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绝对信任,而仅仅只是对他实力的看重,他们也深知,作为实力派人物,赵北未必会真的将联合阵线的利益放在首位,如果能够从袁世凯那里得到利益的话,赵北不是没有抛弃联合阵线的可能。
这不是宋教仁等人毫无根据的揣测。就在前些时候,北弈的一些报纸已透露了风声,说赵北正在与袁世凯进行秘密磋商,准备出卖联合阵线,虽然这些消息属于空穴来风。而且也被赵北严辞否认,但是联合阵线里的“宪政派
代责们心里还是有些惴惴的。政界、官场上混的人物, 是傻子,依靠实力派的同时就得做好被实力派出卖的准备,当初选举赵北为联合阵线委员长的时候,联合阵线也是做了被赵北出卖的准备的。
当然,他们同时也做好了抛弃赵北的准备,不然的话,也不会坚持将委员长的任期从五年改为两年了,对于联合阵线里的宪政派来说,赵委员长就是一个过渡人物,他的主要使命是将联合阵线送进国会,占领国会,而这之后,就轮到宪政派们来做主了,毕竟,他们想要的就是宪政,而不是“军政”或者“刮政”他们要自己做主,而不是让实力派替自己做主。
袁世凯的北洋集团是实力派,他崇拜的是军政,所以,联合阵线才不得不将袁世凯作为主要敌人,并团结上共和军实力派集团,共同遏制北洋势力的膨胀。
但是这种联合的前提是南北不打仗,如果因为国会选举的事情而导致一场大规模内战的话,是违背宋教仁和他的追随者们一直追求的那行。宪政精神的,如果只能通过战争来解决政治上的分歧的话,那么要国会何用?要联合阵线何用?宪政,讲究的就是一个协商、妥协,通过议会上的口角之争来避免战场上的你死我活。
何况,无论这场战争是北方获胜还是南方获胜,都将威胁到宪政目标,北方胜利,则北洋势力将变得不可遏制,那就根本没有宋教仁这帮宪政派的立足之地了,如果南方胜利。那么,赵北赵总司令的威望将达到一个更高点,而他手里的军事力量也将更为强大,那么谁能制约他呢?在军事上获得胜利之后,赵北还会将国会放在眼里么?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成为另一个袁世凯?毕竟,人都是有野心的,这个野心来自于对利益的追求,而对利益的追求正是人类的天性之一。
赵北固然是革命党人出身,而且也是已故领袖陶成章推举的政治联盟党魁候选人,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一个基本事实:赵北是个人,一个有着雄厚军事力量的军事强人,他不是圣人,他也有缺点。
所以,在宋教仁等宪政派议员看来,如果能够避免南北大打出手的话。或许可以在国会的事情上对袁世凯做些让步,无论如何先维持住这种南北之间的平衡局面,不使任何一方通过战争的胜利坐大,只有这样。才能使国会真正的发挥作用。哪怕只是很小的作用。
无奈,宋教仁无奈,他的同志们也无奈,这个时代本来就是军事强人的时代,对于手无寸铁的宪政派来讲,他们只能在不同的实力派之间玩平衡游戏,在夹缝中将宪政理念深入国民的思想之中,期待着若干年后国民意识的觉醒。
所以,宋教仁到了北京,见到了袁世凯,想以自己的努力挽回局面。避免南北内战,也避免国会成为战争胜利者手里的橡皮图章。
或许是见宋教仁没有橱舌,袁世凯淡淡一笑,请宋教仁陪着他上了辆总统府的四轮马车,向南海居仁堂行去。
居仁堂是袁世凯接见外国使节、主持国务会议的地方,在这里与宋教仁会谈,他的用意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尊重宋教仁现在的地位,并不因为南北军队的调动和对峙而轻视了这位同盟会元老。
到了居仁堂,袁世凯与宋教仁并列坐了上前,两人的手下随员分列左右落座,双方先是客套了一番,很快就转入正题,就南北局势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此次大总统派遣北洋军大举南下。据说是为了演习,不过依宋某之见,此次北洋军南下,似乎还另有深意吧?”
