研究那放在桌上的一架地球仪,见进来的人是熟面孔,于是又拉开抽屉,取出里头的手枪,继续擦拭起来。
被田劲夫领进客房的这个汉子名叫龚义海,不过这却是假名字,真名是什么田劲夫也不清楚,只知道他的代号是“桃树”前几天,在“铁桥”的牵线下他们已经见过面。
“如何?”田劲夫将龚义海拉到里间,关上房门小声问道。
“我去了趟北京,消息确实,现在北洋的那帮阵亡官兵的家眷在总统府前闹事,昨天开始的,到现在还在闹呢,端锦那帮旗人的谋划还算对路,这个时候动手,对于那帮满清遗老遗少非常有利,现在,他们正在准备,就差咱们配合了。老田,你说咱们怎么干?总司令回电报了么?”龚义海说道。
田劲夫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电报抄稿,交给龚义海,说道:“这是总司令判拍过来的电报,他让我自己拿主意,行动还是不行动,由我做主。毕竟他不在京津,不明白这里的局势到底怎么样
“老田,你可要想清楚了,这要是咱们配合那帮满清遗老遗少,万一他们真把满清废帝和摄政王给救出去了,再把他们抓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不过。总司令派咱们在这北边潜伏。就是为了让咱们配合他的战略。我到天津之前,总司令特意跟我说过,他现在的战略主要就是打垮北洋,就算无法将他们一口吞下,至少也要使北洋四分五裂,现在京津一带局势微妙。咱们怎么行动,如何行动,这一举一动都关系到这战略全局,作为此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我当然知道咱们现在必须谨慎行动。”
说到这里,田劲夫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这心里也是始终下不了决心。
赶到天津之后,田劲夫就会晤了共和军北方情报站的站长“铁桥。”也就是“五湖贸易公司”的掌柜龚清秀,两人认真的分析了目前的京津局势,并交换了看法,田劲夫也将赵北的意见转述给了龚清秀,两人已先后会面数次,就是在策划收网的这件事。
按照赵北以前的安排,龚清秀和龚义海等情报员的主要任务是伺机打入那行,”下,七旗”内部。或者为其和军提供情报,或者丑机行事干瓣 飞小八旗”的灵魂人物,使其群龙无首。但是随着局势发展以及南北实力派之间的大战进行,北方的局势发生了巨大变化,尤其是当龚清秀向赵北汇报了“关外八旗”即将发动武装叛乱的情报之后,赵北只得放弃了原来的方案,准备提前收网,将以端锦为首的那些“关内八旗”一网打尽,至于“关外八旗”只能另想办法对付了。
但是现在,京津地区的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就在昨天,端锦亲自找到龚清秀,告诉他,“关内八旗。和“关外八旗。决定马上动手,采取行动将满清废帝浮仪救出醇王府,然后送往奉天,作为他们那个所谓的“满洲国”的皇帝登基,端锦催促龚清秀尽快策动醇王府的“内应。”而且催愕很急,要求龚清秀最迟在今天下午带人赶去北京,因为就在前夭,北洋阵亡官兵的遗族把徐世昌的总统府给围上,哭闹着要向徐世昌讨个说法,因为这些人不想看到赵北做副总统。
顾虑到这些人都是北洋阵亡官兵的遗族,徐世昌处置此事就有些畏首畏尾,不敢用强硬手段,而那些北洋遗族显然也有人在背后撑腰,他们就是不肯离开总统府,誓言徐世昌不给个说法,他们就绝对不解除对总统府的包围,现在,北京、天津的报馆已纷纷刊登了相关的消息,记者们对于南北局势的乐观看法也出现了动摇。
记者关心的是南北之间的局势。而端锦那帮旗人则关心的是北京的这种局面还会持续多久?徐世昌现在顾忌着北洋将士的情绪,不敢下令来硬的,但是这并不表明那些包围总统府的北洋遗误会一直呆在总统府前,而一旦这些人撤离了总统府,那么,对于端锦等人的行动就没有什么帮助了,所以,他们这帮旗人才会心急火燎的催促龚清秀带着手下赶去北京,策应他们的营救行动,端锦等人打的主意就是浑水摸鱼。
实际上,龚清秀上午的时候已经带着人去了北京,而且也将龚义海带了过去,由龚义海专门负责将北京的局势汇报给明劲夫,现在田劲夫是赵北派到天津的最高指挥官,全权负责此次收网行动。
