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绢枝为什么会预测到自己的死亡?臼井的恐吓信是刺纹竞赛大会之后才收到的,而且收到信后,女佣才放假。
(五)有乐町的风尘女郎林澄代到底是谁?她消失到哪里去了?
(六)绢枝找稻泽是真的吗?
(七)绢枝找博士是真的吗?
(八)绢枝打算对我说什么?
(九)那一夜,到绢枝家拜访,一块儿喝酒的人是谁?杯子里检验出有氰酸钾。
(十)大约七点,坐汽车来拜访绢枝家的是谁?
(十一)第五个指纹是谁的?(女性——?)
(十二)犯人什么时候从那里逃走的?
(十三)死者的胴体为什么会被切掉?到哪里去了?
(十四)把浴室布置成密室的方法是什么?理由又是什么?
(十五)凶手为什么要让现场亮着灯?
(十六)浴室里的蛞蝓是什么意思?
(十七)落在浴室后面的底片是什么意思?博士冒着危险想拿走的理由又是什么?
(十八)隔天早上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时间表(括弧内是证人)
午后两点,有人打电话到竹藏家,他马上外出(稻泽)。
午后三点,最上久到东京剧场(河畑)。
晚上七点,有人坐汽车拜访绢枝的家,好像马上就回去了(小泷)。
晚上八点,最上久离开东京剧场,在银座和人打架(女侍)。绢枝到澡堂、回程到邻家(小泷及朝日澡堂),最后看见绢枝是八点四十分。臼井开始在绢枝家门徘徊(自供),稻泽从涩谷到下北泽。约四十分的时候经过家门前(自供)。
晚上九点——十一点,其间没有人进出绢枝家的门(小泷)。
晚上十一点,稻泽进门,发现浴室的尸体,吓得昏过去(稻泽)。
晚上十二点,稻泽两手空空出来。
臼井跟着进去(臼井)。
早川博士回到四谷的家(夫人、女佣)。
注
尸体解剖的结果,死者死亡的时间是午后六点到午后十二点之间。八点四十分的时候,绢枝还活着。九点到十二点之间,进出的只有稻泽一人,而且有人看见他两手空空地逃出来,死者尸体下落不明,无法由此得到证明。
早上八点,稻泽由于忘了拿包袱巾,回绢枝家拿。途中,被我发现。
早上九点,我发现尸体时,早川博士来访。有电话铃响。博士企图私藏底片。最上久被警察释放。
各嫌疑者的动机
竹藏
痴情
最上久
财产上的利益
早川
对刺青的执迷
稻泽
痴情
臼井
复仇
二、第二件惨剧
(十九)打到最上竹藏家的电话内容是什么?对方是谁?
(二○)他为什么要带装填六发实弹手枪到三鹰的鬼屋去?
(廿一)如果是他杀的,为什么不抵抗?
(廿二)如果是自杀,为什么选那种地方?动机是什么?
各嫌疑者的动机
最上久
财产上的利益
早川
同上
稻泽
?
臼并
复仇
三、第三件惨剧
(廿三)常太郎想对我说明什么事?为什么从绢枝的照片,看穿了秘密?
(廿四)他为什么要踌躇等三天,才要说出秘密。
(廿五)诱出常太郎的女人是谁?她的手腕为什么要扎绷带?
(廿六)凶手剥刺青的皮肤,理由为何?
(廿七)杀人的动机?
注一
第一个被害者不是绢枝、是不是珠枝的想法,不能成立。因为珠枝刺青的面积比绢枝更大。所以留下的部分应该有刺青才对,事实上剩下的手腕并没有刺青的痕迹。
注二
常太郎、绢枝、珠枝三人的母亲淫乱,并在狱中死亡。推定他们三人都有异常的血统遗传。
完成这份备忘录时,研三又前后仔细看了一下。由纵到横,所有的角度都列入考虑,极力想推出案件的真相。
但是,他总办不到。哎!连搜查当局拼命地调查追踪,都无法轻易地突破谜团。
为了解开所有的谜底及矛盾,把真正的凶手送上断头台,非得有一百八十度的转机不可。只有否定平行线的公理,导入非欧几里德的几何学才办得到。
但是,芸芸众生有自信打破常理而有独到见地的,必须有个天才出现——这是历史的法则,在这件惨剧中,扮演天才角色的,将是个年不满三十的斯文青年……
各位读者,现在我正式下书向您挑战。我把由搜查当局得来的各项资料,提供在各位的面前。如果各位的洞察力能穿透纸背,有勇气说——太阳不是绕着地球转动,而是地球绕太阳运转——这句话,那么凶手周密完备的杀人计谋,马上就可以破解。这件案子的秘密以及真正凶手的真面目,应该立刻就能够看破。
黑和白是相克相生、互为变因的。如果这样想——平行线会在一点相交,虽然毫无根据,但是真理往往隐藏在歪理的阴影矛盾中。
第十五章 神津恭介登场
深秋的十一月初,在以《三四郎》闻名遐迩的东大校园池畔,伫立着一个青年,他满怀眷恋地眺望四周的景色。
额头上突而高,双眼像黑曜石般的澄澈,浓眉虽显得有些无力,却蕴藏着一股纤细敏感的力量,在男人之中,是个罕见的美男子。他的脸上洋溢着特有的气质和智慧的光芒,弥补了俊男最为人诟病的虚有其表。
这个青年名叫神津恭介。从第一高中到东大医学系,都和松下研三先后进入同一学校,是个稀有的英才。
对于神津恭介的才能,在他前后进入第一高中就学的人当中,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创校五十年以来,在送出校门、贡献社会的无数人才之中,他是特别值得夸耀的天才之一。
他在十九岁时,就精通英、德、法、俄、希腊、拉丁等六种语言。在第一高中就读时所写的论文——《整数论》,曾刊载在德国的学术杂志上,而原先被奉为金科玉律的『克仑瓦特定理』,被彻底推翻,后来改称『神津定理』,赞赏推崇的敬辞,远从德国的学会传来。
