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扔进篝火堆里。“董寨主,你好歹也算是有字号的江湖人,你手底下的人怎么就使这样的东西?这东西也只能拿来杀鸡,恐怕要杀个大点的性口都做不到。”唐城表现出来的不屑,令董铁山怒不可止,可没等他作势起身,就听到啪的一声枪响,董铁山左腿上就已经中了一枪。
大腿中枪的董铁山没有像其他中枪人那样惨叫连连,而是先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对自己开枪的徐宝,再低头看了看大腿上的那个弹孔,董铁山这才闷哼一身歪斜着倒在地上。“刚才忘记跟二位说了,我这个妹子可是在上海城里开枪杀过日本兵的,像二位这样的,十个八个也能被她全都给杀了。”看着扭动身子想要强行坐起的董铁山,唐城呲牙笑道,马三早已经被骇的说不出话来,他怎么看也不能相信那个小丫头也是个杀过人的狠角色。
被这三个山匪这么一闹腾,唐城两人也都没了睡意,四人围着篝火就这么一直耗着,一直等着董铁山流血流到快要昏迷了,马三这才不顾董铁山的阻止,把唐城想要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敢情董寨主和董家庄还是亲戚啊,我就说嘛,一般劫道绑票的,可没有当家的亲自上门解票银这么一说。我猜,董寨主你应该是想打上门去,冷眼旁观董家的窘境,毕竟你当初是被那董文山给赶出董家庄的。”
唐城明显是猜中了董铁山的心思,不过咬死了不张嘴的董铁山仍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搭理唐城。徐宝对董铁山的打死不松嘴很是不满,随即捡起脚边的一块土坷垃准备砸向董铁山,却被唐城伸手拦下。董铁山死硬不低头,唐城对此到没有恼火,经过短暂的思量,唐城随即向马三言道。
“马三,刚才的事情究竟谁对谁错,咱们心里各自清楚,不过我要说的是,现在说这个也没有办法让曹四活过来。我刚刚听那说你们是骑马来的,既然你们去董家庄是去拿赎金的,那就应该不难从董家庄弄到马匹。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不过,你们三个骑来的马都要交给我,我给你一刻钟,你去把马牵来。”
马三听了唐城的话,暗自在心中思量了一番,随即冲唐城点点头。而唐城却冲马三摆了摆手中的枪。“我只给你一刻钟,如果你一刻钟还没有回来,我就开枪打死你们的寨主。我不光要打死你们这位寨主,之后还会找上你们老鸹山,到时候,你们老鸹山还能剩下多少人,那可就不好说了。”
唐城的言下之意是一旦马三逃跑,他就会把这笔账算在老鸹山身上,董铁山就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不敢,绝对不敢,这位小哥,我一刻钟准能回来,只是还请您高抬贵手,别难为我们寨主。”马三依言把自己身上的飞刀全都留了下来,之后朝董铁山看了一眼,便转身快步消失在下风口方位的夜色之中。
马三离开的方向令唐城的眼眸不由自主闪烁了一下,他这下可是知道自己的纰漏出在什么地方了,敢情这三个山匪是从下风位摸过来的。根本就没有用一刻钟,时间,约莫只是过了能有不到十分钟,气喘吁吁的马三便牵着三匹马赶回到篝火边。“小哥,这是我们骑来的马,黑色的那匹是我们寨主的,黄色的是我的,那匹杂色的是曹四的。”马三把缰绳固定在木橛上,之后更是仔细把这三匹马的情况说给唐城。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唐城随即把一个急救包扔给马三,再冲对方点头道,“再过一个小时,天色就会亮起来,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们就先告辞了。”交代过马三,唐城先把徐宝已经整理好的东西捆绑在那匹花马背上,再让徐宝牵着剩下的两匹马,步行到了快要看不到篝火了,一直走在最后的唐城这才把徐宝扶上马背,顺着空寂无人的官道缓缓行进。
和没有骑过自行车一样,徐宝这也是第一次骑马,尤其是被唐城强行扶上马背之后,徐宝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但手脚僵硬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就连脖子都不会转了。还好有唐城一路牵着那匹黄马的缰绳,徐宝才没有从马背上掉下来,就这么慢悠悠的顺着官道走了能有几里地,徐宝这才渐渐忘记心中的惶恐,身体也变得不再那么僵硬。