作为北方情报站的站长,龚清秀极力主张直接干掉端锦等人,以免夜长梦多,至于营救满清废帝的行动,龚清秀压根就不打算配合,对于这帮满清遗老遗少,这个江西秀才从来都是极其蔑视,也非常警惕,他是一个坚定的民族、国家主义者,他绝不愿看到满清复辟,哪怕仅仅只是在东北地区复辟,所以,龚清秀坚持认为没有必要冒险去醇王府。
但是田劲夫却另有主张,本来,他也是比较赞成直接干掉端锦等人的。但是当昨天龚清秀把端锦催他行动的消息传过来后,田劲夫立玄动起了脑筋,他隐隐觉得,如果能够很好的利用这个机会的话,或许,可以一箭双雕,既能打击满清遗老遗少。也能打击北洋集团,为总司令的总体战略实施保驾护航。
所以,到底该如何行动,田劲夫一直拿不定主意,毕竟,这事太过冒险了,万一行动失败,会使东北的区的局势更加难以收拾。
田劲夫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总司令,可是一封电报拍到郑州。赵北的回电却又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回了田劲夫手里,这固然是赵北不熟悉京津地区现在的局势的缘故,但是未必没有考验田劲夫应变能力的意思在里头,对此,做了大半年总司令卫队长的田劲夫也能领会。
对于总司令的信任,田劲夫很是感动,但是他也感到这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是僵化保守的执行原定方案,还是修改方案,执行那个新的更为大胆、激进的方案?
“刚才我让留守天津火车站的人给你捎个话,让你雇一条可靠的船,你雇到了没有?”田劲夫问龚义海。
“雇到了,是条宁波帮的“北头船”船老大是我前段日子结识的。人很讲义气,嘴也很严,我给的价钱也公道,这条船现在就靠在租界码头上。老田,你打算用这条船做什么?若是去北京,最快的还是坐火车龚义海说道。
“我过来之前,特意通过德国洋行的船只运了一批枪械、炸弹过来。现在就在德国租界边上的小刘庄存着,我需要一条船把这批枪械、炸弹运到火车站去,德国洋行不想牵涉太多,所以不能用外国船。到了火专站,还得想办法把这批枪械、炸弹装上火车,这也有些棘手,义海。你在火车站有没有用得上的关系?”
“火车站二头是我换了帖子的把兄弟,人也算可靠,就是有点贪财。给他些银子,他肯定会帮忙的,关键是要把那批枪械、炸弹伪装好。
“都装在外国造的长沙发里,盖着外国洋行的徽记,应该没什么问题。关键是赶时间,不能去晚了。去晚了,咱们就只能按照旧方案行动了。”
见田劲夫已拿定主意实施新方案。龚义海虽然觉得冒险了点,不过既然现在田劲夫才是行动最高指挥官,那么,他这个做下属的自然也不能不服从命令。
两人又商议了一下行动的细节问题,然后龚义海就匆匆离去。
明劲夫走出里间,向那些仍聚在桌边擦枪的手下看了一眼。
“现在,听我命令,所有人分批离开旅馆,前往小刘庄与其他人会合。告诉他们,从现在起,“曼沱罗行动,中止,“秋收行动,正式开始实施!”
第394章修补匠
10871908远东狂人第394章修补匠
嵌然凡是夏末。马卜就要入是纹正午的与温怀是穆”却使是坐在屋里,也能感觉到那外头的热气蒸腾。
这里是北京,总统府。
作为民国代理大总统,徐世昌现在是汗流浃背,这一半是热的,另一半是急的,虽然面前桌上那台电风扇还在吹,可是这汗珠子还是一颗一颗的顺着脖子往衣服里滚。
能不急么?现在这座民国的总统府已经被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而那围困徐大总统的人不是外人,偏偏都是北洋阵亡官兵的家眷遗族,赶是不敢赶的,可是劝却也是毫无作用,反而更进一步使对方嚣张起来。
徐世昌是机灵人,现在也没了主意,不过做官这么多年,他的政治斗争经验也是相当丰富的,这北洋遗族围困总统府一事,他的直觉告并他,此事绝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那些聚在总统府门前哭闹喊叫的北洋遗族们的背后肯定站着什么人。而且那个人也绝对不是北洋集团外头的人,那个人肯定是北洋中人,甚至是北洋元老。
那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