宋教仁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南北双方明明已经剑拔弩张,可是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仍然在坚持“军事演习”的说法,这种怪异景象不仅让中国百姓大开眼界,就连外国人也颇感惊讶,不知道双方会不会不宣而战。
“自从革命以来,南方各地匪情严重,此次北洋军南下,演习固然是目的之一,然则顺便扫荡各地土匪,却也是另一目的。昨日传来战报。许州、洛阳一带的土匪已被肃清。当地百姓夹道欢迎官军,“簟食壶浆,却也不是虚言,这些地方的百姓可是被土匪祸害得不轻。”
袁世凯的话倒也干脆,不过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让宋教仁长了见识。
许州是奋进会豫南军事委员会驻的。洛阳郊区驻扎着同盟会员刘镇华的部队,这都是联合阵线的地盘。现在北洋军打着剿匪的名义进驻,这就是说,北洋或许已找好了开战借口,那就是“剿匪”
看起来,有必要将联合阵线最后的和谈条件亮出来了,而这个条件是宋教仁与张寒、黎元洪、黄兴等人商议出来的,尚未报与委员长知道。也没有提交委员会表决。
“请大总统慎重时待军事。国会选举,联合阵线赢得多数议席一固然是全体崇员的努力和国民的信任,但也离不开大总锐引入持,虽然国会参众两院均由联合阵线控制,但是今后的施政方面,联合阵线不会刻意与大总统作对,对油大总统提名的内阁成员,只要不是前清矗吏、昏聩之徒,国会绝不为难,也绝不否决名单
宋教仁说得恳切,但袁世凯只是淡淡一笑。
“宋先生的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联合阵线的意思?北洋之中,不少官员均出身前清官场,要想在北洋里找几个没做过前清官员的人来。还真不容易。”
袁世凯这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告诉宋教仁,他的内阁成员将主要来自北洋集团。
宋教仁明白袁世凯的意思,说道:“只要不是贪墨之徒,官声尚可。国会自然不会将他视为蠢吏。内阁可以接纳这些人。而且。鉴于国会已成,完全可以提前任命内阁成员。大总统今日提名,国会明日便可表决通过。”
“然则正式大总统选举尚未举行。此时组建内阁似有不妥啊,而且国会许多议员尚未赴任,如何开会?”
袁世凯虽然对于宪政的事情懂得不多,不过也没有立即表态。
“内阁什么时候组建,宪法并无特别要求,如果大总统仍有顾虑,国会完全可以用“宪法修正案,的方式规定内阁选举时间,而且此次内阁是民国第一届正式内阁,完全可以特殊对待
对于宪法的事情,宋教仁最有资格置喙,这也正是他的长项,在这上头,没人比他更有发言权。
见袁世凯似乎有些动心,宋教仁趁热打铁。说道:“关于正式大总统的选举,国会也将推举选举代表,与各省选举代表一同选举正式大总统,各省选举代表现已到沪,国会马上也要推举选举代表,如果大总统愿意的话,可以由大总统指定国会选举代表名单。”
“哦?”
袁世凯颇感意外,站起身踱了几步。他本来最担心的就是正式大总统选举,虽然联合阵钱已经明确表示不会推举本党的总统候选人,而另外几位总统候选人都是北洋找的“托”完全不能与袁世凯竞争,可以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袁世凯肯定能当上正式大总统,但问题在于。如果得到的赞成票太少的话。在面子上就过不去,即使当上了大总统,袁世凯心里也不会舒坦,而且容易给政敌攻击他的借口。
但是宋教仁的提议让袁世凯动了心。如果国会选举代表都投袁世凯的赞成票的话,那么这个正式大总统选举就十拿九稳了。
袁世凯踱了几步后又坐了回去。将外务秘书幕廷干叫到身边”丁嘱了几拜
“你这就去找段总长,让他拍电报给王士珍、冯国璋,让他们约束部队,休整几日,等候我的命令。另外,再叫段总长他们马上拟定一份内阁名单,尽快送过来。”
蔡廷干离开之后,袁世凯对宋教仁说道:“宋先生,等内阁名单拟好。还请你速将名单通知国会,让他们尽快表决。现在国会还设在上海。与总统府相隔太远,电报时有阻滞,实在不便,若能将国会迁来北京。对于国事之处理就更方便了。”
宋教仁迟疑了一下,说道:“内阁名单我尽快交给国会,并催促各省议员加紧赶路,尽快赶到国会参加会议。至于国会迁移事宜,我做不了主,还需开会讨论。”
“那好,那好。你们仔细议。不过现在河南局势微妙,共和军指责北洋军挑衅,这国会开会还需快些才是,不然,一旦擦枪走火,就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
喜世凯满意的点着头,嘴角挂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宋教仁却眉头一拧,陷入了沉思。
由于赵北在前线督战,联合阵线实际上是由宋教仁、黄兴等人主持,此次与袁世凯议和,联合阵线“庶务委员会。并没有事先与赵北取得谅解,可是赵北毕竟是联合阵线的委员长,没有他的支持,联合阵线根本就组建不起来,所以,赵北会不会同意与袁世凯达成妥协,却是谁也不知道。
不过,此次议和若能达成,对于联合阵线来说确实利大于弊,毕竟。这次议和北洋也有兴趣,双方都是各有所图。
当晚,一封加急电报拍到上海国会,收到电报的黄兴马上召集联合阵线庶务委员会开会,与会的多数委员认为应该尽快确定内阁人选,避免南北开战,他们基本上同意了袁世凯提交的内阁名单,同时也决定,在内阁名单表决通过之前约束南方军队的行动。
于是,又一封电报从上海的国会驻地拍到了武汉,再冉武汉转拍鄂豫两省交界处的武胜关,收报人是联合阵线委员长兼武装部队总司令赵北。