“等咱们到了北边,骑马会成为家常便饭,这一路上正好有足够的时间,你最好能早点学会骑马。”见到徐宝渐渐松快下来,唐城便强硬的把缰绳塞进了徐宝手里,不顾对方的哭号和慌乱,自顾自策马的和徐宝拉开了距离。眼见着自己的哭求似乎不起作用,瘪了嘴的徐宝只好战战兢兢的学着唐城的样子提着缰绳,那副心惊肉跳的模样令唐城暗自失笑不已。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徐宝在马背上也坐的越发稳,唐城随即开始教授徐宝一些骑马的注意事项和要领。整个学习的过程中自然是充满了欢笑和眼泪,欢笑来自唐城,而眼泪自然是来自徐宝。还好,临到午饭时分,虽说徐宝已经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但至少她已经不用唐城的关注就能独立策马骑行了。
吸取了昨夜的教训,这才临近中午,半路遇上一条河溪的唐城打算停下休息。“你到底是个女孩子,看你走路的样子,哪里还像个女孩子?”把马背上的徐宝扶下来,看着徐宝螃蟹一样的走路姿势,唐城很是开心的笑道。但凡初学骑马的人大多都会领教过大腿内侧被马鞍磨破的惨事,此时的徐宝便是这样,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走路的时候像极了螃蟹。
被唐城无情挖苦的徐宝心头火起,想要用脚去踢踹唐城,却因为大腿的疼痛没有办法把脚抬起来,只能恶狠狠的冲着唐城呲牙一番。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宝和唐城之间的相处渐渐变得有些融洽,不但唐城很享受这种感觉,徐宝也把唐城当成了自己唯一的家人对待,所以对于徐宝的呲牙,唐城只是呵呵一笑。
“咦,你的伤口已经结疤了。”徐宝因为骑马被磨破了大腿,而唐城的左肩上也带着伤,两人在溪水边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徐宝挣扎着为唐城换药,却不想在打开纱布之后,徐宝却惊奇的发现唐城左肩上的伤口居然已经结疤了。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徐宝还刻意的伸手摸了摸伤口上的血疤,结果发现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实的。
“嗯,忘记跟你说了,我恢复伤势的速度比平常人要快一些,像这样的小伤,可能三五天就能彻底恢复。”如果不是徐宝执意要给自己的伤口换药,可能唐城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左肩还受过伤,知道如果跟徐宝解释太多反而是适得其反,所以唐城也只是随便解释了几句。
第三十八章 突发状况()
过了无锡之后,唐城用自己从山匪手里抢来的两匹马跟当地人交换了一辆骡车,就只留下了那匹黑马。“你别想着就能轻松了,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必须练习骑马两个小时,就是坐了骡车,也要坚持练习拔枪。”有了骡车,徐宝自以为自己就能逃避骑马了,却不想唐城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留下那匹黑马。
为了锻炼徐宝,唐城可是制定了一整套的训练计划,虽说他制定的训练计划在强度上弱了很多,但对于目前的徐宝而言,却是足够用了。离着南京越来越近,唐城更加珍惜每一分钟,而徐宝哭鼻子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这并不是她已经能适应唐城制定的训练,而是被训练的苦不堪言,早已经没有气力哭鼻子跟唐城抱怨。
开始对徐宝进行争对性训练之后,唐城不再赶夜路,而是尽最大可能保证不会把徐宝给彻底练的起不来床。临到快要赶到句容的时候,徐宝基本已经被训练的脱离了新兵的范畴,尤其在拔枪和射击速度上,远比一般的新兵强了太多。渐渐适应了唐城的训练,徐宝的日子稍稍好过了一些,原本苦不堪言的训练生活也充满了乐趣,尤其徐宝不再对骑马心生抗拒。
