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尸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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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尸四少-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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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杀一边挥剑格挡,一边闪身退步。婆婆一个金蝉脱壳,褪去了一身残破衣衫,蜕出一具苍老驱壳,闪电贴紧玄杀,将他揽入怀中,夺去了斩魂剑。

    肌肤相亲,干瘪粗砺,却又温热滑腻。玄杀一阵恶心,几乎呕吐。

    “忍一忍,等心抓出来,你就不会恶心了。”婆婆呲牙一笑,干枯的手轻轻揉捏玄杀心口,随时便要破洞而入。

    “婆婆,你的皮肤好滑。”玄杀的一只手触及婆婆小腹以下。

    “你……”婆婆老脸羞红,身子一阵颤栗,放开玄杀,踉跄跌坐。

    一条黏黏的血痕一直从小腹之下延伸向上,划过前胸,划过颈项,划过了那张沧桑的脸……

    玄杀的手中已多了一柄小小刻刀,自江南苏府捡起的那一柄小小刻刀。

    一刀划过,划开了那一张苍老皱褶,宛若鸡皮般的癞皮,浓血横流的伤口缓缓外翻,胸口处居然挤出一对腻腻的雪白……

    七阿婆佝偻的身影缓缓僵直,外翻的伤口越来越大,胸前的伤口裂缝扩展尤为鲜明,肥白越来越凸出,居然挤出了一双雪白的凸起,娇滴滴的点缀着两粒鲜红。

    那砰然而出的是一对饱满,泛着雪白的光晕一颤一颤,晃的玄杀两眼发直,艰难的吞下了一口口水。就在他惊骇一刻,一具雪白的躯壳已缓缓从那张老旧的人皮内脱颖而出,亭亭玉立,一双如水的眼波与他款款对视,那张如花似玉的面容居然露出一丝娇涩的微笑。

    玄杀痴痴望着破皮而出的曼妙躯体,惊得目瞪口呆。

    “咳咳咳!”一阵阴风袭入,那个赤身的美人禁不住风寒,捂住心口弯腰一阵猛咳,吐了一大口浓血。

    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曼妙白皙的躯体蜷缩在地,一张美丽的面容,一双幽怨的眼神……

    在玄杀眼里渐渐模糊,渐渐隐没在一片淡淡的山水之间。那凄美的临别一笑,在墨色深处被隐去。

    又一阵凄厉的风扑面而来,玄杀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整个身体顿时凝固僵硬,神情诡异,目光痴迷。痴痴的目光里那个美丽的面容渐渐消褪隐没,隐没在一张淡淡的山水画里面。

    一个蜷缩在地的雪体美人居然淡化隐没,从他面前凭空消失,而昏暗的灯光映射冰冷地面,铺展了一副散开的画,那个美人居然遁入画中,带着一抹淡淡微笑,正眼波流动的凝视着玄杀。

    玄杀努力镇定心神,颤抖着伸出双手,捡起了那幅散落的画轴,褶皱的画纸已泛黄,仿佛衰老妇人的皮肤,而跃然纸上的美人,依然一身如雪,肌肤冰洁,绽露着栩栩如生的生命活力,一双明眸咄咄逼人,透出一丝摄人魂魄的妩媚。

    原来这幅画的画纸就是包裹七阿婆的皮肤,是一张风雨沧桑老人皮。在世间流浪数十年,以贩卖玉坠为生的痴心七阿婆竟然是一幅美人画,一幅漂流在江湖之间的古老画卷。

第39章 流星雨() 
玄杀弯腰拾起轻散落地面的古画,轻轻收成一卷,伸直疲惫的腰身,常常舒了一口气。

    鸡鸣五更,东方既白。

    画卷在手,他已有了一个真相轮廓,揭开隐藏这幅画的秘密,便可揭开相城美人案,慈城血瓷案的真相。

    他放弃了去找宁画师,决定去找宁小白。这个少年虽行为怪诞,却精于术数,善于推演,是一个挖掘隐秘的少年高手。他替爹做主,将麻婆婆取入宁府,绝不仅仅是为了恶心他爹,其中一定暗隐玄机。

