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侯明宇然后说,他知道小不点死了。
二驴子一愣,然后说,谁说的?
几个男生挺害怕二驴子的,都摇了摇头,我对小胖儿说,去问问女生,谁告诉他的。
小胖儿说,这么要紧么?
我说,侯明宇嫌疑这么大,人人躲着他还来不及,不会有人跟他说那些闲话的,对吧。如果不是小斌昨天放他撒尿的时候说的,其他人躲开这个房间都来不及,会跟他说这些?那几个女生去问问,快去。
小胖儿跑了出去,一会儿跟着几个女生都回来了,小胖儿说,她们都说没有。
我对风月说,昨天从槐树回来,你们谁到他的房间来了?
风月说,我们当时跟几个男生商量让他们帮他上厕所来着,他们都不同意,我们三个也不想管,最后就都回去休息一会儿。你要说到他房间来,我记不太清了,如果来的话也是三个人一起来的。我一个人不敢。
思瑶说,对,我们都不敢。
我说,你们确定回来没有跟他说过槐树上死人了吧。
风月摇了摇头说,我反正是没有说。
我看了看四周,侯明宇这时候也傻了,愣愣地坐在那里。
我对侯明宇说,你说吧,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侯明宇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咬着牙说,你知道,对吧。你还有个同伙在这里。
侯明宇说,我真不知道谁说的,我就是在我的脑海里面有这个影像,一个人吊死在树上,对,就是这个影像。
我又冲了上去,手中的匕首逃出来放在他的脖子上,四周一片惊呼声,没有一个敢动,二驴子喊道,你怎么了?别冲动,别冲动。
我对侯明宇说,你赶快说出来是谁,否则我真杀了你。
侯明宇非常害怕,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然后带着哭腔说,我真不知道。
二驴子慢慢走过来说,兄弟,别冲动,杀了他不值得。到底怎么了。
我又看了看其他人,每个人都很惊恐,我说,他还有同伙。他的同伙为了帮他洗脱嫌疑,所以杀了小不点。之前不是一直觉得小不点的死没有道理么?这就是原因。
小胖儿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腕,我缓缓地放下了匕首,然后小胖儿猛然给了侯明宇一拳,侯明宇被打在床上,小胖儿疯了一样不停地打他的头。
这一下该我拉架了,我把小胖儿拉开,小胖儿已经泪流满面,他说,你就为了洗脱嫌疑,就杀了我兄弟?
侯明宇本来就没吃没喝,身体虚弱得狠,挨了这顿胖揍之后,他一翻白眼,晕死过去。
我也不知道侯明宇到底是真是假,其他人不明所以,也不敢上前,我把小胖儿拉开,风月看了看侯明宇,又看了看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我说得很清楚,侯明宇在这里捆着,不可能知道小不点吊死的消息。对吧,除非有人告诉他。昨天显然是你们从村庄里回来之后,又有人进了侯明宇的房间,对他说了这些,然后放了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因为那个人就是侯明宇的同伙,他是在帮侯明宇洗脱嫌疑。
风月说,可是侯明宇昨天不是被人灌迷幻剂了么?其实我想了想,觉得他也是受害者,今天还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商量把他放出来呢。
这也是我之前的想法,我估计大部分人都有这个想法。
但,这恰恰是那个同伙想要我们如此去想。
一方面村庄死人,侯明宇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另一方面他又被人下药,成为了受害者,这双重保障都是为了帮侯明宇洗白,让我们把他放出来。
我没有说话,而是一直都看着风月,风月躲闪了一下我的目光,低声说,我想错了。
我点了点头,对其他的几个男学生说,我们之中还藏着侯明宇的一个同伙,这个同伙就是打算让我们把他放出来,想法无外乎有三种,第一是怕侯明宇顶不住把他咬出来,第二种是感情很深,不忍心看他受苦。第三种……那就是他可能有一个大的屠杀计划,人手不够。
我慢慢地说着这句话,然后不停地看着所有人的表情,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无懈可击,或者恍然大悟或者惊恐万分。
很显然,这个同伙可以一直隐藏在这里,绝对不是侯明宇与爱丫这种泛泛之辈。想来侯明宇这种蠢货,对方为了让他安心,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给他,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结果他分分钟就说露了嘴。
也幸好他说露了嘴,否则我们今天真的可能会把他放开,那么我们无异于给那个杀手一个强大的助力,一个可以杀光我们所有人的助力。
这个躲藏在黑影中的人,这个杀死了小不点的人,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也是真正的杀手。
我觉得有些冷,这个人就隐藏在我们的四周,他正在冷酷地实施着自己的计划。
但,我对他一无所知。
这个人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而我们是蛛网上的小虫,我们通过蛛网的震动知道他就在我们的四周,伺机捕食我们。
可我们就是不知道他何时何地会把我们吞入血盆大口。
风月开口说,那我们怎么办?