句容距离南京也不过只剩下不到50公里,唐城却突然有些害怕看到南京城那雄伟的城墙。上辈子唐城被抓了壮丁强行编入国军之后,一路从上海溃退到了南京,就因为唐生智的一句与南京共存亡,就又被拉上雨花台与日军死磕。在持续数日的激战中,数万袍泽葬身雨花台和城内,如果不是因为唐城临时得了个回城求援的差事,说不定早就已经葬身在雨花台上。
唐城临时决定停下来休息,徐宝表现的很是无所谓,反正就算是停下休息,自己的训练还是要照常进行。“喝喝”徐宝拎着一根木棍站在溪水边大力的挥舞着,嘴里还不时的发出呼喝声,而唐城则已经躺卧在溪水边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想到那些血肉模糊的袍泽兄弟,唐城的心口便没来由的泛起一阵疼痛无力之感,只可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没办法改变历史,也救不了南京城里的国军和百姓。
或许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脑海中闪现出这样的念头,可是在下一刻却又被唐城推翻。南京攻防战残酷至极,虽说持续的时间没有淞沪会战那么长,但坚守在南京城头的国军却无力回天,最后不是全军覆没便是被逼后撤成为溃兵。即便自己能从光幕中兑换来武器弹药,可那也不是无限制的,是需要花费杀戮点才能兑换的,依照自己获取杀戮点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支撑像南京攻防战这样规模大战所需的武器弹药。
难道自己就只能这样束手旁观?唐城却又不想这样,就在唐城胡思乱想之际,一直在溪水边挥动木棍锻炼臂力的徐宝却发出一声惊呼。唐城闻声扭头看去,不知何时,在溪水边多了几个庄稼人打扮的汉子,徐宝此刻正拎着自己的木棍跟其中的一个家伙对峙着。唐城暗自皱了眉头,随即起身朝徐宝走过去,还没走到徐宝身边,就见被徐宝用木棍指着的家伙飞起一脚踹向徐宝。
“啊”的一声惨叫,闪身避开对方踢踹的徐宝利用转动身体时的惯性,狠狠的把木棍敲在了对方的大腿上。大腿被木棍砸中的家伙惨叫一声摇晃着身子,徐宝得理不饶人,随即上前一步平端了木棍使出一个跨步前刺,木棍的一头正中对方胸口。“扑通”一声,连续被木棍击中的家伙终于撑不住劲,手舞足蹈的仰面倒在地上。
“住手”“住手”唐城和对方中的一人前后脚喊了住手,得意洋洋的徐宝这才收回木棍,但眼睛却还是死死盯着对方几人。唐城快步上前,伸手把徐宝拉倒自己身边,先看过了徐宝无碍,这才掉头看向这几个庄户打扮的家伙。距离唐城停下休息的位置,最近的村子就是几里地外的葛村,而且这里不过是一片野地,唐城想不出这些庄户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唐城随即上前一步把徐宝挡在自己身后,暗自用背在身后的右手给徐宝比划了几个手势,这才向对面这几个一直看着自己两人却没有说话的家伙笑道。“诸位老哥,抱歉的很,我小妹自幼顽劣,不小心伤了你们的同伴。奉上两块大洋,略作心意,不如此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对方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其中那个曾经出言喝止徐宝的汉子并没有说话,只是胡乱对着唐城挥动手臂,似是不愿再跟唐城两人纠缠下去。唐城见状,也只是笑笑并没有继续出言,只是转身冲徐宝言道,“你去车上找那个黑色的钱袋,拿两块大洋过来赔给这几个大哥。”
“黑色的钱袋?”徐宝有些不明就里的抬眼呆望着唐城,骡车上什么时候放着钱袋了?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钱袋可是一直放在唐城背包里的。眼见着徐宝呆立着不动,唐城心知要坏事,眼角的余光扫过身侧的那几个陌生人,暗叫不好的唐城随即用脚勾住徐宝的一条腿向外一拨,措不及防的徐宝便哎呀一声摔倒在唐城身边,
