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本雅彦]恋声优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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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本雅彦]恋声优宝贝-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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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要换车。」
  我们来到另一条地下铁支线月台,距离下一班车进站还有三分钟。在此之前,我将耳边老爹简短的说明、舞台上的声音,还有沙奈歌的表现综合起来判断着当下状况。
  故事经过大幅修改,变得带有几分悬疑氛围。不过毕竟有一个主角现在不在台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捡到手机的奈奈子打电话给手机主人东实,想将手机还给东实,然而对方却不愿跟她碰面。
两个女生就此围绕着一支被遗落的手机,每天不断地通话。这时一名自称是东实亲戚的人——伸治——出现了。伸治希望奈奈子能够成为东实的朋友,东实因为心脏不好不断出入医院,现在似乎一个朋友也没有。
    即便不用说明也能猜到,奈奈子就是椎名,东实是沙奈歌,而伸治则由大关饰演。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故事是怎样?好青涩哦。也太未免太青涩了吧?所谓戏剧,就是如此青涩而带有青春气息的东西吗?这种跟友情、疾病什么有关的剧情,真叫人感伤。没想到老爹竟然能够想出这种剧本,不得了。
    不过现在的我无法站在观众席里,就这个状况来说,我连.个观众都当不成。
    「嗯……姬野的声音有点僵硬呢!太高了一点。」
    「什么?」
   ——老爹的电话在这个重要时刻竟然断线了——
    这辆电车在三站之后便会驶入我们的目的地,然后就要步行到剧场。
    沙奈歌脸上严肃的表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这家伙已经这么努力了,难道还要我在这个节骨眼告诉她,她的演技太过生硬吗?
    还是说!沙奈歌在团练的时候,一直得到这种待遇呢?无论如何努力,她都得面对演技生涩的指摘,完全不晓得自己该如何是好。
  在那种状况下,我却只告诉她要孤军奋战。
  直到前一刻为止,我也是对她这么说的。不过尽管我才告诉过她,要她独自面对挑战,此时我却巴不得告诉她,我要跟她一起努力。
  ——真是任性的家伙!
  电车来到赤坂见附车站。我催促沙奈歌疟出电车,领着她往轧票口走去。此时沙奈歌竟然往自动补票机定去。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呀?
  「用这个。」
  我将自己的储值卡交给沙奈歌,然后拿走她的车票去帮她排队补票。
  「先走!」
  沙奈歌听到我说的话显得有些迷惑,不过被我推了一把之后还是往轧票口走了过去。
  《她没问题吧?》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这颗黑麻糬现在竟然跟我一起排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都快看不下去了。沙奈歌那家伙现在可是处于精神非常紧绷的状况呀!》
  「那你要我怎么办?」
  《没有啦,沙奈歌会用自己己的力量排除这些问题的。》
  「是这样吗?」
  也对,确实如此。这颗黑麻糬仿佛跟沙奈歌无关,而是我心里的污垢一般,吐出跟我一模一样的逻辑。看来我跟这家伙挺合得来的,尽管我认为这家伙是个好人,却也无法压抑现在心中那股焦躁气愤的情绪。
  我补完票后追着沙奈歌跑去,全力冲刺。两旁风景在我的脚步中飞快朝着身后流逝。此时映照在我眼中的光景,与耳边的声音全都无法穿透我的意识。我的眼只容得下沙奈歌的身影,耳朵只听得见沙奈歌的声音:在我脑海里的,是她孤伶伶站在舞台上的模样。
    我整颗心纠结在一起,不知该不该出手帮她。不过就算我想要伸手帮她,又能为她做些什么?
