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问:“那条路近?”
军士说道:“大路稍平,却远五十余里;小路投华容道,却近五十余里。只是地窄路险,坑坎难行。”
曹操令人上山观望,过了一会儿,来人回报说:“小路山边有数处烟起;大路并无动静。”
曹操教前军便走华容道小路,张辽问道:“烽烟起处,必有军马,何故反走这条路?”
曹操笑了笑,对张辽说道:“岂不闻兵书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诸葛亮多谋,故使人于山僻处烧烟,使我军不敢从这条山路走,他却伏兵于大路等着。吾料已定,偏不教中他计!”
诸将都称赞道:“丞相妙算,人不可及。”
曹操于是勒兵走华容道,此时人都饿倒在地,马也困乏。被大火烧伤的扶着缓缓而行,中箭着枪者勉强而走。众军士衣甲湿透,个个四肢不全。
曹军军器旗幡,凌乱不整。大半都是彝陵道上被赶得慌了,只骑在光溜溜的马背上,马鞍马辔和衣服,都丢弃在路上了。正值隆冬严寒之时,这其中的苦怎么能说得尽。
第七十五章 南郡之战()
曹操见前军停马不进,问道:“何故不前?”
军士回报说:“前面山僻路小,因早晨下雨,坑堑内积水不流,泥陷马蹄,不能前进。”
曹操大怒,叱道:“军旅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岂有泥泞不堪行之理!”
曹操传下号令,教老弱中伤军士在后慢行,强壮军士担土束柴,搬草运芦,填塞道路,务必要即时行动,如违令者斩。
众军只得都下马,就在路旁砍伐竹木,填塞山路。曹操怕后面刘度军来赶,令张辽、许褚、徐晃引百骑执刀在手,督促众军士铺路,但迟慢者便斩之。
此时军士都已饿得没有力气,众人都饿倒在地上,渡不过沼泽地。老弱残兵被人马所践踏,陷在泥中,死者不可胜数。号哭之声,于路不绝。
曹操怒道:“生死有命,何哭之有!如再哭者立斩!”
过了险峻之地,路稍微平坦一些了。曹操回头看时,只有三百余骑随后,衣甲袍铠都破烂不堪。曹操催众军速行。
乐进说道:“马尽乏矣,只好少歇。”
曹操却不敢停留,陈武率大军和刘度军还在后面追赶,曹操催促众人继续前进:“赶到荆州将息未迟。”
众人勉强又走了不到数里,曹操指着前方山口处,在马上扬鞭大笑:“啊,哈哈哈哈哈……”
张辽心中十分鄙夷,心说:丞相啊,你可别再立flag了!张辽问道:“丞相何又大笑?”
曹操脸都快笑抽筋了,指着前方狭窄的山口说道:“人皆言陈武擅用兵,诸葛亮足智多谋,以吾观之,到底是无能之辈。若使此处伏一旅之师,吾等皆束手受缚矣。”
话音未落,前方山口后拥出一队人马,两边刀盾兵一字摆开,后面长矛兵、弓弩手林立,约摸有二三千人。
刘度骑青骢马在廖化、霍峻、赵风等将的簇拥下走出阵来,截住去路。
曹操军见了,亡魂丧胆,面面相觑。曹操满脸绝望:“既到此处,只得决一死战!”
张辽叹道:“人纵然不怯,马力已乏,安能复战?”
刘度倒是乐开花了,曹操带的这些谋士武将个个都是人才,如今已无力与自己交战。他可不是关羽,今日可以杀了曹操,再将他手下这些谋士武将都收了。也可是擒住曹操,吞并曹操的地盘。
然而,山谷后逐渐拥近的喊杀声将刘度拉回了现实。马蹄声震天动地,大批骑兵杀了过来,为首一将手提方天画戟,骑西凉战马,正是吕布。
刘度大惊道:“吕布?他为何会在这里?”
连曹操也被突然出现的吕布惊到了,吕布是来杀自己的?还是来救……
“曹公,吕布奉郭嘉郭军师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请曹公先行,布来挡住敌兵。”吕布催马上前说道。
曹操心下大喜,便和众将一齐冲将过去。刘度哪肯甘心这样放了曹操,煮熟的鸭子飞了,他不能接受。刘度喝令道:“赵风、廖化、霍峻你三人齐上,群战吕布。众军上前,拦住曹操!”