我说,其实很简单,只要等侯明宇醒过来,我们开始拷问他,用尽方法拷问他,这样的人肯定有弱点,一定有突破口,只要他松口了,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打算杀光我们,也就一清二楚了。不过现在,大家还是退出去吧,这里面的味道实在是……我是受不了了。大家约好了,中午十二点,吃过午饭,一起过来审问侯明宇。我就不信一下午,我还搞不定他。
这屋里的味道实在是刺鼻,大家退潮一般退了出去,我在走廊说,我们四个先去山洞那面看一看,既然能接收录像了,那么每天都去记录一下,看看有没有救援人员。中午吃饭之前我会回来,反正一时半会儿他也醒不了。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我们四个走出去,小胖儿低声说,这时候真的要离开旅店?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我对二驴子说,昨天的梯子呢?
二驴子说,在那面,干什么?我老觉得事情不对,侯明宇不会让人杀人灭口了吧。
我说,当然会有意外,侯明宇稀里糊涂的我们未必能审问出什么来,但此时此刻他是一个诱饵,他对面的房间不是空着么?我们从梯子上去,躲在房间里,就等着有人去杀人灭口呢。
我们四个对视了一眼,憋着笑,转角找到了梯子,埋藏在侯明宇对面的房间,轮流从木板的小缝中窥探侯明宇那屋。
只等着幕后主使的自投罗网。
十六日(2)侯明宇死了()
我们很无聊,非常的无聊。我本来想出一个完美的主意,打算引诱出幕后主脑,但如果我刚刚找到一副扑克的话,那么这个主意将会更加完美。
四个人坐在空空的房间里,三个人面面相觑,另外一个人趴在门上,这种情形怎么想都是无聊的额要死。而且我们不敢高声说话,这个房间是空的,如果传出来人声那么别说幕后主使了,就算是一条野狗都会觉得可疑。
我对这个幕后主使有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他能够做这些,第一说命脑袋很好用,够聪明,第二说明心够狠,而第三点最重要,他很强壮,或许比一个男人更强壮。
当然比一个男人更强壮的不会是一个女人,而是两个男人。
我越来越怀疑这是一个团伙作案,但我不会怀疑我身边的人,人的主观意愿很强,相信谁不相信谁,其实都是个人意愿。
如果我们之中有着这个幕后主脑的话,那么这一切安排就是一个笑话。
当然,我的朋友不会是坏人,我一次又一次对自己说着。
可真相真的如此么?
我摇晃了一下头,强迫自己不去想如此深入的问题,小爱也对这种沉默与尴尬有些受不了,她低声说,要不然我们干点什么吧。
二驴子说,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啥也没有,连口水也没有。你刚刚也没说清楚,我们带点什么过来啊。
我压着嗓子说,我不是怕打草惊蛇,刚刚说大家吃过饭提审侯明宇,想着让那个幕后主使自己露出破绽,当时光顾兴奋来着,哪想那么多啊。
小爱说,你自己兴奋也就兴奋了,现在我们可无聊死了。
我想了想说,要不然大家交流一下信息吧。
小爱说,什么信息?现在开始查户口了?放心,没结婚,上面有一个姐姐。
我说,那我也介绍一下我自己,二婚,没有姐姐,但是家里一对龙凤胎。
小爱嗔怒道,你是不是想死?
我嘻嘻一笑,过去抓住了小爱的手,小爱甩了甩,没甩开,瞪了我一眼。
二驴子说,你俩这个架势……昨天晚上挺开心吧。这家伙……这还有外人呢。
小爱脸色一红,瞪了二驴子一眼,二驴子撇了撇嘴,对我一副我懂你的笑意。小爱的脸色更红了,把手抽出来,在我的肩膀打了一巴掌。
我看小爱脸红得跟血滴一般,怕她恼羞成怒,急忙说,不胡闹了,不胡闹了。现在事情很诡异,到底是人是鬼我们分不清,有没有诅咒我们也不知道。我是说,大家觉得有什么疑点都说出来,你们这几天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儿也说出来。
二驴子说,你看到那些奇怪事儿,都是我们给你弄出来的,你要说我们看到什么奇怪事儿的话,那就是地下的老鼠真的很多,我看到过半米长的。
小爱说,你别吓唬人了,可以么?半米长,怎么没吃了你。
二驴子说,真的,真的,小胖儿,你说一说,是不是有半米长。
小胖回头望了一眼,让我们小点声,我说,那我说吧,我觉得那个张天师很可疑,不知道表哥是怎么认识的。
我不知道二驴子到底跟侏儒什么关系,所以问的有点小心翼翼。
二驴子说,我也奇怪,我表哥怎么那么听他的呢。
我说,他什么来头?
二驴子说,表哥不说,但偶尔也会在酒后多说那么一两句。表哥很尊重那个侏儒,有的时候叫张老师,有的时候还叫过教授。
我说,教授?
二驴子说,是啊,感觉不搭边。
我说,那表哥上面还有老大么?