    即便我救出被闲在伊葛雷司办公室里的沙奈歌,结果到头来却还是什么也办不到。
    这是我所做的选择,我对沙奈歌——同时也不断对自己重复着同一句话:自己决定。
    此时却陷入迷惘,我完全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我将喉咙里蓄积的能量转换成驱动双足的动力,加快自己奔跑的速度。
    我在剧场前追上沙奈歌,两人并肩来到工作人员专用的出入口。我帮沙奈歌推开铁门,让她先行通过,再跟在沙奈歌身旁,飞奔在铺着亚麻油毡的走廊上,同时按下发话键拨电话给老爹。
  「我们现在来到剧场走廊了。」
  「了解。我们已经帮沙奈歌准备好衣服,请她直接到舞台边来,不用到准备室去。」
  「OK。」
  我切断电话。
  「妳知道舞台边怎么去吧?」
  「当然知道。」
  我们随后又穿过几道门扉,沙奈歌在最后一道门前停了下来。她将食指放到嘴上,要我不要说话,随后便见到她推开门把。
  「抱歉,我……」
  「好了,先别说话,快点准备,大家都在舞台上等妳呢!」
  门后面有几名化妆师等在那儿,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战场了。
  由于沙奈歌身上穿的衣服本来就属于高中生打扮,所以只是简单帮她换一件上衣,然后上点妆而已。过程中,沙奈歌依旧不断对着手机说话,进行舞台演出的工作。
  在我们抵达剧场时还剩下二十分钟结束整出戏:她们只花了五分钟帮沙奈歌准备,便让她在剩下十五分钟的高潮场面上场。
  此时人在制作控制室里的老爹依旧跟我保持通话。
  「还可以吗?」
  「大致上来说是啦!整出戏的状况目前来说还算顺利,因为演员们全都表现得不错,这出舞台剧不论就作品而言,或一种崭新的尝试来说都非常有意思。以我平常的丁作来讲,我都只是从头到尾做完一件作品或一个程序,从没有体验过这般现场创作的感觉。现在这出戏究竟会怎么结尾,就连我都不晓得呢!」
  老爹,你这么说会不会太不负责任啦?人家沙奈歌可是拚了命在演戏呢!
  「起初的剧本是两个女生互相被对方美丽的眼睛吸引,彼此投以爱慕。不过以现在剧本进行的方式来说,她们完全没有见过面,变成彼此被对方声音吸引的状况。大关所饰演的伸治,则扮演从中系起两人之间深刻情谊的角色。不过事实上东实没有生病。她只是一个个性非常内向的少女,这件事不久就要在舞台上揭晓了。」
  我透过布幕的间隙窥伺舞台,此时椎名正在舞台上卖力地演出。这一幕是她自问自答的自白。这般具有张力的演技,就连身为观众的我都被她的魅力吸引,她果然是个了不起的演员。
  「我想听东实的声音!啊——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呢?像这样的心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对方是个女生呀!这样的我若是被东实看到,她一定会觉得我很奇怪。因为东实是个普通女生。对,她一定会这么想——」
    她不断绕行舞台两侧,带着丰富的表情,吐出一句句感人肺腑的台词。我想,此时肯定就连观众的视线都她的算计之中,从头到尾被她一个人牵着走。
  「可是最近东实的样子很怪,她好像在隐瞒什么——秘密?她难道有什么秘密是不能对我说的吗?还是说她已经厌倦跟我通话了?唉,我完全无法释怀。面对这种心情,我到底该如何是好……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解决了!我要跟她碰面!我想跟东实直接面对面交谈!可是……怎么办?如果我带着这般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午根本不可能安分坐在教室里上课——打电话给她吧!迷惘的我一点都不像平常的我。对,就这么办!」
  椎名掏出手机,开始逐一按下东实的号码。下一刻,答铃声回荡在台上台下,铃响了几声之后东实接起电话。
  「喂?」
  「东实?我是奈奈子。妳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是、是可以啦。」