『第一高等学校教授、理学博士
神津恭介先生』
写着这样尊称受信人的一封厚重的书信送达学校时,会令所有的教授感到惭愧汗颜、大惊失色。
这个被认为是世界大学者、大教授的青年,当然要升到理学系的数学专业或物理专业进修,但是他心中似乎另有期望,执意进入医学系、专攻法医学。
『真是神津之前无神津,神津之后也无神津;空前绝後,无人可比。』
众人更加激赏他过人的才干与知识。
假如在过去的时代,他毫无疑问地会留在大学当博士、助教、教授,一步步地追求辉煌卓越。然而时代潮流激烈的变迁,对天才而言也不例外。他被征召为军医,步上由中国到南方遥远的征旅之途。
当年怀着一去不返的心踏上征途。如今得以再见母校的一草一木,使得神津恭介更添感慨。他不厌其烦地环顾四周,不久步上坡道,向医学系主楼慢慢走来。
正巧,在校内留连的松下研三坐在银杏大树下,回过头来,仿佛看见幽灵似的,脸色发青僵硬地呆住,两三分钟以后——
『神津先生!』
他带着欢呼的叫声,往恭介那边跑去。
『松下君!』
恭介薄薄的唇上浮出微笑,乍看就像面颊上浮着梨涡浅笑的女人。
『神津先生,你能回来真好……能够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值得恭喜……』
『不算很平安。拘留的那段时间,身体搞坏了,半死不活的……回到京都,就体力不支倒下了。一直到最近都是猫在京都的医院里。』
『那真是难受的一件事。有健康的身体,才能有所作为。分别以来……』
『足足有四年了。北平分手那次,是最后一次见面……』
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题。不得已在战场上阔别,连书信的往返都非常不容易,只能各自求生。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记忆匣里,根本就追述不完。
原先郁郁不乐的研三,意外地邂逅老学友,心情也逐渐转为开朗。突然研三的心闪过一丝灵感,就像一线曙光穿透浓密不开的云层一般。
对了。如果是天才神津恭介,他可没有不可能三个字。相信对于这件悬而未决的案子——纹身杀人案,也可以巧妙的解决。
燃起希望之情的研三心跳加速,立即就提出请求。
『神津先生,你才刚回来,我就马上提出问题,实在很抱歉,但是实在想借助你一臂之力。』
『到底是什么事?』
『我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卷入一件谋杀案。由于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使得调查的线索完全中断,我哥哥为了这件案子一直很伤神,神津先生,是不是可以请你帮忙呢?』
『太见外了。』
恭介先生微笑着说。
『我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但是一定尽力去做。你不要一个人烦恼过度,把事情前后经过告诉我吧!』
恭介的一番话,听得研三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振奋不少,于是坐到池旁,从竞艳会那天初识绢枝到常太郎被杀害的经过详实地述说了一遍。恭介合着双眼,静静地听他说。他没有表情的脸孔,令研三以为他睡着了。
『我早就这样想,你对于观察事物、搜集分析资料,的确相当有才华。但是关于资料的组合、下正确判断的综合力则是另一个问题。关于综合力,我决不落人后。』
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够含蓄,但是恭介充满自信的话,确实句句都有事实证明。研三不得不默默地点点头。
『确实,那个一步步进行他的魔鬼计划的人是个天才,连我都不得不承认。所以这次的案子如果不出奇制胜,是无法解决的。这个凶手手法疯狂,如果我们的头脑转得不够快,不能比他略胜一筹,我看永远只有在矛盾和错误的迷宫里兜圈子了。除非有偶然的机会,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但是由我来办,绝对不让他逍遥法外。』
『神津先生,那你有解决案子的自信咯?』
『当然有。』
『什么时候可以解决?』
『最慢一个礼拜,可以完全摆平,让你哥哥逮捕真凶。』
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白面书生,居然敢夸下海口,研三对他过分的自信,表情木然。
『你已经看出事情的真相了吗?』
好不容易从嘴里吐出了这句话。恭介脸上照样泛着谜样的微笑说:
『不,我现在要逐一地检讨各种假设。从中挑出没有矛盾的推论,配合实际的资料,再来确认。等研判出事情的真相以及凶手的真面目,最后再给犯人施加心理压力,让他自取灭亡。现在要做的,就只有这些。』
『在你看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对于平凡的我们来说,却比登天还难。那……那个假设,你已经找到了吗?』