二驴子说,有啊,表哥是跟省里面白老大混的,白老大你知道么?省里最大的头目,地下市场他自己控制一大半。
我说,地下市场?
二驴子低声说,黄赌毒,还能有什么。
我哦了一声,然后说,这个张天师在庙里面演戏,也是你们安排的么?
二驴子说,当然了。不过也不是白安排的,这几天我们提前给了两万,算是合作的定金,以后大家一起合作的时间还长着呢,他也就配合配合。
两万?我看了看小胖儿的背影,果然是财大气粗。
我说,这个张教授绝对不简单,他知道我们的童谣,就是那个红红衣,美娇娇啥的。
二驴子想了想说,那都是女孩子玩的,这东西有用么?
我说,他肯定是奔着什么东西来的。我怀疑这个村子里面有宝藏,他是过来寻宝来的。
二驴子说,你还别说,表哥真说他过来找东西。但也不对啊,找东西表哥没有必要天天陪着,他们在这里来来回回有一两年了吧。我看得有了,至少两年了。
小胖儿走了回来,推了推二驴子说,我腿麻了,你去看一会儿,说什么呢?
二驴子说,说那个侏儒不对劲儿呢,还说回来找宝藏。你说这个地方有宝藏么?
小胖儿一点头说,你还别说,小不点也是这么说的。
提起了小不点,大家一片肃静,二驴子跑到门口去扒门缝去了,小爱眼睛红了,抹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小胖儿也叹了口气,他说,小不点最聪明了,很多事情都是他策划的。他查了很多资料,然后说这个村子里面有宝藏,过去的人埋下来的,他一说这个就很兴奋,觉得咱们能找到。
我说,他有什么线索么?
小胖儿摇了摇头,然后说,他没有仔细说,不过我看他的确是挺相信有宝藏的。不过退一步讲,这村子现在可是咱们公司的了,对吧。每一个土地,每一处宅基地,我都是签过协议的,就算是有宝藏那也是咱们的,对吧。
小爱说,你想什么呢,那是国家的。
小胖儿说,那怎么也能分点吧。
小爱白了他一眼,然后说,财迷。
小胖儿笑了笑,对我说,我这也不是财迷啊,不过办公司就是这样,有钱不赚王八蛋。
我们相互扯了会皮儿,交流了一下,并没有太多值得注意的地方。
马天成在这个小地方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以前招惹是非,但最近这些年很低调,在这山沟中已经来来回回好几年了,似乎闷头做什么而不去管江湖事儿。那个侏儒的来历更蹊跷,没有人知道他跑到这里干什么,但都觉得不是一个平常人。
就这么点东西,说出来反而让事情更加扑朔迷离。
二驴子突然打了一个手势,我们一惊,难道说有人来了?我们全都跑了过去,趴在门上,透过门缝果然看到一个人慢悠悠地走进侯明宇的房间。
我看到这个人一愣,如果你让我列一个名单,列出一个杀小不点的嫌疑犯,我就算是把所有人都写光了,那么也会把他剩下。
是的,如果有一个名单,女人我也会写,但我会漏掉一个男人。
因为这个男人腿折了,小腿处的骨头几乎刺破了皮肤,这是我亲眼所见。
走进侯明宇房间的就是小斌。
对,我承认我疏忽了,就算我的名单里面有风月有思瑶,也绝对不会有小斌,因为他不要说到山洞那里去杀了小不点,他甚至连旅店都没有办法走出去。
可仔细想一想,他不是有最完美的时间去给侯明宇灌药,去放开侯明宇,然后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么?
对,他一直都在伪装成受害者,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爱丫出事儿的时候,也是只有他跟爱丫在旅店之中独处,他成了受害者。
侯明宇出事儿的时候,他也有独处的时间,也是受害者。
这样一个对手,不是太可怕了么?
二驴子把着门说,出去么?
我摇了摇头。
我们几个人看着小斌悄悄地关上了侯明宇的房门,在房间里足足待了五六分钟,然后端着暖壶出来。出来之后,走廊里面有人声,小斌举着暖壶说,我看看他醒没醒,他说想要喝水,我打一点。
我不知道走廊是谁,我们看着小斌离开,然后我们长出了一口气,几个人跑到了房间的另一面。
小爱说,怎么可能是他?
二驴子说,对啊,他这个腿脚别说杀人了,追也追不上啊。
小胖儿说,难道真的是好心?
说真的,这个时候我不相信会有什么好心,毕竟这几个男生曾经想要把侯明宇扔出去自生自灭,所以小斌不会好心到过来专门给侯明宇倒点水。
问题就在这里,侯明宇到底是同谋还是受害者?
我说,不知道现在侯明宇死了没有。
二驴子说,那还想什么,赶快出去看看啊。
我说,我们现在出去,不是嫌疑太大了么?我们怎么解释为什么躲在这个房间里?如果人真死了,那还可以,如果人没死,学生们现在团结一气,肯定指责我们。而且你们没有发现,小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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