    慈州大牢,玄杀伫立过道,与牢房内的小白隔栏而立。

    “这有一幅画,你看一下。”玄杀隔着栏杆,递入画卷。

    “此画是你从她手里获得,你已杀了她?”小白接过了画卷,睹物思人,竟然莫名生出一丝伤感。

    “这幅画就是她。”玄杀道出了真相。

    “她变成了一幅画?”小白一脸惊愕,双目几乎崩出。

    “你展开画卷,也许会看出其中一些端倪。这把刀给你,以防万一。”玄杀摸出那边小小刻刀,偷偷递入小白之手。

    这把刀破了痴心婆婆的癞皮,应该可以克制她。万一她出画复活,危害小白,有小刀在手,以防不测。

    玄杀虽然将画中人封印,依然心有余悸,不敢掉以轻心。

    小白手捧画卷,将它徐徐展开,画中美人立刻跃然于纸上,一双柔媚眼神吸引了小白目光。凝视着画中人流波暗涌的眼神,透过那一对乌黑深邃的瞳孔,看到了她眼睛里面的画面,一个个飘忽诡异的画面在那一对瞳孔徐徐展开……

    一轮明月,夜空如洗。

    宁静的夜色低垂,一个衰败的院落,荒草杂生,一排破旧不堪的屋宇,依然残留着一丝昔日的辉煌痕迹。

    一间破旧的书房内,架了一排古旧泛黄的书卷,一张油漆斑驳的书桌上铺着一张宣纸,上面一片残山剩水,笔墨间堆满了清冷凄凉。

    一袭青衫的年轻书生,正凝目苍穹,望着那一天繁华的星光。他年纪不过二十,面白无须,形容却很憔悴。家族衰败的阴影,深深的映在他身上,颓废的眼神里充满了忧伤。

    一个人空守着一个破落的庭院,空守着几世繁华后的寂寞。

    年年会考,都名落孙山,那一条通往富贵的大门,无论他如何苦读都无法敲开。重塑家族辉煌,重做人上人的抱负只不过是易碎的美梦一场。进阶无门的他不得不依赖卖画为生,维持着他仅有的一点读书人的尊严。

    这一夜,已是深夜,他依然毫无困意,心绪总是不能宁静,披衣伫立窗前,凝视那一天的星光。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颗暗弱在天边的星,在家传的星象图上,他按照他的生辰八字找到了代表他宿命的那颗星,那一颗远在天边的暗弱的星。

    一点亮光在他的瞳孔深处点燃,宁采臣惊得张开结舌,痴痴的凝视着天边的那一颗星,那一颗突然明亮起来的宿命星。一颗流星自他的宿命星旁边擦过,朝着他飞驰而来,在寥廓的夜空一划而过。

    是一颗流星,一颗拖着耀眼光芒的流星,在他的瞳孔里渐渐放大。突然那一颗流星爆裂开来,爆出一片耀眼的光芒,碎落成漫天星光,化成一场流星雨,朝着他扑面洒落下来。

    宁画师急忙抬起衣袖遮蔽眼睛,躲避那一道刺目的瞬间光芒,光芒闪过之后,万千流星瞬间散落,其中一颗坠落在窗外荒草杂生的院落里,依然闪动着朦胧的荧光。

    宁画师努力压抑心中恐慌,爬出窗户,跌跌撞撞地撞到了那一颗陨落的流星残骸,当他看清那一颗坠落之物,彻底的怔在那里。

    那不是陨落的流星残骸,而是一个女人,一个包裹在绿莹莹的光芒中的女人,一个美的让他窒息的女人,双目紧闭,安静的躺在草丛中,仿佛已沉睡了很久,很久……

    宁采臣犹豫一下,平静了惊恐慌乱的心,缓缓走上去,蹲下来探了一下那个睡美人的鼻息,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气透过指尖,直透心肺,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寒冷的冰窖。

    原来包裹在睡美人外层的绿色光晕,竟然是一层冰,一层泛着绿色光芒的冰,宁采臣急忙脱下了身上青衫,轻轻盖在了裸美人身上,隔着青衫将那具冰冷的躯壳抱了起来,忍着刺骨的寒冷,将她抱回了书房,放在了那张破旧的床上。

    而此刻的他早已冻得浑身打颤,牙齿几乎都要磕下来,手忙脚乱的替裸美人盖了棉被,将她严严实实的捂在里面。

    此刻的他已从最初的惊慌紧张中缓过来,痴痴的望着那张冰冻中的美丽面容,居然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深夜观星,不但意外看到流星雨,还给他带来了一个美女,一个与他的宿命星一擦而过,远道而来的美女。

    这是一种偶然的机缘巧合?还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宿命?