『找到了——这个假设简直是太妙了。我只要一提出来,大家一定会捧腹大笑,但是谁也想不到。』
『但……』
『另一方面,这也是个非常惊人的假设。早川先生提出非欧几里德几何学,确实是很有道理的。我们首先要放弃平行线不可能交叉的定理,因为非欧几里德的问题,只用欧几里德几何学是无法解开的。』
『但是……』
『黑和白相克相生……不愧是早川博士。他切中问题的要害。这件案子巧妙地运用了底片冲洗后黑白反转的理论,黑的变自,白的变黑。你们中了凶手设的圈套,竟然把黑的当做白的。』
『你是指照片的底片?』
『那个也有……不过,这只是凶手布下的一只棋子而已,不要拘泥地把每一个线索都当做真正的资料,我已经看出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了。』
『知道了。用科学的论点来看,假设都需要事实证明。这件案子有什么可以作为见证的材料?』
『常太郎一眼就看穿命案的真相,第一个关键在纹身的照片。第二个关键,在于各嫌疑者的心理分析。第一件命案,包括在警视厅的搜查组名单内的嫌犯有五人。其中,最上竹藏已死,臼井在第三件命案发生前被捕。这两个人都可以排除嫌疑之外。剩下的是早川博士、最上久、稻泽义雄,如果这三人其中之一是凶手,只要仔细分析他们三人的心理,就可以找出真凶。但是整个案子却隐藏了一个未知数X。应该要再加上一个未知数才完全。当然,未知数X并没有露出表象,不过自然有方法可以诱它出来……』
『你是说X是个女人?』
『是的,三减二等于一。』
『我懂你的意思了。自雷也三兄妹灭去大蛇丸及自雷也等于纲手公主,对吗?』
恭介不答半句地微笑着。隔一会见又说:
『你为什么没有在前面两次杀人及最后一次杀人的案子当中,看出根本不同的性质呢?不止是你,连担任搜查的人,也没有发现到,真奇怪。』
『哪里有破绽?』
『说起来根本的差异是……你讲过,最上久把犯罪譬喻作下棋的残局。可是,我却把它比喻为刚开始下棋,如此才能够说明事态的真相。犯罪并不是像艺术创作,而是要有对手才能分出胜负。我不是指搜查当局和凶手之间的一较长短,而是凶手和命运一决死战。对方把所有的可能都计算在内,所以不管使出什么招术,都一一反攻。当凶手残暴地连杀两个人,认为大功告成,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没想到命运之神却轻笑地在棋盘上动了一子。这子是凶手看漏的棋子,就是自雷也。起初凶手并不警觉这只棋子的意义有多重大,一直观察,仔细地思考这一子的影响,最后才警觉这一子棋可怕的力量。就算不会输棋,但是想逃走,也脱不了身。如果让他继续活着……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棋子从棋盘上弄走,这就是凶手杀害自雷也的经过。』
『哦——』
恭介鲜活地描述案子的真相,用短短的譬喻,就点出了凶手的原形。研三听得呆若木鸡,一时不能言语。
『所以最后一次杀人有漏洞。他还是妄想用欺瞒的手段来掩饰罪行,但是和起初杀害两人的情形比较起来,就显得毫无计划。尤其前两次作案,凶手居然毫发无伤、逍遥法外,所以他必定志得意满、自以为是。对我们来说,这是个可以乘胜追击的弱点。』
『这个漏洞具体的说是什么?』
『这个杀人如麻的凶手,已经露出马脚了,就是那个在手腕附近扎上绷带的女人……』
恭介一句一句,越来越尖锐的剖析,就好像钻子一般一步步钻进案件的核心。
『这件案子,我想到一点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凶手布置的计划虽然巧妙,事实上,一点都不想隐藏他自己的罪行。第一次杀人,就在绢枝家,虽然是情非得已,但是藏匿分尸的躯体,死者的脸部却没有一点伤痕。把浴室弄成密室,阻挠有人发现尸体,却又故意不关灯,附近的人哪里不会察觉异样,无论你们去还是没去,都会被人发现的。暂且不提这个。不过居然半夜的时候发现尸体,实在是出乎人意料之外。可是,凶手可能预想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发现尸体……所以才让电灯亮着,引人注意也不一定。』
『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是满足一下有偷窥狂的人吧!』
恭介微笑又继续讲。
『这个想法,可以由后两次杀人看出端倪。第二件命案的现场,你知道,数天后这栋房屋会被拆掉。所以凶手故意选这个地方。第三件命案,凶手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剥下有刺青的皮肤,但是却让死者的脸孔完好无缺,如果把死者的脸孔毁了,也许死者的身份就无法认出来,案子就很难查了。』
恭介稍沈默了一下,反问研三:
『你知道吗?凶手为什么这么大胆,竟敢暴露罪行?』
『不知道。你是不是认为他是个犯罪暴露狂?』
『不是那种毛病,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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