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活3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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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活30天-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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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难道是古村最近二十年都没有祭祀成功的新娘?她们的灵魂已经变成了囚徒,被永远禁锢在诅咒的红裙之中?

    小爱手指一指风月,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她手指在摇晃,半空中的红裙子也在摇晃,它们所有人都指向了风月。

    我急忙退了回去,挡在了风月面前,小爱快步走到我们的面前,手指弯曲,高高举起,似乎打算用她的手抓破我们的头颅。

    风月一声尖叫,我转身抱住了风月,用整个身体护住了她,然后闭上了双眼。

    我在等待我命中注定的死亡,却没有想到搭上了风月的一条命。

十七日(2)惊变() 
古庙中阴风骤起,怪叫连连,天本来就黑,又是连绵小雨,此时此刻偏偏在半空中显现出一条血红色的月丝来,我抱着风月,抬头看着小爱。我知道她已经不是小爱,我知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孩。

    她到底是谁?

    她是谁对我来说真的不要紧,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死神,是我诅咒的执行者。

    我看着天空莫名出现的血月,我不知道是什么天文现象导致了这血红色的月亮在云层中显现,或者这根本就是幻觉,是我的双眼充血,是我的眼睛已经被她摘了下来,流着血看着这个世界。

    那两条红裙子停在正殿的门口,飘飘荡荡好似两个飞天的舞女在律动,它们是那样的鲜红,让我想起了古村的那两个新娘子。

    一个溺水而亡,一个被人击毙,总之是横死的两条命,死的时候又都是穿着红裙。

    我知道在传说中,穿红衣死的鬼最厉,她们肯定有说不出的冤屈,有着天地无法抹除的暴戾。

    她们就站在那里,等着我的消亡,等待一切的结束。

    或许它们是在迎接我,让我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小爱一步步向我靠近,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窝上,我感到她的上一步与下一步相聚的时间足足有一万年那么长。

    我真的很急迫,我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不能更快一些,为什么不能在我二十五岁生日刚刚开始的时候,在我没有发现这一切的时候解决我。

    既然给了我有限的生命,给了我生命的倒计时,为什么还要折磨我?让我成为可悲的玩物?

    小爱变成了几百年前的那个亡魂,那个吊死在古庙中的圣女。我对她很同情,可是她似乎并不领情,我看到她的脸上带着微笑,那是带着得意的戏谑的笑,她似乎很高兴看到我最后的挣扎。

    她本来就是生命的玩物,现在却在玩弄别人,这就是报应么?我怕么?

    还真奇怪,我本来应该害怕,本来应该颤抖,我的诅咒即将实现,我的命即将消逝。

    可是我偏偏不害怕。

    我抱着风月,整个人弯着腰,盖在了她的身上。

    我能够感觉风月温软的身体,也能够感觉到她肌肤的颤抖。

    风月很害怕,我却并不害怕。

    此时此刻我的心理感受到的都是一种坦然,一种释然,我很轻松,我不知道人面临注定的死亡之时会如此的轻松,就好像是你满怀忐忑地参加高考,等到高考结束的那一瞬间,你明明考砸了却还有一种轻松感。

    这些天生命的倒计时让我身心俱疲,心力交瘁,我的脑海中只有诅咒与我还剩下多少天可以活。

    在这一瞬间,交卷的铃声响了,我解脱了。

    我紧紧地抱着风月,低着头,我感觉到小爱走到了我的身旁,站在那里,似乎看着我。

    她在等待什么?从哪里下手?什么姿势让我去死?

    小爱站在那里没有动,我缓缓地抬头看向了她,她的脸冷若冰霜,身上的红裙在火光中闪动着杀意,身后那两条红裙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以及跳跃的烛火和冰冷的夜空。

    我跟风月缓缓地站了起来,风月依然躲在我的背后,我小声说,你快点跑。

    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仅仅是勉强地站在风月的身前,所支持我的不是我的勇气,也不是对风月的男女之情,所支持我的恰恰是我求死的愿望。

    都说当一个人活着太折磨的时候,人往往会期待死亡的到来。

    我就是如此,当我知道这个诅咒甩不开丢不掉的时候,当我每时每刻都听到脑海中滴答滴答的声音的时候,我总是希望这一切快快结束。

    我不能跑,我就算是跑了,抛弃了风月,我也是一个将死的生命。

    更何况小爱还在她的手里,我就算是死也要把小爱从这个诅咒中解脱出来,我必须解决这一切,这是我的宿命。

    风月抓住了我的肩膀,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她是太害怕还是舍不得我,抑或觉得跑不过这个千百年就在这里盘旋的幽魂。

    小爱开口说,你爱这个女人?