    她究竟是谁?

    是被流星击中的一个过路千年白狐?

    还是传说中的天外飞仙?

    不管是千年白狐变身,还是九天仙女落凡,都是他曾经在那些寂寞的夜里,无数次幻想过的缘分。

    现在居然幻想成真,上天真的赐给他一个机缘,凭空坠落一位绝世佳人。美人在侧,接下来又会是怎样的一段凄美动人的姻缘?

    宁采臣搬了椅子过来,痴痴的守护在她身旁,时不时伸手去摸一下她冰冻的面容。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东方的天空已现出乳白,她的躯壳依然那么冰冷,竟然没有一点融化的迹象,惊疑的宁画师仔细的触探审视那一层冰冷的透明,渐渐明白那不是一层冰,而是一层无法融化的冰冷,她的躯体虽然冰冷,并不僵硬,他试着捏她的手,她的手虽然冰冷刺骨却很柔软。

    日出东方,光芒斜射,照着她苍白细腻的面容。

    她居然醒了,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的转动着眼睛,当目光与宁画师焦急的目光相碰,两双目光瞬间凝固,痴痴的纠缠在一起。

    裸美人居然缓缓的坐了起来,伸出一只芊芊玉手放在了双膝之间的隐秘处,捏着一只小小银坠,轻轻向上一拉,从小腹到前胸立刻裂开了一条透明的缝,一个真实饱满的躯壳从透明冰冷的人形套内脱颖而出,一双冰清玉洁的峰峦傲立在宁画师面前。

    宁画师急忙将目光移向窗外,嫩白的脸顿时胀成了紫红色,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那层冰冷透明居然是一件薄薄衣衫,而解开衣衫的机关居然隐藏在那个隐秘地带,难怪他琢磨了一晚上,都找不出任何破绽。