  「那个,东实,妳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我没有事情瞒着妳呀!我们不是朋友吗?」
  「嗯……那个,那妳听我说,我其实……」
  「其实?」
  学校的钟声在舞台上响起。
  「咦?东实?东实,我刚刚听到电话里面的钟声,妳不是在医院里吗?」
  「没有啦,妳多心了。」
  「我有听到!东实,妳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吧?我可以相信妳对吧?」
  「……啊,那是医院隔壁学校传来的钟声,那间学校我不晓得叫什么名字……」
  「妳不要敷衍我。我真的听到了!电话里面的钟声——跟我们学校的钟声是同时响的!」
  「是、是不是午休结束的时间刚好一样呢?」
  「啊!难道东实现在也在这间学校里面吗?妳在这间学校里面对吧?妳在哪里?」
  椎名在舞台上来回奔跑,她忽左忽右不断找寻着友人的身影。那是她一直投以信赖的友人。在这位友人生病的时候,她将自己当成对方唯一倾诉心事的对象。这位友人的声音非常美丽,对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朋友。最后,她回到舞台中央,转头忽然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那是!」
  这时候老爹忽然下达指示:
  「请姬野站到舞台中央,请灯光师将聚光灯打在她最后站的位置上。」
  然而姬野却没有遵从老爹的指示行动,她紧握着手机,整个人僵在我身边。
  糟糕——一个念头让我将沙奈歌推了出去。此时如果只是轻推根本推不动她,我用力从背后推了她一把,她才晃了一下好不容易踏出舞台。
  众光灯打在拿着手机的沙奈歌身上。
  舞台灯光转暗,留下一脸惊慌失措的沙奈歌与椎名两人,在聚光灯下四目相望。
  老爹在这时候又对所有的舞台工作人员发出指示:
    「好,赶上了。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幕,让我们好好把它的气氛炒起来吧!」
    椎名跟沙奈歌站在舞台中央的众光灯下。沙奈歌背对着舞台,此时她内心的紧张情绪就连我也充分感受到。现在如果叫她把台下的观众全当成豆芽菜,恐怕也只是外行人能说的话吧?这跟她之前担任宣传活动司仪工作的情况,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她的双腿比起那天抖动得更为剧烈,而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因为剧场的舞台,是只属于沙奈歌他们这些演员的地盘。
    「东实?这是怎么回事?妳不是生病住院了吗?」
    「这、这是……」
    「妳骗了我对吗?」
    「不是啦!我只是……」
    「只是什么?」
    大关这时走上舞台。
    「是我的错,是我拜托奈奈子成为东实的朋友的。」
    「伸治?」
    「我想,如果告诉妳东实生了病,妳肯定会愿意当她的朋友。」
    「所以说,东实也没有对我说实话啰?」
    「不对,我只是……」
    这句台词刚才是不是也曾经出现在沙奈歌口中?
    果不其然,老爹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姬野现在的状况很僵硬呢!」
    这声音似乎也传到沙奈歌耳中,她整个人僵在那儿。
    「只是什么?」
    「那个……那个……」
    老爹慌张地试图藉由言语鼓舞沙奈歌。
    「姬野,妳冷静一点。在舞台上绝对不要意识到剧本这回事,妳得将东实的心情直接转换成台词。」
  「那个……」
  不行了,我看不下去了!舞台上的沙奈歌,几乎就像是炙热阳光底下的雪人孤立无援。我心中恳切地希望所有人放过她,如果我抛毛巾,能否让这一切就此结束呢?所谓的戏剧是否也适用这样的规则?
  沙奈歌一字一句、断断续续地挤出她所记得的台词。
  「我、我想要……我想要、有一个朋友……」
  「什么?妳想说什么?我听不懂。」
  椎名,拜托妳不要用这种方式质问她!我知道妳现在担任的就是这样一个角色,也知道现在就该是这样的场面,不过还有其它表达的方法吧?