第311章舍我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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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合阵线庶务委员会的电报交到赵北手里的时候,他正参谋部全体军官在信阳视察防务,对于庶务委员会先斩后奏的行动虽觉意外。不过却并没有发火,因为他心里也很清楚,当初宋教仁、黄兴等人之所以选举他为这个政治联盟的党魁,完全是权宜之计,赵总司令在革命派中很有威望,也很有号召力。但是对于革命党人里的宪政派们来讲。总司令和袁大总统一样危险,因为他们都是实力派人物,而国会就是他们的绊脚石,所以推举赵北做党魁仅仅只是为了对抗袁世凯,如果袁世凯被赵北打垮,赵北将变得无法制约,如此一来,选择与袁世凯进行和谈,似乎是联合阵线庶务委员会获取最大利益的唯一方式。
说到底,联合阵线里的那帮宪政派是在打“鹃蚌相争,渔人得利”的如意算盘,对此,赵北有清醒的认识,自从担任“庶务委员会委员长”以来,他从来就没把这个头衔当真过,联合阵线里的宪政派在利用总司令,总司令同时也在利用联合阵线这块招牌,双方都想通过这个政治联盟为自己楼取最大利益,而且他们做得都很好,用总司令的话来讲。这叫“双赢”。
边是联合阵线里的宪政派。一边是赵北赵委员长,他们就像是被袁世凯这个大媒人撮合起来的一对情人,现在正处于如胶似漆的蜜月状态,不过同时却又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把对方一脚踢开,另寻新欢,这就是政治。看不清形势的人是玩不起政治的。如果硬要加入政治游戏,那么也只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赵北是看得清形势的,他也不会容忍自己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哪怕是他一手组建起来的这个联合阵线也不能拿赵委员长当垫脚石。
联合阵线庶务委员会也是看得清形势的,委员中的多数人都很清楚。至少目前他们还是离不开赵委员长的全力支持的,所以,他们还是拍来了电报,将与袁世凯的谈判细节向委员长汇报,并征求委员长的意见。
其实与其说庶务委员会是在征求赵北的意见,倒不如说是他们试图将自己的意见强加给委员长,在电报里,他们一再叫苦,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论调将联合阵线武装部队的种种不足之处开列明细,一条一条的向委员长说明,什么“军饷无法筹措。”什么“军队武器陈旧。”什么“军队纪律散漫”什么“军官不务正业”,就差直接说“战必败,打必亡”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论调,好象他们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上下同欲者胜”一样。
必须承认,庶务委员会说的军队现状确实是有部分事实的,但问题在于,自从人类发明战争以来,从来就没有不冒险的战争,战争就是冒险。就是赌博,不然的话,中国古代的兵法也不会一再强调“兵者凶器也,存亡之道,生死大事”了。
况且,此次与北洋正面交锋。是赵北下定决心对战略实施大转向的第一步试探,这虽然是一次冒险。一次赌博,但是这却是在赵北经过仔细研究与计算双方力量对比之后做出的选择,虽然他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胜利把握,但是至少有信心在河南方向对北洋军精锐部队进行一次沉重打击,挫其锋芒的同时也能对袁世凯的咸望进行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如果这一仗胜利,即使赵北元,法立刻统一中国,但至少也能让北洋分崩离析,减轻他问鼎天下道路上的阻力。
所以,从赵北这一方来讲,无论联合阵线里的那帮宪政派怎么看、怎么想,这一仗都非打不可,而且必须胜利!
“一将功成万骨枯”攀登权力颠峰的道路上总是尸骸遍地的,过于仁慈和软弱的人是不可能在权力颠峰有所作为的,何况,这个时代本就是一个强人的时代,这与道德无关。只与利益有关,而这个利益不仅仅是赵北自己的利益,更是这个国家的利益,以及这个国家四万万国民的长远利益!
为了这些利益,赵北决定否决联合阵线庶务委员会的表决议案,以联合阵线“庶务委员会委员长。的身份。
当初组建联合阵线的时候,赵北已对庶务委员会的职权范围进行了规定,委员长的权力是至高无上的,如果毒员长否决了庶务委员会的提议,庶务委员会就不能再对提议进行委员会内部讨论,如果他们想推翻委员长的决策,那么他们只能通过召开全体成员代表大会的形式来重新对议案进行全体表决,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与委员长进行抗衡。
但是庶务委员会已经没有时间召开代表大会了,因为战争已经近在眼前,就在昨天深夜,北洋第九师的前锋部队已经进抵西平县,并与守卫西平的联合阵线部队进行了短暂交火,从战争法的角度来讲,南北大战实际上已经爆发了,只不过双方仍然没有宣战而已。
而现在,则是凌晨四点整,距离西平县枪声停歇,不过短短四个小时而已。
赵北就站在信阳火车站的一间调度室里,身边摆着张办小公桌,桌上放着盏半旧的马灯,灯芯燃得很亮,将那张压在马灯下的电报抄稿映得
。
那张电报抄稿就是联合阵线庶务委员会拍来的电报,由武胜关总司令部转发。
而这间调度室,现在就是联合阵线革命武装力量西路纵队的总参谋部。同时也兼着前敌指挥部的角色。因为信阳就是赵北此次决战北洋精锐的预设战场,如果一切按照作战方案发展的话,不久的将来,这小小的信阳城就将迎来共和时代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战争。
为了迎接这场战争,赵北已动员了几乎所有他可以动员起来的战争资源,从军队的调遣到军需物资的调配,从铁路交通的调度到各种运输车辆的组织,从总参谋部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