    就在他陷入脸红羞涩之际,冰美人却一点羞涩都没有,大方的裸着上身,熟练的将全身脱离出来,拿起宁画师丢在床边青衫,披在了身上。

    “我叫聂小倩,书生哥哥贵姓高名。”冰美人很大方的报出了名姓,笑盈盈地看着宁画师。

    “在下宁采臣。”宁画师低头,羞涩地回答。

    “书生哥哥,你很帅,我喜欢。”聂小倩初次见面,竟然毫不遮掩的说出心中的爱慕,弄的宁书生脸色更添了十分羞涩。

    “书生哥哥,你不喜欢我么?”聂小倩有些失望的看着木头一样的宁画师。

    “喜……喜欢!”宁公子头更低,声音细如蚊子。

    “咯咯咯,喜欢我,那你还不过来抱抱我?”聂小倩咯咯娇笑,痴痴地看着宁采臣。

    “哦!”宁公子应了一声,傻傻地朝聂小倩凑过几步,却不敢正眼看她。

    聂小倩突然跳起来,甩掉青衫,双手搂住宁公子的脖子,身体一下子缠绕下去,红唇蠕动,已死死封住了宁公子的唇……

    自从那一颗流星划破夜空,落下了那一场流星雨。那一排寒陋的屋宇,夜里便有了灯光,清冷的寒舍也多了一种生活的温馨。

    宁画师荒芜多年的生命,泛出了勃勃生机,挺起了被生活压弯的腰,也挺起了被寂寞抽空的根,连走路的姿势也变得轻快有力。

    美人相伴,秉烛夜画,别有情趣,画得格外用心。画工也渐有长劲,有了出神入化的痕迹。笔下的山水人物,花鸟鱼虫也渐渐有了鲜活的生命。

    尤其是一手工笔美人图,堪称世间一绝,人物徐徐如生,顾盼自如,跃然而浮出纸面,有一种时刻都会飘然走出画面的神韵。

    每日清早,日出一刻,便起身出门,背着画篓到集市上摆卖。

    街面上混得久了,名声便渐渐传播开来,开始小有名气。附近州县的一些喜欢附庸风雅的官商富豪们闻得名声,纷纷远道前来捧场,一时间顾客如流。

    顾客增多,画的需求量自然便多了,而他作画的速度却无法加快。画卷供不应求,价格自然就要飙升;价格一飙升,名气又跟着飙升。

    声名鹊起之后,宁画师便少了一个“画”字,多了一个“大”字,成了远近闻名的宁大师。

第40章 大画师() 
短短半年时间,宁采臣已从一个落魄书生飙升为声名远播的一代大师。

    当然他的画技也在旺盛的需求驱动之下,渐入佳境,进入了当世一流画师的序列。身份也从最初的路边摊贩升级为品芳斋主人。而品芳斋的美人图也声名远播四海之外,成了当世画中一绝。

    画业兴隆,收益颇多。宁画师斥资重修院落,再造厅堂,衰败落魄的宅院渐渐有了生气。虽不及祖上辉煌,也算是小有所成,恢复了三分元气。

    而那位突然出现的冰美人,一直深居简出,并不抛头露面。默默躲在家中操持,支持着宁画师的画业。她从不提及自己的来历,只告诉宁画师她叫聂小倩,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不愿透露自己的来历,宁画师也不深究。在他的眼里,无论她来自何方,是仙是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激活他已经僵死的生命活力。让他找到了自己,让他的生命在相逢那一刻有了意义。

    横空而出的小倩,不但容貌美丽,人品贤良,身上似乎还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东西。自从她出现在宁画师的身边,宁画师的下笔作画如有神助。笔墨所至,总有一种出乎他自己想象的惊艳。

    宁画师彻底痴迷于小倩,而小倩却痴迷于宁家收藏的古书。空闲的时候总是捧着那些连宁画师自己都看不懂的旧书,痴迷地翻阅。

    这让宁画师更加刮目相看,小倩不但是一个美女,还是一个才女。这样的绝代佳人意外降临身边,莫非是上天赐给他的一段旷世姻缘?

    这一日,宁画师正呆呆的坐在临街的品芳斋,无聊地关注往来人流。平时客人络绎不绝,可今日却闲坐一个上午,竟然没有一个客人光顾。

    习惯了人来人往的宁画师竟然生出一丝紧张,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对面一间棺材铺,生意总是冷冷清清,少人问津。

    难道是受它影响,冲淡了自己的画坊生意?

    正在他惶急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来人四十开外,身高九尺有余,粗布麻鞋,头顶破斗笠,背后还背了一把黑乎乎的巨型宝剑。他往门口一站,仿佛一座铁塔,压得宁画师感觉一阵窒息。

    “这位大侠,你也是买画?”宁画师一脸质疑,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不买画,俺专程前来祛病捉妖。”大汉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宁画师对面。

    厚重结实的红木椅子竟然被他压出一阵吱呀之声。

    “这里是卖画的画坊,只有画,没有妖,大侠还是到别处发财。对面那一家棺材铺,门庭幽暗,阴气深重,应有妖孽作祟,大侠可以去他家碰碰运气。”宁画师听到“捉妖”二字,心中一虚,赶紧找借口搪塞眼前这个凶悍之徒。

    “画就是妖,妖就是画!”不料对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宁画师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将手拿来,俺替你把脉。”这位强横的大侠不等宁画师反应过来,已一把捏住他的脉门。

    宁画师见他凶悍,不敢违逆,只得乖乖就范,额头早已是汗如雨下。

    “嗯,脉象虚浮,是精血不足之兆。二目混沌,印堂发暗,定有鬼魅缠身。

    若不是本大侠路过此地,被一丝妖气吸引而来,先生必将陷入怨劫而不可自拔,性命必将毁于妖孽之手。”那位大侠脸色渐渐凝重,透出一股凌然霸气。

    “繁华闹事,人口密集之地,哪来的妖气?大侠是路见不平的江湖侠士,怎么也干起僧道诡骗之事?”宁画师自知小倩来历不明,不愿眼前这个家伙多管闲事,找借口赶他离开。

    “哼,蠢材,执迷不悟,活该遭劫。”那家伙果断是一个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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