“趴着,别乱动。”只是对摔倒在地的徐宝低喝一声,唐城矮身下蹲的同时一扬手,一枚冒着青烟的手雷已经在空中飞旋着砸向那些陌生人。也多亏了唐城此时的矮身下蹲,嗖的一声,一粒子弹就侧着唐城的头顶飞了过去。“轰”的一声爆响,在唐城听到枪声的同时,被他砸向那些陌生人的手雷也落地爆开,惨叫随着爆炸响起。平地而起的扬尘笼罩下,刚才暗自拔枪对着唐城开枪的汉子已经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他的那些同伴早已经散开。唐城没丝毫迟疑,再度扬手连续扔出两枚手雷,没等手雷落地,便回身冲徐宝喊道。
“快走,上官道,躲到路基那边去。”徐宝很听话,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手脚并用的在地上快速的向前移动,用一种难看到了极致的动作连滚带爬的翻过官道,消失在官道那边的路基下。徐宝的离开对于唐城而言,并非负担,反而是一种轻松,刚才已经连续从光幕中兑换出三枚手雷的唐城,几乎不假思索,就又从光幕中兑换处一支20响驳壳枪和两个满弹弹匣来。“啪啪啪”唐城打出一个三发点射,不等对面中枪那人的身体倒下,唐城已经拎着驳壳枪快速的越过溪水,直直冲入对方的阵型之中。
越过官道路基的徐宝心中惶恐,虽然她现在身处的位置是不会受到流弹威胁的,但徐宝还是按照唐城教授给自己的方法,扯过路基下的杂草给自己编了个草环戴在头上。官道那边的枪声炒豆子一样响个不停,担心唐城安危的徐宝终于还是强忍着慌张,慢慢从路基下探头出去向对面小心张望。
唐城从没有试过像现在这样,只靠一支驳壳枪就跟十几个敌人进行近身作战,唐城不顾一切闯入对方阵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身侧满是枪声和子弹擦过身侧的嗖嗖声。此时高度紧张的唐城只觉着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一阵阵的冲击着头部,他更是觉着自己好像能感知到身边每一颗弹头的飞行轨迹,使得自己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射向自己的那些子弹。
这场注定了不会被太多人知晓的小规模遭遇战,很快便落下帷幕,唐城的身上多了两处伤口,而那些庄户打扮的陌生人却全数死在了溪水边的野地里。“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庄稼汉?”帮着包扎伤口的徐宝很是不解的看着唐城,至于那些庄户打扮的人到底是些什么人,徐宝却是不很在意。
“因为他们都带着枪。”唐城给出的回答令徐宝更加的摸不着头脑,没去理会徐宝的不耐,唐城自顾自点着一支香烟。他只所以会说那些人不是庄稼汉,实际并不是因为那些短枪,主要是因为那些人都带着帽子,但其中的理由,他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跟徐宝解释清楚,他也更不可能说自己怀疑那些人实际都是日军士兵。
实际上,在抗战期间,在国军内部流传着很多辨别日军和平民的办法,最为简单的便是帽子。在日军步兵操典中,士兵必须戴帽子,此时正好是日头高悬的正午,如果那些人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岂能还会老老实实的带着帽子,更何况一伙十几个人都齐刷刷的带着帽子,这就由不得唐城怀疑起对方的身份来。
抽烟的空档,唐城低头看看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徐宝,“刚才害怕了吧?你只要跟着我,以后可能还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要不我还是送你去西安好了,等你去了西安,就不用再跟我遭遇这样的危险,至少能可以当个普通的小孩子。”
徐宝却抬眼冲着唐城咧嘴道,“我不去西安,我要跟着你,我能当你的帮手。我能帮助你,不当累赘,还有我不是小孩子了!”徐宝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有点在吼叫了。
第三十九章 提醒()
徐宝帮着唐城包扎好伤口,唐城便把好奇心很重的徐宝赶回到官道上去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