    我摇了摇头说,不,我们只是朋友。

    小爱说,那你为什么甘愿为她付出生命。

    我咽了一口苦水,然后说,你要的是我的命,这是我的归宿,是我的宿命。我不想连累其他人。

    小爱说,如果当年他有你这样的勇气就好了。

    这话说出来,我的心颤了一下,我了解到的故事是一个男人始乱终弃的故事,他们之中最大的问题是信任而不是勇气。那个叫做刘慈的男人看到拜火教的拜天仪式,男女老幼赤身*地从火堆上跳过,这种仪式象征着纯洁与无惧,可在他看来却是聚众*的直接证据。

    这跟勇气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不是么?

    我当然不是质疑说这话的人,因为她才是当事者,我听说的故事那都是无数人演绎的结果。

    我对这个故事到底如何已经没有任何的好奇,此时此刻人想要做的只是可以活下去。

    我说,你可以放过我们吗。

    小爱说,可以,你们走吧。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然后说,你可以放过我朋友么?

    小爱突然笑了,然后说,我可以饶了你的命,但是我不能放过她。不过我还是给你那个选择,你用你身后的那个女孩交换她的身体与灵魂。只要你点头,你就可以带着你朋友走了。

    我说,她是人,没有人可以替她做主。你可以用我的身体,或者你提出其他的条件,只要能找到的东西,不需要伤害其他人的,我都去帮你找到。

    小爱说,我每十年回来一次,每一次我都需要一具身体与一个心甘情愿的灵魂,这是他们的荣耀,你还不懂么?有的人说我是这里的保护神,有的人说我是这里的诅咒根源,这其实都对。当年我死的时候,我对这片土地下了诅咒,用我的生命与圣物下了诅咒,任何人在这片土地上都不会得到幸福,所有的幸福愿望最后都变成诅咒。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小爱说,因为当年我很傻,我就曾经对幸福抱有希望,在这里我许下了很多美好的愿望。可是这些愿望最后都变成了诅咒,最后都报应在了我的身上。当你满怀希望却得到了绝望的时候,这种痛苦要比绝望本身更加猛烈。我不希望只有我受到过这种痛苦,我希望所有在这里的人都跟我一样承受这种痛苦。但是我后悔了。

    我一愣,我说,你后悔了?

    小爱说,是的,我死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快乐,我意识到希望并不是只有一个美好的结果,在那个幻想的过程中也会给人莫大的快乐的时候我便后悔了。于是我给在这个村子里的人托梦,每十年在这里举行一场婚礼,由我亲自来消除诅咒。

    我说,那些个新娘子呢?她们最后……

    小爱阴森森地笑了,然后说,你以为我会如何消除诅咒?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愚笨幼稚的,每十年都会积攒很多的愿望,这些个愿望变成了一堆无法消化的诅咒,我只能让它报应在我的身上。喏,让我看看你。

    小爱伸出了手,在我的脸上抚摸了一下,她的手很凉,我很害怕,并没有躲,让自己硬站在那里。

    我没有办法把小爱放在这里死去而独自逃生,哪怕有一丝的希望,我也要救小爱。

    小爱把指尖放在自己的鼻子上轻轻地嗅了嗅,然后她说,想要永远年轻,永远二十五岁,真是一个好愿望。

    她居然知道了我的愿望……我打了一个冷战,看着她向我笑,然后她说,我想你会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死去,你还有多久到二十六岁?

    我颤声说,十七天。

    小爱说,是啊,为了消除你这个诅咒,我就需要在这十七天里死一次。你们这些个愿望,或者要残疾,或者要死亡,或者要永远地失去意识,我都需要在这个身体上重演一次,然后再用我的灵魂让这个身体活过来。你觉得死去一次的人能够活过来么?不能,所以在实现你的愿望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活过来的只是她的*。而你到最后,看到的可能是一个支离破碎的身体还在勉强地去实现一个有一个的诅咒。

    我感觉大脑一热,眼泪已经喷了出来,我伸出手,指着小爱说,我要杀了你。

    小爱说,好,你杀了我,就要先杀了她。她现在还活着,你可以尝试打我,尝试用匕首捅我,我都不会反抗,因为痛苦的只会是你的朋友。你舍得么?

    我一愣,手中的匕首落在地上,我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小爱说,我是在帮你们,我已经许久没有来到这片土地,我能够感觉到这土地上积攒的诅咒已经堆积成了小山,很多人因为这些诅咒死去,但只要没死的,我就可以救他们。我想你还有其他的朋友,其他的亲人属于这里,他们身上的诅咒只需要牺牲一个人就可以挽救,你不想么?

    我想起了瘫痪在床的二驴子,想起了成植物人的小胖儿,我也想起了身首异处的小不点。

    还有我,还有我脑海的滴答声,还有这十七天的生命。

    这一切,只需要牺牲小爱就可以完结,这一切都会成为往事,我会度过我的二十五岁,我会迈进我的二十六岁。

    这值得么?

    不值得么?