“吕布,吾乃赵风赵子虎也,今日教你领教一下我赵家枪法。”赵风当即催马冲过去,挺起涯角枪直刺向吕布面门,吕布扬起方天画戟拦下,随即转起一戟扫向赵风。
赵风被震得身形向后一仰,马也倒退了几步,赵风心中叹道不愧是人中吕布,不知他武艺与子龙孰高孰低。
赵风和吕布交马十余合,已然落败,廖化挺梅花枪接上。吕布挥动方天画戟连战二将,吕布刚挺戟拨开廖化的梅花枪,斜刺里霍峻挥刀劈来。
吕布堪堪敌住三人,刘度军兵士拥将过去,典韦、许褚拼死护卫,再加上吕布带来的骑兵。两军混杀一阵,曹操终于得以逃出华容道。
吕布见曹操已安然离去,一戟震退赵风,调转马头引兵离去。霍峻刚要整军追赶,刘度喝止道:“仲邈,不必追赶!”
刘度不甘心,但他不敢再追了。没想到郭嘉早已料到曹操会兵败华容道,所以事先安排吕布引曹军精骑在此,只离刘度伏兵不远。
诸葛亮之前劝刘度不要来华容,来了也捉不到曹操,刘度还不信。现在看来,郭嘉和诸葛亮正是棋逢对手,只是刘度和曹操不愿尽听二人之计。
曹操既脱得华容之难,行至天晚,已接近南郡,只见前方火把齐明,一簇人马拦路。曹操大惊道:“吾命休矣!”
只见一群哨马冲到,曹操方认得是曹仁军马。曹操方才心安,曹仁接着曹操,说道:“虽知兵败,不敢远离,只得在附近迎接。”
曹操感慨道:“几与汝不相见也!”
曹操于是引众人入南郡城安歇,随后吕布也率军赶到,曹操清点将校,中箭受伤者极多,曹操令他们都先下去歇息。
曹仁置酒与曹操解闷,荀攸、程昱等谋士都在座。曹操忽然仰天恸哭,众谋士问道:“丞相于虎窟中逃难之时,全无惧怯;今到城中,人已得食,马已得料,正须整顿军马复仇,何反痛哭?”
曹操悔恨道:“吾哭郭奉孝耳!若吾听奉孝之言,决不有此大失也!”
想起郭嘉英年早逝,曹操捶胸大哭道:“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
众谋士都默然自惭,此番若不是郭嘉料敌于先,于华容布下吕布军马,曹操和他们都将为刘度所擒。
第二天,曹操唤来曹仁说道:“吾今暂回许都,收拾军马,必来报仇。汝可保全南郡。”
曹仁点了点头,继而问道:“合淝、襄阳,谁可保守?”
曹操嘱咐曹仁道:“南郡托汝管领;襄阳吾已拨夏侯惇、乐进守把;合淝最为紧要之地,吾令张辽为主将,李典为副将,保守此地。但有缓急,飞报将来。”
曹操分拨已定,于是上马引众奔回许昌。荆州之前投降曹操的文武各官,依旧带回许昌调用。曹仁自遣曹洪据守彝陵、江陵,以防陈武。
江东自赤壁之战大胜后,鲁肃劝韩浩乘胜进兵,占据荆襄。韩浩便以陈武为上将军,率领甘宁、太史慈、吕蒙等将领,与刘度合力攻打南郡。韩浩自己领军攻打合淝,派张昭攻打九江。
陈武在江南集结数万人马,战斗尚未打响,益州刘璋的部将袭肃听闻陈武的威名,特率领部众前来依附。陈武大喜,想吞并袭肃的部众,扩充实力继续攻打南郡。
吕蒙却建议陈武仍旧让袭肃统领自己的旧属,这样一来省去管理的麻烦,二来让新投奔的外来将领安心。
刘度主动要求切断江陵与襄阳之间的联系,孤立曹仁。刘度派出赵云断绝北道,执行切断任务。乐进、夏侯惇等将率兵支援曹仁,但被赵云阻击。赵云坚守关卡,多设路障,成功切断了各路支援南郡曹仁的人马。曹操又调汝南李通前来支援,曹军兵马多以骑兵为主,赵云在路上设立鹿角阻拦李通军马,李通亲自下马拔除鹿角,却不料旧病复发而死。
第七十六章 一战合肥()
陈武得到刘度派人送来的战报,说已阻断乐进、夏侯惇援兵,决意即刻出兵南郡,问诸将道:“谁愿为先锋,先取南郡?”