  「东实就是这样的女生嘛,所以我才会给她这样的建议。」
  「所以你也有参与吗?你跟东实两人联合起来骗我?」
  「所以说不是这样……」
  「我、我希望、希望妳可以成为我的朋友……」
  「对啦,就是这么回事。」
  「不要开玩笑厂!」
  椎名打断他们的对话。
  「你们玩弄了我的心情,我不要这种朋友。这个,还给妳吧!」
  她说着便将手中的手机丢下——那是奈奈子在故事之初捡到的手机,是维系两人情谊的关键。
  沙奈歌整个人呆住了,她的目光时而交替地落在掉下来的手机跟椎名脸上。
  老爹的声音此时又出现在所有工作人员耳中。
  「姬野,接下来是最重要的场面,妳得将自己喜欢奈奈子的心情,跟因为对方的性别而不该出现这种情绪的矛盾表现出来。然后即便犹豫也得告诉对方,妳不希望失去两人的情谊。」
  沙奈歌蹲了下去,缓缓伸手捡起地上的手机,张开嘴巴。
  对,现在是高潮场面,妳是主角啊!东实现在的心情妳可以理解不是吗?妳希望找到同伴、希望交到一起努力奋斗的友情:妳也跟东实一样,不想失去最重要的伙伴不是?这就是妳一直以来的心情吧?如果这是妳心中一直以来的欲望,不妨直接将这样的心情一口气宣泄出来如何?OK,这是我们先前练习过的即兴舞台创作,对妳来说应该很容易才对。沙奈歌,就这么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呀!
    然而,此时台上的沙奈歌却一动也不动。她伸到地上的手始终放在手机上方没有将它捡起来。她的嘴巴微开,又一次整个人僵在舞台上。
    一片无声的寂静氛围在舞台上下扩散开来。
    我甚至可以清楚听见,电话那头老爹的呼吸声。我该插嘴吗?怎么办好?
    我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带动我一贯处事的节奏跟韵律逐渐变得紧凑。
    我到底能做什么?丢毛巾吗?
    《果然还是不行哦?》
    黑麻糬,你这家伙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要否定沙奈歌之前,先为她想想好吗?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她呢?
  「有什么对策吗?」
  《没有耶。因为沙奈歌现在也在逃避啊。》
  「逃避什么?」
  《逃避我呀!》
  是这样吗?
  虽然我早就察觉到了,这东西其实是由沙奈歌心里的愤怒、羡慕、挫折、孤独等等污秽情绪众集而成。由于这种东西放在心里非常难受,她便将这些污垢一口气丢了出来,最后形成黑麻糬。
  至于它之所以会离开沙奈歌来到我这边,应该不是偶然。如果我认为她希望我能够帮她分担这些孤独跟痛苦,会不会是我太自我意识过剩呢?
    要是我将黑麻糬剖开,试着去了解它的内心,我是否能更了解沙奈歌一点呢?也许我现在就将它永远放在自己的手中,我就能掌握沙奈歌的心灵。
  ——这是多么具有吸引力的诱惑呀!简直就像棉花糖一般充满魅力。
  沙奈歌就此整个人僵在舞台上方,而我则紧握着黑麻糬,试图抚慰她的心灵。这么一来一切就会顺利地结束了。我可以挽回自己没有冲出考场的罪过,可以成为英雄,真正变身成为一个具有特殊能力的特摄英雄了!
    ——这是我希冀的结果吗?
    我再次扪心自问,这难道是沙奈歌希望得到的吗?
    针对自我的提问变成了自省,我给自己的回答变成自我警惕。
    此时的沙奈歌依旧打算逃避心里的负面情绪。
    即便口中吐出来的台词没有感情:即便演技不好;即便自己的欲望无法随心所欲地挂在嘴上,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因为她的情绪完全没有留在自己身上,早被她捏成这颗黑麻糬远远抛开了。
    「回去!」
    「快回去!」
    《可是我觉得沙奈歌不会这么想呀!》
    她不可以这么想。果然我还是得跟沙奈歌说一样的话——妳得面对妳该面对的挑战。沙奈歌,妳得将心里所有的不愉快,当成是自己的一部分迎接挑战。如果妳愿意这么做,那我也会陪在妳身边。
    不,如果妳愿意这么做,那么请让我待在妳身边,我希望留在这样勇敢的妳身边。
    沙奈歌需要黑麻糬,比起想要了解沙奈歌的我更加需要。这些妳不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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