    我弯腰捡起了匕首,然后说,不,我不想,如果靠牺牲别人来救自己,我宁可牺牲的是我。你如果要命,我现在给你,我求你放了小爱。

    小爱又笑了,然后指了指我身后的风月,她说,我需要一个女人的身体。

    我说,女人的身体?我们有,我们有。

    小爱说,你们有?

    我说,对,对,旅店的外面还有两具尸体,都是女人的。真的,都很新鲜,保证你满意。

    小爱皱了皱眉头说,我不要死人的身体。

    我说,大姐,你还想怎么样?我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风月突然在身后说,如果你想要我的身体,我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她的话一出口,我跟小爱都是一愣,小爱说,你给我?

    风月点了点头,站了出来,很坚定地说,我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小爱说,什么条件?

    风月看了看我,然后说,我不会在这里对你说,你先答应我,等到你进入我的身体之后去问我的灵魂。

    小爱哦了一声,看向了我,她说,你同意么?我要这具美丽的身体,她将会变得支离破碎,但是你的朋友会完整无缺地回到你的身旁。

    风月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做主,你可以开始了。

    小爱点了点头,伸出了手掌,风月闭上了眼,我看到小爱的手指要接触到风月的额头,我猛然扑了上去,把风月扑倒在地,我们两个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我压在她的身上。

    风月睁开眼说,你干什么?

    我说,我也不能让你死。

    风月说,你可以救你的朋友,不是么。

    我说,我希望能够救她,但我也不想让你死。

    小爱走到了我的身旁,看我还以传教士的姿势压着风月,一脚踢在了我的屁股上,虽然有点疼,但力气并不大,我并没有如同自己想象中那样飞出去。我当时没有心思去想我为什么没有飞出去,为什么没有被这一脚拦腰踢断,我所想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我必须要保护风月,我不能让她替我死在这里。

    毕竟这是我们的诅咒,不是她的。

    小爱说,起来,你起来。

    我抬起头说,我不能让你杀了她。

    小爱一跺脚说,你起来,你起来。

    我说,我不允许你杀了她。

    小爱说,你不要你朋友了么?

    我说,我要,我也不会把我的朋友交给你,但我也不想让你杀死她。

    小爱重重地踹了我后腰一脚,我咬着牙挺着,依旧保持着男上女下的尴尬姿势叠在风月的身上。

    小爱一跺脚,然后转头对古庙中喊道,我不玩啦,我不玩啦,吃醋啦,不玩啦。

十七日(3)比奇怪更奇怪() 
当你突然收到儿童时期埋下的时空囊,上面写满了你们的美好愿望,你肯定很奇怪。

    当你听到了自己的好友一个接着一个遭遇不幸,每一个愿望都变成了诅咒,你肯定更奇怪。

    当你来到自己当年生活的村庄发现这里变成了*,成为人们探险之地的时候,你肯定非常奇怪。

    再然后你在古庙之中迎接回了一个新娘子,这中间各种妖魔鬼怪在你的世界来回走过,那么事情已经不能用奇怪来形容了,你会感到诡异。

    等到七天回魂日,你如约地见到千百年前的幽魂在这古庙中重生,给你讲了一个关于愿望与诅咒的辩证关系的公开课的时候,你一定感到非常诡异。

    好吧,如果你觉得这是你世界观的极限,如果你上一秒还在说,就算是突然之间聂小倩跟齐天大圣蹦出来我也不会皱一皱眉头,不会露出任何奇怪的神色的时候,那么更加奇怪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本来以洞房的姿势趴在风月的身上保护她,突然之间小爱大声高呼,语气中怒气冲冲,但神色却变成了人。

    我愣头愣脑地看着小爱,直到风月轻轻地推了推我的胸口,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都趴在风月的身上。

    我站起来,把风月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看到小爱掐着腰,气鼓鼓地等着我。在然后我看到古庙中那两个红裙子又飘了出来。

    风月啊地一声躲在我的身后,可是这一次我不害怕了,因为我看到那红裙子下面还走出了两个人,一高一胖,他们手中拿着一根鱼竿,鱼竿的尽头就是那两条红色的裙子。高个男人身体很壮,顶着寸头,穿着一身运动服。胖子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胖子,不过身上穿着一身西服,西装革履在这个夜色中反而更加让人感到怪异。两个人手中高举着鱼竿,不伦不类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居然对我一起摆了摆手。

    那个神色好像再说,好久不见。

    小爱一跺脚说,你们快点过来,快点。

    两个人把鱼竿丢到了一旁,跑过来对小爱说,怎么了?

    小爱气鼓鼓地指着我说,不玩了,不跟他玩了,我反正是不玩啦。

    说完一跺脚,转身往出跑。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这两个人我认出来了,一个是二驴子,一个是小胖儿,一个是残障人士,一个是植物人。

    二驴子跟小胖儿我之前见过,可是都没有见过站着的。他们两个一个是高位截瘫,一个是植物人,共同点便是跟床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他们两个的愿望是一起实现的,当时他们两个人在一辆大车上,那辆车带着诅咒出了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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