一人应声而出,原来是蒋钦。陈武说道:“汝为先锋,公孙阳、刘邵为副将,拨五千精锐军马,先渡江。吾随后引兵接应。”
且说曹仁在南郡,分付曹洪守彝陵(即夷陵),以为犄角之势。人报:“江东兵已渡汉江。”
曹仁见襄阳援兵被切断,只叹道:“坚守勿战为上。”
骁将牛金奋然进言说:“兵临城下而不出战,陈武必以为我军怯矣!我军新败,正当重振锐气。某愿借精兵五百,决一死战。”
曹仁依从牛金之意,令牛金引五百军出战。刘邵纵马来迎,两人约战四五合,刘邵诈败,牛金引军追赶入阵。
蒋钦指挥众军一起上前将牛金围在阵中,牛金策左右冲突,冲不出来。
曹仁在城上望见牛金被困,遂披甲上马,引麾下壮士数百骑出城,奋力挥刀,杀入江东军阵。公孙阳率兵奋力迎战,可江东兵多是步兵,不能抵挡曹军精锐骑兵。
曹仁杀进阵来,救出牛金。回头看时还有数十骑在阵中,不能冲出,于是又翻身杀入,救出重围。正遇蒋钦阻挡,曹仁与牛金奋力冲散。
曹仁之弟曹纯也率虎豹骑接应,两军混杀一阵。江东军岂能抵挡住精锐的虎豹骑,大败而走,曹仁得胜而回。
蒋钦兵败,回来见到陈武。陈武大怒,欲军法从事,众将为蒋钦求情,方才免罪。
陈武随即点兵,要亲自与曹仁决战。甘宁说道:“上将军切莫心急。今曹仁令曹洪据守夷陵,为犄角之势。某愿以精兵三千,径取夷陵,上将军然后可取南郡。”
陈武依甘宁之议,先教甘宁领三千兵攻打夷陵。甘宁引兵到彝陵,曹洪率兵出战与甘宁交锋。两人战有二十余合,曹洪败走。甘宁于是夺了夷陵。
甘宁命人回报陈武,陈武大喜,说道:“发下战书,我要与曹仁约明日决战!”
陈武战书下达,曹仁与诸将商议说:“陈武有万夫不当之勇,我若出战,势必不敌。今襄阳援兵被阻,夷陵又失,如之奈何?”
曹纯说道:“兄长放心,有纯与麾下二千虎豹骑在,何惧他陈武?”
曹洪建言道:“来日洪出战于陈武斗,子孝且伏弓弩手于城上暗放冷箭。陈武一死,江东军群龙无首,定会自退!”
曹仁听从了曹洪的建议,次日陈武引大军到城下骂战,本以为曹仁不会轻易出战,陈武已经做好了强攻的准备。
没想到南郡城门大开,曹洪引一千精骑来迎战。陈武亲自持天龙破城戟率兵冲阵,曹洪催马敌住。
曹洪挥起钩镰刀直砍向陈武,陈武侧头躲过,曹洪收刀一钩,陈武运力挺戟一戟荡开曹洪的钩镰刀。
战了十合,曹洪落败而逃,陈武纵马来追,直追到城下。城上弓弩齐发,陈武急忙用戟拨开箭矢,虽然打落了不少箭矢,可还是有两支流矢射了过来,直射进陈武右腿大腿肋骨。
陈武忍着痛,催马急走。众将齐上,将陈武救回营寨,陈武伤得非常严重。
“为上将军卸甲。”甘宁急忙吩咐道。
吕蒙大呼道:“医官,快来为将军拔箭。”
江东军在城外扎营,只等陈武伤好些再下军令。
“哈哈哈!子孝,那陈武果真受了重伤,此时我军一起出击,定可大破江东军!”曹洪径直走进来对曹仁说道。
曹仁一拍大腿说道:“好!子廉、子和,速速整兵,随我出战!”
曹军倾巢而出,军士飞报陈武,吕蒙急忙说道:“上将军,你箭伤未愈,不如且由蒙代为督战?”
陈武忍着伤痛,站起身来说道:“这点小伤,不碍事!取我戟来,备马迎战!”
曹军骑兵直冲江东军营寨,不料寨中箭弩齐发,曹军先锋军受挫。陈武催马挎戟引甘宁、蒋钦等将来到阵前,巡视各营,激励将士。
江东军将士见陈武并无大碍,亲自督战,顿时士气大振。陈武扬戟指着曹仁笑道:“曹仁,江东小霸王在此!尔可敢来与我决战?”
曹仁见状大惊,对曹纯和曹洪说道:“陈武兵多将勇,今南郡守之无益,只有退走!”
曹军于是退往樊城,陈武引军进驻江陵城,南郡于是被江东占据。陈武命人将捷报发给韩浩,韩浩于是任命陈武为南郡太守,镇守江陵。
陈武占据江陵后,准备派甘宁、吕蒙、蒋钦各自率军进据南郡其余各县,忽然来人报说韩浩遣人来。
陈武让部下请使者进来,使者说道:“镇南将军围合淝,累战不捷,特令上将军收回大军,且拨兵赴合淝相助。”
陈武只得班师回柴桑养病,令蒋钦率领战船士卒,来合淝听韩浩调用。
原来在陈武攻打南郡时,韩浩率军亲自进攻合肥,想开拓西、北两边战线。时合肥太守为曹操所任命扬州刺史刘馥,韩浩将军队围住合肥,另派张昭进攻九江的当涂,但张昭进攻失利。
曹操接到刘馥求援的消息后,派将军张喜带兵解围。韩浩加大了攻势,但合肥城仍久攻不下。
韩浩得知曹军援兵到来,想率轻骑亲自突击,此时张纮进谏道:“夫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今我军麾下恃盛壮之势,忽以暴战,三军将士,莫不心寒。虽可能斩杀敌将、夺取敌旗,威震敌场,但这是偏将的任务,不是主将宜做的事。望镇南将军能抑止贲、育之勇,怀霸王之计谋。”
韩浩于是放弃突击曹操援军的打算。而合肥城经过一两个月的攻击,又连连下雨,城墙将要崩塌,于是城中守军用草和棕榈叶补上城墙,夜晚则点火照亮城外,观察江东军行动以作防备。
另一方面,张喜援军仍未到达,别驾蒋济便向刺史刘馥献计:“可诈称四万援军已到雩娄,派主簿假装迎接张喜,并命三员守将趁夜带信出城后,装作偷偷回城……”
这一夜合肥城北门突然大开,江东军探知后报与韩浩,韩浩教且观望。等到城中守将回来的时候,江东军一齐杀出,一人拼死杀回城每,另外两人却被江东军擒获。
“从此二人身上搜得书信一封。”搜查的兵卒将书信交给韩浩。
韩浩看完信后脸色大变,陈武拨来的兵马尚未到来,他麾下只有二万人马,大多还是步兵,又连日攻城,早已疲惫。而曹军竟有四万步骑来救,韩浩便只好烧掉攻城器械,率军撤退。
于是合肥之围得解。而刘馥此时重病缠身,不久便病死了。此时已到了建安十三年三月,蔡瑁之前也因为染上了瘟疫而死。
曹操回到家乡谯县,建造轻舟,治理水军。七月,曹操征讨韩浩,反攻庐江郡,从涡水入淮,出淝水,军队先驻扎在合肥。
陈武伤还没好透,不能亲自来支援韩浩。韩浩得知曹操亲率大军前来,急忙与诸将商议,张昭、陈群等人也无破敌良策。
忽步骘派人来报,盘踞庐江郡北部各县的梅成、梅乾等人起兵反叛。韩浩大喜,下令道:“命步骘去见梅成,约其共击曹操。”
没想到曹操出兵极快,说曹操曹操到。步骘还没到,曹操军已经先入巢湖,攻破居巢。曹操命行中领军夏侯惇督诸将进剿雷绪,虎威将军于禁、威虏将军臧霸等讨伐梅成,荡寇将军张辽、平狄将军张郃讨伐讨梅乾。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